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法子?分明就不是什麼好法子!
即使藍氏心中這麼想,但是她還是不敢說出口來。
次日一早,沈家人一道去了滸縣縣衙。
許是去的太早,張潤揚還在和楚娉婷吃早飯呢。
當門房小廝來稟報這事兒的時候,楚娉婷和張潤揚聞言則面面相覷。
「這是家務事啊?還想讓我去斷案?你三哥可真瞧的起我。」張潤揚唇角抽了抽,自嘲道。
「是啊,我三哥可能覺得你斷案厲害的吧。」楚娉婷嫣然一笑道。
「罷了,且去看看是什麼案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張潤揚伸手撫了撫楚娉婷嫵媚的臉龐,問道。
「我就不去了。」楚娉婷其實是一點也不想見到藍氏。
「成,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啥意思,你若不去便不去吧。可要我怎麼懲那藍氏?」張潤揚對於楚娉婷小時候的事兒知道的很清楚了,這會子才會乘機問她的。
「不必懲罰她了。且看是什麼事情吧?我還是希望你公正嚴明一點,可不能因為我的緣故,而胡亂斷案。」楚娉婷淡淡道。
「你還是在意著血脈親情?」張潤揚深邃的眼眸之中倒映著她的絕美倩影。
濃密的睫毛如同小蒲扇般垂下,在如玉般的肌膚上投下一個動人的極致嬌影。
好看的鼻子下,潤澤中透著粉紅的唇瓣微微張著,讓人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張潤揚此時喉結動了動,不過終究忍下了。雖然很想早上抱著她纏綿悱惻,但是一想衙門裡老丈人一家還等著他處理所謂的家務事呢。
他就特別的頭疼,這事兒他又不能不管,而且還必須去管。
「快去吧,別讓我爹他們等著了。對了,儘管我希望藍氏倒霉,但是還是希望你鐵面無私,公平公正。」楚娉婷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私心影響了張潤揚的判斷。
「你放心吧,我和你生活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還不信任我嗎?」張潤揚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摸了摸楚娉婷的鼻子,說道。
「我信的。」楚娉婷聞言笑了。
張潤揚點點頭,再仔細叮嚀了幾句,方才放心的去了縣衙。
一到縣衙,藍氏就哭著抱著張潤揚的雙腿哭了。
「我的好女婿啊,你可一定要為娘做主。」藍氏哭的聲淚俱下。
張潤揚聽的目瞪口呆。
她不是討厭娉婷嗎?怎麼?怎麼還有臉來喊他好女婿。
張潤揚回神過後,立即臉色陰沉,唇線冰冷,冷笑道:「本縣的娘子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可沒有什麼娘,本縣奉勸你不要亂喊人,有句俗話說的好啊,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奚氏一看張潤揚對藍氏並不是非常熱絡,心中的一口氣也鬆了下來。
沈土根瞪了藍氏一眼,覺得藍氏就是在丟人現眼。
「沈土根!你看我做什麼?都說了奚氏肚子裡的孩子被流產掉,本就和我沒有關係。」就算真是老娘干的,老娘也不會承認的。
「你不要狡辯,等下看張大人如何判定?」沈土根現在看藍氏越看越不順眼,所以他對藍氏說話的口氣也不好,凶巴巴的嚇死人。
「沈土根,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藍氏氣得老臉一黑,怒道。
「哼!」沈土根冷冷一哼,卻不再說話了。
「好了,好了,爹娘,你們不要說了,還是讓張大人審案吧。」沈平郎聽到他爹娘鬥氣吵架很是頭疼,然後求救似的眼神看向張潤揚。
張潤揚點點頭,走到案前,拿起驚堂木一拍,容顏嚴肅,冷道:「堂下所跪何人?」
沒錯,這是沈土根和奚氏讓人寫了狀子狀告藍氏暗中下藥導致奚氏流產一事。
「民婦奚氏叩見青天大老爺……」奚氏伏地跪拜。
彼時張潤揚已經看了狀紙的內容,再看了一眼黯然憔悴的奚氏,再看了看嚇的瑟瑟發抖的藍氏,便心中猜測藍氏不敢抬頭看自己,八成這事兒有她插手呢。
「光憑一人之詞怎好說藍氏在你的吃食裡下藥呢?」張潤揚覺得這小產一事疑點甚多。
「沈家這麼些人之中,只有藍氏最可能要給我下藥害的我胎落!」奚氏馬上說道。
「證物不足!」張潤揚有一種清官難斷家務事的煩惱。
藍氏一聽張潤揚說證據不足,頓時心口鬆了一塊大石頭,哦,對了,那天從藥鋪裡買回藥不久,天氣潮濕,她就把藏紅花用布包起來了,後來再去找的時候,藏紅花的份量少了許多。
但是藏紅花她確實是放在了奚氏的飲食裡的,這麼一想,藍氏的手有點哆嗦了。
「沈土根,你可知藍氏在奚氏的飲食裡下了什麼可以導致奚氏小產的藥物?」張潤揚疑惑道。
當張潤揚這麼問出口的時候,沈土根也不由得被問住了,確實啊,他確實不知道什麼藥?
一看沈土根這樣迷惘的表情,張潤揚就無語了,這物證都沒有,就光憑他的主觀臆斷,這怎麼可以呢?
沈平郎看了看自己爹沈土根,然後問道,「爹,你也看見了,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硬是說娘害了奚氏腹內
的胎兒,這可不對啊!這斷案講的可是物證啊!」
沈平郎的意思是你沒有物證還想讓我娘認罪!
「張大人,民婦有個不情之請。」奚氏忽然想起張潤揚的妻子楚娉婷可是會醫術的,若是讓她給自己把脈,可不就知道自己是否被下過落胎藥之類的藥物了。
「說。」張潤揚凝視著奚氏蒼白的巴掌小臉,心中隱約覺得這個奚氏不如表面所表現的溫婉。
「民婦聽說張大人的娘子醫術高明,定能知曉民婦這身體是不是曾經被落胎藥傷害過?」奚氏眼神冰冷的瞅了一眼藍氏,寒聲道。
「本縣的娘子確實懂醫術,但是鑒於本縣的娘子和那藍氏頗有淵源,是以,本縣建議換個郎中給奚氏你診脈如何?」張潤揚心中是知曉的,楚娉婷肯定是不願意去面對奚氏的,既然如此,他替她回絕了就是了。
「這……那好吧。」奚氏沒有想到自己會算漏了這一點,楚娉婷竟然不肯見藍氏。「那還是請籐郎中吧。」
只是等張潤揚派人去把籐郎中請來的時候,籐郎中說是奚氏乃服食了微量的藏紅花,但是也不至於馬上胎落,而是奚氏憂慮過重,才沒有保住胎兒。
藍氏一聽微量的藏紅花,立即明白了,自己當時害怕,所以藏紅花只抓了一點兒,或許受潮了的緣故,那藏紅花的藥效不咋的,然後奚氏自己想東想西的,可不就是憂慮過重了嗎?這麼說這奚氏的孩子死掉,肯定是和自己沒有關係的。
「那微量的藏紅花肯定是藍氏去藥鋪買來的,還請張大人派人去查。」奚氏可是個精明的,又是商戶之女,素有城府,此時她馬上朝著張潤揚猛磕頭,口中直呼,「還請青天大老爺給民婦做主。」
「潤揚,後來呢?後來怎麼結案的?」傍晚,楚娉婷饒有興致的問張潤揚那樁官司怎麼結的案?
「衙役拿了藍氏的畫像去那些藥鋪挨家挨戶的問,倒是有一家掌櫃的有說見過,可他呢也不確定,許是那藍氏買藥之後間隔的時間長了,是以,藥鋪的掌櫃的回答也模糊不清,也不好給他們做證人,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張潤揚勾唇一笑,「其實這樣挺好的,那邊斗的雞飛狗跳的,咱們也好瞧瞧熱鬧,多好啊!」其實讓奚氏去折騰藍氏,也好給娘子出一口惡氣。
「你說的對,就讓奚氏和藍氏去斗吧。咱們嗑瓜子看戲就好。」楚娉婷嫣然一笑道。
「娘子,這兩日我發現你吃的很多,別不是有了吧?我聽說婦女若是懷孕會很貪吃的。」張潤揚看了看楚娉婷近日的好胃口,笑著打趣道。
「哪裡有那麼快?可不許瞎說。」楚娉婷搖搖頭,若是自己懷孕,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好吧,那我不瞎說,咱們一起吃飯多吃點。」張潤揚寵溺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好。潤揚總是這麼體貼。」楚娉婷心中暖洋洋的。
「對了,荊國公府那邊可能又不安分了,最近你出門的時候盡量多帶一些人,我估計張擎揚等不下去了。」張潤揚若有所思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楚娉婷問道。
「老虔婆怕是要去了吧,那爵位的事兒還在搖擺不定呢。」張潤揚提醒道。
「死了乾淨,當初她對你和你娘那樣——」楚娉婷沒好氣的說道。
「老虔婆肯定會死的,而且是很受折磨的死,你以為畢氏會真心伺候趙氏那個老虔婆嗎?」張潤揚冷笑道。
「你這麼說,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良策了?」楚娉婷聞言,立即雙眸閃亮的問張潤揚。
「當然,山人自有妙計,張擎揚肯定沒有想到後院失火,哈哈哈……」張潤揚難得好心情的大笑道。
「說呢,說呢,怎麼回事?」楚娉婷坐到了張潤揚的身邊,然後問道。
「若是荊國公府爆了家醜,你當老虔婆會怎麼想?那咱們是不是更能以牙還牙?」張潤揚深邃烏黑的瞳仁深處劃過一抹淺淺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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