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總想著猛攻,只有活著才是戰鬥力!」希勒教訓唐頓,「你年輕氣盛,沉不住氣,雖然實力強悍,但是並沒有明白戰鬥是心、技、體的綜合較量,而不是武技強悍,就可以碾壓對手。」
唐頓站了起來,看著希勒身周旋轉的暴風雪完全束手無策,一旦靠近,直接就會遭到那些風刃和冰雪的打擊,凍的身體僵硬,導致攻擊速度變慢,動作變形。
砰!砰!砰!
唐頓咬著牙強撐,可是根本打不到希勒,碎首百裂每一次砍向他,還未接觸便會被暴風雪擋偏。
「只有防禦第一,才能立於不敗,才能安心的觀察敵人的弱點,等到他們露出破綻。」
希勒長劍揮砍,一道道的白色冰刃形成,飆射在唐頓身上,留下了細小的傷口,讓他鮮血橫流。
唐頓揮手釋放了一道神沐之風,治療傷勢,可是發現根本沒用,傷口雖然在漸漸癒合,可是痛疼根本沒有減輕。
「沒用的,我使用了懲戒神術,這中痛楚會伴隨著你三個月,讓你徹底明白雪風武技的含義!」
希勒說完,轉守為攻,長劍一個絞殺,一個拳頭大小的龍捲風形成,射向了唐頓,隨著它的動作越來越來,龍捲風越來越多,它們不僅鋒利,而且夾雜冰雪之力,可以凍結傷口、血液,乃至靈魂樹。
唐頓感覺到牙齒都在打顫,雙手甚至出現了冰層,並且開始蔓延。
「忍住,用心學,這絕對是傳奇級別的武技。」荷瑪大喜稱讚,「招式共鳴自然、引導魔能,產生魔法效果,這種武技少之又少,每一種出現在西土大陸都會遭到瘋搶,因為它會讓近戰擁有類似魔法師的攻擊方式。」
那些漩渦龍捲風威力不凡。擁有裁決階的攻擊力,這相當於唐頓在和近戰戰鬥的時候,還要面對著法師的不停襲擾,而且更可怕的是那些龍捲風的數量源源不斷,它們打在敵人身上,除了破防流血外,還會留下一層凍結的冰霜。
「這個老巫妖好厲害!」
迪馬利亞被死亡公爵胯下的觸手怪抽到了眉骨,眼睛頓時腫了起來,它怒火中燒,全力爆發了。
火鳥盤旋在戰圈上空。在躲閃觸手和魔法的時候。雙翅一振。數十隻火焰小鳥射出,和觸手碰撞、爆炸,到處都是絢爛的爆炸,飛濺的火星仿若盛夏的煙花。
希勒的傳授還在繼續。它在用傷痕讓唐頓銘記、理解,每一劍,都是雪風武技的一道精華。
唐頓被砍得鮮血淋漓,本來準備披甲,可惜被荷瑪拒絕。
「他沒多少時間了,所以才會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你要用身體去記憶。」荷瑪感慨,導師的言傳身教,足以抵弟子數年的冥想。希勒是擔心碰上一個笨蛋,無法單從秘籍上學會雪風武技。
希勒握劍橫掃,暴風雪突襲,在遮蔽了唐頓視野的同時,一個碩大的龍捲風突然憑空竄起。將他吹上了天空。
「神術印記!」
希勒大吼,武技全面爆發,將每一招武技施展,它們在接觸唐頓的身體後,崩碎成白色的螢光,射進眉心,清晰地烙印在靈魂樹上。
伊蓮激動了,這可是只有紅衣大主教這種級別才能施展的神術印記,它是一種最高效、最直接的傳承手段,可以將導師的畢生絕學和經驗打入傳承者的靈魂樹中。
當然,如果傳承者是蠢材,這些武技將永遠埋沒。
唐頓身體痛疼,腦袋中更是亂糟糟的,彷彿一瞬間被塞進了太多的東西,都要撐爆了。
砰!
隨著最後一招雪風狂舞結束,唐頓完全失去了防禦的力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又吐了幾口血。
伊蓮擔心哥哥,可是又不敢治療,更不敢去扶,她也知道這是哥哥的一個大機緣,如果換做平時,絕對沒人會把這種傳奇級的武技教授外人。
「雪風武技我已經全部傳授給你了,可惜,你是神聖屬性和火屬性的體質,和它不太契合,要是冰屬性該多好?」
希勒歎了口氣,這群人中,也就唐頓天資最高,要是給了其他人,自己的絕學絕對明珠蒙塵。
「多謝大叔!」
唐頓咳了一口血,咬著牙站了起來,是真心實意的道謝,至於被擊敗的憤怒早消失了,碰上這種對手,根本打不贏。
「不必謝我,我只要你答應我,盡心照顧蒂婭公主。」希勒看向了塞蕾絲,眼神中滿是寵溺,隨後變成了自責,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們呀。
「即便你不說,我也會照顧她的!」
唐頓把塞蕾絲當做了妹妹,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居然可以站起來?看來你的體質比我想的好要出色,可惜了呀!」
希勒歎息,這麼好的璞玉,為什麼不是冰屬性?不然自己的雪風武技一定會隨著他再次名揚天下。
「以女神的名義起誓,我如果遇到大叔的後人,一定會將雪風武技傳授給他們。」
雖然希勒沒說,但是唐頓也知道這種武技的價值,不會貪婪,再說有荷瑪在,他也不缺武技。
「嗯,離開這裡吧,接下來的戰鬥會波及到你們!」
希勒摘下了戴在胸口的雪漫徽章,輕輕地撫摸著,就像在撫摸情人的臉頰,隨後拋給了唐頓,然後轉身,殺向了死亡公爵。
「怎麼?準備拚命了?」
儘管轉生為巫妖,擁有了漫長的生命,但是霍亨索倫公爵面對著三位強者的攻擊,還是有些忌憚。
「離開這裡!」
唐頓接住徽章,在傑克遜的攙扶下撤離,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想戰鬥也無能為力了。
「你傷的要不要緊?需要回去治療嗎?」
茱莉葉總算找到了接觸唐頓的機會,哪怕只是默默地照顧他,她也會覺得很開心。
「沒事。」唐頓掃了一眼戰場,催促大家加快速度,「胡桃,別管那頭骨龍了。」
果然,當希勒進入戰場,戰鬥烈度瞬間升級,一團團的能量爆炸轟鳴,週遭的街道都被毀了。
瓦礫飛濺、碎石亂跌,一陣陣衝擊波四散,勁風吹得眾人的衣衫飛舞。
傑克遜舉著盾牌為唐頓防護,看著身後的戰場,一臉的驚悚,沒幾分鐘,迪馬利亞退出戰圈,那兩個亡靈打的太火爆了,它可不想被波及。
「你們說誰會贏?」
傑克遜詢問,可是沒有人閒心回答它。
高塔已經徹底倒塌了,附近的幾條長街被毀,煙塵瀰漫,偶爾有魔法射偏,炸的數百米的建築變成粉碎。
暴風雪降臨,可是僅僅幾個呼吸,黑色的濃霧乍現,之後越聚越多,和暴風雪對撞,就像太極一樣,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塊區域,不過很快就擴散了,絞殺在一起。
「太可怕了!」
傑克遜碎碎念著,卡西莫多也是心有餘悸,唯獨唐頓沒這個感慨,他反而攥緊了拳頭,有了奮鬥的目標,他想要這種毀天滅地的實力。
「唐頓注定要成為強者。」廉價神讚了一句,「在他的胸膛中,有一顆成為強者的心。」
「我選擇的主人,怎麼可能會差?」
荷瑪哼了一聲,很得意。
火鳥退出戰場了,它恢復成十幾米長,爪子上抓著奄奄一息的骨龍,隨便一丟,就砸塌了幾幢房屋。
「可悲!」
荷瑪同情地看著骨龍,被束縛的靈魂,永遠做別人的僕人,這無疑是最悲慘的命運。
戰鬥持續的時間比唐頓預想的還要長,而且波及的範圍更廣了,在見到無法戰勝希勒後,死亡公爵準備通過傳送門離開,哪怕去了西土大陸被光焰教廷追殺也顧不上了,可是它終究無法如願。
地下城中的各種亡靈生物以為遇到了末法時代,惶惶不可終日的逃亡,有一些不長眼的逃向了唐頓這邊,不是被火鳥一口火焰噴死,就是成了迪馬利亞的午餐,被吞噬掉了靈魂。
「唐頓,別忘了你的諾言,好好照顧塞蕾絲!」
天空中,風雪和濃霧翻滾,突然傳來了希勒的吶喊。
「請放心!」
唐頓大吼回應。
「很好,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這聲越來越小的呢喃中,有緬懷、有追憶、有釋然、還有一絲絲的不捨,不過最後都變成了平淡。
一團耀眼的白色光團像晨曦一樣突然升起,但是並不炙熱,反而充滿了溫暖的感覺,像春日裡的陽光,又像冬日裡的壁爐篝火,讓人的胸膛都被填滿了暖意。
「該死,是大祈願術,你這個瘋子,成為死亡騎士公爵,擁有不死的生命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捍衛你心中那點兒可憐的信仰?」
瀕臨死亡,霍亨索倫公爵也沒辦法淡定了,它的聲音中滿是驚恐,高喊著質問希勒。
沒有人回答,希勒整個人都變成了白色的流光,彷彿流星一樣,向整個地下城中飛散。
「該死!該死!你們信仰的正義女神,為什麼不在你們死亡的時候庇護你們?」死亡公爵還在做最後的努力,試圖勸說希勒放棄攻擊。
希勒沒有回答,他不會告訴霍亨索倫,他信仰的並不是女神,而是自己的道,自己的堅持,自己做人的準則。
一切都結束了!
在大祈願術之下,這座被亡靈瘟疫毀滅的城市,這座毫無聲息的死亡之城,終於再次出現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