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美人半個時辰前在冷宮自盡?
忽然之間有什麼線索給斷了?
白娉婷一想梅美人懸樑自盡了,對方倒是比她想像當中聰明,一下子把之前的局面全打散了。
「皇上,現在怎麼辦?」高公公抬手揩汗,說道。
「皇上,你應該馬上去冷宮那邊瞧瞧,我懷疑梅美人的死可能和獅子狗阿旺發瘋一案有關。」白娉婷見皇上蹙眉,隨即說道。
「好的,那便一起去瞧瞧。」皇上答應了。
去了冷宮之後,白娉婷拿著面紗遮面,再套上蠶絲手套檢查了梅美人的屍體,說梅美人是被人下了毒,造成了懸樑自盡的樣子。
「啊——皇上,你看梅美人的手。」白娉婷忽然驚訝道。
皇上正皺眉,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也是啊,任誰也不希望除夕夜出什麼命案吧。
「手底下可是有什麼古怪?」張潤揚好奇的問道。
「啊,是有血字。」楚包等白娉婷把梅美人的右手拿開後,看見掌心裡面用血寫著一個字。
「怎麼是個丁字?」皇上聞言,馬上蹲下去後審視分辨了半響後說道。
「梅美人莫非是被人逼死的!」白娉婷覺得這幕後之人比自己想像的高明多了。
「娉婷,梅美人應該是在咱們參加除夕宮宴的中途被人殺死的,那麼那個時候只要是誰不在場,就有可能是殺了梅美人的兇手。」張潤揚說道。
「罷了,此事牽連甚廣,還是朕會派人仔細徹查吧。今個夜深了,你們都先回去守歲吧。」皇上起身對著他們三人說道。
「皇上,娉婷建議你在後宮查找一下有沒有誰私藏芸香和迷迭香這兩種香料,芸香是那種無色無味的,但是如果吸附在頭髮上或者衣服上,再遇到了迷迭香,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致使嗅了迷迭香的人或者物會發瘋,做出撕咬附著芸香的人或者物,反正兩者不得相容。我總覺得梅美人的死和阿旺的發瘋有關。」白娉婷臨走前說道,她心中明白皇上好面子,況且皇上也有一段日子寵愛過梅美人,如今梅美人死了,他有點傷心也是可能的。
「好。」皇上點點頭說好,然後吩咐他們都走吧。
等白娉婷等人出宮後,皇上雷厲風行的把管理冷宮的太監趙公公和大內侍衛領頭顧隨風先後喊到了乾清宮問話,趙公公說了供詞之後,皇上等趙公公告退後,便和顧隨風說讓他把阿旺發瘋一案和梅美人之死一案兩案並在一起查找線索,早日破案,接著他再仔細交代了幾句後,末了他說會給顧隨風三天的期限,務必將案情查個水露石出。
「皇上,可要翻牌子?」如果有皇后的話,此時高公公也無需這麼問,但是此時是因為皇后之位懸空,是以,高公公才這麼問,且敬事房的太監也拿來了妃嬪們的綠頭牌。
「朕今個沒那心情,退下吧!」皇上淡淡的揮揮手讓敬事房的太監給退下了。
高公公很擅長察言觀色曉得皇上今晚肯定是掛心陳貴妃娘娘腹內的孩子的,於是他笑著說道:「皇上,可是還在擔心陳貴妃娘娘腹內的胎兒?」
「你說的不無道理。朕現在就要擺駕關雎宮!」皇上被他一提醒,頓時臉色好了許多。
乘著華麗的龍攆去了關雎宮陳貴妃處。
陳貴妃沒有料到自己懷孕了,皇上這大半夜的還跑來,她心中很是高興。
但是她瞧著皇上蹙眉的樣子,心中頗為有些許心疼,就問道:「皇上可還是在為獅子狗發瘋的幕後主使那事兒查不到而發愁?」
陳貴妃一邊說,一邊給皇上泡茶。她現在不能喝茶,不過她泡的茶,皇上還挺喜歡喝的。
「嗯,是這黑手沒有查出來,朕過個年都不安生。愛妃,你受委屈了!」皇上說道。
他保證是要把這個事兒查個水落石出,可是處理政務來,他得心應手,可是這後宮裡的事兒,他就有些手生呢。
今個除夕宴上還出了個不安份的南疆侯,而此時冷宮裡的梅美人被人毒死,還被人偽裝成自盡的樣子,他真是太想把幕後黑手給抓出來了,萬一再弄個什麼事兒,豈不是後宮裡頭一直不安生?
「皇上,出了這個事兒,臣妾也仔細想過,既然能順順利利,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香料弄在臣妾的衣服上,那肯定知道臣妾的喜好,雖然臣妾把關雎宮弄的和鐵桶一樣堅固,但是保不準有那下人會貪圖那些黃白之物的。」
「你是說,你身邊有內奸?」皇上問道。
「皇上,臣妾不敢保證她們都是忠心耿耿的,但是臣妾自己手底下的人,也肯定不希望臣妾出事兒,因為一旦臣妾出了事兒,他們也逃不掉。」陳貴妃嫣然一笑道。
「你太心善了,這世上有的是人,可以不顧自己的命,也要讓別人倒霉,或者是別人給他許了天大的好處,或者是自己的家人被人威脅了!不過,愛妃這一說,倒是給朕提了一個方向了,朕看,這關雎宮所有的下人都應該審審。」
他方才只想著朝外面去查,可是陳貴妃這麼一說,他倒是忽視了這一點。畢竟,也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陳貴妃喜好穿什麼衣服,然後針對她的喜好做出害人的事兒來,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能順順利利的進入永和宮這邊,肯定是有內應的。
只是,目前嘛,皇上笑著對陳貴妃說道:「愛妃,朕看引蛇出洞這一招不錯。」
定才
人和麗妃那邊,派人過去的時候,說辭都是找好的,不過是讓人去看看她們屋子裡有什麼相沖的東西,但是什麼也沒有查到,很乾淨。
幾日後,關雎宮的陳貴妃不知道為什麼肚子突然就疼了起來,太醫過來看後,一直都沒有離開,皇上震怒,要太醫一定要保住陳貴妃的孩子。
陳貴妃這邊亂的不得了,而同樣住在關雎宮偏殿蘭繡殿的殷美人和偏殿墨繡殿的徐常在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卻緊閉了房門,生怕被沾染上不詳之氣似的。
「高公公,人已經逮住了!」小李子很興奮,竟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陳貴妃喜歡粉色蟹爪蘭,內務府知道她得寵,於是送來了兩盆粉色蟹爪蘭,但是陳貴妃擔心這花兒對孕婦不利,便一直讓人放在外院。
前幾日小李子發現蟹爪蘭即使被粗使宮女澆了水也在枯萎,他是關雎宮的太監總管,他心想這外院的盆景不好看,也許會影響外院的美觀,他便想讓人撤走,不料來搬走盆景的小太監粗心,或者也許雪地上滑,竟然摔了盆景,掉出了一個繡著梅花的荷包,荷包裡頭裝著一包致使孕婦胎落的麝香,小李子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粉色蟹爪蘭的泥土裡被人埋了荷包,怪不得怎麼伺候也不生長!
小李子也是個極為機靈的人,他命人把那粉色蟹爪蘭的盆給重新換了個一模一樣的裝著,然後送去放在宮中處理那些枯萎的植物的地方,還暗中派人監視,想來個守株待兔。
不曾想,等陳貴妃娘娘腹痛喊太醫的時候,一個小太監竟然拿著花鋤來此地翻開那內藏荷包的粉色蟹爪蘭盆景。
那小太監真沒想到幹這個事兒,還有人守著,寒冬的苦逼日子,這個地方人煙稀少的,而且關雎宮正殿那邊忙的團團亂,他以為那邊是沒有人管這僻靜處的,可是卻有人在守株待兔。
「不關奴才的事兒啊,是有人給了奴才錢,讓奴才過來做這件事兒的,他說,這幾盆粉色蟹爪蘭裡面有他早年宮裡偷偷藏著的錢,他不好自己去挖出來,就給了奴才錢,讓奴才幫著挖,然後付一半的錢給奴才作為補償。」
因為整個後宮就只有陳貴妃娘娘那邊被送了兩盆粉色蟹爪蘭,所以他很快找出了這兩盆粉色蟹爪蘭。
宮裡內侍們,為了能從宮裡拿出去錢,那可是什麼辦法都想的出來,有時候甚至會自己吞進去,然後出去了再催吐。
「放你娘的狗屁!這種說法想騙爺爺我,你還嫩了些!把他給我抓起來,既然這人嘴硬,先給他點苦頭嘗嘗!」宮裡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他就不信了,這人的骨頭能那樣硬。
什麼是幫著人的,這地方進進出出就那麼些人,他都派人盯著呢,根本就沒有那回事兒,何況,即使真的和他說的那樣,也得讓他去辨認是哪個太監了!
該死的,他可不想忙來忙去一場空,這背後的人真是狡猾,那被抓著的太監竟然是在御花園管著花草的,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太監死活說他就是幫人,連受了一次刑也沒有改了口供,小李子讓人把他給放下,問道:「你說有人讓你過去的,那此人是什麼樣子,聲音?你可還記得不記得啊?」
他虛弱的說道:「奴才沒有看清,不過,那人說了,要是奴才得了那盆下面的東西,直接放到御花園的芳華亭下面的地基下面就可以了,那邊也有他給奴才的報酬。」因為受了一次刑,這人很是害怕,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你小子怎麼不早說?差點誤了大事兒!」小李子說道:「現在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就不知道你小子要不要了?」
到底要不要?
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再不說怕是自己連一條活路也沒有了。
徐常在在自己的屋裡踱來踱去,怎麼小朱子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把那東西給毀了沒有!唉,她真不該做賊心虛,怎麼就讓人去取那東西去了呢?就是不取,那兩盆粉色蟹爪蘭已經枯萎了,誰也不會懷疑到那上頭去吧。
她急的團團轉,讓貼身宮女草兒很擔心,但是又不敢問主子徐常在。
只是,她沒有等到小朱子的回來,反而等到了麗妃派來的人,直接請她到永和宮去一趟。
原來麗妃協理宮務,太后又想讓麗妃好好表現,就和皇上說此事既然屬於後宮之事,可否讓麗妃去查。
皇上也不想年初頭上駁了太后的意思,況且也不想和太后弄的母子關係緊張,皇上心想一切事情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於是皇上就答應了,還讓顧隨風等人也一併聽候麗妃差遣,麗妃心中那個高興啊,因為皇上答應了,是不是說明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徐常在一路上還想問傳話的公公,讓自己去永和宮做什麼?
「徐常在,你可知罪?」麗妃的聲音響起,皇上說後宮的事兒,既然太后准了她來協理,那麼現在此案歸她查了,那他就把人送到了自己這邊。真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常在!她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麗妃娘娘,嬪妾……到底做錯了什麼?」徐常在心中有點後悔了,自己就不應該貪圖那些黃白之物。
麗妃讓人把逮著的小朱子給推了出來,徐常在一見到小朱子就知道事情糟糕了。可是還是寄希望於小朱子什麼都沒有說。
「小朱子,小朱子怎麼……怎麼會在麗妃娘娘這裡?」徐常在緊張的問道。
「你這宮裡的奴才,可是把話都說了,本宮覺得,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不想想你自己,也得想一想你自己的家裡,謀害皇嗣,你一個人的命怎麼夠?徐常
在,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的!」麗妃心道徐常在這個蠢貨,你乾脆一點,讓陳貴妃那個賤人一屍兩命不就好了,也省的自己來查了。
小朱子的嘴巴裡的破布團已經被拿開,他哭著對徐常在說道:「徐主子,您就什麼都說了吧,您也是被人逼的啊!」
小朱子曾經得了徐常在的恩惠,是以,這次為她賣命。
徐常在此時吧渾身的勁兒沒有了,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而這個時候,從內室裡走出來了皇上和陳貴妃,原來這所謂的陳貴妃快要小產了,竟是個幌子啊,可恨自己貪圖小利竟然上當了!
如果她稍微沉得住氣一些,是不是就沒有今天的事兒了?
可是自己的妹妹和家人不能因為自己而受了牽累,於是她選擇和盤托出。
「皇上,嬪妾是冤枉的,嬪妾雖說有罪,但是也是被逼的!」徐常在立即朝著皇上下跪著說道,「皇上,還請皇上要殺頭就殺嬪妾一個人,不要殺嬪妾的家人,此事一人做事一人當!嬪妾希望皇上聽完嬪妾想說的話。」
「你說吧,朕聽著呢!怎麼是被逼的?」皇上面色不悅道。
於是徐常在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
「皇上,嬪妾本來和陳貴妃關係挺好的,只是因為住在關雎宮偏殿,就被丁妃娘娘給盯上了,丁妃娘娘暗恨數月前被陳貴妃下令罰抄了一個月的佛經,後來她又妒忌陳貴妃娘娘有孕,更是恨的不行。」
陳貴妃聞言皺了皺眉,數月前她掌管宮務,她發現丁妃私底下杖斃宮女,便訓斥了她幾句說宮中不可動用私刑,但是丁妃氣不過頂撞了她身為貴妃的尊嚴,於是她便下令罰丁妃抄一個月的佛經好好思過。
麗妃心道陳貴妃樹大招風,不招人恨才怪呢。
「繼續說——」皇上皺了皺眉。
「嬪妾的父親有把柄握在丁妃娘娘的父親手裡,她就命人給嬪妾傳話,問嬪妾有關陳貴妃娘娘最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嬪妾沒法子只能派人去告訴她。後來嬪妾得知丁妃娘娘想對付陳貴妃娘娘,嬪妾膽小,昧著良心答應照做了。她在浣衣局那邊有人,所以陳貴妃娘娘的衣服上熏有芸香也是丁妃娘娘派人指使浣衣局的人幹的。後來她又說她做了兩手準備,粉色蟹爪蘭的盆景裡還放了麝香,可把嬪妾嚇死了……」徐常在下跪著抱著皇上的腳哭泣道。
皇上一看查的差不多了,並讓人去把丁妃給帶來了,期初丁妃死不承認,後來在丁妃的臥室暗櫃裡搜出了迷迭香,再仔細查下去,方才發現丁妃的父親還在南疆那邊當過官,後來回京述職後依然和南疆那邊有聯繫,自然迷迭香和芸香很容易拿到手。
顧隨風查到了梅美人的死也是丁妃命人幹的。於是顧隨風把這事兒告訴給了皇上知曉。
「丁妃是不能留了!賞一杯毒酒賜死吧!」皇上聞言說道,眉間染滿了煩悶之氣,更多的是覺得宮裡女人的惡毒。
於是和阿旺發瘋一案以及梅妃之死一案有關的一干人等全部杖斃。
白娉婷得知這個事兒的時候,正好帶著妹妹白婉婷於大年初五在張潤揚的府上玩,楚包當時也在的。
「丁妃死了,那徐常在也死了嗎?」白娉婷問楚包。
「也是賜死!宮裡妃嬪一連死了三個,皇上這幾日的心情很不好,娉婷,你有什麼法子讓咱們皇上開心點嗎?」作為好友,楚包希望皇上活的開心一點。
「是啊,娉婷,你腦子靈活,你給想個好主意吧!」張潤揚寵溺的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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