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吃完三個肉包子了,你這洞簫還在吹,魯王怕是等的頭髮都白了?」楚包輕盈的身子穿梭在雪地上,一路無痕,可見他輕功卓絕。
張潤揚見楚包來了,伸出手指做了個噓聲的收拾,然後兩人耐著性子等楚秀弦一曲終了,適才起身,張潤揚說道,「走吧,可不好意思讓魯王久等了。」
「說的是!」楚秀弦說完提氣一躍,身後張潤揚,楚包已然跟上,去魯王府邸的方向。
白娉婷看見沈家亂糟糟的狀況,心道,早知道不帶白婉婷來沈家了。
藍氏聽完顧氏說要和沈虎郎和離的條件,頓時一張老臉上翻騰起茄紫色。
「顧氏,你要不要臉啊,我們虎郎早說了是你撕了休書,你這個喪門星硬是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兒多麼的討人嫌!」藍氏對於顧氏說的話,心中憤怒,忍不住反駁她。
「你說什麼?你說我討人嫌?」顧氏哪裡能咽的下這口氣,心中鬱悶窩火,藍氏以為她願意留在沈家?她當真以為自己沈家好的不得了,只得她留下來?
「難道不是嗎?」藍氏憤怒的把餵豬食的桶子往地上一扔,雙手叉腰罵道。
「虎郎,啥也甭說了,再寫一封休書給她,倘若她不接休書,咱們就讓她在沈家蹉跎死!」藍氏連自己親妹妹的手指都敢躲,這大兒媳婦還是外人呢,她有什麼不敢的,瞧瞧她那冷嘲的吼道。
「我要的是和離書!我不是要休書!」顧氏堅持要和離書。
「你要和離書可以,你去把親家公,親家母叫來給咱們評評理兒,是你先去勾搭野男人,這會子卻把髒水往我家虎郎身上潑,你真是好樣的!」藍氏呸了一聲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說道。
「就你會吐嗎?呸呸呸!」顧氏直接拉開了潑婦架勢往地上吐唾沫。
白娉婷皺了皺眉,心中想著要不帶著白婉婷離開。
「爹,這是沈家的家務事,我和婉婷先回去了。」白娉婷躊躇了半響,還是決定離開。
「娉婷丫頭,婉婷丫頭,你們倆做什麼離開,當初是我老糊塗了,才會相信你們倆得了什麼痢疾,今兒我乘著大家都在,咱們把話都說清楚了,娉婷丫頭和婉婷丫頭還是我沈家的子孫,我老婆子把後院的兩畝果園傳給兩個孫女了,一人一畝,你們誰也不許有異議。不管如何她們姐妹倆的骨子裡流的可是咱們沈家的血!」
戴氏突然做出這個決定讓藍氏和沈土根都有點兒回不了神。
「娘,你是不是搞錯了,你不是說這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嗎?」藍氏一想兩畝果園給兩個將來要嫁出去的女兒,她心中大抵是不願意的,在藍氏心中認為,這些家產大半都是要讓她最為疼愛的小兒子沈平郎繼承的。
「那我問你,這娉婷丫頭,婉婷丫頭可已經出嫁了?」戴氏冷著臉,白了藍氏一眼,問道。
「沒……還沒有……」藍氏氣的差點兒咬碎了銀牙。
顧氏也很生氣,當初戴氏生病的時候,她衣不解帶的在一邊伺候著,也和她提了能不能把後院的一畝果園給小石頭繼承,但是戴氏卻推三阻四的,一會兒說小石頭年紀小,不懂的如何管理果園,一會兒又說倘若給了你們,那安郎兩口子可就不樂意了。
周氏也沒有想到戴氏老糊塗到了這等地步,居然把她手裡掌控的兩畝果園要給白娉婷姐妹倆?
「娘,我支持你做的這個決定,你有句話說對了,娉婷丫頭和婉婷丫頭不管住在何處,這血緣的關係是改不掉的。娉婷丫頭,婉婷丫頭,既然你們祖母要把兩畝果園傳給你們倆了,你們就收下吧。」沈土根是知道的,娘她雖然是老糊塗,也知道哪個對她好,哪個對她不好,真心不真心的,她怕是受夠了吧。
「祖母,這田啊地啊的,一向是兒子們或者孫子們繼承的,我和婉婷非常感激你的好意,只是我和婉婷真的不能要本來傳給哥哥們的田地。」白娉婷淡笑著看了一眼白婉婷,她見白婉婷朝著自己做了一個搖手的手勢後,她立即對戴氏說道。
「這還沒有完全分家呢,你們祖母我,這點兒主,還是做的了的!你們還是收下吧!回頭我把兩畝果園的地契給你們,咱們好去沈裡正那兒按手印更一下名兒。」戴氏這次是鐵了心要把兩畝果園傳給兩個孫女。
她想著兒子孫子們不靠譜,等她年紀大了,只能靠兩孫女養著自己了。
白婉婷皺了皺眉,見姐姐沒有說服戴氏,不由地心中一急,說道,「祖母,我和姐姐還不懂如何打理果園呢,你如今想把兩畝果園給了我們,這不是讓我們白白糟蹋果園嗎?」
顧氏心道,老虔婆捨得把兩畝果園給你們,你們還推三阻四的,真是氣死人了,該死的老虔婆!此刻顧氏心中更是怨恨戴氏和白娉婷姐妹倆了。
藍氏覺得自己都還沒有掌權呢,這就被老虔婆分出去兩畝果園,她心中自然是不答應的。
周氏心想等沈石頭跟著顧氏和離走了,自己的孩子怎麼都得是沈家的長孫吧,老虔婆咋不把兩畝果園留給自己的曾孫子,卻去給了兩個已經和沈家脫離關係的白家姐妹倆,真真是太可恨了,周氏直接給了戴氏一個大白眼,心中憤憤不平。
這會子,周氏倒是希望沈安郎快點兒趕回來,如果沈安郎在場,肯定還能為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撐腰呢。
藍氏則希望沈平郎從白鹿書院那頭趕緊回來,這都過了晌午了,如何還不回來?
她記得沈平郎讓人捎帶回來的口信說是要晌午回來,可這會子咋還沒有人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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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氏如長頸鹿一樣,伸長了脖子向外張望著。
「祖母,我和婉婷真不能要果園。」白娉婷心想這果園可是在沈家和大伯(沈金根家)後頭,這往後若是要打理果園,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肯定雜事兒多。
「我說你們倆能要,就一定能要,我這身體還硬朗,應該還能活幾年,倘若你們反對,我就跟著娉婷丫頭婉婷丫頭去過日子了。」戴氏在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娉婷丫頭婉婷丫頭自己能有本事在村尾造出漂亮的屋子,還一個懂了醫術,另外一個本是個傻子,現如今聰明不說,比一般的姑娘家更懂人情世故,而且據說一手女紅厲害的沒法說。
自己若是搬去村尾那邊住,也省的瞧媳婦藍氏的眼色過活了。
「祖母,你……你……」沈虎郎很是詫異祖母突然在此時說這些話。
白娉婷和白婉婷更是面面相覷,她們可沒有答應讓戴氏住去她們家啊!
不過,一切還來得及。
白娉婷聞言,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說道,「祖母,這可使不得,不是不歡迎你去,而是你若去了我和婉婷那邊,你讓鄉親們怎麼看我們爹,沒準兒還會以為他不孝呢,哪裡有祖母隔著親兒子去住在孫女們的房子裡的?你可不能害的咱們爹不孝啊。」
白娉婷這話讓戴氏聽了很受用,戴氏以為自己去白娉婷白婉婷那麼去住,她們姐妹倆也是贊成的,只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擔心自己父親會被村裡人暗地裡指著她們父親的脊樑骨罵不孝罷了。
這麼一想,戴氏更覺得白娉婷姐妹倆可靠了。
藍氏可是巴不得戴氏能搬出去住了,這在家裡礙手礙腳的。
老虔婆在家,可不就家裡多了一張嘴嗎?
如今聽白娉婷的意思是,倘若戴氏去她村尾那邊的宅子裡住,她也不會有意見的。
藍氏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著,到底要不要讓戴氏搬去和白娉婷姐妹倆住一塊呢?
藍氏於是挨近沈土根,和他對視了一下,沈土根搖搖頭,他正準備說不答應呢。
「娘,這——」
誰知藍氏已經答應了。
「既然娘後悔了當初的決定,其實我現在也後悔了當初把四丫頭五丫頭趕出去另外單過的決定,痢疾那事兒也怪顧氏說的太嚴重,然後我和娘就以為你們得了痢疾,也怪我識人不清,哪裡料到顧氏是那般狠毒之人,竟然會想要縱火把你們姐妹倆給燒死,幸好老天保佑,你們姐妹倆沒事兒。你們祖母后悔,想要搬過去照顧你們一段時間,那我也不是吝嗇之人,就答應讓你們祖母過去照顧你們三五日吧,三五日之後,她若想再在你們村尾那邊的宅子住,也隨她吧。」
藍氏心想等把戴氏這個老虔婆送去白娉婷姐妹倆那邊的宅子裡,那麼戴氏這邊的屋子就空了下來,自己也好把這屋子重新粉刷一下,那樣也不用重新蓋房子幫沈平郎準備娶親的房子了。
再過三四年,等沈平郎說了親,家裡也是該好好的給沈平郎蓋房子了,如果戴氏住去村尾了,那麼戴氏那間大屋子重新粉刷改造一下,還能給沈平郎做新房,原來沈平郎的那個屋子太小,空了沒必要,倒是可以給沈平郎將來當書房使用的。
好你個藍氏,她只不過是有這想法,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這個婆婆給趕出去住了?
戴氏氣的差點兒罵出口來,但是一想如果去住了村尾白娉婷家,自己夜裡萬一有什麼身子不舒服,也可以就近醫治,自己年紀大了,更是需要人貼心照顧的。
「娘,你別聽煙娘瞎說,她就是希望你和娉婷丫頭,婉婷丫頭多多相處,培養培養祖孫情誼。」沈土根擔心他老娘戴氏對藍氏這話生出憤怒之心,於是沈土根趕緊勸說道。
顧氏見他們把和離書的事兒給忘記了,於是她惱怒的重新提起了和離書的事情。
「和離——和離——你怎麼總想著和離?我不都給你寫下了休書了嗎?是你自己不要撕了的,哦,現在卻想和我和離!我說你顧芙蓉,你這臉皮兒怎的這般厚的!厚顏無恥!」沈虎郎還在被知道戴綠帽子的陰影裡,此刻他面色冷峻,眼神冰冷,瞧著顧氏的目光差點兒盯出個窟窿來。
「我要和離書,不是要休書!沈虎郎,你耳朵聾了不成?」顧芙蓉心道,反正自己這次是烏龜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我耳朵聾!我看是你耳朵聾吧!我告訴你,和離書,我不會寫,小石頭,我也不會給你!三十兩銀子,你想都不要想!沒有!」沈虎郎越想越氣,衝過去,把顧氏重重的推了一下,頓時顧氏的腳下一滑,於是,顧氏摔倒了。
小石頭忙過去攙扶顧氏起來。
白娉婷心想顧氏雖然可惡,可是她對小石頭的母愛倒是真的,瞧瞧她明明自己才是摔的那個,她在從雪地上爬起來後,第一個問的問題卻是關心小石頭,「小石頭,娘沒事兒,你有沒有哪裡摔著?給娘瞧瞧。」
「沒……沒有……娘……我好著呢……嗚嗚……娘……我要秦稻爹當我爹……嗚嗚……這個爹太壞了……他推娘……他不好……嗚嗚……」小石頭嗚嗚哭泣著。
沈虎郎聞言臉色難看極了,第一次覺得兒子沈石頭的哭聲竟是那般的難聽。
「小石頭,是你娘對不起你爹我,她在外面胡亂勾搭人,爹這是在教訓她。」沈虎郎解釋道,他不希望自己兒子是非不分,變得和顧氏一樣令人憎恨。
「教訓?我有爹有娘,用的著讓你給教訓嗎?沈虎郎,你不要在小石頭面前搬弄是非,說我壞話
,小石頭,娘是對你最好的人了!你可一定要跟著娘,你記住了嗎?」顧氏問沈石頭說道。
「記住了。」沈石頭點點頭,挨著顧氏一道站立著,只是此刻身石頭有點兒害怕,爹剛才說他會休了他娘的,那他豈不是變成了野種,沒人管的野孩子,和村裡沒有主的貓啊狗啊一樣自己覓食吃。
「哎。」沈虎郎聽到顧氏囑咐沈石頭的話,不由地的心中唏噓了一下,心道,小石頭這棵幼苗,怕是已經被顧氏給養歪了。
「虎郎,無需和她廢話了,三十兩銀子給她,然後你等平郎今兒回家,讓他幫你寫一封休書,你在休書上按個硃砂手印就是了。」沈土根對大兒子喊話道,他是沒有想到沈虎郎這樁婚姻會是如此走到了盡頭。
「我說了我不要休書,我要和離書!你們聽不懂嗎?」顧氏氣急,心中想著秦大郎的交代,他說務必拿到和離書,倘若是休書,他若娶個休婦,那麼他臉上無光,還連累家人在綠草村受辱。
「只能是休書!」沈虎郎態度強硬。
顧氏冷冷一笑,衝著沈虎郎罵道,「黑心肝的臭男人!」
「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沈虎郎氣的一巴掌甩過去,啪啪啪的揍顧氏。
「你打啊,你有本事你就打啊!」顧氏手裡拉著沈石頭,沈虎郎怕自己的拳頭打到沈石頭,自然力度上也是輕的。
可顧氏卻有把白的說成黑的。
「好你個沈虎郎,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你有本事就寫和離書,你打有個屁用,當我是傻子不成!」顧氏也是有一股子蠻力的。
白娉婷看到顧氏那彪悍的勁兒心道,自家大哥沈虎郎肯定是要吃虧的,瞧瞧她翻身坐在沈虎郎的身上,她掄起拳頭就是往沈虎郎的胸口打去,更別提胯下了,眼下打的沈虎郎快喘不過氣來了。
白娉婷急死了,顧氏死不死的和自己可沒有多大關係,沈虎郎可是自己大哥,這個時候,血脈親情迅速讓白娉婷做出決定。
更何況白娉婷還很想報仇呢。當初顧氏故意縱火想要害死自己和婉婷,如果自己不是隨身攜帶隨身空間,怕是自己和婉婷早就死翹翹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蓮仙,快去幫我大哥,務必讓顧氏處於下風。」白娉婷暗暗在心中囑咐蓮仙說道。
白娉婷望著沈虎郎,眼看沈虎郎因為顧忌小石頭在一旁,沒敢下死力去打顧氏,所以這會子,沈虎郎有點人縛手縛腳的。
藍氏氣的要死,自己的兒子沈虎郎好得也養的虎背熊腰啊,怎麼就對付不了一個潑婦呢!
周氏更是惱怒。大哥也太沒用了,連顧氏也打不過。
可下一瞬,周氏看的目瞪口呆,大哥沈虎郎好有男人味!
沈虎郎頓時如有神助,伸手勾握成拳,如閃電一般的招式打在顧氏的身上,顧氏只覺得這兒痛,那兒疼,全身上下哪一處不是刺痛,還是刺痛。
沈虎郎第一次打顧氏打的這般痛快,他扛起顧氏,就把顧氏往門外的雪地上一扔,頓時泥濘的雪地上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來。
顧氏這會子正好在雪地裡,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老黑狗尿急了,於是顧氏淋了一頭狗尿雨,臭烘烘的一身尿騷味兒。
小花貓也不干示弱,貓臀一繃,那叫一拉一個准,小小的疙瘩貓屎拉進了顧氏的嘴巴裡。
白娉婷看了唇角抽了抽,蓮仙安排的這出年度吃貓屎大戲,真是讓觀者大開眼界。
小花貓皺了皺鼻子,衝著老黑狗喵嗚幾聲。
白娉婷因為空間升級是多了一項能聽獸語的能力。
「我可是輕易不拉屎,今兒便宜她了。」小花貓說道。
「你拉屎算個傻,我可是憋尿好一會兒了,本來想回去村尾主人的宅子里拉的,卻不想憋不住了,這會子尿了出來,哎,狗狗的童子尿那可是一等一的珍貴啊!」老黑狗扼腕歎息。
白娉婷聽的忍俊不禁。
藍氏見顧氏被兒子這麼一頓修理,頓時覺得揚眉吐氣。
轉身去拿了鞭炮,打算在門口放鞭炮去去霉氣。
「娘——娘——」沈石頭見顧氏一身的狼狽,心中更是恨極了沈虎郎。
沈石頭再一想剛才貓狗的所作所為肯定是白娉婷姐妹倆指使的,於是他惱怒的撿起石塊就想往白娉婷的身上扔去。
白婉婷哪裡能想到沈石頭的心思已經變得如此歹毒了,當即也火大了。
「是你娘的錯,莫要牽怒他人!」白娉婷一邊躲一邊說道。
沈土根也沒有想到沈石頭會撿起石頭想砸自己親姑姑。
「就是你們這兩個小賤人害的我娘在這兒沒有好日子過!」沈石頭嘴裡罵罵咧咧的。
沈虎郎聽了,伸出一腳,直接把沈石頭踢翻在地,然後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對沈石頭說道。
「你要跟著你娘去過苦日子,那就隨你的便,你這樣的沒良心的兒子,我沈虎郎是不會要的,如今你才五歲,卻已經想到衝撞你二嬸,又如此辱罵你姑姑,往後你長大,我年老的時候,你焉能對我好?」沈虎郎本來還猶豫不決,畢竟心中是極喜歡小石頭的,可如今小石頭已經被顧氏給教壞了。
「我就要跟著娘,保護娘的!」沈石頭一邊說一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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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以往,沈虎郎見沈石頭這麼哭,他肯定會上前去勸的,柔聲安慰一番,再仔細的哄哄,現在他反而心中生了厭倦之心。
白娉婷聽到沈石頭剛才罵自己和白婉婷是小賤人,眼底劃過一抹憤怒。
想來顧氏一定在沈石頭面前沒少編排過自己吧。
「大哥,他還是一個孩子,你就饒了石頭吧。」白娉婷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一個五歲的孩童去計較。
「上樑不正下樑歪,咋能饒了他,說到底這個做兒子的這般不堪,也有我的不是在裡頭,娉婷妹妹,婉婷妹妹,是大哥對不住你們倆啊。」沈虎郎側目看向白娉婷,歉意的說道。
顧氏已經睜開了眼睛,嘴巴裡的貓屎也已經被沈石頭的手給挖了出來。
「呸,呸呸呸……」此刻顧氏正直起腰在呸呸呸的吐著,沈石頭在一旁攙扶著。
藍氏拿著一串鞭炮和火折子走了出來,很顯然是要出來放鞭炮了。
「娘,此時又不是過年,你拿著鞭炮做什麼?」周氏覺得奇怪,她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家裡髒東西太多,好不容易一個髒東西滾蛋了,咱們怎麼也得好好慶賀一番,你說對不對?」藍氏一邊說,一邊拿了火折子開始點燃那一串鞭炮。
戴氏雖然看不順眼這個媳婦藍氏,可也覺得藍氏這次做的對。
「我贊成,那就燃放鞭炮吧,等虎郎休了那個不要臉的,咱們再給虎郎說一門好親事,必須是黃花閨女!」戴氏覺得自己的大孫子是極好的,怎麼也得說一個黃花閨女吧。
「我呸,還黃花閨女呢,我看,沈虎郎這輩子娶到個寡婦算是不錯了。」顧氏聞言氣的咬碎了一口銀牙,忍不住斥道。
「是寡婦,也比你這個蕩婦強!」戴氏橫眉惱聲罵道。
「休得胡言亂語!」沈虎郎也不怕戴氏生氣,他憤怒的吼道。
白娉婷覺得這一家可真是亂糟糟到了極點,這兩口子還沒有和離成功呢,自己家人已經在尋思著幫他想著另娶一個什麼樣的?
顧氏越發的憤怒,但是她全身骨頭被摔的痛極了。
再加上鞭炮聲聲,讓周圍的鄰居都跑來看沈家的熱鬧了。
沈土根覺得特別丟臉。
「好了,你趕快水潑了吧,這兒子兒媳鬧和離,你難道覺得倍兒有面子?」沈土根衝著藍氏發火道。
「要你管!我兒子剛才很威風,我很高興行不行!」藍氏覺得許久壓抑在心底的氣,這會子全爆發出來了。
「哎呦呦,顧妹子啊,你這身上怎麼臭烘烘的?莫不是你尿褲子了?」皮氏一聽說沈家的大兒子大兒媳在鬧和離,這會子一聽說有好戲看,就巴巴的趕來了。
顧氏覺得丟臉死了,慌忙在被好心的鄉鄰們攙扶起來後,就拉上沈石頭的手往樹山村的方向跑了。
沈裡正也聽說了沈虎郎和顧氏的事情,他等看好戲的鄉親們一一被他勸退後,他找沈虎郎談話。
「你們倆可是有孩子的,算是結髮夫妻,你們倆究竟要鬧哪樣?」沈裡正本不想管這事兒,可是這次影響太大,別的村的裡正背後指不定在說他不管事兒呢。
「自然是要休了顧氏,她把我們家鬧的雞犬不寧的,咱們家還指望她答應被休呢。」戴氏說道。
「但是聽說她想和離。」來之前,沈裡正也是知道這事情的。
「是的,她是想和我們家虎郎和離,她還開出了幾個條件呢,說是除非我們虎郎給她三十兩銀子,另外讓虎郎答應把小石頭歸她帶走,但是之前我們家虎郎有給她休書,可她一聽是休書就不肯了,直接撕了那休書。」沈土根點頭說道。
「沈里正,你喝杯茶。」白娉婷見大家都往堂屋裡走著,雖說讓沈裡正坐在椅子上,可卻沒有人給沈裡正上茶,於是白娉婷才去倒茶給沈裡正喝。
「還請裡正為我大哥想個好法子。」白娉婷對沈裡正說道。
「好法子倒是沒有,損人的法子倒是有一個,那顧氏不是不識字嗎?你們都弄假的不就行了嗎?」沈裡正覺得這事兒很好辦啊,既然不喜歡那就假和離變成真休書不就行了嗎?
「多謝沈里正。」沈家人感激道。
白娉婷和白婉婷面面相覷,她們心道難道沈裡正還管人家兩口子的婚姻大事?
沈裡正說完這話,喝了幾口茶,就說他還有事兒,要先回去了。
「剛才沈裡正說的法子確實有點損,只是這樣不太好。」沈虎郎到底還是覺得弄假的太坑人。
「虎郎,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你還真想和那個不要臉的顧氏過那麼一輩子?」藍氏恨鐵不成鋼的口吻罵道。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沈虎郎挑眉辯解道。
「罷了,你既然不是這個意思,就乘早把那個顧氏的問題給解決了,我還指望著你成親了,乘著我身子骨硬朗,好給你帶幾年孩子呢。」藍氏說的頭頭是道,意思無非就是你趕緊兒把顧氏給弄走,再快點娶妻生子。
白娉婷不由地為沈虎郎捏一把汗,這顧氏和他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可還有人家把黃花閨女嫁給他?
「我們先回去了。」白娉婷想著這沈家的事兒,她自己可不想摻合。
「娉婷丫頭,婉婷丫頭,還
是留下來吃了晚飯回去吧。」沈土根還是想留她們吃晚飯。
「可是——」白娉婷還沒有說完呢,就被周氏接口說了,「娉婷妹妹,婉婷妹妹,你們二哥三哥回來瞧見你們倆在這邊吃晚飯,肯定也開心的,就吃頓便飯再回去吧。」
白娉婷愣了一下,周氏能這麼好心要求她和白婉婷留下來吃午飯?
「不了,我和姐姐今晚打算吃餃子的。」白婉婷說道。
「餃子做好了,可以明天下著吃的。」周氏見公公沈土根希望他們留下來吃晚飯,她自然想要討好沈土根,所以才出聲勸說道。
戴氏還指望自己能跟著白娉婷姐妹倆去住呢,自然也滿口歡迎她們留下來吃晚飯。
白娉婷惱了,這叫什麼事兒,之前趕她們倆滾蛋,現在眼巴巴的希望她們倆留下來用晚飯。
正在僵持的時候,大伯母苗氏面露笑容的從門口踏了進來。
「娘。土根,弟妹,你們全家都在啊,這也省了我多跑幾趟了。」苗氏笑瞇瞇的說道。
「嫂子,什麼事兒?」藍氏和苗氏不對盤,妯娌兩個素來有點嫌隙,此刻藍氏鼻孔朝天的冷著臉問道。
「三日後,我們春生娶媳婦,你們全家可一定要來啊,特別是弟妹你,可要幫忙一道招呼招呼彼此的親戚呢!」苗氏說道。
沈春生是苗氏最小的兒子,比沈平郎大上四歲,今兒和綠草村一戶農家談了一門親事,對方姓陸,叫陸山茶,人長的醜,可是地裡的活兒非常能幹,是家中長姐,苗氏的兒子春生長的好看,可就是不會幹地裡的活,苗氏這才暗中給媒婆使了銀錢,說了個能幹的媳婦。
「娉婷,婉婷,你們姐妹倆雖說分出去單過了,可你們也是喊春生一聲堂哥的,到時候還是要來喝酒的,湊個熱鬧嘛。」苗氏嘻嘻哈哈的說道,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去吃喜酒可不是好事啊,白娉婷見苗氏這話說的分出去單過,意思是要讓她們姐妹倆出分子錢?
「好的,到時候我和妹妹有空肯定會去的。」白娉婷心道我可沒有答應說一定會去。
白婉婷也笑著說道,「知道了,知道了,可要恭喜春生哥了。」
沈土根兩口子也只好笑瞇瞇的恭喜苗氏一番,當初自己兩個兒子娶媳婦,苗氏也出了銀錢的,此刻藍氏一想到要把銀錢給送出去,簡直如同剜她的肉一樣疼。
周氏頭一個想到自己是不是回一趟娘家,甭去吃喜酒了,起碼不用出那份子錢。
戴氏想著沈春生也是自己的孫子,自己應該出多少禮金呢,要不在春生和陸山茶拜堂的時候往貼著喜字的臉盆裡丟一隻銀戒指?
苗氏見這些人神色複雜,但是嘴裡都在說著恭喜她的話,她還是很高興,起碼最小的兒子的婚事搞定了,於是苗氏歡天喜地的走了。
「娉婷丫頭,婉婷丫頭,春生成親那事兒,你們倆不用出份子錢。」沈土根皺了皺眉說道。
「我和婉婷也不一定去的!」白娉婷點點頭。
「我真不想出那份子錢,當初虎郎娶親,她苗氏才包了十個銅板做份子錢。」藍氏越想越氣。
「娘,那大伯母當初出給我和安郎成親的份子錢是多少啊?」周氏小心翼翼的笑著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藍氏聞言不由地警惕了幾分,衝著周氏吼道。
「我……我不過是……是……是想知道了具體的數目……我不是好出份子錢嗎?」周氏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三十個銅板。你大伯母出給你和安郎那會子,我記得是三十個銅板。」沈土根也沒去看藍氏制止的眼神說道。
「什麼?三十個銅板?那娘當時咋告訴我說是二十個銅板呢?」周氏忍不住爆料道。周氏心中大抵是怨的,原來藍氏中途順走了十個銅板,簡直太可恨了。
「你爹可能記錯了,我怎麼會給錯你呢,二十個銅板就是二十個銅板!」藍氏斬釘截鐵的說道,一臉蠻狠,然後丟了個眼色讓沈土根圓謊。
沈土根懶得捲入婆媳之鬥,別過臉去對白娉婷姐妹倆說道。
「我給你們十個銅板,你們去村口王屠夫家割一斤豬肉回來,讓你們娘燒紅燒肉給你們吃吃。」沈土根轉身跑去了自己住的屋子,然後再次把十個銅板塞到了白娉婷的掌心裡。
「既然是讓我燒,那把十個銅板給我,我親自去一趟王屠夫家,還能便宜一些不說,還能順點兒油渣子回來呢。」藍氏一如既往的勢利眼,她走到白娉婷面前說道。
白娉婷可不稀罕這十個銅板,直接還給了沈土根,然後說道,「爹,我和妹妹還是回去吃吧。這紅燒肉若是我們姐妹倆想吃,什麼時候不能吃啊!現在爹家裡困難,就不要花這個冤枉錢了。」
沈土根被白娉婷這句話一說,眼睛一酸,覺得自己讓女兒在家裡吃一碗紅燒肉,也還要受藍氏的阻擾,頓時惱了,衝著藍氏說道。
「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藍氏怎麼就不能隨著我一點兒!我不過是可憐孩子們吃的不好,你卻這般阻擾,你是何居心?還是想和那顧氏一樣,跟我和離不成?」沈虎郎緊緊地捏著剛才白娉婷還給他的十個銅板,汗珠都粘在十個銅板的表面了,他的眼睛酸澀,看著兩個懂事的女兒,他只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做的非常的失敗。
「相公,我怎麼會想和你和離呢?你不要瞎說。」藍氏心想自己差不多已經和娘家鬧翻了,此刻若是自己和沈土根鬧
翻,自己可就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了。
「不就是十個銅板呢,那你就讓四丫頭五丫頭去村頭王屠夫那兒割一斤豬肉去吧。」藍氏臉上妥協,心中卻道,即使把一斤豬肉買回來了,她也有法子用五兩豬肉燒成一碗的樣子,另外五兩明兒自己燒著吃。
「哼!」沈土根的鼻子冷哼了一聲,他說道。
「爹,真不用了,我和婉婷回去吃了,婉婷,咱們走吧。」白娉婷拉著白婉婷的手就要走。
「娉婷妹妹,怎麼我和二哥一回來,你就要帶著婉婷妹妹走啊?」說話的是沈平郎,只見他背著竹筐,竹筐裡塞著鋪蓋卷兒,很顯然他是自己徒步從白鹿書院走回來的,瞧瞧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了。
白娉婷有點兒心疼三哥,她想早知道自己今兒早上去白鹿書院用馬車接了他一道回來了,但是她也是知道的,沈平郎是非常執拗的人,她用馬車去接他了,他也未必肯定答應坐。
「這是兩匹花布,在我做了活之後去接三弟的路上見有人在擺攤賣,我就順手買了下來,你們看看能否做成夏天的衣服,這是很輕盈的料子。」沈安郎把手裡的兩匹布遞給了白娉婷姐妹倆。
周氏聞言,心中妒忌,自己是沈安郎的娘子,可是沈安郎卻只是給他的兩個妹子帶布回來。
「是雪紡的布料,在楚國很少見的。」白娉婷愣了一下,「對了,二哥,你是在哪裡買到的?」
白娉婷不由地對擁有雪紡布料的主人起了一絲好奇心。
「是在大街上啊,據他說是從海邊的一艘商船那邊買來的,最近不是天降大雪嗎?那商船的主人賣不掉東西,然後就給水手們發這個布了吧。我瞧著這布料太薄了,你們女孩子穿好像也太露了,我想著娉婷妹妹你是個聰明的,想想看這布料能做啥?」
沈安郎笑著說道,然後走到了周氏身邊。
周氏心中不樂意,撅著嘴巴,不過在沈安郎從兜裡拿出一快白糕後,她一張臉陰轉晴了。
「能聯繫到那艘商船的主人嗎?」白娉婷忽然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商機,自己不能錯過,於是她激動的跟沈安郎打聽到。
「倘若要仔細打聽也不難,只是這鬼天氣不好啊,等下肯定還要下雪的。」沈安郎笑道。
「二哥,還是要拜託你幫我去打聽一下呢。」白娉婷莞爾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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