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縣主自己在家繡嫁衣,沒有過來參加白娉婷的婚禮,但是卻派了心腹婆子送來了她的填妝禮,是水頭極好的翡翠頭面和一對羊脂白玉玉鐲子。
其他命婦也各有填妝,出手都是不凡,想來也是難得有機會可以巴結權貴,朝安郡主這樣受皇帝寵信的,此時不巴結何時巴結呢?
瞧瞧朝安郡主的親生父母不咋的,但是人家有一個九五之尊的乾哥哥啊!
於是啊,一個個的送銀子送字畫,跟不要錢的可勁塞,白婉婷是來者不拒,一概笑瞇瞇的收下,樂呵呵的給姐姐多填些東西。
「小姐,小姐,楚公子等人被沈三少爺為難,他出上聯,讓楚公子他們對下聯,楚公子說不會,這會子柴公子他們正在思考呢,奴婢再去看看啊。」凝香還不等白娉婷回話就又跑出去了看熱鬧了。
這太精彩了,一個在門裡為難,幾個在門外思考對策,一會對聯,一會作詩,總之十八班般武藝全都拿出來了,最後沈平郎敗下陣來,一攤手苦笑道:「真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哈哈哈!開門啦。」
眾人見接親隊伍沖關了,終於在一番為難之後打開了大門,孩子們滿地亂跑撿紅包和撿喜糖,丫頭小廝們也起哄逗悶子,總之是一片歡喜熱鬧場景。
楚包等人瞧見皇上皇后在場,都傻眼了,忙一個個對著皇上皇后下跪請安,山呼皇上皇后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朕今個和皇后只是當一個普通的兄長和嫂子。」皇上笑著讓他們起身。
「皇上,張府那邊,咱們還要一起過去嗎?」皇后笑著問道。
「我們是娘家人,今個怎好一道去娉婷的婆家?等新娘子上轎後,咱們也快些回宮吧,明個他們會進宮來謝恩的,不著急。」皇上哈哈大笑道,今天乾妹妹大婚,嫁的還是自己的生死之交,他難得的開懷大笑,他其實也清楚他和皇后留在郡主府,會讓別人不太自在,還不如回宮逗楚雍小包子去。
「臣妾倒是未想到這一點。皇上英明。」皇后抿嘴笑著點點頭。
大家一聽皇上這話,知道皇上是想給白娉婷撐腰的。
是以,很多人都妒忌張潤揚的好運氣,因為白娉婷出嫁的規格好比是大楚的公主出嫁規格呢。
白娉婷被喜娘和凝香攙扶著出來拜見了皇上皇后。
「娉婷,若是張潤揚欺負你,你別怕,給朕打回去,朕永遠是站在你這一邊的。」皇上寵溺的含笑道,曾經給他看診的小郎中長大了,他想如果不是她的醫治,他才不會有這麼好的健康體魄,也不會活到現在權傾天下。
「皇上,哪有你這麼當兄長的。」皇后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多謝皇上,皇后對娉婷的厚愛,娉婷感激不盡。」白娉婷然後下跪著給皇上和皇后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快攙扶著新娘子上轎吧,莫要誤了吉時。」皇后嫣然一笑道。
「嗯,皇后說的有理。」皇上點點頭。
白娉婷終於被三哥背著一步一步踏出郡主府走向轎子,臨出門時白娉婷止不住掉下了眼淚,滾燙的淚水落在沈平郎的頸窩裡,低聲呢喃道:「三哥,照顧好婉婷。」
沈平郎用力點點頭,背著白娉婷坐上轎子,放下轎簾的那一刻,低聲道:「別怕,天塌了還有三哥在,沒人敢欺負你。」姐姐……姐姐……「白婉婷追了出來,滿臉流淚,不忍分離,雙手扯住了簾子,哭喊道。」三哥,三哥,快抱住婉婷……「白娉婷見白婉婷攀繞了轎子,令轎夫們為難,她微微蹙眉,抬手撩起紅蓋頭的一角,哽咽著喚道。」婉婷妹妹,你姐姐又不是不回來了,她只是嫁給張潤揚了。等她和張潤揚回門的時候你便能瞧見你姐姐了。「沈平郎說道。」楚包,你快來幫忙啊!「沈平郎想著自己還要送嫁呢。吉時又耽誤不得,是以,他催促楚包道。
楚包聞言忙跑過來,把白婉婷拉住了,柔聲勸說道:」你姐姐這是幸福的出嫁,你有啥子好哭的?「」我……我只是不捨得我姐姐要和我分開,嗚嗚……我自小到大,一直和姐姐相依為命,可姐姐以後要去和張潤揚相依為命了,姐姐肯定是不要我了……「白婉婷淚眼婆娑道。」傻丫頭,以後我會和你相依為命的,你還有我啊!甭傷心了,今個郡主府這麼多賓客,你可要跟著鎮國公夫人,寧安侯夫人多學學,回頭好嫁給我之後馬上管家。「楚包笑著說道。」嗯,你快點騎馬走吧。「白婉婷拿著錦帕馬上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催促道。」婉婷,好好聽三哥的話,以後不許再任性了,你也要學著長大啊。「白娉婷的眸底早已淚光點點。
喜娘已經在急吼吼的催促了。」郡主,不可誤了吉時!「」三哥,你快去送嫁吧,郡主府這邊我扛的住的。「白婉婷朝著大紅花轎內的白娉婷揮揮手,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娉婷妹妹,我們走吧。「沈平郎點點頭。
轎夫們也忙抬轎子,喊著起轎。」姐姐,你一定要幸福!「白婉婷淚流滿面的大聲喊道。」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姐姐,你一定要幸福,要幸福……「
白娉婷蓋著蓋頭,用力點頭。
一路吹吹打打,搖搖晃
晃,白娉婷只覺得自己的腸胃都快要給顛出來了,肚子也覺得餓了,手裡捧著個蘋果,恨不能現在就給它吃了。
白娉婷乃是郡主,但是因為皇上疼愛,暗中卻是以大楚的公主規格出嫁,在加上親朋好友的填妝禮,這嫁妝不可謂不豐厚。
這白娉婷的嫁妝先一步擺進了府裡,桂嬤嬤和金嬤嬤親自監督。
曬妝的過程引起了一干人的艷羨,大家嘖嘖有聲,議論著,」呦,你瞧瞧著箱子都要快溢出來了,可真是不少東西啊。「
林悠然也覺得臉上有光,兒媳婦是自己瞧中的,怎麼瞧著都是極滿意的,兒子又喜歡她,這門親事真是極好的。
一個個艷羨的目光,讓桂嬤嬤覺得曬妝曬到此時也差不多了,她想再拖延下去怕是要出亂子,這麼多財富太讓人眼紅了,跟金嬤嬤對了對眼,點點頭應了下來。」夫人,是不是要入庫?「桂嬤嬤去問林悠然。」等娉婷過來了之後,讓她做決定吧,此時先把嫁妝入庫,省的讓人瞧了眼紅甭出了亂子。勞煩兩位嬤嬤了,我再讓我身邊的姜嬤嬤多帶些人一起搬。「林悠然笑著說道。」多謝夫人。「桂嬤嬤和金嬤嬤相視一笑,心道,朝安郡主的婆婆算是好相處的。
天香樓的某個間裡。」太子殿下,真的不去搶親嗎?「青霧問道。」去了又如何?她的心中怕是沒有本殿吧。「北堂瑾輕搖了下手中精緻的白玉杯,唇角揚起一絲苦笑,換了一世,他和她竟然好似相隔著千山萬水。」啟稟太子殿下,據說有人要劫親,咱們要不要趁亂把新娘子弄走?「甘藍得了消息,匆忙進來稟報道。」是誰想要破壞她的婚禮?「北堂瑾忽然一捏那精緻的白玉杯,頓時杯子之中的茶水灑出,而杯子呢碎裂成粉末。
今天北堂瑾身穿一襲火紅色滾金邊織綿長衫,腰束繡金龍的琉璃緙絲帶,腰垂著七彩絲絛,足蹬黑底金邊的蟒紋長靴,整個人俊逸妖孽,那張臉如上等羊脂玉一樣嫩滑,眉峰似刀裁,修長而又美麗的眸子就像蘊藏了深海的珍珠一樣耀眼,讓人移不開視線,那好看的帶著淡粉的唇,微微的一勾,便是一抹邪狂,似笑非笑,卻帶著幾縷疏狂,只是當他鎮定的望著人時,便有一種很深的霸氣,帶著隱隱嗜血的殺機,讓人心生膽顫。」李冥!「甘藍下跪道。」是他?「北堂瑾冷笑。
即使白娉婷不嫁給自己,他也不容許旁人去破壞她的婚禮。
今生得不到,那就許來生吧!
去搶親這樣下作的事兒,他堂堂尊貴的太子殿下可做不來,也不屑去做!」吩咐下去,務必攔著李冥的人,本殿要朝安郡主的婚禮順順當當的舉行!「北堂瑾心道自己要愛的光明磊落,他不想去做宵小之輩。
或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張潤揚可以給她吧!」是的,太子殿下。「甘藍和青霧馬上下跪道。
甘藍和青霧原本還以為自家的太子殿下搶繡球失敗,逗留在咸陽城是想在朝安郡主大婚之日弄個搶親的一出,沒有料到是太子殿下是想要阻止那些搶親的人,是想讓朝安郡主的婚禮順利的舉行,他們的太子殿下愛一個女子怎的愛的這般辛苦,而那個女子卻絲毫不知?」嗯,都下去吧,讓本殿一個人靜上一靜。「北堂瑾說道。
為什麼選在天香樓,因為這是朝安郡主出嫁的必經之路,在這裡,他能看到大紅花轎從這裡經過。」少爺,你要不要去?「再不去就趕不上吉時了,傅前心裡說道。
傅琰雪斂下眼,讓傅前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良久才淡淡道:」走吧。「
他對她是有一份淡淡的情愫,但是隨著他遊學在外,而她已是名花有主,日後他該放手了,不是嗎?她已經擁有了幸福,他喜歡她就不會去破壞掉。往後他去了南疆,他與她更不可能會有牽扯了,這樣也好。
東昌侯世子林進很有先見之明,他是擔心自己的癡情兒子林若水別去破壞了人家朝安郡主的大婚,竟然直接給打昏了放祠堂裡關著,且守備森嚴,當林若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張府門前張潤揚從早晨一直的站到了下午,一是要迎接來參加他和白娉婷婚禮的賓朋,二是為了迎接白娉婷的大紅花轎,足足站了三個時辰左右,嘖嘖,這新郎官也不是好當的。
林悠然出來看了幾次,見白娉婷的花轎還沒有到,而且荊國公府那邊也沒有人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啊?之前不是答應要來參加潤揚和娉婷的婚禮的嗎?」啟稟公子,朝安郡主的花轎已經在前頭那條街了,馬上就到咱們府前了。「被派去打探的葉雀含笑著騎馬回來大聲稟報道。
張潤揚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心道太好了,娉婷,今晚可要好好的懲罰娉婷,居然來這麼晚,讓他好等。
絲竹聲聲,爆竹聲聲之中迎來了朝安郡主的大紅花轎。
白娉婷那邊好容易轎子到地方停了下來,有人在轎子射了一箭,準準的射在了轎子門框上,一隻手伸了進來,白娉婷慢慢地將自己的手交到了對方手裡。他的手很大,細膩溫暖,手指上略帶繭子,細長而筆直。
張潤揚緊緊的握著白娉婷的手,低聲道:」別怕有我在。「
心奇異的在這一刻靜了下來,跟著他
一起踏過火盆,在眾人的歡笑聲之中進了張府正門,前往鮮花和紅綢簇擁佈置成喜堂的正廳。
林悠然心中急的要死,她已經催促貼身大丫鬟水仙去門口望了好幾次了,也不見荊國公府的太夫人等人過來,莫不是一個人也不來了嗎?
林悠然著急的時候,荊國公府榮壽堂太夫人趙氏處。」祖母,咱們真的不去參加朝安郡主和他的婚禮,這樣子是不是太失禮了?「張景揚心想自己的疾病還是朝安郡主給瞧好的呢,怎麼能不去呢?」祖母說不去,你就甭去了吧。「孟姨娘瞪了一眼張景揚,心中有點埋怨張景揚不懂得看人眼色。」哎……「張景揚歎氣,雖然對於張潤揚,他談不上關係有多好,可畢竟也姓張,而且為著朝安郡主的面子也得去啊。」歎氣做什麼?就讓那個女人丟臉好了!「畢氏在荊國公的嫡妻林悠然被掃地出門後被趙氏賦予執掌府邸中饋的權力,她因為是太夫人趙氏的侄女,在趙氏跟前很得寵。」夫人說的是。「孟姨娘伏低做小,忙附和道。」祖母,咱們真的一個也不去嗎?「張擎揚本來還想去看張潤揚的笑話呢。」都不許去,就讓那林氏母子被人嘲笑死算了。「趙氏想著自己可憐的兒子荊國公,本來心情很順,此時心中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反正非常的鬱結,之前是答應了要去參加婚禮,可一想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也就算了,可你林氏不要臉的給我整出了一個野種來,這口氣她怎麼也消不下去。」是的,太夫人,你們一個個聽到沒有,那張潤揚和朝安郡主的婚禮,咱們一個個的都甭去參加了。聽到了沒有?「畢氏大聲問道,她心中高興壞了,只要太夫人越發的討厭張潤揚,自己的兒子張擎揚才更有可能得到荊國公的爵位。
這話一問完,趙氏那凶狠的眼神掃視了大家一圈,在場的人都點點頭不去參加婚禮了。
眼瞅著新人先拜完灶台,被領至正堂拜天地,拜父母。林悠然心情很是複雜。
荊國公府此時此刻竟然一人也沒有來?這是打算要看潤揚和娉婷的笑話嗎?
林悠然臉上雖然言笑晏晏,可心中真是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怎麼辦?
聽說女方那邊皇上皇后親臨,宛如公主出嫁那般重視,而自己這邊只有自己一個長輩,是不是薄待了娉婷?若是自己早知道荊國公府那邊不派人來參加婚禮,她也不會特地寫信拒絕他來參加潤揚和娉婷的婚禮的。此時,她竟有幾分後悔。」一拜天地!「
白娉婷被喜娘和凝香攙扶著拿著紅綢帶綁著的同心結和張潤揚一道拜了天地。
快要二拜高堂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雖然臉上笑盈盈的,可是心中多少知道林氏母子是被荊國公府給趕出來的,所以打心底裡瞧不上他們,但是為了巴結朝安郡主,他們還是一個個的來了,還笑盈盈的說著恭喜的吉祥話。
林悠然根本沒看她們,只是慈愛地看著一對新人,滿臉都是甜蜜的笑容。在這一刻裡,什麼都比不過孩子們的婚禮完滿來得更重要,她要的是孩子們幸福,又怎會在意這些旁枝末節和旁人的陰暗心理?她可顧不上這些。荊國公府不來就不來,回頭只要潤揚和婉婷恩恩愛愛的就可以了。
林悠然!你也有今日!
二拜高堂,只能拜你一個人,父親之位懸空,真是極好笑呢。
就張潤揚那等尷尬的身份,張家全族都不認可,你林悠然居然還能言笑晏晏的看著等禮成嗎?
呵呵,也只有這樣裝得雲淡風輕才能勉強過得去了。和荊國公府關係不錯的晉安侯府的喬夫人飛揚著眉眼,淡淡地撣了撣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只等張潤揚與白娉婷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禮成,她好歸家,也好和好姐妹畢氏說說這裡的情況。她纖纖玉指彈出去,尚未收回來,就聽到有人高聲大喊:」一字並肩王到!賀禮到!「
是楚維來了!
林悠然微微一愣,眼神之中迸射出一絲冷意,他來做什麼?」王爺?「張潤揚也愣了一下,之前一字並肩王不是說身體有恙不到場參加婚禮嗎?
然後所有的人都對著楚維下跪請安,楚維哈哈笑著抬手叫他們起身。
一字並肩王為什麼今個親自送賀禮來,還親自來參加?」本王的義子今日娶親,本王豈能不來?「楚維聲音洪亮道。
義子?張潤揚聞言唇角抽了抽,隨後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林悠然。
林悠然蹙眉,眼神冷冽,很顯然不太歡迎一字並肩王楚維的到來。
白娉婷可從來沒有聽說張潤揚有個義父什麼的親戚啊!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一字並肩王?」潤揚,咋回事兒?「白娉婷小聲問道。」沒事兒。「張潤揚輕聲對她說道。」再端一把椅子過來!「楚維衝著小廝說道,小廝迫於楚維的霸氣,馬上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楚維親自接過椅子,把椅子並排在了林悠然的身側,他優的撩起袍角坐在了椅子上。
在場的賓客見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你這是做什麼?「林悠然輕聲道。」為了潤揚
和娉婷丫頭!「楚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然後不去管林悠然的反對,他非常強勢的非要跟林悠然並排坐著。
林悠然眾目睽睽之下不好發作,於是她遞了個眼色給張潤揚,讓他自己做選擇。
張潤揚很是猶豫,掙扎,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潤揚,怎麼了?怎麼不二拜高堂?「白娉婷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忙問張潤揚。
張潤揚簡單說了目前的尷尬。」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得為母親考慮啊!母親這麼眾目睽睽之下被楚維那個混蛋強逼,他心中頗為憤怒,可是他很不理解楚維為什麼要那麼做?」還能怎麼辦?不就是多了個義父嗎?拜吧,拜好了,咱們好入洞房,我餓了。「白娉婷覺得古代也應該是拼爹的吧,既然有個送上門的高門權勢的爹,做什麼往外推呢?
張潤揚想著白娉婷肯定大早上的為了婚禮習俗,什麼東西也沒有吃,他此時不由得的心疼了,然後拉著白娉婷一道下跪了。」哄「地一聲響,眾人低聲議論開來,有道是不合禮制,有道是今日來的是哪一出,有道是張潤揚離經叛道,也有道林悠然和一字並肩王不自覺,甚至有張家的本家親戚上前勸阻的,卻有以神武侯歐陽夫人為首一群女人不勝感慨,都道林悠然養了個好兒子,不枉她辛苦懷胎十月,為他耗費了青春和心血。
負責婚禮的人馬上大喊:」二拜高堂!「
張潤揚一愣,再看週遭人的目光,他抬起頭瞧見含淚坐在椅子上的母親林悠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小時候受到的辱罵此時又好像在他的腦海裡迴旋。」野種,你是野種,不要臉的女人生的噁心野種!「
不,他不是野種!他不是野種。
白婉婷能感受到張潤揚自週身散發出的凜冽冷意。
全場鴉雀無聲。喬夫人則心中冷笑林悠然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可林悠然的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楚維笑著看向著張潤揚和白娉婷,根本不去看在場那些人的目光。
張潤揚皺了皺眉,然後朝四周賓客抱拳行禮,朗聲道:」感謝眾位賓客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潤揚和朝安郡主的婚禮。此時你們覺得莫名其妙,對不對?我這麼說吧,荊國公府無一人來參加我和朝安郡主的婚禮。這個我不在乎!因為有我母親,有義父,還有在坐的各位!我母親懷胎十月,辛苦撫育了我,我才能存活於這世上,她辛苦操持著,一粥一飯,一針一線,教我識字習,辛苦賺錢找師傅教我武藝,我母親教我做人處事,她含辛茹苦,歷盡艱險把我撫養長大,我才能做大楚的有用之人。我今日娶得佳妻,也是因為母親牽這紅線,我感謝母親,也感謝我的義父,戰場上,他教會了我很多,沒有他,就沒有大楚赫赫有名的張將軍……「
白娉婷還以為張潤揚不善言辭,此時她才發現不是張潤揚不擅長,而是張潤揚不想說罷了,瞧瞧他此時說的聲情並茂的,很是能觸動人心。
他說得入情入理,縱有人不贊同,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楚維更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端正嚴肅地坐好,與含著淚的林悠然一道坦然受了張潤揚和白娉婷這一拜。
正在這時候,皇上再次派高公公送來了賀禮,是一座黃金打造,鑲嵌著羊脂白玉,紅寶石,藍寶石的栩栩如生的送子觀音像。
還有九十九隻黃金打造的金飯碗,一一存放著鎏金的百寶箱裡,讓整個大廳為之流光溢彩。
送走高公公一撥人,鎮國公讓張潤揚和白娉婷完成夫妻對拜。
張潤揚還要招待客人,是以,白娉婷安坐在新婚的房內,等的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喚,她偷偷地掀開紅蓋頭的一角問道:」凝香,有沒有吃的,我好餓。「本來想說餓死了但又怕不吉利改了口。
凝香嚇得趕緊從角落裡跑出來,左看右看這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裡面有兩塊點心外加一顆花生糖。」快吃,趕緊把蓋頭給蓋上。「」你去外面看看,咱們的人有沒有飯吃,安排好沒,可別讓人欺負了。「白娉婷心裡亂的很,總想找點事幹干讓自己鎮定下來。活了兩世,這還是第一次成親,心中激動又感慨。
凝香覺得郡主沒事找事幹,」哎呦我的好郡主啊,你管好自己就成了,外邊有桂嬤嬤和金嬤嬤呢,不用擔心,吃不了虧去,這是張府,你婆婆對你那麼看重,姑爺也是個好的,咱們郡主府的人虧不了。「趕緊安撫了一通,好讓白娉婷靜下來,別人發現可是不太好。」也不知道婉婷還在不在傷心。「白娉婷擔心道。」郡主,你現在是新娘子,應該高高興興的,說這些個做什麼?二小姐還有一年就及笄了,你可以放手不管了。「沉香笑著勸說道。」哦,那好吧。「白娉婷其實這會子是很緊張來著。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張潤揚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在喜娘的授意下那如意稱掀了蓋頭,眾人一陣驚歎,」新娘子好漂亮啊。「
此時白娉婷才回過神來,眨眨眼讓眼睛適應了一下,看了眼張潤揚,星眸璀璨帶著驚喜和期盼,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低下頭去,此時也只能如此了。」呦,新娘子可真是漂亮啊,要說張公子可真是有福氣了,新娘子不僅漂亮就連嫁妝也豐厚,皇上太后都是看重新娘子的,又很會賺銀子,張公子可真是有福了,我們都眼紅了呢,嘻嘻。「喬夫人誇張的笑著,一雙眼冷到骨子裡。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了,屋裡似乎掉跟針都能聽見了,這話簡直就是挑
撥離間了,只差沒明著說張潤揚是小白臉,靠著朝安郡主白娉婷才混的風生水起的,這才剛剛成親,夫妻起碼的交流都來不及,這一根刺下去,心眼小的豈不是要在心中惱了,或者心中對她有恨意,恐怕日後難免會對她還有心結吧。
白娉婷迅速抬起頭,雙眼幾乎是本能的變得咄咄逼人,直視喬夫人,緩緩開口,」你是晉安侯府的喬夫人吧,真是讓喬夫人見笑了,哦,皇上曾經跟我說,我相公他樣樣都好,高中榜眼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連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盛讚呢。我三哥說我嫁了好人家了,讓我謹記出嫁從夫,孝順婆婆,凡事多聽相公的,不可擅轉,想來喬夫人你跟我學的女戒什麼的是不是不一樣呢?「
白娉婷毫不客氣,先是點明了相公張潤揚高中榜眼,不是誰都有本事高中的,其次皇上這個乾哥哥也是滿意張潤揚的才能和本事,最後點明你口德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沒學好規矩啊,其次暗示了我是皇上的乾妹妹,你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一頓,你想好後路了麼?
喬夫人在白娉婷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有些不服氣,還想再張口說些什麼,此時白娉婷已經羞澀單純的低下頭,假裝自己沒聽懂她的話,裝羞澀的新娘子去了。
另外幾個夫人估計是和喬夫人交好的,忙笑著打哈哈解圍道,」新娘子還沒有給小孩子紅包呢,嘻嘻!新娘子可不能不給哦!「
張潤揚投向白娉婷感激的一瞥,她比自己想像之中更能勝任張夫人的角色,極好,這就是他想要娶的女子,堅韌,美貌,智慧,戰鬥力彪悍之極,非常喜歡!」紅包早已備好,凝香,發紅包吧。「白娉婷笑著說道。
凝香立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挨個不做任何區分給大家人手一個紅包,得了紅包的小孩子們都高興地一哄而散了,很快就只剩下了喬夫人。」喬夫人,可是有事想和本郡主單獨聊聊?「白娉婷冷色道。」沒,祝願你們小夫妻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喬夫人一聽她自稱本郡主,曉得她生氣了,自己的品級不如白娉婷,自然也不敢再去刺激白娉婷,急忙閃人了。
張潤揚見他們走了才緩和了臉色,扭過臉來沖白娉婷溫和的笑笑,」你別理她,晉安侯府不足為懼,我讓人弄了碗白米飯和紅燒肉,炒青菜等等,一會給你端上來,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我一會就回來,有事就喊葉鷹,還有芙鶯,芙黛,那兩個是母親給咱們的丫鬟,事都熟悉,你只管使喚就是了。
白娉婷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生自己氣,說明剛才自己應對還算可以,不管怎麼說這個臉面是一定要掙回來的,不然以後讓他對自己有了心結就不好了。
衝著他羞澀的笑了笑,仰著小臉望著他,輕聲道:「嗯,你去吧,我不怕,我……我等你回來。」說完羞澀的低下頭去,語氣中包含了一絲絲濃郁的眷戀之情。
張潤揚受用的低低笑了兩聲,伸出手勾起她的小臉,定定的望著她好一會,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今個你真漂亮,我好喜歡。」低聲呢喃在她的耳邊,帶著男性特有的熱氣,讓她禁不住縮起了脖子,臉紅似朝霞一般,殷紅嬌媚,帶著一層水灩之媚色。
白娉婷有些害羞,本能的朝後退去,卻被他的長臂輕易的勾了回來,「怎麼怕了?他們都是貼身伺候的,怕啥?」
「嗯,你快去招呼客人吧。」白娉婷笑著催促道。
白娉婷一看芙鶯和芙黛的容貌,發現都是一般的秀氣,心中明瞭,肯定是林悠然為了他們夫妻和睦才選擇了不漂亮的丫鬟伺候他們倆。
白娉婷心想這個婆婆果然是個聰明人。也很體貼自己,她心道往後自己一定和潤揚好好孝順她。
白娉婷吃了墊饑的食物後,頓時感覺好多了。心想若不是凝香她們在邊上,她真想吃隨身空間裡的靈蘋果,靈蜜桔什麼的。
是夜,張潤揚送走了賓客,返回了新房,他知道白娉婷還在等他。
無數金銀製成的五銖錢和果子鮮花撒落百子被褥和鴛鴦被上,上面有花生,紅棗,蓮子,桂圓,枸杞,雞蛋等等。
袖子下面伸過來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暖乾燥,寬厚踏實。這就是她的良人,白娉婷唇角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垂下眼眸看著禮服上的繡金鳳凰。
喜娘笑盈盈的上前,認真小心地替張潤揚除去了新郎禮服,又去新郎官的帽子,解開二人的頭髮,各剪下一縷,打結,裝入錦囊,寓意結髮夫妻,百年好合。
結髮之後,喝合巹酒。
燭光下,鎏金龍鳳銀杯閃閃發亮,裡頭的幽州竹葉青酒香馥郁芬芳。
白娉婷帶著虔誠的態度小心端起面前的酒杯,與同樣滿臉認真的張潤揚一起飲盡了這杯甜到心裡的酒。
卸妝之後,發現這個髮鬢可真難拆,張潤揚揮揮手讓芙黛上前來為白娉婷拆發。
芙黛心想朝安郡主可真是漂亮,怪不得自家公子喜歡的不得了。
等芙黛等人退去後,白娉婷自己脫了外袍,穿著粉色的繡山茶的中衣,坐在架子床上,床三面圍屏,雕花手藝,刻畫的花鳥人物等造型。木料乃是上好的花梨木打造的,和郡主府邸屋裡的傢俱一樣全是一水的黃花梨木。
屋裡擺設不多。但簡潔大方,清低調,牆上的古董字畫卻顯出了幾分低調的奢華,白娉婷心道張潤揚在裝修新房子的時候,倒是很捨得下血本,這房子的裝飾很是得她的心意。
白娉婷對張潤揚招招手,笑道,「你快點兒過來。」
「叫我?我肯定過來。」張潤揚笑著答應道,說完還雙手作揖,咕咚一聲腦袋著地摔倒在床上,宛如睡著的樣子。
「快醒醒,我知道你沒有喝醉!可不許騙我!」
聞言,張潤揚立馬坐直身體,果然眼睛明亮有神,壓根沒有喝醉的樣。
白娉婷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容顏俊朗,如皎月般明亮耀眼,奪人光輝,這將是自己以後的相公了,要和這個男人生活一輩子,榮辱生死都緊緊的繫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把你上回說的鋪子的地契和房契全給拿出來。」白娉婷微笑道。
「好的,我早就準備交給你了。」張潤揚瀟灑的打了一個響指,葉鷹馬上進來,把一疊地契和房契全裝在了檀香木的盒子裡交給了白娉婷,白娉婷看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心道,他還挺識相的,於是揮揮手,讓葉鷹退下。
於是,葉鷹很識趣的馬上退下。
「娉婷,我說過的,我總計有七七四十九家鋪子,其中抄家獲得的金銀財寶都被藏在風雲客棧總部的地基下。」張潤揚越說越小聲。
「嘎,這麼多?」白娉婷還以為張潤揚不會喜歡這些金銀財寶的。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煩是遇到抄家的那種機會,我都給存了個心眼,知道你喜歡寶石之類的寶貝,你放心,少說也有幾百來箱吧。」
張潤揚見白娉婷呆愣的樣子很可愛,笑道,「怎麼?是不是我做的不對?」
「不是的,你做的很對,以後咱們不要互相隱瞞,咱們要同舟共濟,以後要相互扶持——」
白娉婷的眼眶忽然有些潮濕,「我要和你過一輩子了,生死榮辱都在一處,永遠不分開。」
張潤揚也這樣望著自己的媳婦。他的小嬌妻,用那樣清澈認真地眼神望著自己,帶著滿滿的信任和期待。
他的心不由得揪緊了,他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我會對你好的,真的,對你好一輩子的。娉婷,我愛你!」
「以後我所有的財產全歸你了,娉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生世世……」張潤揚真誠的說道。
「嗯,我贊成!」白娉婷微笑著點點頭。
「有事我會先和你商量,你也要告訴我外邊的事,家裡我才好應對,出門交友才有准心不是?就算是有什麼誤會我也希望你能先回來聽我說一說,而不是聽外人的話就定了我的罪……總之我們要相互信任!感情是處出來的,這句話我信,這次我和你的親事定的這麼快,你也是知道的,是因為樓蘭太子北堂瑾來我大楚求娶,皇上尋我去乾清宮問話,我沒法子才想出了拋繡球選夫,方纔我們才這麼快走在一起,對此,我一點也不後悔,同樣,我也希望你能不後悔,我們相互真誠,您意下如何?」
張潤揚露出開懷的笑容,一把摟住她靠在自己懷裡,親親她的額頭,「我的娉婷,你可給我記住了,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先來問你好不好?行了。今個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難道咱們倆要浪費如此好的*一刻嗎?」
「嗯,可是——」白娉婷被他壞笑著一提醒,心中很是緊張。
張潤揚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唇瓣,順著她的臉頰一點一點地滑下去,捧起她的臉來,輕輕吻了她的小嘴一下,堵住了白娉婷剩下的話。
白娉婷瞬間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了張潤揚的腰上,仰著頭貼近了他。
空氣悶熱到讓人喘不過氣來,周圍出奇的安靜,只能聽到大紅喜燭巴拉巴拉的燃燒聲,彷彿這世界只有他二人。
白娉婷不但能聽見張潤揚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甚至能聽見他和她的心跳聲。
白娉婷感覺到自己的臉和身上的皮膚滾燙得嚇人,一顆心緊緊揪著,舌尖傳來的是熟悉的薄荷香,可是鼻端縈繞的卻是有些陌生的沉香味,熟悉而陌生,令人喜悅期待卻又緊張害怕。她有些窒息,猛地推了他一把,把臉側開,無聲而大口的呼吸。
「我會很輕柔的。」張潤揚柔聲說道,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和一個姑娘說這句話。
白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出嫁之前,桂嬤嬤可是就這方面和她說了一些,還特地弄來了春宮畫讓她瞧。
良辰美景,彼此的衣衫滑落,當彼此的肌膚完全相約激情盛宴的那一刻,他和她都忘了周圍的一切,眼裡心裡只有彼此,耳中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鼻端只有淡淡的梔子花香和彼此的體香。他的心跳貼著她的心跳,幸福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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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奕臣,堂堂江安市裡四大豪門家族之一的左家排列第三代玄孫,現任的左氏族集團總經理,跺跺腳江安市裡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一次偶然的相遇。是天意還是故意。
她無心引誘,他有心上鉤。
酒醒之後,他邪惡的手指輕摩挲她的側臉,氣息徐徐「我會負責的。」
「做不成他的女人,來做我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