北方阿爾卑斯山脈,最高的主峰頂,一位身著紫羅蘭獵裝的青年正端坐在龍火坐騎上,冷靜地看著部下和雪山巨人廝殺。
冰雪漫天,視野中一切都是白色調,看的久了,會患上雪盲症,因為這種病症失去視力,摔下山巔的不在少數,可是青年的部下還是登山了峰頂,並且開始討伐這些不肯歸降的雪山巨人。
「總督,負責德蘭克福事務的黑焰主教傳來消息,這個國家大亂,王座即將異位!」
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斥候突然出現在青年腳下,神態恭敬的摘掉手套,舉起雙手,送上了情報。
被稱為總督的青年不見任何動作,情報卻是從斥候手中飄了起來,落到了他面前,跟著就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掌握著,緩緩的展開了。
「這點小事,也值得驚動我?」
總督蹙眉,面前的情報『砰』的一聲點燃,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瞬間燒成了灰燼,飄灑在風雪中。
「黑焰主教是擔心德蘭克福的大變,會影響您在北方的佈局!」
斥候的頭顱低的更低了,這位可是在黑暗世界中名頭正盛的總督大人,由不得他不害怕,「更重要的是,傳聞茜茜公主喜歡他!」
「哦?」
總督有點興趣了。
「他還殺了霍亨索倫家族的許爾勒,杜邦家族的小杜邦,以及泰格家族的伍茲。」
斥候沒說一個名字。都覺得牙疼的要命,這些人,得罪一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那個唐頓倒好,一下子得罪了三個,至於萊茵大公的兒子也被殺,這種身份,還沒資格進入總督的耳朵。
「有點意思!」
總督撇了撇嘴角,「看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北方冒起了一個新星呀!」
「嗯,他剛剛一戰燒了南境十五萬大軍!」
斥候還要再說。被總督打斷了。
「告訴那個主教,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不該過問的事情,不要多嘴。」總督語氣冷淡。「讓他斬下一隻耳朵作為驚醒,如果再有下次,就去死吧!」
斥候領命,變成了一團煙霧,消散在空氣中,單是這一手,就證明他是權杖階的實力,可是在總督面前,比狗還要謙卑和忠誠。
「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這種無聊的東西,你們還打算讓我看多久?」
總督掏出懷表掃了一眼,儘管聲音冷漠。但是部下們都知道大人的脾氣,已經處在盛怒中了,於是一個個火力全開,不計生死的狂攻。
雪山巨人的陣線立刻搖搖欲墜。
這裡海拔數千年,終年積雪,實在太冷了。皮膚只要露在外面,立刻就會凍傷。呼出的不是白氣,而是直接凍成了霜霧,還有那些鮮血和汗水,剛一流出身體,就變成了冰渣。
因為這種殘酷的環境,沒有種族能夠攀爬上來,雪山巨人才選擇了在這裡定居,可是數百年的安定生活在今天被打斷了。
「人類,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巨人族長大吼,威脅總督,可是青年連眼尾都沒有搭理他。
「給錘肉者注射黑焰五號藥劑!」
指揮戰鬥的團長看到還是拿不下這些傢伙,立刻做出應變,兩位射手立刻從箭囊中取出一支藍色箭頭的破魔箭,依次射向了戰陣最前列的五頭錘肉者。
錘肉者是超階怪物,體表覆蓋著只有權杖階攻擊才能造成傷害的堅硬甲冑,不過在面對這種價值百萬的破魔箭矢,脆弱的和白紙一樣。
箭矢射入身體,立刻注入藥劑,錘肉者的體態瞬間膨脹了一圈,氣勢攀升中,直接進入了二次狂暴狀態中。
魔能者狂暴後,哪怕底子再差,也能提升至少三倍的戰鬥力,要是碰到天分傑出的天才,十幾倍都不是問題,而二次狂暴後,是在一次狂暴的基礎上,再次提升十倍以上的戰鬥力。
儘管二次狂暴對身體的負擔很大,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幾率造成肌體衰竭而猝死,但是它帶來的瞬間戰力飆升,足以在猝死之前殲滅敵人了。
冒險界中通常說的狂暴就是一次狂暴,領悟這種秘法,就意味著有很大的幾率成為戰鬥大師,至於二次狂暴,戰鬥大師都不一定領悟,可是在這一次戰鬥中,總督卻是用魔法藥劑達成了目標。
「人類,我們願意效忠於你!」
看著二次狂暴後的錘肉者頃刻間撕裂陣線,將族人一個個撕碎,重傷的族長睚眥俱裂中,不得不忍受屈辱妥協了。
「抱歉,太遲了,我已經沒了收復你們的心情!」
總督擺了擺手,一拉韁繩,龍火坐騎展開翅膀,向著另一座山峰飛去。
雪山巨人作為泰坦巨人的一支血脈後裔,戰鬥力強勁,同等兵力下,最起碼可以排進大陸前十,以往那些上位者為了得到他們的效忠,都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可是今天,他們就像用過的抹布一樣被嫌棄了。
「什麼?」
「人類,你欺人太盛!」
「族長,不要求他,咱們殺出去!」
雪山巨人們憤怒了,可是他們無法復仇,也無法謾罵發洩,因為總督已經飛走了,而他們,完全被當成了死人。
「為了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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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戰!」
黑焰教團的狂信徒們怒吼著,一臉狂熱地撲向了雪山巨人,甚至有一些傢伙開始自爆,和敵人同歸於盡。
「我是不是應該加快腳步了,最近第一新星那個傢伙突然失去了消息,肯定在謀劃什麼?還有北方那個狼崽子。原本以為它可以給那個小獅子造成一些麻煩,沒想到卻成了一條忠犬。」
總督在腦海中構築著西土大陸的局勢,目光幽深。他的身周什麼屏障都沒有,但是諾大的暴風雪吹過來,卻是自動繞開了,根本無法近身。
「黑袍的動作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對付帝蘭雪,看來我有必要和他談一談了。」
想起獅子姬,一臉冷漠的總督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至於那個土著公爵,他早忘記了。這種人,還不配進入他的視野。
德蘭克福王都,皇宮,國王陛下站在地圖前。整整一天沒有挪步。
「父皇,你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二王子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個女僕,端著豐盛的晚餐。
「出去!」
國王沒有回頭。
「父皇,我找到了一個好廚師,他做的飯菜一定會讓你胃口大開的。」
二王子沒理由不開心,別看哈姆雷特是大王子,可他是私生子。而且因為勸諫父皇不要妄動刀兵,給子民帶來災難,已經被丟進了水牢中。他這幾天的餘興節目就是去監牢,好好的收拾他。
「滾出去!」
國王加重了語氣。
二王子還要再說,一股澎湃的靈魂威壓從國王身上溢出,直接讓房間內的所有人如遭雷擊,全部臉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
「出去吧!」
看著二王子不堪的表現,國王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濃濃的失望。自己怎麼就教導出了這麼一個笨蛋呢?
「好!好!我出去,父皇。您注意身體!」
二王子受驚,狼狽的退出了房間,等在走廊外的僕人要上來攙扶,被他一腳踹開了。
「老不死的!」
發洩了一通脾氣,二王子朝著書房瞟了一眼,面露不屑,國王重病,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等到死亡,整個國家都是自己的了,自己就是唯一的王,是最大的王,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不到二十歲的權杖,獨自斬殺杜邦和泰格伍茲,一把火攻,一夜盡毀南境十五萬大軍,西境唐頓?哈姆雷特,你可是交了一個好朋友呀!」
國王自言自語著,終於下定了決心。
「來人!」
坐到了書桌前,國王一邊咳嗽著,一邊簽署密令。
「陛下!」
情報官出現,單膝跪地。
「通知諸位將軍,開始執行第五計劃。」國王遞出了命令,在情報官躬身退下之際,又把他喊住了,「等等,去把哈雷放出來,不要再讓人虐待他!」
情報官內心大震,這豈不是說國王對二王子不滿意?不過他臉上不敢露出任何表情,恭敬的離開了。
「難道真是天不佑我?」
國王喝著加重了白糖的咖啡,可惜他已經失去了味覺,所以完全嘗不出味道,當然,他已經沒有餘力在乎這些了。
這一戰,他精心謀劃了十多年,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可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唐頓,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了。
「不過我也沒得選了!」
國王歎氣,以二王子的資質,國家遲早敗亡在他手中,還不如讓自己孤注一擲,如果幹掉四境公爵,國家一統,還可以讓國祚在延續數十年,到時候的下下一代身上,說不定會出現一位賢王,迎來轉機。
「這就是你學徒的士兵?」
馬車奔行在南境主城的長街上,女法師撩著簾子,看著那些三五成群的食人魔逛街,和商販們討價還價,簡直驚訝的跌掉下巴,「土著也會算賬了?還會砍價?它們最擅長的不是砍人嗎?」
女法師不知道,因為衝突,唐頓已經懲罰了數百人,這才讓土著稍微學會了一些規矩。
「都說了多少次了,是伊蓮的哥哥。」
安德莉婭也看著窗外,滿臉好奇,唐頓就是靠這些部下,打下整個南境、扭轉了戰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