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妹妹說會開些調經的藥方給自己?
周氏聞言馬上感激的道謝。
「二嫂,你和二哥待我好,我是曉得的。」白娉婷笑道。
「對了,今兒可不是趕集的日子,如何想到會去鎮上的?」沈安郎好奇的問道。
「明天不是初五嗎?端午節啦!」白娉婷笑著提醒道,抬手示意他們幾個趕快走路,這會子已經太陽落山了。
「是啊,是啊!我娘家還給了我粽子葉呢,就擱在你二哥的背簍裡,要不給你一些?」周氏伸手指著沈安郎背上背著的背簍笑道。
「不用客氣了,既然是二嫂娘家送的,我和婉婷可不好意思拿。」白娉婷拒絕道。
「這算什麼,我這背簍裡多的是,給你們一些就是了,只是沒有糯米!」沈安郎歉意道。「娉婷妹妹莫不是嫌棄二哥二嫂?」
白娉婷見盛情難卻,只好收下。
白婉婷心想明天端午節又能吃姐姐裹的粽子了。
「這麼多粽子葉啊?」白娉婷在看見簍子裡那麼多碧綠的粽子葉後問道。
「你二嫂娘家那邊有一片竹林,裡面有專門做為粽子葉的竹葉的。」沈安郎笑著解釋道。
「這麼多可以包好多粽子了!」白婉婷笑道。
「可不是嗎?但是家裡也沒有那麼多肉去包肉粽啊。」周氏歎了口氣。「每年只能吃白粽!」
「不一定要包肉的!」白娉婷聞言捂嘴笑道。「沒準兒還能賣銀錢!」
沈安郎夫妻倆一聽可賣銀錢,馬上激動了。
「娉婷妹妹,你這話是何意思?」沈安郎和周氏狐疑的眼神瞅了瞅白娉婷。
「裡面可以放棗子或者放水果啊!」白娉婷心想也許給二嫂他們出個做生意的點子,兩口子的日子可以好過一點。
「娉婷妹妹,你倒是把話說說清楚,我們倆笨嘴笨舌還笨腦子,煩勞你再說一遍可好?」周氏催促道。
「粽子可以分為甜粽子和鹹粽子,對不?」白娉婷問道。
白婉婷看到白娉婷那自信的笑容,頓時覺得自己有一個聰明的姐姐可是好事一件。
「對的,對的,還有呢?」周氏馬上又問道。
「甜粽子可分為水果粽,豆沙粽,棗子粽,香芋粽!鹹粽子可分為肉粽,香菇粽,蓮子棕,含有紅綠絲的八寶粽等等!」白娉婷解釋道。
「娉婷妹妹的意思是讓我們除了裹肉粽子,還可以裹豆沙粽子或者裹香菇粽子。」周氏聞言眼前一亮,她人雖然懶,但是腦袋瓜兒還不算太笨。
「正是如此!」白娉婷點點頭笑了。
「謝謝娉婷妹妹給我們想了發財的點子。」沈安郎一想自己是家人眼中好吃懶做的樣子,說不定這次娉婷妹妹提供的點子,或許能讓自己和娘子走上致富的道路。
「二嫂,你會裹粽子吧?」白娉婷問道。
「自然會了。」周氏點點頭。
「這就好辦了,你們回去後,裹粽子之後去鎮上賣賣看,恰好明天端午節是趕集的日子。倘若有人問起,你就剝開一隻讓問的人試吃,沒準兒那人覺得好吃,買很多呢!」白娉婷笑道。
「我擔心味道弄的不好吃。」周氏擔憂道。
「記住別太甜或者別太鹹就可以了!但是粽子裡搭點肥肉的話,口感也比較好,你們不妨試試看吧!」白娉婷提醒道。
「嗯,我們倆試試看,回頭若成功了,一定好好謝謝你。」周氏看了一眼沈安郎,轉眸和白娉婷笑道。
「甭和我客氣了,就到前面那個岔路口分開,我和婉婷就不從家裡那邊路過了。」白娉婷是知道的,藍氏肯定不願意見到自己,沒準兒藍氏把自己當仇人看待呢。
「二哥二嫂,我們先回去了!」白婉婷笑著說道。
沈安郎和周氏等白娉婷姐妹倆從另外一條路上離開後,沈安郎對周氏說道,「娘子,也許真是我們發財的時機到了。」
「相公,我們如果發財了,你就和咱們爹娘提提,咱倆分出去單住,我可不想和顧氏那個賤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周氏可沒有忘記自己那腿傷。
「行了,知道了,你以為我願意被娘老是耳提面命著要生孩子要生孩子的,可煩著呢。」沈安郎伸手拉住了周氏的手,炙熱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你娘那是急的,剛才你也聽咱們娉婷妹妹說了,她的意思還就是你我的身體好著呢,就是因為心情太緊張了,那麼久了還懷不上。」周氏覺得今天聽了白娉婷的一席話,頓時心中輕鬆了不少。
「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裹粽子,明兒也許真能賣個好價錢。」沈安郎一臉憧憬的說道。
「可是,你忘記了,咱倆沒有糯米啊!」周氏愁眉苦臉道。
「這樣吧,咱們去張狗剩家借一點,你覺得好嗎?」沈安郎想了想說道。「哦,經過王屠夫家再去割點豬肉!」
「那行,等下咱們去借的時候,交代張氏,甭跟咱娘聲張。你說的對,家裡有香菇呢,那我們還是裹香菇肉粽子吧!」周氏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那聽娘子的。」沈安郎答應了。
晚飯之後,藍氏覺得奇怪,怎麼安郎兩口子一吃了晚飯就跑自己屋子裡,還把門關嚴實了,奇怪,這才剛吃呢,咋不去瞧瞧祖母,就在自己屋裡了?弄的好像在做什麼壞事一樣。
忽而藍氏笑了,不做壞事的話,她的孫子從哪來?
藍氏絲毫不覺得自己腦海裡想的東西猥瑣,反而心中鬆了一口氣。
被藍氏誤會在房間裡造人的小兩口,此刻正在努力裹粽子呢。
周氏的手自然巧,這裹粽子是難不倒她的,但是沈安郎就不一樣了,沈安郎學著學著就沒有了耐性。
「娘子,我看咱倆不是做大財主的料,咱倆還是來一回合吧。」沈安郎指著木床的方向,壞壞的笑道。
「切,你想的美!我可是想著分家呢!那你先睡覺吧,我自己來裹!」周氏一想到自己當家作主的那股子氣魄,一點也不懶了,倒是讓沈安郎刮目相看。
「好的,還是娘子能堅持,那現在天熱,我給娘子打芭蕉扇扇風,娘子意下如何?」沈安郎油腔滑調的戲謔道。
「你還不快點,我可真熱死了!」周氏點點頭。
小兩口搭配默契,裹了一個半時辰就搞定了,然後等家人都睡著了去土灶那邊燒。
沈土根今晚伺疾,所以發現了廚房那兒的動靜,等一問兩人是想勤勞致富後,倒也沒有反對,只是說以後幹這種事情別偷偷摸摸的就成。
早上還是周氏起來做飯,所以周氏很順利的把昨晚燒好的粽子再放在土灶上熱了一遍,頓時鍋蓋一打開,帶著香菇豬肉味的粽葉清香撲鼻而來。
周氏大清早吃了早飯後,在大門上懸艾葉菖蒲,灑雄黃水等,做完那一切後,她適才跟著沈安郎背著粽子,背著菜油桶一道去趕集了。
今天是端午節。
古代端午節又稱為女兒節,是說出嫁女歸寧的日子。
沈石頭因為祖母伺疾,並沒有像其他小孩子那樣,在衣服上佩香囊。其實也沒有人管他,沈虎郎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去關注這個。
端午節小孩佩香囊,傳說有避邪驅瘟之意,實際是用於襟頭點綴裝飾。香囊內有硃砂、雄黃、香藥,外包以絲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絲線弦扣成索,作各種不同形狀,結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瓏可愛。
但是顧家的兩個小孩子就不一樣了,衣服上都佩戴了香囊。
今天顧家很熱鬧,因為大女婿一家要來。
鄭氏在看見一斤豬肉後,乘著其他人都在忙手頭上的事情,她連忙小心翼翼的偷偷地割下一兩豬肉藏在閒置的甕裡。她想可以等著大姐一家離開後,她明天好炒豬肉絲的,能沾點便宜就沾點兒。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鄭氏又是個手腳麻利的,自然沒有人發現。
戚氏的大女兒顧荷花和她相公秦二郎回來了。
秦二郎有把子力氣,在附近的觀音廟裡負責給廟裡的和尚們送自家種的蔬菜,閒時還去做礦工。
秦二郎皮膚黝黑,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鼻翼高挺,一張厚嘴唇,據說是個大孝子,最是聽寡婦娘的話,然後對他娘子顧荷花有時候一不順心,就會拳打腳踢,而顧荷花已經給秦二郎生了一雙兒女,一個男孩五歲,叫秦太陽,一個四歲女孩叫秦月亮。
秦二郎走到顧家院子門口的時候,恰好瞧見顧芙蓉從房間裡出來。
「二妹,你和二妹夫來的可真早!」秦二郎粗聲粗氣的喊道。
「大姐夫。」顧芙蓉見到秦二郎身後跟著的顧荷花後,又喚了聲,「大姐。」
「二妹咋是你一個人在啊?二妹夫和小石頭呢?」顧荷花一手拉一個孩子。
秦太陽和秦月亮都笑嘻嘻的喊二姨母。
被秦家人這麼一問,顧芙蓉心中氣惱,她如果不和婆婆藍氏鬧翻的話,自己肯定和沈虎郎帶著小石頭也端午節回來娘家吃飯了。
「我相公他有點事兒,今天可能來不了。」顧芙蓉面色尷尬道。
「二妹啊,莫不是你在沈家過的不好?」顧荷花拉著顧芙蓉到僻靜處問道。
「哪有什麼不好,挺好的。」顧芙蓉撒謊道。
「對了,我和相公來樹山村的時候,路過鎮上,看見你二弟妹他們在賣粽子,我看他們的生意很好,也不知道賣那麼多粽子,能賺多少銀錢?」顧荷花一臉艷羨的說道。
「賣粽子?」顧芙蓉愣了一下。
「是啊,不信你問你大姐夫。」顧荷花點點頭確定道。
「二妹,你那二弟和二弟妹可不得了,說賣什麼香菇肉粽,據說讓人試吃,吃了之後那些富戶的管家都說好吃,還買了呢!可把我和你大姐看的羨慕死了,本來我們想和你二弟二弟妹去打聲招呼的,可看他們實在忙,我們倆就不去打擾他們賣粽子了!」秦二郎羨慕的說道。
居然賣粽子!周氏他們嗎?
難道是藍氏讓他們去趕集的!
該死的老太婆!把她和沈虎郎的好差事給了別人,簡直氣死她了。
顧荷花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怎麼二妮這臉色愈加的陰沉呢?
顧豆角和顧茭白看見表哥表妹來了,頓時高興的不得了,孩子們碰到一處自然是一起玩了,好不熱鬧。
此刻,顧芙蓉一個人覺得這個端午節倍覺淒涼。
戚氏見秦二郎一家拿了不少糖果和麻餅,還偷偷的包了二十八個銅板孝敬自己,她頓時覺得大妮的這個相公她沒有幫忙挑錯。
再反觀二女婿沈虎郎這都什麼點了?居然連個人影兒也見不著?
莫不是二妮真和她的婆婆鬧矛盾了?這次二妮突然來娘家住?難不成是被親家母給攆回來的?
戚氏一想到這事情後,立即心中有點怒意,她好好的閨女兒,給了她沈家,而且還一舉得男,現如今二妮那肚子很爭氣,又給懷上了,她親家母怎好那麼對待兒媳婦?
戚氏的老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她連手裡的活計也不幹了,直接把包白粽的活計扔給了兒媳和女兒她們。
戚氏見顧芙蓉一個人傻乎乎的看著院子裡飼養的小雞在發呆,於是她走了過去,厲聲問道。
「怎麼回事?今兒可是端午節啊,二女婿他人呢?你不是和我保證說你住三四日就回來的啊,怎麼今兒端午節了,我連二女婿的人影也見不著?可是你婆家對不起你了?還是你真的得罪了你的婆婆?」
「娘!不是你說的那樣!你不要胡思亂想!沒有的事兒!婆家對我挺好的!隔三差五我都有豬肉絲吃的,而且虎郎他也不讓我下地幹活,真對我挺好的!」顧芙蓉被戚氏一嚇,差點兒嚇破了膽子,她忙解釋道,只是神情有點兒慌亂。
「真的挺好的嗎?如果沈虎郎真的對你不好,你一定要和娘說,我們顧家的女兒萬不可讓人輕視了去!」戚氏覺得自己的女兒何等優秀,怎麼就遇到了那樣不堪的人家,這端午節也不來女方家裡接懷孕的媳婦回去。
「娘——你不要誤會!虎郎興許忙著吧,你也知道大家最近正忙著搶收油菜花呢……」顧氏還真擔心戚氏就那麼鬧過去,於是出聲阻止道。
「我怎麼誤會了?走,今兒晌午吃了午飯,讓你大姐大姐夫陪你去一趟那沈家,我也跟你們一道去,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婆婆到底要給我怎麼個說法!」戚氏怒道。
「娘,不可魯莽,興許虎郎明天來接我回去呢。娘,今兒大家高高興興的,求你了,別為了我的事情去掃大家的興致!」顧芙蓉其實也擔心自己母親戚氏去了沈家後和婆婆藍氏打起來。
「哼,那老娘再等一日!」戚氏氣道,她的眉毛都快要打結了。
且說周氏和沈安郎今兒端午節去趕集賣香菇肉粽賺了生平第一桶金——兩百二十文錢。
「娘子,我上次偷了你的桃木簪子,還讓你去誤會了婉婷妹妹,這次我們買點松子糖去謝謝兩個妹妹,你說好嗎?」沈安郎笑著說道。
「我聽你的。」周氏笑盈盈的,很顯然她這次趕集很開心,因為用了白娉婷教的方法才賺了銀錢,心中更是對白娉婷感激了。
「我看兩個妹妹沒有好看的衣裳,不如我們給扯兩匹布,我親手做兩身衣服給她們穿穿吧。」周氏自己有了閒錢,也開始大方起來了。
周氏心想只要自己和白娉婷姐妹倆搞好關係,將來她一定能和相公過上好日子,在她眼中,白娉婷是個有出息的人。
「我看行,咱們一道去布店裡挑幾匹布,除了給兩個妹妹各做一身衣服,我覺得還要給你做一身新衣服。」沈安郎的眼神柔柔的,看著周氏低著頭一臉的羞澀。
「好的,我聽你的!」周氏心中歡喜。
周氏挑了一匹粉色,一匹紫色,一匹鵝黃色的布。
「都很好看,我瞧著紫色的給你穿正好,粉色的給婉婷做,鵝黃色的給娉婷做。」沈安郎瞧了之後給了建議。
「呵呵,希望她們會喜歡。」梨花般的淺笑爬上周氏的眼角眉梢。
「肯定喜歡,我的兩個妹妹可是好說話的。」沈安郎伸出手指在周氏的俏鼻上輕輕地點了一下笑道。
「安郎,我看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先回去吧,對了,這出來賣粽子的事情可是瞞著娘的,我們只是出來賣菜油,記住了嗎?」周氏叮囑道,她就擔心沈安郎一開心給說漏嘴了。
「記住了!我會說菜油只賣掉了一桶。還有一桶沒人要,咱們後來賤價賣了。就說只得了五十個銅板,到時候給娘算了!」沈安郎笑道。
「那可不成,哪能給那麼多啊,你想啊,咱們往後可是要分家出去單過的,哪一處不得使銀錢啊,我們得存起來,對,我們一定要存錢,我就不信我們倆還過的比那顧氏差勁了!」周氏現在是滿腦子要賺錢分家出去單過,就像現代說的有了經濟實力才能決定一切。
「好的,反正我是打死都不會和你分開的!」沈安郎點點頭。
兩人蜜裡調油有說有笑的回去了沈家村。
「姐姐,今日端午節,咱家怎麼不吃粽子啊?」白婉婷一大清早問道。
「為什麼端午節一定要吃粽子呢!咱們就不能做別的好吃的?」白婉婷問道。
「什麼好吃的?」張潤揚從堂屋那邊拿了空了的藥碗過來,淡淡問道。
「吃五黃!」白娉婷想起現代端午節的習俗,嫣然淺笑道。
「五黃?何謂五黃?」除了張潤揚不知道,躺在木榻上的楚秀弦也聽的一頭霧水。
端午節不是賽龍舟,吃粽子,插艾草菖蒲嗎?怎麼還有別的?
「是啊,姐姐,你快說!」白婉婷笑著感興趣的問道。
「錯,除了吃五黃,還要吃五紅!」白娉婷把手裡摘的莧菜放了下來,抬頭看向他們微笑道。
「你且說說看。」張潤揚似乎很感興趣。
「烤鴨,莧菜,紅油鴨蛋,紅鬼(即龍蝦),雄黃酒,這是五紅,五黃的一種說法是燒黃魚,燒黃鱔,拌黃瓜,鹹蛋黃,雄黃酒(也有說雄黃酒為黃豆芽燒豆腐乾)寓意如意太平……」白娉婷娓娓道來,妙語如珠。
「你小小年紀倒是懂的甚多,只是何謂黃鱔?」張潤揚的眼神掃了一眼堂屋的方向。
「就是像蛇沒有鱗……這樣吧,如果你膽子大,今晚我帶你去田間捕黃鱔。」白娉婷一想鱔魚的美味,不由得心中蠢蠢欲動,又一想張潤揚的武功好,抓幾條鱔魚應該沒有問題吧。
張潤揚聞言唇角抽了抽,不解道,「捕了吃嗎?」
「是啊,那味道可好吃了,你去不去嘛?」白娉婷白了他一眼,倘若他不肯去,那她晚上就帶著老黑狗一道去田里轉悠,興許能逮幾條回來吃吃。
「去的。」張潤揚看到白娉婷那雙期盼的眼,硬著頭皮答應了。
「好的,今晚能不能大豐收且看你張潤揚了!」白娉婷莞爾一笑道。
「可是我擔心秀弦今晚又會發燒。」張潤揚瞅了瞅堂屋的方向。
「他今晚不會發燒的。我確定!」白娉婷起身,也不摘莧菜了,而是走去堂屋,給楚秀弦把脈了。
「娉婷姑娘,你的醫術比那幫老頭子厲害多了。」楚秀弦本來想說太醫院的那幫老頭子的,可後來還是改口了。
「得了吧,甭誇獎我了!說真的,你們倆到底有沒有去鎮上找好落腳處了啊?」白娉婷關心道。
「沒找!」張潤揚說道。
「沒找?」白娉婷聽了只覺得眼前一排烏鴉飛過,「為什麼不找!」
「你這兒吃的好,住的好!」楚秀弦覺得暫時不用費腦子去斗兄弟們,覺得暫且先過幾日田園日子也不錯。
「得了。算我沒說,你把腿上的傷口給我瞧瞧,我要給你換藥!」白娉婷淡淡道。
白娉婷心想莫不是自家的飯菜太有食慾了,才讓兩個貴人賴在這兒不走了?
楚秀弦非常配合,讓白娉婷查看了傷勢,白娉婷認真給他換了藥。
楚秀弦觀察白娉婷的側臉輪廓,心道,這小郎中倘若長開了,必定是個大美人啊。
「喂,楚秀弦,你盯著我姐姐瞧做什麼?」白婉婷見楚秀弦的目光不善,冷聲質問道。
「沒,只是覺得你們姐妹兩個長大了一準兒是十里八鄉的大美人,往後來提親的媒婆一定踏破你家門檻。」楚秀弦慵懶的倚靠在木榻上,全身流露出一股尊貴之氣質,他那手指交合在一起,白皙修長的十指,乾淨的如同出水蓮,一塵不染。
楚秀弦這話一說讓白婉婷訝異了半響,雖然還不太懂他那話的意思,但是一聽媒婆兩字就潛意識的紅了臉。
「婉婷今年九歲,我今年十歲,要到十六歲才及笄,這成為大美人的時候還早呢!」白娉婷瞪了他們一眼說道。
一聽到大美人三字,再配合白婉婷那紅了的小臉,白娉婷心中有點兒憂慮。
白娉婷心道既然這樣,她一定要設法讓他們自行離開,趕是不好趕的,誰曉得他們背後的身份呢?
「你還是想趕我和潤揚走?」楚秀弦閉目養神道。
「怎麼說是趕呢?」白娉婷覺得這廝不好對付,她聲音艱澀道。雖然她確實很想讓蓮仙把他們給丟出去,但是不能啊,這兩人不是普通人,且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也能猜測出幾分。
「那你為什麼總是提起這個問題?」閉目養神的男人問的雲淡風輕,隨意的讓人打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怵意。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丫是我誰啊!」這話白娉婷可不敢真說出口,只能在心中默念。
白娉婷眼皮一跳,這個男人什麼意思?
她表面沉靜,心裡千回百轉,沉吟幾秒,白娉婷掩下眼簾,平靜的說道。
「只是覺得我和婉婷都是姑娘家,你們畢竟是外男,所以——」
「姑娘家?剛誰告訴我們你和你妹妹還未及笄?」楚秀弦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一如江南煙雨,可聽在白娉婷的耳朵裡,多少有幾分刺耳。
白娉婷緩緩的抬眸,打量了一眼閉目養神的男人,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就彷彿在和她談論天氣一樣的隨意和雲淡風輕。
但卻讓她心裡有些興味。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她將本能緊繃的身體放鬆,不答反問道,「是我告訴你我們姐妹倆還未及笄,但是你一定聽過人言可畏吧?」
楚秀弦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慧黠靈動的秋水明眸。
白娉婷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不躲不閃,不慌不亂,神情平靜認真的等著他的回答。
這是第一個敢大膽和他對視的女娃。
「好,五日後,我會和潤揚離開!」楚秀弦心道,確實也不能太久不回去,否則那幫人該怎麼想他?
張潤揚愣了一下,緊接著他有點兒失落。三日後,是不是吃不到美味的農家菜了?
白婉婷覺得無所謂,心想家裡多了兩個人,做事情總是不方便的。
白娉婷聞言淡淡一笑,道,「好。」
楚秀弦深黑的眸子漸漸染上了一絲不明笑意,卻未出聲,就這樣興味的看著她。
心中感歎,這個小郎中只可惜是個女娃!
「滿意了?」楚秀弦的口吻好似一個長輩在問話。
自己好像是他的小輩嗎?
白娉婷眸底深處細微的波動盡入楚秀弦的眼中,他的唇輕輕上揚,揚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然後她笑道:「嗯。」
「今晚有蛋黃肉粽吃嗎?」楚秀弦問道。
「沒有肉,沒有糯米,沒有粽子葉!」白娉婷笑道。
「我等下去沈裡正家裡取一些。」不等楚秀弦說話,張潤揚回答道。
白娉婷笑著答應了,然後對他們說道,「我去弄午飯,你們稍等。」
「婉婷,過來!」白娉婷衝著白婉婷喊道。
此刻,堂屋裡就剩下張潤揚和楚秀弦二人了。
「你說你把娉婷姑娘姐妹二人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楚秀弦問道。
「是的,兩人的身世也是被趕出來的,簡直和我如出一轍。」張潤揚憐憫的眼神瞅了瞅廚房的方向說道。
「天底下竟然有那麼狠毒的婦人!」張潤揚想起顧氏縱火燒死姐妹倆的事兒,義憤填膺的罵道。
「是啊,潤揚,臨走之前幫小恩公做件她想做,但是她卻不能做的事情。」楚秀弦的眼底劃過一抹異色。
「絕顏嗎?」張潤揚想起皇室秘藥——可致胎兒在大月份時胎死腹中的藥丸,孩子掉了,但是容顏嬌艷。
「嗯。」楚秀弦手中執著一柄白色折扇,朗眉星目,唇邊一抹淡笑,看似雲淡風輕,但眼波流邊間那一閃而逝的狡詐也自然不會讓有心人忽視。
白娉婷並不知曉一個對她來說難以下手的決定在兩個尊貴男人之間分分鐘就給定了下來。
白娉婷去廚房做飯了,先是刷鍋,刷鍋留下來的水混合著山芋籐玉米面一道攪拌了做為豬食給豬們吃。
土灶裡的火燒的旺旺的,火光照亮了白娉婷那張白皙嬌嫩的小臉。
白婉婷走了過來,說道,「姐姐,我來燒火吧,這菜我也不太會燒。」
「沒有關係,是人總有第一次的!」白娉婷笑著安撫她道。
「也對!我做什麼以為自己燒的不好吃呢!」白婉婷點點頭,然後繫上圍裙,一手拿著飯鏟開始炒菜了。
白娉婷心道,有空間靈泉炒菜不好吃才怪。
果不其然,就白婉婷那手爛廚藝居然讓楚秀弦和張潤揚吃的讚不絕口。
「真……真有那麼好吃嗎?」白婉婷還不信呢,此刻被兩人一讚美,連說話都結巴了。
「嗯,確實很好吃!」楚秀弦再次確定道。
「姐姐,你聽到了嗎?」白婉婷激動死了,側目看向白娉婷說道。
「聽到了,聽到了,他們都對你的廚藝讚不絕口呢!」白娉婷淡定的吃飯,心中擔心著說道。
「娉婷姐姐——婉婷姐姐——」從門外傳來一道甜膩膩的女聲。
「是張薔薇的聲音。」白娉婷聽了後說道。「唉,在呢。」
「你們繼續吃,我先出去看看!」白娉婷放下碗筷,快速的走著,提著裙擺跑了出去。
「娉婷姐姐,這是我家裹的粽子,攏共四隻,全是給你們吃的!我爺爺說其中兩隻是給那兩個大哥哥的。」張薔薇笑瞇瞇的伸出手指指著堂屋的方向。
「好的,謝謝你和你爺爺,你稍等,我去拿幾個我自己醃的鹹鴨蛋給你們吃。」白娉婷可不希望自己白得了人家的好處。
白娉婷把張薔薇給的粽子放去了廚房,又從放鹹鴨蛋的甕裡取了五隻鹹鴨蛋給張薔薇帶回去。
「那我不客氣了,謝謝娉婷姐姐。」張薔薇說完就走了。
「娉婷妹妹——娉婷妹妹——」但見遠處田埂上走來一個氣喘吁吁的美少年,來人正是白娉婷的三哥沈平郎。
「三哥?你走的那麼急?所謂何事?」白娉婷還以為沈平郎有什麼急事找自己。
「今日私塾裡給我們每人一隻白米粽,我想你和婉婷可能吃不著,所以給你們送來了,反正……反正我也不愛吃這種糯米食物,你們倆分一半吃吧。」沈平郎一看到白娉婷,他立即從懷裡掏出一隻白米粽遞給了白娉婷,一邊說一邊還不停的擦汗。
「三哥……三哥……你對我們真好……」白娉婷摸著還留著沈平郎體溫的白米粽,眼眶一熱,一顆清淚滴了下來。
「婉婷妹妹好了,你變傻了嗎?你們是我沈平郎的妹妹,我哪能待你不好?」沈平郎雖然很饞,可是他知道自己應該把好吃的留給自己的妹妹們吃。
「對了,你把粽葉剝掉後,沾了白糖吃可好吃了……」說完這話,沈平郎戀戀不捨的視線膠粘在白娉婷手裡的白米粽上,他努力讓自己別開視線。
「三哥,我和婉婷有的吃粽子的,剛才張薔薇送來了她爺爺裹的粽子,這只白米粽你拿回去吧。」白娉婷聞言柔柔一笑道。
「娉婷妹妹,你又不聽我了!」沈平郎有點生氣呢。
「三哥,你……不是我不聽你的話,而是我們有粽子吃,這個粽子既然是你們私塾發的每人一隻,你就帶回家去吃吧,再說心意最重要,你的心意,我和婉婷都領了!」白娉婷笑盈盈的把白米粽重新放在沈平郎的掌心。
白娉婷心道在沈家,三哥沈平郎待自己是極好的。
三哥年紀越來越大了,可不能老在私塾上學啊,如果能去書院唸書就好了。
看來自己除了要努力賺錢養家,讓茅草屋變成青瓦房,還有就是把三哥送入書院去唸書,將來考科舉也方便一些。
白娉婷暗暗下了決心,往後一定努力賺銀錢,她一定要把三哥供去書院讀書。
「三哥?」白婉婷見白娉婷許久不進屋,也出來瞧瞧,見是沈平郎,她馬上笑瞇瞇的喚道。
沈平郎抬頭看向白婉婷,說道,「婉婷妹妹,你看你姐姐就是不肯收下我送來的白米粽。」
「三哥,剛才張薔薇有送粽子來,這白米粽你自己吃吧。」白婉婷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兩個小娼婦,今兒看老娘不教訓你!」白娉婷姐妹倆正和沈平郎在說話呢,那邊田埂邊走來三個人,為首的是汪氏,她曾經想讓白婉婷去當童養媳,後來被白娉婷打的門牙落下,因此說話都漏風的。
汪氏此番前來,也是想著其他人家端午節都聚在一起,肯定沒有人管村尾白娉婷姐妹倆的閒事,所以她特意叫了她娘家的兩個孔武有力的侄子一道過來揍白娉婷姐妹倆,手裡還扛著鋤頭呢。
該死的老娼婦,居然這次還帶了兩個幫兇!
「你罵我兩個妹妹什麼?」沈平郎此刻還沒走呢,這會子一看汪氏那雙手叉腰的潑婦架勢,當即虎著一張俊臉呵斥道。
「乳臭未乾的小東西,滾!」汪氏吐了一口唾沫,狠狠罵道。
「老娼婦,今兒是端午節,你不在家過節,此番來尋釁滋事所謂何事?」白娉婷也不害怕,冷冷道。
「主人,這個老娼婦讓她屁眼兒上生毒瘡如何?」蓮仙笑嘻嘻的在隨身空間裡說道。
「嗯。」白娉婷覺得可行,淡淡嗯了一聲。
「我的門牙被你打落了,你以為我能忍嗎?小娼婦,今兒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人能救的了你!」汪氏因為帶了兩個幫手,說話特別的囂張,態度蠻狠。
「哦?原來是找了兩個幫手啊?」白娉婷捂嘴笑道,不就是兩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嗎。
白娉婷可沒有忘記堂屋裡有免費的保鏢可以使喚呢。
「阿大,阿二,還愣著做什麼?衝上去打這兩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只要你們也打落了她倆的門牙,我回頭給你們銀錢去賭錢!」汪氏囂張的笑著唆使兩個侄子對著白娉婷姐妹倆動手。
「是!」阿大阿二都長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那種壯漢的樣子。
此刻他們齊聲回答。
兩人看著白娉婷姐妹倆姣好的姿色,微微一愣,都想著怎麼兩個小丫頭長的這般好看,跟花骨朵兒似的。
「不許欺負我妹妹!」說時遲,那時快,沈平郎如視死如歸的勇士一樣擋在了白娉婷姐妹倆面前,怒聲吼道。
「三哥,你退開,我和妹妹不會有事的,這老娼婦會找幫手,憑什麼我們不能找幫手呢!」白娉婷冷笑道。
「張潤揚,出來,有人欺負你們小恩公了!」白娉婷突然一聲大吼。
於是張潤揚催動內力,直接提氣一躍,使用輕功飛了出來,速度快如閃電,緊隨而至的是老黑童鞋,它汪汪汪的叫喚著,露出森森的牙齒,一對烏溜溜的眼神凶巴巴的盯著三個大壞蛋。
堂屋裡躺在木榻上的楚秀弦聞言唇角勾了勾,心道這娉婷小丫頭倒是有點兒意思,竟然敢使喚張潤揚,不過,張潤揚不是不喜歡多管閒事嗎?這次怎麼還出去的這般快?
楚秀弦皺了皺眉,外頭那個老刁婦的嗓音真真難聽,回頭讓人處理掉她好了,省的再來煩他的小恩公。
張潤揚如行雲流水的飛行姿勢落在白娉婷的眼前,白娉婷愣了許久,哎,她心想,怎麼人家張潤揚能把輕功練的這般好看呢?
「你……你是神仙?」汪氏見身穿一襲白衫的張潤揚從天而降,還以為是神仙呢,立馬嚇的雙腿發軟,她撲通一聲下跪在地了。
神仙?
有冷冰冰的神仙嗎?
不過張潤揚這一身清冷的裝扮還真的和神仙差不多呢!
白娉婷心中偷笑,貌似張潤揚做幫手還挺厲害的。
張潤揚聞言唇角抽了抽,冷著臉問道:「誰先來?」
張潤揚伸手拿起一塊石頭,彈指之間捏的粉碎,頓時阿大阿二嚇的要死,臉色灰白不堪。
他們倆只是空有一身蠻力的莊稼漢,哪裡是張潤揚的對手。
汪氏見那塊石頭變成碎屑後,哪裡還敢留在這兒,難道等著被這個白衣神仙收拾嗎?不是,這是個白衣惡魔,她覺得自己逃還來不及呢。
「哎呦呦,老娼婦啊,怎麼跑了呢?剛才你不是很橫嗎?」白娉婷冷笑道。
「小娼婦!你!你——等著瞧!」汪氏氣的牙癢癢的,老臉上的兩坨肉一抖一抖的。
「還敢罵人?」張潤揚一聽小娼婦二字,頓時心中惱怒,這個小郎中多好的丫頭啊,怎麼被這老賤婦罵成小娼婦了。
張潤揚一陣掌風過去,汪氏那臉上啪啪啪作響,頓時汪氏被揍成了一隻豬頭臉。
「阿大,阿二,你們倆是死人嗎?是死人嗎?還不趕快幫我去打那兩個小娼婦!」汪氏覺得自己受了欺負,於是歇斯底里的吼著。
汪氏吼的嗓子都啞了。
汪氏氣的要死。
偏偏阿大阿二嚇的跟軟腳蝦一樣,就是不肯上前。
汪氏的臉異常的冷凝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泥土,頓時惡從膽邊生,一把抓起泥土和著沙子就想灑向白娉婷姐妹倆。
白娉婷頭一偏,伸手拉著白婉婷立即背對著汪氏,就險險避過了。
張潤揚一見了老賤婦如此狠毒,乾脆伸手一把抓住汪氏的衣襟,冷聲吼道。
「今日天熱,現在送你去池塘裡涼快涼快!」
說完這話,張潤揚的手一甩,一個優美的弧度後,汪氏如石子一樣被張潤揚丟入了池塘裡。
現在還沒有到酷暑,所以池塘裡的水異常的陰冷。
阿大阿二見他們的姑媽被張潤揚給丟進了池塘裡,乾脆嚇的下跪磕頭了。
「饒命啊,饒命啊!是我們姑媽她自作主張,和我們無關,還請好漢饒了我們!」阿大阿二可不想下池塘去陪他們的姑媽。
「真的?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張潤揚俊眉一挑笑道。
「知道,知道。」阿大阿二答應了。
「那說說看!」張潤揚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淡淡道,眼神裡的冷漠可是駭然一片,讓阿大阿二見到的彷彿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的撒旦。
「我……我們不該跟著姑媽來欺負兩個小丫頭。」阿大阿二見情勢不妙,而且姑媽還在水裡喊救命,難保他們倆不會被這個男人給丟下池塘去。
「救命啊——救命啊——」汪氏覺得自己快要淹死了,救命啊,救命啊的喊了好一陣。
「喂,張潤揚,這個老娼婦可不能死我這邊的池塘裡,回頭讓人編排這兒有人死了什麼的,我的生意就不好做了。」白娉婷是想開醫館啊,所以她才這麼說。
「嗯。」張潤揚聞言淡淡頷首。
張潤揚馬上一個閃身,身子如樹葉一樣旋轉著飄飛過去,一把把汪氏給撈了起來。
可憐汪氏一把老骨頭被欺負的慘兮兮的,而且身上受了寒,這不,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全身凍得瑟瑟發抖。
誰料張潤揚並沒有把她放在地面上,而是又把汪氏給扔了下去。
就這樣來來回回扔了五次後,把汪氏折騰的奄奄一息。
白娉婷擔心在自己家門口鬧出人命,就讓張潤揚快點兒收手。
沈平郎被這一幕嚇的兩腿發軟,心中更擔心自己的兩個妹妹到底惹上了什麼樣的大人物啊?
白婉婷心想幸好自己沒有得罪張潤揚,不然照著張潤揚折磨汪氏的那情形後,她想自己如果是那汪氏,怕早就瘋了。
「姑媽,姑媽——」阿大阿二以為他們的姑媽死了呢。
張潤揚卻對他們說道,「你們姑媽只是害怕,不會死的,你倆把她給抬回去吧,那邊有塊廢棄的門板,哦,對了,記得付下十個銅板哦!」
白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張潤揚你也太精明了吧,把她家不要的門板就這麼賣掉了,門板雖然壞了,可是能劈掉了當柴燒的啊。
「十個銅板?太——太貴了吧!」阿大搖搖頭。
「我——我沒有十個銅板。」阿二是小氣鬼,馬上說沒有。
「太貴!真的沒有十個銅板?」張潤揚打了個響指,唇角冷勾,眼神銳利的看著阿大阿二。
「我……我真的沒有。」阿二馬上捂緊了荷包。
「是太貴啊,就一個門板,就算新的也幾個銅板,這給你十個銅板真心貴了。」阿大小心翼翼的辯解道。
「那好的,我再辛苦兩次把你們倆送入池塘裡涼快涼快,你們——意下如何?」張潤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思考的樣子,忽然唇角冷勾說道。
「送入池塘涼快涼快?」阿大和阿二立馬對視一眼,一時之間竟然拿不定主意。
「還不決定,那這樣吧,我不開心了,二十個銅板吧,一人十個,這樣應該很便宜吧?」張潤揚步步逼近阿大阿二。說道。
「是……是很便宜!」阿大和阿二這下也不猶豫了,各自馬上伸手哆哆嗦嗦的把銅板遞給了張潤揚。
張潤揚快速的掃了一眼手掌心的銅板,一看二十個,嗯,對的。
白娉婷心道如果張潤揚這廝去當商人,一定是個大奸商!
就這麼個破門板居然一下賺了二十個銅板。
白婉婷心中對張潤揚真是佩服的緊。
心想,這張潤揚不僅僅讓汪氏和她的兩個侄子害怕,還自己得了二十個銅板,一舉兩得的事兒都讓他做全了。
「回去後想去報官嗎?」張潤揚的眼神冰冷,說的話兒更是讓阿大和阿二聽著刺耳和心中產生了駭然之意。
「不——不——不會的。」兩人聞言面面相覷,然後猛搖頭。
「報官的話,非常歡迎,相信縣官大老爺非常樂見大牢裡多兩個犯人的。」張潤揚擊掌道。
啪啪啪的掌聲一響起,倒是把阿大和阿二剛想去報官的心思給掐滅了,他們倆又不是不想活了,去縣衙的牢裡還能平平安安出來嗎?
這麼厲害的人物,他們還是別惹了,帶著姑媽離開才是緊要的事兒。
於是阿大阿二倉促的用破門板抬著奄奄一息的汪氏回去了。
「她會不會死啊?」白娉婷擔心出了人命。
「不會死的,我有分寸!」張潤揚說道。「對了,他是誰?」張潤揚指著沈平郎問道。
「我三哥。」白娉婷答道。
「哦,這二十個銅板給你們買繞繞糖吃。」張潤揚把二十個銅板塞到白娉婷的掌心裡。
買繞繞糖吃?
白娉婷和白婉婷對視了一下,心道,好吧,破門板還能發揮這個作用,兩人各自唇角抽了抽。
張潤揚也不等白娉婷回答,他的人就走去了堂屋裡。
「三哥,你怎麼發呆了?」白娉婷伸出五指在張潤揚的眼中晃了晃。
「那——那個男人是誰?」沈平郎這才發現這個大問題。居然有外男住在兩個妹妹家裡,這還得了?
沈平郎方才臉色大變。「他……他太凶了!」
「是帶著他朋友來求醫的!」白娉婷微笑著解釋道,「這人真是屬於面冷心熱型,三哥,你不知道,他那天剛來這兒,可凶了,現在他對我和婉婷的態度好多了。」
「再怎麼好,那也是外男,你和婉婷妹妹還要不要閨譽了?」沈平郎可操心了,這兩個妹妹可都是他嫡親的,他又不能不管。
「這事兒沈裡正也是知曉的!三哥,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數的!」白娉婷莞爾一笑,清澈的眼神看向沈平郎說道。
「是啊,三哥,你且放心吧,我和姐姐都精明著呢,對了,三哥,你要不要進屋去坐坐?」白婉婷笑著問道。
「不,我就不進去了!」沈平郎搖搖頭,又說道,「祖母有疾,我還得吃了午飯去床前伺疾。」
「怎麼叫你去伺疾?娘咋不去伺疾?」白婉婷疑惑道。
「對啊,不是還有藍氏嗎?」白娉婷連娘都懶的提了,直接喊了個姓氏。
「娉婷妹妹,娘終究是你們倆的親娘,你們好得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如何能這般絕情?」沈平郎惋惜道。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婉婷妹妹是如何落到被趕出來的境地的,罷了,咱們不提往事了你,其實這樣子真的挺好的,我和婉婷都過的不錯!」白娉婷表示對現狀很滿意。
「爹娘連著伺疾都累了,大嫂被送回顧家安胎了,二哥二嫂今兒出門去趕集了此刻還沒有回來,我們私塾下午正好先生有事,下午不用上學,所以我才想著去祖母那屋去伺疾。」沈平郎解釋道。
「咦,顧氏還沒有回來嗎?」白娉婷倒是訝異了,顧氏不是又懷孕了嗎?藍氏如何會張口讓顧氏住到娘家去的?
「娘很生氣,大哥去娘面前求了也沒有用,大哥見娘不答應,也就歇了那心思,現在一有空就在家照顧小石頭呢。」沈平郎解釋道。
「哦。」原來顧氏也有倒霉的一日,但是這樣子攆回娘家算什麼?
那日顧氏想要燒死自己和婉婷,她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你都不知道,娘現在還喊著要讓大哥休了大嫂呢,如果不是大嫂此刻身懷有孕,大嫂肯定要被休掉了……」沈平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們倆。
休了顧氏?讓大哥再娶一門新婦?
這個主意貌似不錯啊!
白娉婷一想要不,祖母娘家那邊來一個伺疾的,給大哥配配姻緣?
可是拆人姻緣的事情做了貌似不太道德啊。
白娉婷甩了甩頭,暗斥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
大哥倘若不喜歡顧氏,自然是會休了顧氏,休妻的事情和自己這個妹妹有啥干係?
白娉婷淡淡一笑,說道,「三哥,你等一會兒,我有一件好東西想送你。」
「什麼好東西?」沈平郎詫異道。
白娉婷馬上飛奔著跑進屋子裡去把她買的一支毛筆送給了沈平郎。
「狼毫,我和婉婷妹妹一道去買的,你喜歡嗎?」白娉婷笑著問道。
「三哥,這顏色是我挑的,你快說,你到底喜歡不喜歡?」白婉婷見沈平郎伸出手指摩挲了那支狼毫很久卻什麼也沒有說,不由地擔心的問道。
「喜歡,喜歡的不得了!謝謝你們。」沈平郎笑著接受了。
「你趕快把白米粽帶回去吧。」白娉婷催促道,她是想著這時辰已經晌午了,「三哥你進屋去,我馬上給你盛飯。」
「馬上給我盛飯?別,別,別!我回去吃粽子就可以了。」沈平郎搖頭笑著說道,他是清楚的兩個妹妹的日子過的不算太好,所以他不能去佔了她們的便宜。
等沈平郎回去後,白娉婷姐妹倆一道走去堂屋。
「你三哥回去了?咋不請他進來吃頓午飯嗎?」楚秀弦可能是聽張潤揚說了,所以連他也知道沈平郎來過。
「他說回去吃粽子,咦,碗筷怎麼收了?」白婉婷有注意到八仙桌上沒有碗筷放著。
「嗯,反正你們倆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我把碗筷都洗了。」張潤揚一臉你表揚我的表情啊。
白娉婷點點頭。心想,有人幫忙刷碗也好啊,起碼自己省心了。
「潤揚大哥,剛才你那輕功很棒啊,比我姐姐的輕功還要使得好。」白婉婷一激動給說漏嘴了。
「小恩公!你會輕功?」不止張潤揚震驚,就連楚秀弦也震驚了,且聽楚秀弦問道。
「嗯,我是會一點輕功啊。」白娉婷點點頭,「是師傅教了一點點。」白娉婷笑道。
楚秀弦和張潤揚聞言,心中清楚很顯然白娉婷不願意講太清楚,適才含糊其辭吧。
且說沈平郎回去後,看見二哥二嫂兩人開開心心的站在門口好像在討論什麼?
「二哥,二嫂!你們這麼高興是在說什麼?」沈平郎走近笑著問道。
「哦,是三弟啊。」兩人抬頭見是沈平郎過來了,一道熱情的打著招呼。
沈平郎有注意到二哥的背簍裡放著布匹一樣的東西,用塊黑布捲著。
「三弟,這是我和你二哥在趕集的時候買的白糕,給你吃一塊吧。」周氏心道三弟沈平郎是個有出息的,自家這二房一定要和他打好關係,倘若沈平郎高中榜首,往後自己這房的人也能跟著沾光是不?
沈平郎一聽有白糕吃,當即笑著接了過去。
「你們三人怎麼在門口說話,咋不進屋說話?」藍氏正好挑著一擔子衣服準備去小河邊洗衣服呢,此刻瞧見三人在門口說話,不由地問道。
「平郎,這白糕從哪裡來的?」藍氏一瞧見白糕忙問道。
「是二嫂給我吃的。」沈平郎笑著就進屋去了,「娘,我先去祖母房裡瞧瞧她。」
「嗯。」藍氏這算是回答沈平郎了。
「安郎,可是趕集賺了不少銀錢?就算如此,也不能瞎買瞎用吧,家裡不是有烙的玉米餅嗎,咋還去買白糕?」藍氏心中暗惱二兒子和二兒媳拿著她的銀錢去買了白糕。
「娘,菜油只賣掉了一桶。還有一桶沒人要,後來啊賤價賣了。只得了五十個銅板,你放心,你的銀錢可一分也沒有少!」沈安郎馬上把五十個銅板遞到了藍氏的手裡。
「那這買白糕的錢從哪裡來的?」藍氏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看了。
「是那天去奔喪的時候,岳母給了的!」沈安郎馬上扯謊道。
「是嗎,我看未必吧,誰不曉得你那岳母家裡比咱家的日子還不好過呢,會有閒錢給你們倆?騙我的吧?安郎,你到底藏了娘多少銀錢啊,就不要和娘開玩笑了,還不快點給娘?」藍氏猜測了下,接著哄道。
「是,我娘家是窮,但是這銀錢真不是賣的菜油錢,這是我昨晚辛辛苦苦裹粽子得來的銀錢,你不信的話,你問相公!」周氏被藍氏那句話氣著了!
什麼叫你那岳母家裡比咱家的日子還不好過呢,會有閒錢給你們倆?她這是看不起她們周家嗎?
「周氏——你——咦,安郎,你後背那簍子裡裝的是啥東西?」藍氏本來想斥幾聲的,她忽然看見沈安郎那後背背著的簍子裡有裝的東西很奇怪。
「娘,沒什麼,我和娘子還有事兒,先進屋去了,你且去小河邊洗衣服吧!」沈安郎擔心藍氏會追著他們小夫妻倆要銀錢,於是他伸手拉著周氏的手就想往屋子裡跑。
當然他更不想他和周氏扯的幾匹布被藍氏發現了而搶去。
「站住!」藍氏是何等眼色的人,如何會猜不出背簍裡拿長長的一包是啥東西呢?
「這是什麼?是布?還三匹?瞧這顏色如此鮮艷,可是安郎你給你媳婦兒扯的布?」藍氏伸手利落的把包袱給搶了過來,一個抖落,三匹顏色鮮艷的布都給漏了出來。
周氏看著這一幕瞬間臉色大變,婆婆藍氏會不會罵自己?會不會搶他們剛賺的銀錢?
「真是沒有想到啊?我好端端的讓你們給我去趕集賣菜油!你們這兩個好吃懶做的死東西,居然不要臉的騙我銀錢,還胡亂瞎買東西,我真真是氣死了,還不快把賣菜油的銀錢全還給我!還有,還有這三匹布都給我退回去換成銀錢還給我!聽到沒有!沈安郎!你這個混賬東西,你聽到沒有!」藍氏認為自己的菜油錢被二兒子二兒媳給貪污了,於是她歇斯底里的指責辱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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