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魔族領土內的矮人族npc確實是特別受到魔鬼玩家們的喜愛,在坑跟著莫雷出城的途中,有不少玩家興沖沖地跑到他的身邊試圖觸發任務。但這莫雷卻始終表現出一副鼻孔朝天不屑一顧的模樣,讓這些魔鬼玩家們不歡而散。
出了山迪城,雖然還時而有玩家前去搭訕,但已經不多了。坑加快了腳步,快步追上了這個與布萊克他們一樣同為將軍級別的矮人族npc。
「莫雷!」坑鬼魅地走在了矮人的旁邊,也不看他,就喊道。
莫雷身體矮小,當感到有人靠近他時,他早就用餘光看到了。他鼻孔朝天,對這個直接喊他名字的人完全不予理睬,反而還加快了一點兒步子,臉上也露出了不悅。
坑見狀,皺了皺眉,這個莫雷確實和布萊克和阿爾的耿直淳樸性格不一樣,恐怕這是長期所處的環境所致。想到這裡,他也快步跟上去,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繞彎子的人:「莫雷,是阿爾和布萊克叫我來的。」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矮人族名字,莫雷身子劇烈一振,緊忙停下了腳步,臉上也不是之前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了,他打量了一番來者,升起幾分警惕:「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阿爾和布萊克的名字?你為什麼要躲在斗篷下面?」
一連串的問題,讓坑發覺了莫雷還有不同於阿爾和布萊克的一面,後者說話往往都是直來直去的,但莫雷不一樣,他明顯是會思考問題的,在聽到坑的問題時,他第一個問題不是「阿爾和布萊克叫你來的?」,而是「你怎麼會知道阿爾和布萊克的名字?」。
莫雷比想像中的要警惕得多。
「他們讓我帶你回阿爾的小鎮,他們要重回矮人族。所……」
「他們一定是瘋了!」還沒有等眼前的人說完,莫雷就氣沖沖地打斷了,「都幾十年過去了,他們居然還惦記著矮人族!矮人族拋棄了我們!阿爾和布萊克這兩個蠢貨,他們居然……等等,你是誰?我莫雷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莫雷確實如布萊克所說容易衝動,但從他的話語中,坑聽出來他似乎不想回到矮人族。面對莫雷再一次的詢問,坑沒有直接回答,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露出了人族的面孔,那莫雷肯定會不信任自己,甚至會作出攻擊。
他默默地拿出了布萊克和阿爾交予自己的兩枚指環,低手把它們送到了莫雷的眼前:「為了防止你不信任我,他們把能證明它們身份的指環給了我,除此之外,他們還告訴了我三十四年前發生的事。如果他們不信任我,那是不會告訴我這些的。這下你肯跟我走了麼?」
莫雷一下子愣住了,眉頭鎖得緊緊得,看得出來是坑的話觸動了他。晌久,他環顧四周,抬頭:「先不要在這裡說話,你跟我回我的房子。」
涉及到矮人族的問題,莫雷變得小心翼翼,在他的帶路下,坑來到了他的住所。令人意外的是,莫雷的住所非常豪華,而且也是不是只有一米多一點高的矮人房,足夠讓坑昂首挺胸走進大廳。
莫雷跳到了一張半米多高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讓伺候他的那些npc都離開,這才問剛才沒有問出來的話:「你真的見過阿爾和布萊克了?他們根本不住在同一個地方,你怎麼可能同時見到他們兩個?」
「布萊克殺了魔使,被魔尊追殺,他逃到了瑪雅家裡,連累瑪雅死亡。後來,他找到了阿爾,告訴他他要回到矮人族,可因為矮人族族地附近有靈族守衛,他沒有辦法正面進入,只好讓我來找你。」坑把大致的情況說明了一下。
「瘋了!他們兩個一定是瘋了!三十年沒有回去,偏偏這個時候要回去,他們肯定是吃錯藥了!不行!你不用勸阻我!我莫雷不會跟你走,也不會賠他們兩個瘋的!」莫雷不停地重複道,這讓坑覺得很難辦,如果硬綁回去肯定不行,他不知道能不能贏得了將軍級的npc;如果不帶回去也不行,這樣的話任務就會終止。
對於這樣的情況,坑絲毫沒有經驗,這些npc確實難搞,可他還是問下去,就連他自己說出這些話時都覺得彆扭:「你為什麼不願意回矮人族?阿爾和布萊克內心一直都想回去,難道你沉迷於這裡的生活?」
「狗屁!」莫雷再一次聲色俱厲地打斷了坑的話,個子不高,嗓門震天,「矮人族已經不是以前的矮人族了!從喬恩·古斯塔夫殺害副族長趕走我們200人的時候就不是以前的矮人族了!現在的矮人族?我根本不想回去!與其回到那樣的矮人族,還不如待在魔鬼的地方!至少在這裡,我莫雷還有尊嚴!」
莫雷雷鳴般的聲音在空洞洞的大廳內不斷地迴盪,他不斷吹鼻子瞪眼,好似花盡了所有的力氣,胸口一起一伏地。莫雷的話是沒錯,他在這裡以鍛造大師而出名,受到了當地魔族的尊敬,他在這裡找到了尊嚴。
可是,「你回矮人族就找不到尊嚴了麼?聽布萊克和阿爾說過,矮人族是個團結的族類,他們始終都沒有放棄回到矮人族的打算……」
「你懂個屁!」莫雷再次狠狠地打斷了坑的說話,「布萊克和阿爾根本沒有見到當時的場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團結?什麼是團結?尊嚴?什麼是尊嚴?要是他們看到所有矮人族全部跪在靈族人的面前,那他們就知道什麼是尊嚴了!矮人族在30年前就沒有尊嚴了!」
莫雷突然爆出了驚天大新聞,他說出來的事似乎是坑不曾瞭解的,他追問了下去。
「哼,三十四年前,靈族人突降夢遺大陸矮人族族地,擒拿矮人族,佔據矮人族領土,其中212族人逃免於難。一年後,212族人帶著精良的武器裝備回到矮人族族地,發現靈族人消失。在此後的三年,212族人與原來的族人相安無事相處。
直到三年後的一天,族人殺害當時212人的帶頭人——副族長,並下令趕殺三年前逃走的212族人。212個族人受到消息,瘋狂逃竄,在過程中死亡17族人,其餘195名族人倖存,分佈在夢魘大陸。後阿爾和布萊克兩名族人前去打探,轉告另193族人關於族長定性212族人為叛徒的事。
次年,我莫雷和其餘12名族人再次前往矮人族族地打探,發現靈族人又一次突降矮人族族地,當時,我們看到族地裡面的所有矮人都跪倒在靈族人的面前,奉上矮人族花畢生心血鍛造的精良武器裝備。也就在那一刻,我死心了,我認識到矮人族已沒有了尊嚴。
當時的行動還是被靈族的人發現了,前去的13人只有我1人活了下來。我沒有把矮人族族長和族人跪倒在靈族人面前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靈族又一次佔領了矮人族族地,矮人族已經徹底拋棄了我們。
現在你應該懂了!比起回到那沒有尊嚴只會臣服於靈族人腳下的矮人族,還不如與這些魔鬼為伍!這,又有什麼區別!?」
坑已然聽出為什麼莫雷不肯回族地的原因,因為族地的那些族人已經成為了靈族的階下囚,所以他才會在聽到阿爾和布萊克要回矮人族表現出這麼忿然的樣子。這些事情,對於有尊嚴的矮人來說是很大的打擊,而這些事情一直都是莫雷在默默承擔,沒有告訴任何一名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