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別喊我郎中,聽著真彆扭,你還是喊我名字吧,白姑娘或者娉婷姑娘,隨便你選。」白娉婷覺得這個問題有必要交代一番。
「那我能直接喊你名字嗎?娉婷?」風少恆問道。
「罷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白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心道古代人突然這麼直接,自己還真有點不適應呢。
「五五開,那我豈不是不太划算?光我們家投入的人力,物力,還擔著一絲風險,萬一有人用了蠶絲被,身體並非從宣傳方面做的好,那我們豈不是——」風少恆有點擔心道。
「不會有這方面的隱憂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白娉婷對風少恆說道。
「罷了,我先信你一次,五五開就五五開!我看你倒是比我妹妹少蓉更像出身商賈之家,很有做生意的架勢呢,行,契約你念,我寫。」風少恆抬頭看向白娉婷,說道。
「好吧,我寫的毛筆字確實不如你。」白娉婷自然也不想獻醜,於是她說道。「咱們弄好了契約之後,你必須馬上去弄好裝蠶絲被的繡花被套,等下我給你設計個圖形,你按照我弄的圖形去找繡娘製作出來。到時候蠶絲被弄出來之後,就可以裝進被套裡賣給富戶們了。」
風少恆見白娉婷說的條理清晰,立即去起草合約了。
合約在此刻叫做契約,半柱香的功夫一過,一份簡單的契約折騰好了,白紙黑字條理分明簡潔易懂,公平公正,將雙方的責任義務和收益以及可能會出現的違約損失賠款都寫得清清楚楚。白娉婷看到上面龍飛鳳舞的字體,心道古代人的毛筆字真不是蓋的。
白娉婷和風少恆在兩份契約上簽名,且用硃砂沾了按上手印,各持一份。
「這當郎中的字體可不能這麼難看啊!你抽空還得多練習練習。」風少恆皺了皺眉說道。
「我練習了很長時間了。」這要是在現代,自己可以混個書法班老師的兼職了,這古代人還嫌自己的字體難看?
風少恆從白娉婷家離開後,一路讓馬車伕快速打馬趕到風家綢緞莊,他吩咐木掌櫃去和錦繡繡莊定好三千來套被套,勒令在七日之內做好。
次日一早,白娉婷把三千四百個靈蠶繭堆在家裡,等風少恆來取,彼時白婉婷問起,白娉婷只說是自己的一個同窗家裡是桑戶,她是幫忙銷掉罷了。
白婉婷不疑有他,便跟著林伯先去了夏宅,因為白娉婷說她等下自己僱車去白鹿書院就行。
白娉婷等來了風少恆雇來的三輛大馬車,讓工人們把白娉婷用竹筐裝的靈蠶繭給裝好了,他說回頭讓人去繅絲加工織布啥的。
等馬車把靈蠶繭帶走之後,白娉婷才讓蓮仙用空間轉移法快速把自己送去了白鹿書院門口,時間雖然緊迫,可是她並沒有遲到。
風老爺一聽說風少恆這次做了一件大買賣,本來想臭罵一頓的,因為沒有風少恆越過他擅自做主和白娉婷立下了契約。
後來一聽說是謝知府蓋了所謂的蠶絲被後,精神頭越發的好了,風老爺才信了幾分,只是心中終究擔心風少恆一下子弄了這麼多條蠶絲被,他心中也是沒有把握的,這會子,罵兒子的心思已經歇了,他只希望兒子這次把握的商機是正確的。
半個月後,第一批蠶絲被已經做出來了。
風少恆讓人在風家旗下的各個綢緞莊都上架了這款安神保健類型的蠶絲被。
在白娉婷的建議下,還專門用紅紙寫了喜氣洋洋的廣告詞。
你還在為你的失眠發愁嗎?你還在為你做噩夢的情況半夜驚恐嗎?你還在為你冬天蓋著厚厚的幾床棉被嫌重嗎?歡迎購買我莊新晉上架的安神保健類蠶絲被,圓你好夢溫暖,冬天不再怕,打跑失眠怪!歡迎大家踴躍搶購……
另闢蹊徑的廣告營銷策略,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來看。
但是沒有人來購買。
為了售賣掉蠶絲被,白娉婷特意跟書院那頭破天荒的請假了一次。
第一個顧客是從咸陽城那邊告老還鄉的古將軍的兒子,因為聽說能治失眠和噩夢,當即就買了一條試試看效果。
這古將軍戎馬一生,殺了不少人,人到老年了,總惦記著自己年輕時候殺的人多,自個兒罪孽深重,這從咸陽一路上回到濱州城,他就沒有一晚好睡過。
如今得了兒子送的安神保健的蠶絲被後,僅僅蓋上了半個時辰後,伺候古將軍的丫鬟就和古家人說古將軍鼾聲如雷,這蠶絲被可真神奇。
接連三天睡覺的時候,再沒有做噩夢,如此,古將軍吃的好,睡的好,七天之後,臉色紅潤有光澤。這麼一來,古將軍從之前的將信將疑到此刻的堅信不疑,當即讓兒子再去風家綢緞莊買了十條蠶絲被,以備不時之需。當然也可能存著送人的意思。
謝知府和古將軍的精彩體驗讓富人們趨之若鶩,紛紛去風家綢緞莊搶購。
風少恆見蠶絲被的銷量大增,當即提價還跟著白娉婷學了一招限量發售的主意兒,於是這款安神保健類型的蠶絲被被賣瘋了。
這事兒傳到了京城新皇楚颯那兒,頓時來了興致,其實他每晚上也睡不好啊!
楚颯做了弒兄篡位這種事兒,能睡的安穩才怪。
楚颯不敢明目張膽的派內務府到濱州去採購,他也只敢讓自己心腹快馬加鞭跑一趟濱州高價買來了一條蠶絲被。
到他那個心腹去買的時候,蠶絲被的價格已經被炒到一千兩一條了。
但是皇帝嘛,最不缺的就是銀錢了。
楚颯得了蠶絲被後,當天晚上也不召美人侍寢,第一次獨枕龍榻蓋著蠶絲酣然入睡。
接連三晚,楚颯都擁著這條蠶絲被睡覺,回回都能睡著,於是他硃筆一批,把這種類型的蠶絲被變成了濱州府送給皇帝老兒的貢品,還冊封了風家為二品皇商的資格,這讓風老爺大讚風少恆比自己這商賈當的好。
要知道在古代,士農工商,商排在末尾,所以風老爺覺得自己風家成了皇商,頓時風光無限。
白娉婷得了風家成為二品皇商的事情,也為風少恆感到開心。
但是風少恆卻不開心。
「喂,你到我家來就是來找我喝悶酒的?還是讓我給你把脈的?」白娉婷見風少恆把一疊銀票給了自己後,說要留下來吃酒,還想和她說些心裡話。
白婉婷接過白娉婷遞給自己的一疊銀票在一旁清點著。
「姐姐,數目是對的!」白婉婷說道。
「嗯,知道了,你去把銀票放好洗手過後,咱們一道吃晚飯吧!」白娉婷點點頭。
風少恆見白娉婷搶走了他手裡的酒杯,皺了皺眉,但是此刻他沒有喝醉。
「娉婷,我家這次成為皇商,往後我想娶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可就更是艱難了。」風少恆說道。
「不難,難在你願不願意為你心愛的姑娘放棄屬於風家的榮華富貴?」白娉婷聞言淡淡道。
「放棄?難道只有放棄才能讓我達成心願嗎?」風少恆瞥了她一眼,見她點了點頭,他不由地有幾分頹然。
「是啊,財富什麼的可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想透了就不會這麼糾結了。如今你的糾結在於你某些東西想要兼得,想要都不放棄,但是往往你想這麼做的時候,大局上容不得你這麼做,是以,才造成了你如今這樣的處境。」白娉婷若有所思的勸解道。
「明明我比你年長,可歎我還不如你這個十歲的小丫頭片子看的通透。」風少恆笑著自嘲道。
白娉婷聞言唇角勾了勾,只是在心裡說道,你風少恆如何會知道我蘿莉的身體裡裝著一抹大人的靈魂?
「好了,你別多想了。其實你家人也並不如你想像之中在意門第之見吧,你瞧我每回去風府見你妹妹,你爹娘都對我的態度很熱絡啊。」白娉婷開解道。
「那是因為少蓉沒有旁的閨中好友。」風少恆聞言解釋道。
「那好吧,反正你大不了自己先提前存好點銀子,帶著你心愛的姑娘玩個私奔什麼的,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你爹娘還不得為了孫子興高采烈的把你們給迎接回去,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條計策。」白娉婷說道。
「我一定會明媒正娶,生米煮成熟飯這種事兒,我不會去做的。」風少恆有自己的固執。
白娉婷聞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把自己和白婉婷端來的飯菜放在八仙桌上,然後勸風少恆多吃點。
風少恆大讚白家姐妹倆的廚藝極好,更是有想讓自家的廚娘到白家來學幾天廚藝,但是被白娉婷給拒絕了。
「我們那是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只是你恰巧吃到了一次好吃的罷了,真要讓我們當師傅,那可不成,別白白教壞了你家的廚娘。」白娉婷自然知曉自家菜餚特別鮮美的緣故,那是因為燒菜燒飯都用了預先倒在水缸裡的空間靈泉才這樣的。
這些個原因,白娉婷可不方便挑明,她自然只能推辭了。
白婉婷雖然覺得奇怪,可反過來一想,自己還是個小丫頭呢,可不是當人師傅的料,有那等閒功夫,自己還不如多玩玩或者繡花呢。
把風少恆送出門外後,白婉婷拉著白娉婷的手走進了燃著炭的暖屋。
「姐姐,我今天聽夏老夫子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咱倆以後還是別讓風少恆來咱家吃酒菜了。」白婉婷提醒道。
「你說的不錯,以後我會注意的。」白娉婷點點頭,她自個兒是穿越人士,倒是把古代的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給忘記了。也幸好白婉婷提醒,否則自己和婉婷的閨譽可就不好了。
「婉婷,按照我們這麼賺銀錢的速度,你明年十月一定也能進去白鹿書院的女子學堂去上課的。」白娉婷忽而想起這次蠶絲被賣的好之後,自己所得的利潤,她笑道。
「我還不曉得能不能考進去呢?」白婉婷有點兒擔心。
「你這麼聰明,肯定行的。」再不濟,還能送銀錢走後門呢,反正這錢可是路路通。
「謝謝姐姐誇獎,對了,姐姐,最近夏暖說她的小手生了凍瘡,一整天下來都不敢洗手,還癢癢的難受呢,你有沒有好的辦法幫她解決這個問題?」白婉婷想起夏老夫子家的孫女夏暖,她跟白娉婷咨詢道。
「如果長了凍瘡,應注意局部保暖及傷口護理。忌抓、撓患處。無皮膚破損時,可用防凍瘡霜類藥物,這樣吧,我給她開個藥方,你明兒一早給她帶過去。」白娉婷想了想說道。
「也好,那你現在就寫,別明兒一早給忘記了。」白婉婷馬上去拿來了筆墨紙硯,讓白娉婷把藥方給寫下來。
當歸、桂枝、白芍2。4錢克,細辛、薑黃、甘草各1。2錢,生薑3片,大棗7枚,用法:煎取2次,總入一起,分3次口服。
「除了這個藥方,還可以試試看這個法子,將生薑煨熱,切成片趁熱擦拭凍瘡處皮膚,一日數次,有消腫、止癢功能。」白娉婷又說道。
「我替夏暖謝謝姐姐。」白婉婷接過藥方折好之後,笑道。
「這是你第一個好朋友,她待你好,你也應該待她好,不是嗎?再說咱倆可沒有少收她送的禮物,這家裡的牛角梳就已經四把。」白娉婷笑道。
「可不是嗎?按理這梳子可是當男女之間情定的信物啊,她倒好,竟然把牛角梳送給了我。」白婉婷說道。
「明天你把一條蠶絲被送去給夏老夫子,當是謝師禮,他若給你銀錢,你萬萬不可收,他若問起,你便答是我交代你這麼做的。」白娉婷說道,她是想著夏老夫子教授白婉婷很是認真,瞧瞧白婉婷能順利把三字經給背熟了,對白婉婷這種農家女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不是嗎?
「好的,謝謝姐姐,你替我想的真周到。」白婉婷拉著白娉婷的袖子,撒嬌道。
「你是我的妹妹,我肯定得為你好好籌謀。」白娉婷解釋道。
姐妹倆再一起說了一會兒話,白婉婷困的打呵欠了,白娉婷便讓她回房去歇息了。
白娉婷看見老黑狗和小花貓也已經回去窩裡睡覺了,心道自己也該回房去歇著了。
白娉婷到了自己臥室後,鎖門,進入隨身空間。
「主人,池塘裡的蚌生珠了。」蓮仙喜悅的說道。
「珍珠?那就是好東西啊!美容養顏的佳品!」白娉婷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本草綱目》。
李時珍重視珍珠的藥理作用,認為珍珠的藥效在美膚,因而在《本草綱目》中特別寫道:「珍珠味鹹甘寒無毒,鎮心點目;珍珠塗面,令人潤澤好顏色。塗手足,去皮膚逆臚;墜痰,除面斑,止瀉;除小兒驚熱,安魂魄;止遺精白濁,解痘療毒……令光澤潔白……」等。同時,它還記載了珍珠藥用的多種方法。
白娉婷一想如果用珍珠,靈泉,玫瑰花花瓣弄成女子的護膚品,那麼珍珠產生的利潤更大。
將來自己和婉婷的嫁妝也能更加豐厚。
古代女子嫁人,有豐厚的嫁妝在男方面前更加硬氣,白娉婷會這麼想,是因為有個不爭氣的極品娘家,那麼只能靠自己發家致富攢銀錢了。
「好的,多謝蓮仙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這樣吧,等著蚌多了再說吧,我先去學習武功了。」白娉婷心中擔心那個地痞王九會查到自己身上來,畢竟當初林伯的馬車就停在一旁。
「主人,你學習武功的時候,還不如做點毒藥呢,也好對付一些歹人。」蓮仙見白娉婷服下洗髓丹之後,這武功學起來,雖然算突飛猛進,可是萬一被人用暗器什麼的暗算了,那可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窘境了,是以,她想到了用毒藥這種手段做輔助手段。
「你的想法很好,那我確實應該多弄幾瓶毒藥的。」白娉婷點點頭贊成道。
白娉婷欣賞了一遍空間內的美景後,才去洗了一個溫泉澡,隨後走去尋荷小築那邊。
幾竿幽竹掩映著一處曲欄,高高的架在一個五瓣梅花樣的湖泊上。前面幾數櫻花正開的爛漫,一派粉紅,在風中輕輕搖曳,偶有數瓣飄落,在空中幾經飄轉,落在如碧玉一般的水面上,點起輕輕的漣漪,上下浮動。
這是尋荷小築附近一處極佳的景致。
此刻,空間裡暖洋洋的,外頭則冷的要死,不過她自從學武之後,即使穿著單薄的衣服也不覺得冷,或許是因為吃了洗髓丹的原因吧。
白娉婷練習武功達到一個時辰後,才出了隨身空間。
躺在床上,許是太累,一下就睡著了。
十二月十八,雪停了。
今兒杏林分院的實踐課,張夫子說要帶一名病人來,讓大家給把脈開方子,其實呢和考試差不多吧。
白娉婷見張夫子帶著一名白髮老人走進了課堂,倒也沒覺得奇怪,這是張夫子第二次帶病人來了。
「不會是問白髮如何生烏髮的問題吧?」令狐旦小聲和白娉婷說道。
「你咋不說如何減肥的問題?」白娉婷見他體型依舊胖胖的,於是笑著損了他一句說道。
「你那減肥的法子我堅持了沒幾日就堅持不下去了,我表妹說隨便我胖不胖的。」令狐旦笑瞇瞇的說道。
「好吧,旦旦你繼續做吃貨吧。」白娉婷就懷疑這廝怎麼用了自己寫的減肥法一點用處也沒有,原來他早已放棄了,如今他胡吃海吃,不肥胖才怪呢。
「不和你說了,回頭張夫子又得訓斥我不遵守課堂紀律了。」令狐旦瞪了白娉婷一眼,煩躁道。
反正和自己定親的表妹都不嫌棄自己胖了,他還減肥做什麼?
其實吧,令狐旦還就是三分鐘熱度的人,白娉婷也是和他相處久了才知道,想當初他可是信誓旦旦說要減肥的,搞半天,他頓頓不離肉,不胖才怪。
張夫子一進來就給學生們介紹了那個病人姓季,然後說是個啞巴,隨後他直接讓病人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然後讓學生們一個挨著一個上來把脈,然後把自己把脈的脈相,以及病症,開個藥方。
學生們聽說對方是啞巴後,都快要炸開了。
居然是啞巴!
還不能問診!
那只能把脈和察言觀色了。
白娉婷見同窗們一一上前去把脈,然後回來案前寫著。
只是個個咬著筆愁眉苦臉,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白娉婷瞧著那個啞巴面色紅潤,不像有病的樣子啊,再上前去作了個揖,然後去幫他把脈,再讓他張開嘴巴查看舌苔,忽而白娉婷震驚了。
因為這個所謂的病人根本就沒病,怪不得之前上來幫他把脈的同窗才愁眉苦臉,因為根本不曉得該寫什麼答案。
為了再次確定這個答案,白娉婷把一個竹筒遞給那個人,示意他去附近的一間空屋子裡尿一次。
那人在得到張夫子的允許後,他去空屋子那邊尿了一點出來,放在竹筒裡。
白娉婷在看了那尿的顏色後乃正常的淡黃色。
她仔細一琢磨。
心道,張夫子說這是他帶來的病人,可這病人分明就沒有生病。
等張夫子收齊了所有學子的答卷,且一一查看後,臉色越發的陰沉,直至看到白娉婷寫的答卷後,適才臉色好了點。
然後他點名讓白娉婷出來回答問題。
「別人說他或失眠,或感染風寒,或有隱疾,不為外人倒也,而你卻說他無病,這是為何?」他問道。
「因為他確實無病,這是學生自己仔細診斷出來後得到的結論。」白娉婷振振有詞的說道。
在場的所有學子都震驚白娉婷這樣說,其實他們心中也這麼想,可是張夫子說了,這是一個啞巴病人,他們就被這句話給誤導了,明明能診斷出此人無病,偏偏搜腸刮肚給想出來千奇百怪的毛病來。
「你做的很好,作為醫者要相信自己把脈得出的診斷,即使別人活著病人自己說他病了,你都不能輕信,必須你自個兒把脈,自己仔細觀察才行。這麼多人竟然只有你一人答對。」張夫子感歎道。
「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張夫子你誤導他們了。」白娉婷舉手站起來,搖搖頭笑道。
「不驕不躁,你這一點做的極好,行了。大家都好好想想,別因為人或者事妨礙了你們的正確判斷。」張夫子臉色好轉,嚴肅警告道。
「是的,張夫子。」大家齊聲說道。
實踐課過後便是針灸課。
上完針灸課便到了晌午。
白娉婷帶了簡單的蛋炒飯去假山附近的亭子裡坐著吃,午飯就這麼對付過去了。
「白兄弟。」白娉婷的身後傳來宮彥風的聲音。
「彥風哥哥?你找我?」白娉婷把餐具放在自己做的袋子裡,扭頭看向宮彥風。
「是啊,找你呢。對了,今年年夜飯你和你妹妹一道來我家吃吧,是我爹娘交代了的。」宮彥風對白娉婷說道。
「我和婉婷已經打算在沈家村的宅子裡過年了,年夜飯還是在自己家吃吧,真要去你家吃年夜飯,也該婉婷去你家吃年夜飯吧。」白娉婷心道白婉婷既然認了干親,這事兒就讓婉婷一個人搞定就好,反正她是不會多去他娘親左氏面前晃悠的。
「你——算了,就當我沒說,最近你跟得上學習進度嗎?」宮彥風關心道。
「自然能跟的上的。」白娉婷篤定的說道。
「彥風——」忽然一道嬌滴滴的嗓音從遠處傳來。
白娉婷聽到這聲音仔細看了看宮彥風的表情,眼見宮彥風一臉嫌惡的樣子,頓時覺得分外有趣,於是她看向來人。
居然是一個胖小姐,那身材比楊貴妃還胖啊,身後還有一個身強力壯的丫頭攙扶著,正氣喘吁吁的走來。
「彥風哥哥,那是你的愛慕者?」白娉婷小聲問宮彥風。
「不是。」即使是,他也說不是。
「我看這胖小姐體態雖說豐腴了些,可是那一身雪白的肌膚真不錯呢。」白娉婷在等那個胖小姐和她的貼身丫鬟走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對那胖小姐評頭論足呢。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宮彥風聽到了很生氣,「就她那肥豬一樣的身材,你還覺得好?」
「哎呀,又不是讓你娶她,你做什麼不開心啊?對了,她是誰啊?」白娉婷心想自己的減肥藥在令狐旦那邊得不到體現啊,眼前這麼一個活廣告站在自己眼前,她想自己該怎麼讓那胖小姐下定決心減肥呢?
「是濱州太守的獨生女,名叫墨流蘇,目前在讀女子學堂,我估摸著該是家人溺愛,她才吃的這般肥胖吧。」宮彥風猜測道。
只是宮彥風才說完這句,墨流蘇就走了過來,衝著宮彥風眨巴著眼睛,完全無視白娉婷的存在。
「彥風,我聽人說你往這邊來了,我就跟來了,你嘗嘗我給你做的梅花酥吧。」說完墨流蘇讓身邊的婢女把隨身攜帶的食盒打開。
白娉婷見宮彥風皺眉,她心中發笑。大概宮彥風不是第一次遭女生愛慕了吧。
「晌午吃過午飯了,你自己吃吧。」宮彥風倏然冰凍著一張俊臉拒絕道。
「彥風——」墨流蘇走近宮彥風,還想用小胖手抓宮彥風,但是被宮彥風給一甩手,許是這一甩手的衝擊力太大,墨流蘇竟掉在附近的池子裡去了。
現如今池子裡的水冰冷異常,且墨流蘇還不會鳧水,只大口喊救命,白娉婷看不過眼,直接把宮彥風給推了下去,讓他去救人。
宮彥風怕麻煩惹上身,要知道古代男女若是有了一絲肌膚相觸,那是要男人負責的。
是以,宮彥風催促白娉婷扔一根竹竿下去撈他們起來。
那胖小姐的貼身丫鬟叫餃子的已經扔了食盒,撲通一聲下去救墨流蘇了。
晌午大家不是在午休,就是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說話逗趣啊,絲毫不知道亭子那頭出了這樣的事情。
白娉婷在附近尋到了一根竹竿,倒是把墨流蘇救上來了,但是卻發現墨流蘇昏迷,急需人工呼吸。
「宮彥風,你給她做人工呼吸吧。」白娉婷笑著催促道。
「什麼叫人工呼吸?」宮彥風好奇的問道。
「就是嘴對嘴呼吸,你趕緊做,不然她可就沒了!」白娉婷催促道,一邊對於丫鬟餃子的哭聲很是無奈。
「嘴對嘴呼吸?那可不行。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倘若讓我爹曉得了,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的。」宮彥風死活都不肯去做。
白娉婷覺得宮彥風太冷酷了,明明是他闖的禍,卻需要她來幫他收拾爛攤子。
「我要去告訴院長,你宮彥風欺人太甚,把我家小姐推下水,這會子還不肯救我家小姐,罷了,這位公子,麻煩你幫我照看下我家小姐,我馬上去找院醫過來給我家小姐瞧瞧。」餃子說道。
「不用這麼做,我有辦法的。」白娉婷讓餃子按照自己說的方法對墨流蘇進行人工呼吸的援救過程。
過了一會兒,墨流蘇終於幽幽轉醒。她在聽到宮彥風對自己冷酷的態度後,她當即衝了上去,豈料宮彥風一點防備也沒有,於是宮彥風慘兮兮的被力大無窮的胖小姐墨流蘇給踹到了冰冷的池水裡。
白娉婷是知道宮彥風會鳧水的,所以她也不緊張,她想自己權當看戲好了。
墨流蘇見白娉婷笑起來的樣子很像女生,於是她上前去摸了一把白娉婷的小手,然後對白娉婷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咋沒在醫院瞧見過你?」
「我喜歡呆在課堂裡看書,所以你沒有見著很正常。」白娉婷只想應付幾句就走。
「對了,墨小姐,你快點回去寢室換衣服吧。若是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白娉婷說道。
墨流蘇憤恨的看了假裝在池水裡掙扎的宮彥風,急忙抓著丫鬟餃子的手急切的跑開了。
「行了,人走遠了!」白娉婷衝著宮彥風說道。
宮彥風這才身姿瀟灑的掠出冰冷的池水而出。
「你這苦肉計演的不錯嘛!」白娉婷對於他這麼惡劣的做法不太苟同。
「沒法子,她跟籐蔓一樣纏我纏的太緊了,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宮彥風催動內力,使得衣服再次乾燥,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倘若掉下池水的是你,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救你。」宮彥風眉眼染笑,意味深長的說完這話,方才施施然離開。
白娉婷挑了挑眉,她若被他弄進池子裡,她一定饒不了他,不缺胳膊少眼睛怎麼對得起在冰冷的池水裡一呆?
白娉婷回去課堂裡,徐子暉陰陽怪氣的在說什麼某君好龍陽,接著眼神曖昧的看著她,白娉婷頓時覺得似口中吞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白兄弟,剛才徐子暉在說他瞧見你和那個男子學堂的宮彥風頗為親密,超出了朋友相交的尺度,所以……所以……他難免有些誤會你吧。」令狐旦小聲和白娉婷說道。
好你個徐子暉,你才好龍陽呢!
她又不是帶把的,想好龍陽也沒有那資格啊!
白娉婷心中氣死了。
接下來是陸夫子的藥膳課。
徐子暉覺得自己今兒上這堂藥膳課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眼皮兒沉沉的難受,怎麼也掀不開,最後乾脆趴案桌上睡著了。
陸夫子一瞧徐子暉上次測試作弊,這次竟然直接無視自己,目無尊長,褻瀆他的藥膳課,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陸夫子拿著戒尺慢悠悠的踱步走來。
當戒尺打在徐子暉的手掌心上後,徐子暉才疼的齜牙咧嘴的醒來。
「我不是龍陽!」徐子暉只覺得耳朵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嗡嗡嗡的叫喚著說你是龍陽,你是龍陽。
「什麼龍陽不龍陽的,讓你進咱們白鹿書院唸書,你就是這麼念的,龍陽龍陽的,你也不嫌說這話臉紅,你自去思過堂領罰,現在就去!」對於違反課堂紀律嚴重的學子,陸夫子教訓起來絕不手軟。
白娉婷心道,讓你喊龍陽,這會子讓這兒所有人都曉得你徐子暉還就是個龍陽好!
龍陽在古代相當於是說男子跟男子的戀愛關係。
蓮仙心道,敢欺負她的主人,這個徐子暉受這等處罰還算輕的。
去思過堂受罰後,徐子暉心中憤怒,總想找個機會整整白娉婷。
「少爺,不如給他下點藥,然後出個醜事讓他在白鹿書院呆不下去,自己主動退學。」黨參見徐子暉冷著俊臉沉默,於是出了個餿主意。
「不行,倘若那麼做的話,夫子們一準兒能想到是我做的,醫堂都知道藥膳測試的事情,我這次一定要動腦子把他給趕出白鹿書院。」徐子暉陰沉著俊臉,口中憤怒道。
「少爺,你還記得嗎,據傳聞葉少爺的妹子葉媚對白屏庭一見傾心,不如把藥下在葉小姐的身上,讓葉溯得知了暴打他一頓,接下來夫子們若是知道了這事情,一定聯名把那姓白的給趕出書院。」黨參笑瞇瞇的說道,這小子和他主人徐子暉一樣,簡直也一肚子壞水。
葉媚?
確實長的很水靈,人漂亮不說,說話的聲音也輕柔的一如江南的濛濛細雨。
只可惜這麼漂亮的姑娘,她的眼裡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等等,自己也許可以想個一箭雙鵰的好計策。
「黨參,明天午時,你讓別的書僮把這封書信遞給姓白的。」
「是的,少爺。」黨參點點頭答應了。
徐子暉瞧著信紙上寫的字時,他心道,自己模仿人筆跡的功夫,他徐子暉認了第二,可沒人敢認第一了。
翌日晌午,白娉婷從一名不熟悉的書僮那兒拿到了一封署名白公子輕啟的書信。
才一打開信紙見上面寫著,「你若不來,我便跳湖。」蓮湖相見?
幾乎同一時間,葉媚收到了一封書信。
「你若不來,可別後悔。」字體瞧著像白屏庭的字,葉媚覺得奇怪,本來想午睡的,可她實在是太希望是白屏庭約自己了,於是她眼巴巴的去了,去的時候連丫鬟紅袖都沒有帶。
白娉婷看著那熟悉的葉媚寫的字體,心中不由地焦急,起身就從杏林分院那頭走出去了那邊女子書院附近的蓮湖。
白娉婷是提前來的。見那亭子裡沒有一個熟人,心中便有些不放心,怕上當,於是想帶著蓮仙一道回去。
蓮仙不贊成,說主人,你看杏林那邊徐子暉正鬼鬼祟祟的走來呢。
「怎麼還有葉媚?只是她的臉色怎麼那般的紅潤?這紅潤帶著一絲妖異的紅,莫非是什麼毒?」白娉婷擔心道。
白娉婷被蓮仙一提醒,馬上也注意到徐子暉跟來了。
等她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徐子暉設下的圈套後,頓時唇角冷勾,暗道你徐子暉有張良計,那我白娉婷有的是過牆梯。
葉媚一看到白屏庭(白娉婷),頓時兩腮粉紅,笑容嫵媚,她軟綿綿的身子靠了過來,雙手如藕臂一樣纏住了白屏庭的脖子。
徐子暉和他的書僮黨參在遠處一瞧這邊的情形進展的如此之快,頓時開心的合不攏嘴,只等葉媚和白屏庭玩出點效果來。
白娉婷掠過葉媚的肩膀瞅著不遠處的杏林,唇角勾起一抹冷颼颼的笑容。
徐子暉,你想害葉媚在我這邊失去貞節,你好來抓奸嗎?那你可想錯了
有一種藥物叫做以假亂真,她白娉婷不介意給徐家的列祖列宗添一個笨蛋醜聞纏身的孫子的!
「白公子,你別拒絕我,我……我好想你。」葉媚已經媚眼如絲的盯著白娉婷瞧了。
白娉婷唇角抽了抽,徐子暉這個壞胚子可是給葉媚下了不少那玩意兒吧!
「可我不想你啊!葉小姐,我們倆這是被人給暗算了,你能否忍著點,陪我演一場戲,咱們把那個給你下藥的壞胚子給逮住了?」白娉婷低聲對葉媚說道。
「可我就是喜歡你,我們——我們不如將錯就錯吧!」葉媚對白娉婷說道。
白娉婷聞言一臉黑線,她是女的好不好!咋和她將錯就錯?
該死的徐子暉!
徐子暉站在不遠處,瞧著這邊兩人的動靜,唇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只要事情成了,這個白屏庭一定會被攆出書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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