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週一片皎潔,莫名讓人感覺到緊張。
「說。」孟川擺出一隻手,也不表態。
「是這樣的……」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安妮·卡爾把之前告訴過陳風華的話又對孟族的族長說了一遍,如今的她沒有靠山,她將希望寄托在孟族身上,希望同樣是遠古家族的孟族能夠幫助她脫離苦海。
「……所以,我希望孟副族長能夠幫我通知卡爾家族,並且請他們出面,將假卡爾逼出原形!」安妮最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孟川身體前傾,把手肘支在了兩腿上,合著兩手,一副已經知道了的模樣,可他忽然挑了挑眉,反問道,「但是,你身為卡爾家族的人,為什麼不自己聯繫家族呢?反而要我一個外人來幫助?」
聽到這句話,安妮拿捏不穩對方是否知道卡爾家族存在分支和核心這麼一回事兒,但作為一族的高層,很少有不瞭解另外四族的體系的,卡爾家族分為分支與核心,可以說這不是什麼秘密,但為什麼孟川表現出如此,還是說,他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不等安妮說,孟川繼續追問:「如果你說的弗洛修斯·卡爾是假冒的,為什麼卡爾家族的人沒有發現?我想這不應該吧?」
安妮看著孟川臉上淡出的笑意,頓時覺得心澀。陳風華這時候看不過去了,便說道:「孟副族長,孟吉之前送給了我一張金屬傳送陣的設計圖。」
突如其來毫無頭腦的話語讓孟川和安妮的臉色都是一變,安妮立即扭頭對著陳風華示意了一個眼色,讓他注意點口氣和說話的內容,不要扯別的東西,而孟川短暫的疑惑後,卻是笑著問向了陳風華:「哦?是嗎?還有這回事?孟吉與你的關係看來不錯。」
「難道孟副族長不知道這件事?」陳風華佯裝很驚訝的樣子。
「區區一張設計圖而已,送了也就送了,這樣的小事而已,孟吉沒必要向我匯報。」
「那假卡爾也沒有必要匯報給卡爾家族的人說……他是假冒的。」陳風華立即接過孟川的話,「孟副族長這樣一位大忙人,我想平時也不會時而去找外界的孟吉閒聊吧。」
這個時候,孟川才發現自己著了眼前之人的道兒,短短兩句話,就將他剛才的問題駁了回去。
卡爾家族就好比是他孟川,而卡爾大帝就好比是孟吉,孟吉不必什麼事情都向孟川匯報,而孟川沒事也不會去找外界的一個子弟聊天,推之到卡爾家族也是這麼回事,既然如今的卡爾大帝是假的,那他自然不會去主動向核心卡爾家族暴露身份,而卡爾家族也不會將精力分散到一個分支家族裡面,就造成了「你不匯報、我不過問」的局面。
再者說,分支家族總共就這麼幾個人,自然也不會讓核心的卡爾家族過多的注意。
「果然還是年輕人牙尖嘴利,好好好,」孟川拍了拍掌,「那我直說了,你這個忙,恐怕我孟族幫不上。」
猶如晴天霹靂,安妮整個人怔在當場,晌久,她才用一種不敢相信的語氣又問了一遍:「孟副族長,為什麼幫不了我?」
孟川伸出了三根手指:「一、你是卡爾家族的人,無論是真卡爾也好,還是假卡爾也罷,都與我孟族無關。是,你說的沒錯,在遠古時期,五大家族的確守望相助,但如今的時代,卡爾家族不再是以前的卡爾家族,孟族也不再是以前的孟族,除了互相制約之外,沒有朋友可言。
二、五大家族除了一些外派出去的子弟,真正的核心是不出世的,暫且不說你卡爾家族出了個假帝皇,就算是我孟族外派的子弟在外界惹是生非,只要他不把威脅帶到這裡來,我孟族也會任由他去,更不會出手幫他脫離危險。
三、恐怕你們這年輕一輩還不知道,夢幻大陸上面主城的所有防禦攻擊機制,都是由我孟族所研發安裝,我孟族幫卡爾家族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要孟族再幫助卡爾族,那對孟族來說,沒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
我話說得有些重,望多多見諒。」
不是一家人,自說兩家話,說得好聽點是明哲保身,說的難聽點就是「關我屁事,你說出來幹什麼,說出來我也不會同情你,我已經忍不住笑了」。
歸根究底,還是利益二字,為什麼孟川不幫安妮?原因很簡單,因為安妮從頭到尾就在索要幫助,一點兒也沒有提到獲得幫助後,她能給孟族帶來什麼,就如孟川第三條所說的,孟族幫助卡爾家族做的已經夠多了,言下之意就是,做得夠多了,但是回報卻沒有多少。
更何況現在的安妮·卡爾已經成為了落魄的公主,別說是揭穿假卡爾了,就是自己的命也不一定保得住,孟族肯安排她在機械小鎮當中有個住處,已經仁至義盡,想要不付任何代價獲取幫助,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是,現實固然是現實,但其中又何嘗沒有希望,陳風華知道孟川既然肯見他們,尤其是見安妮·卡爾,就說明了其中還有商量的餘地,只是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安妮·卡爾既沒有主動說出報酬這回事兒,而孟川也沒有點名其中的門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所以這個時候,洞悉其中一切的陳風華不得不開口了:「孟副族長,今天來到孟族的族地,的確讓我大開了眼界,尤其是機械小鎮,甚至是超出夢幻大陸幾倍的發展速度,您有沒有覺得,時機到了?」
因為之前被陳風華的話帶去,所以這一次聽到他再次開口,孟川斟酌的時間顯然要長了一些,可他竟看不出對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只是隱隱察覺到對方即將要說的可能就是他想聽到的東西,
再想了想,他順著陳風華的話接了下去:「說說看,什麼時機?」
安妮此刻不堪一言,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被孟川給封死了,卻沒想到陳風華在關鍵的時候頂了回去,掌握了一時的主動權,現在看兩人較量起來,她就決定先聽聽陳風華會怎麼講,好賴死馬當作活馬醫。
陳風華同樣伸出了三根手指:「一、孟副族長說卡爾家族與孟族無關,這句話我不能苟同,況且孟副族長之前也口口聲聲將五大家族一併而談,顯然孟副族長也沒有把五大家族分割開來,即便現在不是遠古時期,五大家族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聯繫。孟副族長是孟族的領導者,是否有聯繫想必也不會跟我們這些普通人交代。
二、核心卡爾家族與分支卡爾家族雖然不會主動聯繫,但畢竟卡爾家族也會注意分支的動向,就像是孟副族長對於孟吉這些外派的子弟一樣,既然派得他們在夢幻大陸上生存,就必然有其中的原因,我想孟族全體如果真的跟夢幻大陸切斷了聯繫,也就不會派這些子弟出去了。若是子弟能給家族帶來利益,我不覺得到時候孟族還會置之不顧。
三、孟族族地廣闊萬里,機械小鎮發展令人瞠目結舌,如果說只是將榮耀自賞,那對於孟族來說可能並沒有多少成就感,從孟副族長剛才提到的夢幻大陸所有主城的防禦攻擊機制時候臉上的驕傲來看,我覺得孟族還會有一鳴驚人的一天。」
孟川的臉色複雜變幻,就在他以為陳風華說完的時候,陳風華又伸出了第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