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荷花覺得奇怪,剛才娘隨便插話了兩句去溫壺酒就走開了一會兒,現在娘怎麼拉著六妹秋心去換衣服?
「娘,你倒是說清楚啊!」顧秋心直覺戚氏不會有好事讓她去做。
「現在就帶你去風家看看!」戚氏想著當狀元丈母娘比較遠,還不如顧著眼前的,當個首富公子的丈母娘也不錯啊,這不,她剛一聽顧荷花說起風家招收丫鬟的事情,她就動心了。
「娘,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到風家當丫鬟?」顧秋心不悅的問道。
「當丫鬟也很有前途啊,快點,咱們去換身乾淨衣服,現在就去!」戚氏可是個行動派。
「娘,我不要去當伺候人的丫鬟。你要想去,你就自個兒去!」顧秋心心高氣傲,可不像戚氏那麼愛慕虛榮。
「不去?你馬上及笄了,你就不想為你自己謀個好前程?」戚氏覺得這個六閨女太傻了,她自個兒長這麼漂亮的臉蛋子,不去風府當丫鬟簡直太虧了,倘若她當了丫鬟,一定能被風府大少爺給瞧中了,做個良妾也是綽綽有餘的。
「娘子,你說什麼話呢?既然秋心不樂意,你就不要逼她了!」顧松見戚氏逼著女兒去換衣服,馬上不高興了,他斥道。
「我也是為了六妮好,你看看她這般俏生生的模樣,難道就不應該有更好的前途嗎?」戚氏覺得顧送不懂她的一番苦心。
「你別辯解了,我看你是為了自己吧,反正!我的一個閨女已經被你坑了去當什麼小妾,現在連個過節,她也不能回來過,這當人小妾有啥子意思?秋心,你做的對,甭聽你娘的話!坐下來吃飯!少搭理你娘!」顧松拿出一家之主的氣魄,衝著戚氏吼道,吼完之後,讓顧秋心趕緊坐下來吃飯。
「什麼叫少搭理你娘?顧松!你膽子不小!吃乾飯的嗎?」戚氏覺得顧松這話讓自己在兒女面前給丟了面子了,真是太不像話了。
「甭搭理你們娘,她啊就是喜歡瞎說!」顧松許是喝了些雄黃酒,今個的膽子特別大,讓兒子和女婿瞧著覺得顧松挺爺們的。
「顧松,你——」戚氏氣的胸口悶悶的,她正想發作呢。就被顧七娘給喊住了。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的脾氣,咱爹現在喝了酒了說些平時不敢說的話,也是人之常情,你可不能放在心上。」顧七娘體貼的勸說道。
「娘,既然六妮不願意去,就算了吧。」顧芙蓉眼見顧秋心已經哭紅了眼眶,不由地心疼道。
「二妮啊,難道你想六妮和你一樣,往後找個糟糕的婆家嗎?」戚氏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睇了顧芙蓉一眼,她心中可氣著呢,那二女婿都三日了,還不來把懷著孕的二妮給接回去,她剛被顧松斥責後,正堵心呢,而顧芙蓉這個沒眼色的,直接給撞到了槍口上。
「娘,當初這個婆家可是你給答應的,又不是我給答應的!現在你反倒嫌棄了!怎麼有你那樣的娘?六妮不想去當丫鬟,那就不想當吧,你何必逼著她呢?」顧芙蓉生氣的說道,眼眶水汪汪的,此時此刻,她才覺得顧家比那沈家更煩人,起碼在沈家,沈虎郎對自己不錯,而且還祖母戴氏那麼袒護自己。
「怎麼你現在翅膀硬了?就知道埋汰你娘我了?」戚氏覺得自己剛才丟了面子,現在顧芙蓉還這麼說自己,她氣的牙癢癢,更是語氣冰冷的罵道。
「好了,娘,二妮懷著身孕呢,甭說她了,你也消消氣,今兒可是端午節,你應該多吃飯少生氣長命百歲哦!」身為長女,顧荷花笑瞇瞇的說道。
「是啊,娘,你可不能生氣,豆角,茭白去逗逗祖母開心。」鄭氏很會做人,此刻她讓她的一雙兒女一道去哄戚氏。
「祖母……祖母……你要開心,我們喜歡你……」顧豆角和顧茭白兩個粉嫩嫩的玉人兒童言童語的去哄戚氏了。
戚氏本就稀罕自己的孫子和孫女,自然什麼氣兒也沒有了。
顧秋心心中鬆了口氣。
顧秋心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嫁個自己喜歡的,可不能想其他姐姐一樣,不是嫁給農夫,就是去做了小妾,反正她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倘若娘逼她,她就和她拼了。
顧秋心抬眼瞧了一眼戚氏,心道,希望這個娘別給她弄一門壞親事。
上次娘聽了許媒婆的話,說有個相貌好有錢有勢的商人,說要找個填房,誰料她偷偷聽到了對方的年齡,一聽三十九了,當即拒絕了,後來還和娘吵了一架,隨後娘就想到了七娘,可是七娘也不贊成,還跟著上次回娘家的二姐一道去了沈家,於是娘好幾日不肯給她好臉色。
這次也不知道她又會受多少日的冷臉。
顧芙蓉在看到侄子顧豆角和侄女顧茭白在哄戚氏,她的心中不由地想起了沈石頭,也不知道親娘不在身邊,小石頭他過的好不好?
沈虎郎有沒有照顧好他?
顧芙蓉想著想著就掉淚了。
晌午那頓飯她也沒有吃多少,後來提前離席,最後還是顧七娘跟著她走回了臥室。
「二姐,你不開心?」顧七娘挨著顧芙蓉坐在床沿。
「是的,不開心。」顧芙蓉點點頭,她也沒隱瞞,她在沈家那點兒破事,顧七娘是清清楚楚的。
「二姐,要不要我去捎個口信給二姐夫,讓他明兒來接你回去?你知道的,村頭田嬸的女婿和你大伯家是鄰居嗎?不如我去找田嬸說說,讓她的女婿幫忙捎口信給二姐夫,你看行嗎?」顧七娘見顧芙蓉愁眉不展,於是她給出了個點子。
「嗯,只能這麼辦了,謝謝我的好七娘。」顧芙蓉點點頭,勾了勾唇角,臉上有了一點兒笑容。
「二姐,那你先午睡吧,我現在就去田嬸家。今兒端午節,她女兒女婿肯定回來。」顧七娘篤定的說道。
「對了,七娘,這事兒可不許說給咱們娘聽,你知道她的脾氣的。」顧芙蓉囑咐道。
「知道了,我是那麼笨的人嗎?二姐,你放心,七娘一定把這事兒給辦好了!」顧七娘笑道。
「好的。」顧芙蓉點點頭,適才緊繃的心情一下子鬆了下來,脫了鞋子在床榻上睡覺了。
下午的時候,秦二郎帶著顧荷花以及秦太陽和秦月亮兩個孩子一道回去了。
鄭氏鬆了口氣,心道,幸好不在自己家留著吃晚飯,否則今兒又要浪費不少米了。
鄭氏想著家裡還多了一張嘴——顧芙蓉。
鄭氏覺得自己是該去和婆婆說道說道了,這二姐可不能老呆在自己家啊,這開銷可吃罪不起啊。
這麼一想後,鄭氏就去找婆婆戚氏說了。
戚氏正坐在板凳上在用剪刀剪螺螄屁眼兒,此刻一看鄭氏跑過來,似乎有話要和自己說,她問道,「啥事兒?」
「娘,二姐是不是在她的婆家受了欺負?」鄭氏是個聰明的,沒有直接說,二姐夫怎麼還不來接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鄭氏的目光凌厲的掃了兒媳鄭氏一眼。
「我就是關心二姐,今兒看她晌午那頓飯吃的很少,所以我才要問問娘,莫不是二姐真是在婆家受了欺負,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帶著傢伙一起上她婆家去質問一番!我們家姑奶奶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鄭氏偽裝的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說道。
「我的好兒媳啊,你簡直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不太清楚,這二妮啊在咱家已經住了三日了,二女婿連個人影都沒有,按理這端午節,他怎麼都得來一趟吧?沒有?連懷孕的娘子也不管了,真真是個黑心肝的!」戚氏說道,一邊說一邊差點兒要破口大罵了。
「娘,你別生氣,這事兒,咱們要不要找人打聽清楚啊?別我們家姑奶奶在沈家受了欺負!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鄭氏挨近戚氏說道。
「你說的對,我們家的姑娘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樣吧,明兒一早,你讓顧一文,還有你娘家兄弟一陪我帶著二妮一道去沈家,我倒是要去問出個子丑寅卯來!」戚氏把自己的打算給說了出來。
「嗯,你說的對!」戚氏點點頭。
鄭氏見好就收,說了聲要去餵豬食就走了。
她沒有想到這麼快搞定這事兒,走去餵豬食都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
她的視線轉向顧秋心和顧七娘住的房間,那兩個小姑子啥時出嫁呢?她的顧豆角和顧茭白長大後可需要自己的房間了。
要不等顧七娘她們嫁掉後,把她們的房間中間一隔開,一間給顧豆角住,一間給顧茭白住。
夜幕降臨,白娉婷家開始擺碗筷,準備開飯了。
因為家裡添了兩個貴客,所以吃食方面也精緻了不少。
茭白炒小肉,蜜汁鯉魚酥,芒果丁炒雞蛋,清炒油菜花,口蘑蓴菜湯,香瓜雞蛋羹,一道道看著令人馬上想大快朵頤。
白娉婷心道空間裡的芒果和香瓜也上了餐桌,果然味道好極了。
白婉婷因為這桌菜是她自己燒的,所以她吃的最多。
張潤揚和楚秀弦更是吃的狼吞虎嚥,此時兩人早就把平時的優雅用餐習慣給丟到腦後去了。
「婉婷姑娘,你的廚藝真好!」楚秀弦忍不住朝著白婉婷豎起大拇指,滿臉讚歎。
「嘿嘿……好吃就多賞點吧……我和姐姐想翻新屋呢!」白婉婷語不驚人死不休。
白娉婷差點兒噴飯,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這個丫頭怎麼好說出來呢?
「要多少?」楚秀弦覺得這事兒不忙,銀錢可以解決的事兒,再說這是小恩公家,他要報恩,送一套房子算個啥。
「婉婷,不可以!」白娉婷只想勤勞致富,再說還缺二十兩左右的銀錢,也不算太難,等她把銀錢湊到了翻成青瓦房,青瓦房之後,她可以去鎮上開醫館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是我的小恩公,幫你這點忙不算啥!」楚秀弦的意思是讓白娉婷不要和他客氣。
「不過是幾個銀錢的事情!」張潤揚點點頭說道。
「真不需要你們多給銀錢,我和婉婷能自己賺的,婉婷剛才是和你們倆開玩笑的!」白娉婷馬上使了個眼色給白婉婷。
「是的,我剛才和你們說的玩的!我和姐姐有手有腳哪能老是靠別人啊!」白婉婷點點頭,她剛才也只是開個玩笑,說說自己和姐姐的奮鬥目標。
張潤揚和楚秀弦見兩人堅持不要,也只好作罷,為此,他們倆都高看了白娉婷姐妹倆一眼。
「你是想開醫館?」楚秀弦慵懶一笑,說道。
「是啊,懸壺濟世,又能賺錢,可不就一舉兩得嗎?」白娉婷也笑道。
「如此我給你先寫個牌匾吧!也好算作我的謝意!」楚秀弦說著讓白婉婷去拿筆墨紙硯過來。
白娉婷點點頭笑了。「如此,多謝了!」
白娉婷並不知道這還是楚秀弦第一次開口留墨寶。
張潤揚暗暗吃驚,小恩公居然能讓楚秀弦留墨寶?
楚秀弦在墨寶方面可是出了名的吝嗇。
但是這樣也證明了白娉婷的為人得到了楚秀弦的肯定,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娉婷姑娘,先起個醫館名字吧!」楚秀弦催道。
「保和堂醫館!」白娉婷想了想自己姓白,和《新白娘子傳奇》的白素貞倒是有幾分淵源,不如用一個保和堂的名字吧。
「好名字!」楚秀弦輕讚了幾分,便讓張潤揚拿好了紙張,他抬手拿著蘸了墨汁的狼毫在雪白的宣紙上快速的落筆了。
「筆鋒峻拔,傲骨沉穩,字體筆力飛揚,令人歎為觀止,秀弦你寫得一手好字!」白娉婷接過墨寶後,讚不絕口。
「你喜歡便好,小心收著吧!」楚秀弦淡淡一笑。
白娉婷心道,這麼好的墨寶倘若自己能返回現代就好了,也許能去拍賣行賣個好價錢。
他擁有彷彿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優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若有似無之間夾著著幾許優雅,可以讓女子為他瘋狂,讓男子十分之嫉妒。
就算他淺淺的一抹微笑,似乎也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裡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他欣長優雅,穿著華麗的黑色雲緞錦衣,整個人都帶著天生不凡的高貴霸氣,即使他此刻躺在木榻之上,依舊掩飾不住他的強大氣場。
這個楚秀弦人是長的好看,字也好看,可惜這個人的身份複雜尊貴,而且一定麻煩不少。
所以她希望張潤揚趕緊帶楚秀弦滾蛋。
當然嘴上她是不會那麼說的。
白婉婷已經忙著去刷碗了,這會子淨了手走了過來。
「姐姐,楚秀弦的字比我寫的好看。」白婉婷高度讚揚。
「婉婷,你才剛起步,能寫的那麼好,不錯了。」白娉婷伸手拍了拍白婉婷的肩膀,寵溺的笑道。
張潤揚聞言唇角抽了抽,白婉婷那字簡直是慘不忍睹,比狗爬還不如,但是也難怪,因為之前白婉婷據說是個傻子,後來被白娉婷給醫治好了。
「張潤揚,你皺眉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白娉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對。」張潤揚第一次違心的說道,奇怪,他怎麼會順口說對的?
張潤揚看著白娉婷和白婉婷姐妹情深的樣子,不由地想起自己家那一堆混亂的兄弟姐妹關係。
「那就是了,哈哈……我得好好收藏著,回頭等我開了醫館,我就讓人去做個匾額,這字兒就用的著了,多謝秀弦你贈我墨寶!」白娉婷笑道,她想自己的毛筆字可見不得人,因為當兒科醫生的緣故,寫在病歷卡上的字和天書差不多。
「娉婷姑娘,不必多禮!」楚秀弦搖搖頭。
「哈哈,那我不客氣了!」白娉婷點頭說道。
「其實潤揚的字比我寫的好。」楚秀弦忽而看向張潤揚笑道。
白娉婷聞言看向張潤揚,張潤揚面無表情,就當沒有聽到楚秀弦說的這句話。
「張潤揚,今晚一起去抓黃鱔吧!」白娉婷想著純天然的鮮美黃鱔肉,興致勃勃的說道。
「嗯。」這是他之前答應的,罷了,就去抓抓吧。
「婉婷,幫秀弦煎藥,我和張潤揚一道去附近的田里抓黃鱔。」白娉婷已經走去了院子裡帶好了她之前準備了的釣鱔魚的工具。
張潤揚跟著白娉婷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此刻夜深人靜,月光皎潔,兩人迅速往田埂附近走去。
「你抓過黃鱔嗎?」張潤揚問。
「小時候抓過。」白娉婷回答道,她現在呢實在是嘴饞。
張潤揚點點頭,說:「好。」
他真是回答的精簡。
抓黃鱔先找位置,黃鱔常在洞口吐出一團不散的白沫。只要細心,很容易在附近找到另一個沒有白沫的後門。下一步便是捉黃鱔了。
捉黃鱔的方法有三:一曰「出奇制勝」,二曰「引蛇出洞」,三曰「兵不厭詐」。
在找到兩個洞口之後,立即用兩隻手堵住前門和後門,迅速地順著洞溝向中間掏,就能出奇制勝地把黃鱔揪出來。用一顆針做成鉤,拿一根麻繩穿著,只要把串著誘餌的鉤一放進洞口,它黑乎乎的腦袋便冒了出來。
抖動著鉤逗它,它的腦袋越伸越長,它終於咬住了鉤,使勁一拉,它整個兒就從洞裡出來了。
即使上了幾回當,它仍然會貪食誘餌的。
黃鱔嘴饞,尤其是母鱔,剛產了崽,正缺營養。
因此,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送上門來的機會。
可用布塊把食指包住,再在上面塗點兒菜油什麼的,伸進洞口,幾乎就在同時,它一口咬住食指,便可輕易地將它抓住。
捉黃鱔要特別注意,它很滑,一出水面,就得迅速地用食指和中指掐住它,以免逃脫。
「你別說了!」張潤揚見她說的滔滔不絕,阻止道,因為他乃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此刻他發覺有黃鱔在附近。
「哦。」白娉婷忙把手裡的抓鱔魚的工具給他,可他卻擺擺手不需要。只是催動內力,一下給震開了洞穴。
白娉婷一看洞穴裡有好多黃鱔,頓時樂了,忙把魚簍遞給張潤揚。
張潤揚速度奇快的幫忙抓了六條鱔魚。
「還要抓嗎?」張潤揚抬頭看了看夜色,他有點擔心楚秀弦別又發燒了。
白娉婷看他心神不寧,就說夠了,不用再抓了。
張潤揚大跨步往前走,卻聽白娉婷說道,「張潤揚,你既然著急他有沒有發燒,你為什麼不用輕功呢?真笨!」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謝謝。」張潤揚被她罵笨,一點也沒有生氣。
手裡還捧著魚簍,他足尖輕點飛了起來,白娉婷捂嘴笑了,也跟著使出輕功來。
回去的時候,楚秀弦還沒有睡,拿著白娉婷給白婉婷畫的肖像畫。
其實是簡單的素描圖,是用燒了的樹枝的一頭木炭畫的。
「真是小恩公畫的?」楚秀弦一臉驚歎的眼神看著木炭畫說道。
「當然是我姐姐畫的!」白婉婷點點頭,然後把手指熬好的藥湯遞給他喝。
楚秀弦接過藥湯,捏著鼻子一飲而盡,然後得了一顆草莓。
「你姐姐真聰明,倘若是個男子,一定大有作為!」楚秀弦感歎。
哎,怎麼不是男子呢?這是他發出的第n次感歎了。
「我姐姐說即使是女子,也可以有一番大作為的。楚秀弦,你可別瞧不起女子!」白婉婷聞言,有點慍怒了。
楚秀弦苦笑,他發現這姐妹倆一個比一個大膽,竟然都是直呼他名字的。
「楚秀弦,是不是你又在說我壞話?」恰好白娉婷和張潤揚從門口走進來。
「沒有。你們倆回來的倒是快。」楚秀弦瞧著張潤揚手裡有那魚簍晃動,心道兩人今晚收穫頗豐。
「張潤揚擔心你別又發燒了,上趕著回來了,還是用輕功飛回來的!」白娉婷解釋道。
「我沒事,好的很,小恩公的藥就是有奇效。」楚秀弦一臉感激的說道。
「那是,我配出來的藥方會錯嗎?」白娉婷掃了一眼張潤揚,讓張潤揚伸手撓了撓後腦勺,他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姐姐,黃鱔可捕捉到了?」白婉婷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問道。
「捕捉到了,一共六條。明天我做給你們做紅燒鱔魚,你們一定喜歡吃。」白娉婷笑道。
「你們小恩公親自下廚,你們有口福了!」白婉婷嘻嘻笑道。
楚秀弦點點頭也笑了,張潤揚面無表情,但是心中是有期待的,他是知道的,白娉婷的廚藝不知道比白婉婷好了多少倍,不光是色香味俱全,而且搭配的樣式好看。
比如說一盤紅燒肉裝盤上,她是一定要撒上些翠綠的蔥花做點綴的,還用胡蘿蔔雕了一朵花置放在盤子的邊緣,真是又有創意又好吃。
白娉婷如果知道張潤揚的想法一定要笑抽了,這是從現代飯館裡學來的。
顧家。
沈虎郎一得了口信就去租了一輛牛車奔去了樹山村顧家。
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畢竟得到口信也是太陽落山的時候了。
沈虎郎一見顧芙蓉就想上前去說話,卻被丈母娘戚氏給攔著了。
「哎呀,二女婿啊,咋的現在才來?」戚氏不屑的盯著他看,心道,今兒端午節呢,這個二女婿人來了,咋的連禮物都不帶點?當真是不把她這個丈母娘放在眼中呢。
「娘,是這樣的,我娘子在娘家住了三日了,我和小石頭都很想她回去,所以——娘,你看,是不是讓娘子跟著我回去?」沈虎郎好聲好氣的說道。
「我呸,你看看你,真要想二妮,能在晚上到這兒,說出來都笑死了,別是二妮托人捎了口信給你,你才趕著過來的吧?」戚氏猜測道,因為以前沈虎郎都是白天來接二妮回去的。
「娘,既然相公來接我回去了,你就讓她把我接回去啊,好不好嘛?娘——」顧芙蓉為了跟沈虎郎回去沈家,拉著她娘戚氏的袖子撒嬌道。
「不成,我說不讓回去就是不讓回去!」戚氏覺得沈家刻薄了自家閨女。
「娘,要不再讓我娘子在這兒多陪你幾日?」沈虎郎見戚氏想留顧氏在顧家住,他只好這麼說。
戚氏只是擺個譜,她哪裡是真的想讓出嫁的閨女在娘家多呆幾日啊?根本不可能。
戚氏心道懂眼色的女婿的話,早就摸出銀錢來孝敬她這個丈母娘了,然後她就可以鬆口讓顧芙蓉跟著女婿回去了。
可現在,這個二女婿一看就是個笨蛋!
自家好看的閨女跟著這樣的笨蛋,這未來的日子能好過嗎?
「不要,我要跟你回去!」顧芙蓉可是忍受不了顧家的飯菜那麼難吃,而且葷菜少,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沈家。
戚氏見顧芙蓉這麼急,心想罷了,這都已經生了一個兒子,現如今肚子裡還懷了一個,還是讓她回去吧,老是住在娘家,這村子裡的老老少少已經在猜測二妮是不是被趕出了婆家?
「娘,你放心,我一準兒把你的寶貝閨女和外孫給照顧好了。」沈虎郎伸手去拉住顧氏的手,準備讓顧氏跟著自己回去。
「二姐夫,這天色很晚了,你和二姐可是要現在回去?」顧秋心問道。
「要不,你們在這兒住一晚回去吧。」顧松說道。
「不了,爹娘,幾日沒有瞧著小石頭,我怪想他的!我看我還是跟著相公一道回去吧!」顧芙蓉笑道,心裡很開心,因為到了沈家,祖母戴氏又會給周氏銅板,讓周氏燒肉絲給自己吃了。
她真是有一種母憑子貴的感覺。
顧七娘心想二姐這個時候是開心的吧?因為二姐是和二姐夫的感情不錯,單看二姐夫瞧著二姐的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就曉得了。
顧秋心心中有點羨慕,她的良人在哪裡?
顧一文和鄭氏把沈虎郎兩口子一道送到了樹山村村口,還把一盞燈籠給了他們。
回來的時候鄭氏罵鄭一文浪費,「你把燈籠給他們做什麼,好得三文錢買的!」
「這黑漆漆的夜色,有盞燈籠照著踏實!」鄭一文笑著說道,「回頭我親自做一個燈籠給你好了,可不許生氣了!」
「不生氣!」好得以後可以省下一張嘴的吃食了,她鄭氏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家。
傍晚的時候,因為周氏手腕骨折,所以晚飯自然是藍氏做的。
藍氏在燒菜的時候,心中一肚子怨氣,她心想早知道自己不去質問沈安郎夫妻倆,現在倒是弄的她一個人忙死了,她周氏倒像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一樣只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好了。
心中不平衡,藍氏燒的菜也不好吃了?為什麼?因為她多倒了鹽巴,今晚上的菜鹹死人了。
戴氏現在身體好多了,也有精神氣兒訓話了。
「土根,這菜燒這麼鹹,你媳婦這是嫌棄我,厭煩我,她想要鹹死我嗎?」戴氏氣道,別過臉去連沈土根喂的食物也不肯吃。
「娘,煙娘一個人又是擇菜,又是燒菜,又是煮飯忙的很,你就體諒一下她嗎,我等會和她說說,讓她明天燒的淡點。」沈土根解釋道。
「嗯!那你記得和藍氏說,別把菜燒太鹹了,哎,如果當初四丫頭沒有被趕出去,她燒的菜多好吃啊。」戴氏後悔了。
「娘,四丫頭她是不肯回來了,你就想開些吧,人老了,你身子骨兒好,才是我們小輩的福!」沈土根想勸著戴氏吃幾口飯菜。
可戴氏嫌煩,再加上最近生病,搞的她胃口不太好,所以她擺擺手說撤下去吧,「讓藍氏給我做一碗山芋粥吃吃吧。」
「好的,我去廚房和她說一聲,你等一會兒。」沈土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土根,那個山芋粥可不許太甜了!」戴氏囑咐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沈土根笑著說道。
戴氏等沈土根走出房門後,忽然有了尿意,便想下床如廁。
等如廁之後,戴氏想起藍氏那天曾經伺疾過的,她有點不放心。
戴氏走向放她的銀耳環的櫃子旁,伸手去拉開,卻見裡面的衣服撒亂,她的一對銀耳環不翼而飛了。
藍氏!一定是藍氏干的!
土根父子幾個不會那麼做的!
戴氏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答應讓沈土根娶這麼一個壞胚子進家門呢!
戴氏氣的要死,好不容易伸手夠著櫃子站了起來。
她的一張老臉氣的鐵青,腳步蹣跚的走向床榻前,一步一步走的頗為艱難,她的雙腳好似灌了鉛一樣。
太氣人了!
她伸手猛力的捶了捶床板,閉上眼,老淚縱橫。
那是她死去的老伴沈萬青努力攢了銀錢幫她買的一對銀耳環,當時生計艱難,她都沒捨得賣,現在竟然被那貪財的二兒媳給竊了去,她心中只覺得有一把大火燒著她五臟六腑。
且說沈土根從戴氏的屋子裡出來,還把戴氏覺得不好吃的,鹹死人的飯菜給端去了廚房。
「相公,你娘吃完了嗎?」此刻藍氏正在刷洗碗筷。
「她覺得太鹹不要吃了,現在她想吃山芋粥,你給她熬點山芋粥吃吃吧。」沈土根把戴氏房裡拿出來的飯菜端在土灶上,說道。
「你娘可真愛挑剔,我做飯不是太夾生,就是太軟不好吃,沒有嚼勁兒,現在又嫌棄我做的菜太鹹,她的花樣兒可真多!」藍氏心想自己累的半死,還被老虔婆說,這個老虔婆真是太卑鄙了,這擺明了是在刁難自己。
「好了,娘子,你就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不要和她計較了,好嗎?」沈土根耐著性子柔聲勸說道。
「我反正不來做,你娘那張嘴挑剔的要死,反正土灶裡的火星子還沒有滅,你再引把火燒一下就可以了。我去洗一隻山芋切了片放鍋裡和飯粒一起熬的爛一點給她吃吧!」藍氏一想婆婆戴氏那張嘴巴刁的不得了,還是讓她兒子去做她的什麼山芋粥吧,她是決定當甩手掌櫃了。
「好,好,好,我來做山芋粥。」沈土根點點頭。
「算了,你一天下來也很累的,這樣吧,山芋粥我來來做,但是等下她如果說不好吃,你就說是你親自熬給她吃的,她肯定不會有意見了,如果她說好吃,你就說是我做的。」藍氏想著沈土根對自己好,她也有點心疼,怕把沈土根累壞了,家裡的地兒少一個人做農活。
沈土根點點頭淡笑道,「還是娘子你會體貼我。」
「你去燒火,我去洗山芋切山芋片!」藍氏拿起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近來天氣愈加的炎熱,她就站在廚房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了,偏偏遇到老虔婆挑三揀四的,真當自己是有錢人家的老太太了。
藍氏心中把戴氏恨的要死。
此刻她巴不得戴氏兩眼一翻,兩腳一伸猝死算了。
只要她在一日,她這當媳婦的沒有好日子過。
藍氏因為心中氣憤,把山芋切的塊兒很大,啪的一聲把砧板都差點兒剁裂開了。
「娘子,有沒有傷到手?」沈土根忙從土灶那邊起身走了過來問道。
「沒事兒,我剛才有點兒閃神,才差點切到手指了!」藍氏這是在撒謊了,她的真實想法她可沒敢說。
沈土根見山芋切的塊兒小了點,倒也沒有說什麼,他把山芋塊和一大碗水倒入鍋裡和著米飯一道熬著。
等山芋粥熬的粘稠後,他才出鍋裝碗裡給戴氏端了過去。
到了院子裡,沈土根瞧見小石頭一個人在玩沙包,於是他問,「小石頭,你咋一個人?你爹呢?」
「我爹下午的時候得了娘讓人捎來的口信,他說去給我把娘帶回來。」沈石頭抬頭看向沈土根,可憐巴巴的說道。「祖父,我……我想我娘了。」
「她是你娘,你想她是對的,好孩子,別坐地上玩,你去找你三叔教你學一些字吧。」沈土根指著沈平郎房間的方向說道。
「嗯。」沈石頭收拾好沙包,點頭答應了。
沈土根在看見沈石頭走入沈平郎的房間裡後,他才鬆了一口氣。他是擔心沈石頭沒有人管束著,會闖禍。
走進戴氏屋子裡,沈土根發現戴氏的臉色不好。
「娘,你咋的了?我咋瞧著你的臉色不太好?莫不是又哪裡不舒服了?」沈土根擔心的問道。
「我身子好著呢,藍氏給我煮的山芋粥呢?」戴氏此刻已經躺在了床上,她正尋思著如何發作藍氏的問題。
「我這不給娘端來了嗎?娘,你吃吃看味道如何?可合你的心意嗎?」沈土根先是用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適才放在戴氏的嘴巴裡去。
誰料戴氏噗的一聲給狠狠吐在了地上,吼聲如雷。
「這麼難吃的粥也好意思做給她婆婆吃?你讓藍氏立馬給我過來!」
「娘,這山芋粥是我做的。」沈土根真是擔心婆媳倆等下別為了一點兒小事掐架,所以他馬上解釋道。
「明明不是你做的,你還想騙我嗎?土根啊?你這是娶了媳婦,忘記了老娘啊,想我念著你對我的好,就這麼跟著你們二房過日子,可你和你的媳婦是怎麼對待我的?哎呦呦,老頭子啊,土根他不管我的死活了,你就帶著我一道去陰間吧,嗚嗚……」戴氏氣憤的抬手猛拍床板,一邊拍一邊罵。
「娘……你別哭……娘……娘……」沈土根見自家娘又使出哭招了,他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可他覺得娘說的對,他是騙她了,這碗山芋粥確實是藍氏熬的。
「土根啊,算了,你去把你兄長兩口子給喊來,我想跟著他們過了,你家的事兒還是你和媳婦管吧,我是有心無力了!」戴氏假意以退為進說道。
「娘,哪能這麼做,你為了咱們家辛苦操持,咱家能有這麼幾間土坯房也不容易啊。娘啊娘,你可別說去跟著兄長兩口子過了。」沈土根聽到戴氏這般威脅撒潑的話,蹙眉勸說道。
「那你倒是把你媳婦訓斥一頓啊!你就只會在你娘我面前說說說,你真是一點也不孝順!」戴氏越罵越傷人。
「娘,我也是為了咱家好,婆媳關係本來就難處,你們倆咋不能互相退讓一步呢?你想想你發燒的時候,是誰辛辛苦苦,擔驚受怕的守了你一夜?藍氏相比別的兒媳婦不錯了,娘,不管多少,你給吃一點吧,身子要緊!」沈土根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可是戴氏冷哼了一聲,壓根就沒有聽到耳朵裡去。
「我不吃,我就不要吃!」戴氏搶過了沈土根手裡的瓷碗匡噹一聲給砸地上砸成碎片了。
「娘——你——」沈土根沒有想到戴氏的怒火這麼旺盛,而且還把粗瓷碗給砸了。
「我……我怎麼了?土根,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親娘看待?」戴氏這是要先訓斥兒子了。
「娘,你聽我說——」沈土根想要辯解。
忽然藍氏走進了戴氏的屋子裡,她是在院子裡聽了摔碗的聲音,以為戴氏發病口吐白沫什麼,沈土根嚇得碎掉了碗,可又一聽老虔婆中氣十足的罵聲,不由地心中震怒。
她不計前嫌的燒給老虔婆吃,老虔婆卻是這麼對待自己,還在相公面前數落自己的不是。
該死的老虔婆,閻王爺咋不來早點派鬼差來收了她呢!
「娘,你這是吼相公做什麼?」藍氏彎腰去收拾地上的粗瓷碗碎片,一邊拾掇,一邊問道。
「那山芋粥是你熬的吧?」戴氏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目光似淬了毒一樣盯著藍氏瞧著。
「不是。」藍氏一想粗瓷碗碎掉,這事兒肯定不是相公做的,那就是老虔婆干的。
「不是?你還真會耍賴!那還有一件事情,我且問你,你們爹送我的一對銀耳環去哪兒了?」戴氏冷笑道。
銀耳環?
藍氏見婆婆戴氏發現銀耳環不見了,她不由地臉色一慌,可她強做鎮定,她微微一笑,揚起下巴,也冷笑道,「既然是娘你的寶貝,自然是由娘你收著,沒準兒是娘你的年紀大了,八成忘記了你那寶貝銀耳環藏哪裡了吧!」
「放屁,我能不知道放哪裡?肯定是你偷的,我生病之前還在那櫃子裡呢,可現在呢,那櫃子裡的衣物都亂了,你雖然遮掩,可是瞞不了我,櫃子地上還有一根你的長髮呢,這幾日我這房間裡,你也沒有來打掃,那麼,你如果那日不走到那櫃子旁,如何會掉一根長頭髮在哪兒!」
薑還是老的辣!
剛才戴氏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就是看見了一根長頭髮,適才她氣憤不已。
沈土根此刻一聽娘戴氏的話方才曉得自己媳婦兒八成是動了歪腦筋了。
「娘子,娘的東西遲早是會傳給咱們的,你還是拿出來還給娘吧!那副銀耳環我也是知道的,是咱們爹送給娘的算作定情信物的。」沈土根現在不敢把事情給弄糟,只好先勸說藍氏歸還。
藍氏死不承認,她正準備拿著那副銀耳環和她的銀手鐲拿去鎮上讓銀匠給熔了重新打一副好看的大一點粗一點的銀手鐲讓自己戴在手腕上。
「不是我拿的!肯定是娘你給忘記放哪兒了,你自己還是仔細找找吧,莫要冤枉了我!」藍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偷了之後,早已準備了這番說辭。
「誰冤枉你了?我這屋子裡就你們幾個來來往往的,難不成是其他人拿的,那要不要讓土根去搜屋子啊?」戴氏見藍氏不肯承認,憤怒的一拍床板,然後她下了床,也不管沈土根的勸阻,惱怒的罵道。
「我都說了我沒有拿你的東西,你咋就不相信呢!土根,還是你勸說一下咱們娘吧,我是真勸不了了!」藍氏白了戴氏一眼,心想自己才不會傻的承認呢。
說完藍氏就想拿著粗瓷碗離開戴氏的屋子。
但是戴氏費油的蠟,她吼了一聲。
「藍煙娘,把銀耳環還給我!」
「娘,你真是生病生糊塗了!」藍氏鎮定的轉身,唇角勾了勾,笑容未達眼底,說道。
現在沈土根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一邊是媳婦,一邊是老娘!
只是接下來的局面讓沈土根被嚇傻了。
戴氏惱火的把藍氏往地上一推,毫無防備的藍氏立即被摔了一個狗吃屎,她倒霉催的手裡還拿著一簸箕碎碗片呢,當即她的一隻右手給傷著了,流血,可把沈土根給嚇死了。
「娘……你……這是要出人命的!」沈土根急死了,等他定晴一看,還好,還好,只是一點小傷,塗抹點草木灰就沒事了。
沈土根忙去把娘子藍氏給攙扶了起來。
「她不是好好的嗎?出人命?能怎麼樣啊?她真要死了,頭七一過,我就做主讓你娶新婦進門,我瞧這那個寡居的任氏挺不錯的!」戴氏見沈土根去攙扶藍氏,恨的說了一通氣話。
什麼?這個死老虔婆說的什麼鬼話!
死了頭七一過,她就做主幫沈土根娶新婦進門!
藍氏被婆婆戴氏這般狠辣的話語氣的全身瑟瑟發抖,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
「老虔婆,你是不是人啊,你能說句人話嗎?我那麼辛苦的伺疾,你竟然是這麼對待我的!你作死啊!我跟你拼了!」藍氏說道,她本就掛綵的臉龐此刻一片猙獰之色。
沈土根眼看老娘要被戴氏欺負,馬上想要去阻止,但是為時已晚,藍氏伸手狠辣的啪啪啪的連著打了婆婆戴氏八個耳光。
戴氏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更狠的是一顆牙齒也被打的鬆動了下來。
許是這邊屋子裡的動靜鬧的太大,沈安郎和他媳婦兒周氏都已經趕了過來。
沈平郎拉著沈石頭的小手也往戴氏的屋子跑了過來。
「啊!祖母!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周氏率先開口,她被戴氏那一臉的血嚇的倒退一步,差點兒摔倒了,也幸好沈安郎給扶住了一把。
「祖母——」沈安郎看著祖母戴氏那張臉腫的一邊高一邊低,而且嘴巴那邊還在流血,他驟然尖叫出聲。
「祖母,爹,娘,出啥子事情了?」沈平郎人未到聲先到,等他拉著小石頭一進屋,頓時俊臉嚇白了。
「娘——娘——你要不要緊?」沈土根緊張兮兮的問道。
「今兒個,娘問你,這麼忤逆婆婆的媳婦,你該怎麼處置!你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戴氏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推開沈土根的攙扶,自己蹣跚的走去床沿坐著,聲嘶力竭的質問沈土根。
「沈土根,你要麼把你娘送去你兄長家吧,我想嫂子一家一定很歡迎她去的!」藍氏巴不得老虔婆滾遠點呢。
「土根,你快做決定啊!」戴氏馬上催促道。
「我……我……」沈土根猶豫不決。
「我說娘啊,你也一把老骨頭了,你非要在我們家折騰的話,那你折騰好了,你也看到了,相公公是聽我的!你在二房乖乖的,我還和以前一樣伺候你,但是你再冤枉我竊你什麼銀耳環,那我可是要和你老人家翻臉的!」藍氏凶巴巴的吼道,她的手腕此刻還在流血呢。
沈平郎馬上去拿來草木灰給藍氏塗抹上,再拿帕子給包好了。
「還是我平郎對娘好,平郎,你先回你屋子裡去,把小石頭給帶好了,現在我和你祖母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的!」藍氏囑咐沈平郎別管這事兒。
沈平郎其實也不想管,對於他娘和祖母之間的那點子仇怨,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平郎,聽你娘的,把小石頭帶好了!安郎,你和你媳婦也回你們屋裡去!」沈土根皺了皺眉,聲音冷道。
沈土根心中鬱結,他此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等沈安郎小夫妻倆,沈平郎和小石頭離開後,戴氏捂著發疼鬆動的牙齒,說話都漏風了。
「好你個土根,娘被你媳婦欺負成這樣了,你還不幫娘,我沒你這個不孝順的兒子,你給我滾出去,當初這土坯房還有我出的十兩銀子呢,這家裡的房契也在我的手上,現在你和藍氏都給我滾出去!」戴氏可真是氣急攻心了,她強撐著一股氣兒,拚死要把藍氏他們給趕出去。
沈土根一看戴氏那嘴巴流血的觸目驚心的模樣,他終於第一次硬起了心腸,對戴氏說道,「我會把藍氏用麻繩子捆著攆回娘家去的!還請娘不要生氣!」
藍氏一聽沈土根這話,頓時傻眼了!
剛才沈土根說什麼來著?要把她給捆著?
捆著攆回娘家?
藍氏氣的要死,牙齒咬的咯咯做響,接著便是瘋狂的冷笑,說道,「沈土根,枉費我對你掏心掏肺的好,你竟然為了你老娘要攆我,好啊,你有本事的話,還不如休了我呢!」
藍氏篤定沈土根不會休了自己的!
沈土根確實不捨得休了髮妻,他這麼說只是想要他娘戴氏消消氣罷了。
但是做做表面功夫還是要的。
「你算個什麼東西!瞧瞧,我家土根說要用麻繩捆著你攆回你娘家去了,哈哈!」戴氏終於心情鬆快了些。
沈土根鬆了口氣,然後準備上前去攙扶戴氏往床上躺著。
「你別忙著攙扶我!你要說話說話,立即把她用麻繩子捆著攆回藍家那兒去!」戴氏覺得解決這件事情比較重要。
「娘……你的傷要緊!」沈土根自然是想拖延時間。
但是戴氏逼的緊,沈土根只好答應了,於是不顧藍氏的反抗,沈土根真的去院子裡的牆角處找了一根粗麻繩進來,然後他想要拿著麻繩子去捆那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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