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婷的長髮被狠心發火的藍氏給扯去了一小撮,頓時她的頭皮上被滲出了血珠。
「娘,你不可以這麼對五妹,小石頭他發熱和咱們五妹沒有關係啊!」沈娉婷被藍氏的發瘋一般扯沈婉婷那頭髮的事兒給嚇壞了,愣了一會兒,回神後馬上上前去勸阻正在發飆的藍氏。
「四妹,娘說的對,小石頭發熱了還就是這個死傻子造的孽!」顧氏口不擇言的吼道。
此刻小石頭的身上還蓋上了被子,把他包裹的像只小粽子一樣。
「你們這是無理取鬧,小石頭他是腹部著涼才會這樣發熱的!」沈娉婷走到大嫂顧氏跟前,乘機快速的幫小石頭把脈,還好,症狀尚輕,死不了的。
沈娉婷定了定心,她知道藍氏和顧氏現在都把髒水往沈婉婷身上潑去了。
「你懂什麼?你是大夫嗎?」顧氏惡狠狠的眼神睇了沈娉婷一眼,怒道。
「四丫頭,你不懂就不要亂說!」戴氏最是寶貝沈石頭這個曾孫子,於是她此刻在周氏的攙扶下從門口走進了屋子裡。
「娘,你怎麼起來了?」沈土根忙上前去攙扶他老娘戴氏。
「我若是不來,這家裡指不定該怎麼亂糟糟呢!小石頭病成這樣,你們當長輩的不著急,盡曉得吵架,你們眼裡心裡還有我這曾孫子嗎?」戴氏氣死了,恨不得拿一條鞭子,一個挨一個甩下去。
「娘,我們……」藍氏沒有想到這個死老太婆逮住了這麼一個機會刺她一頓,想解釋發現解釋不了。
顧氏可顧不得她們婆媳斗了,她把小石頭捂的緊緊的。
「瞧瞧五丫頭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兒了,四丫頭,你先帶五丫頭去我房裡抹點膏藥在傷處吧。」戴氏看著沈婉婷頭皮上在流血,心中劃過一絲心疼,忍不住說道。
「謝謝祖母。」沈娉婷馬上拉著沈婉婷去了戴氏的屋子裡。
「嗯。」戴氏擺擺手,隨後戴氏從顧氏的手裡把哼哼唧唧喊我冷的小石頭給抱在懷裡。
「安郎,你腳程快,你且去瞧瞧你大哥咋還不喊來屠郎中?」沈土根馬上發話道。
「好的,我馬上去。」沈安郎馬上答應了,正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瞧見他大哥沈虎郎已經把氣喘吁吁的屠郎中給帶到了家門口。
「祖母,爹,娘,大嫂,屠郎中來了,咱們小石頭有救了。」沈安郎扯開嗓子對著裡屋喊道。
沈虎郎拿著一盞燈籠在前頭給屠郎中引路,很快等屠郎中給沈石頭把脈後給開了一些草藥。
「梔子?黃蓮都是苦物啊,小石頭吃的下嗎?」沈平郎接過藥方念了一遍後說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老夫行醫數十年,小兒高熱又不是第一次治療,那也要看他能否熬的過去了,你們好生輪流照顧著他!對了,不要捂太熱,被子拿開,額頭上給他搭一條冷帕。行了,就是這麼著,老夫該說的都說了。」這話一說完,屠郎中打了哈欠,顯然他困了想睡覺了。
「屠郎中,麻煩你了,請收下。」沈土根去櫃子裡找出十六文錢來遞給屠郎中。
「鄉里鄉親的,給個十文錢就可以了!」屠郎中把其中的六文錢還給了沈郎中。
沈安郎得了父親吩咐把屠郎中給送了回去。
等回到家裡的時候,沈安郎被他媳婦兒周氏訓斥了一頓。
「小石頭的事兒和你有什麼干係,你著什麼急啊?他又不是咱倆的孩子。」周氏心中惱火,就因為大嫂得了男孩兒,那說話不要太硬氣啊,母憑子貴說的可不就是她大嫂顧氏嗎?
「可小石頭是咱倆的侄子啊。他不是還喊你嬸嬸嗎?」沈安郎不樂意了,再怎麼說沈石頭和他是有血緣關係的,讓他見死不救,他可做不到。
「可我就是討厭大嫂,你都不知道她平時有多不要臉,我不過是不想洗衣服,她就背後在娘的面前,或者在咱們祖母的面前說我愛偷懶……」周氏把顧氏數落自己的話跟他相公沈安郎說了一籮筐。
「簡直太過分了!」沈安郎很氣憤,惱聲道。
「是啊,我才巴不得小石頭死了算了!」周氏惡毒的說道。
誰知周氏一說出口,她的嘴巴就讓沈安郎給伸手摀住了。
「你說這話太喪盡天良了,不許說。」沈安郎聞言立即瞪了周氏一眼。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我就盼望著那小混蛋死掉!死掉!死翹翹!」周氏因為自己老是懷不上,特別討厭看到沈石頭的存在。
「啪!」沈安郎太過氣憤,一巴掌甩在了周氏嬌嫩的臉上,周氏平日裡愛偷懶,嬌生慣養,對相公沈安郎呼來喝去,她還從未想到沈安郎會為了一個他的生病的侄子而甩自己耳光。
沈安郎打完耳光就後悔了,完蛋了,他今晚又要一個人睡了,娘子肯定不搭理自己了。
「你打我!沈安郎!你竟然敢打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我叫你打我,我叫你打我,你個沒心肝的臭男人!你打呀,你打呀!」周氏非常氣憤,眼淚婆娑的衝著沈安郎吼道,還一邊把臉湊過去。
沈安郎哪裡敢再打啊,心中還心疼了呢,畢竟是原配夫妻,拜過堂的,兩人曾經也是甜言蜜語,恩恩愛愛過來的,這會子,沈安郎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我……我……對不起……」沈安郎想要認錯。
但是周氏不樂意了,她啊,一想起自己因為老懷不上孩子,而使得自己在婆婆面前老是矮大嫂顧氏一截,再加上剛才沈安郎他出手甩自己耳光了,氣得火冒三丈,一臉怒意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沈安郎。
一鼓作氣之下,周氏啥也不顧了,沒有修剪的手指長長尖尖的去掐沈安郎的肩膀,死死的掐,直到掐出紅痕為止,沈安郎閉上眼,他喜歡周氏,喜歡的不得了,任憑她掐,是的,他剛才不應該打她耳光的。
但是周氏掐了還不過癮,就想用牙齒去咬他,但是沈安郎忽然制止住了她。
「娘子,別咬了,我這皮糙,又厚,會把你牙齒咬疼的。」沈安郎一把抱住了周氏,道歉了後,又小心翼翼的賠笑道。
「哼!除非你讓我打一耳光試試看!」周氏惱怒,實在是她心中氣不平啊。
沈安郎想搖頭,後來一想自己真要休了周氏,他打哪裡去討一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所以他點點頭應了。
周氏在打了他一個巴掌後,算是氣消了點兒。
這二房的風波剛停歇了,藍氏的屋子裡又有了動靜,「小石頭啊,我的心肝寶貝兒,你怎麼額頭越來越燙了?」
沈土根也急死了,剛才明明已經按照藥方煎藥了,還把湯汁餵給小石頭吃的。
小石頭吃了也退熱的,怎麼才一個時辰,小石頭的身上如此之燙?
沈娉婷堅持不讓沈婉婷跟著自己去藍氏的屋子,只說讓沈婉婷在床上歇息。
沈婉婷點點頭,她是知道的,整個家裡只有四姐和三哥待她好,所以四姐沈婉婷的話,她的很聽的。
顧氏這下更瘋狂了,指著藍氏辱罵的更凶了,更別提顧氏了,還有戴氏,她也很心疼曾孫子小石頭的,這下子,婆婆和大兒媳齊齊上陣罵藍氏。
藍氏正不知道怎麼對付的時候,就看見沈娉婷走了進來。
「死丫頭,全家都在急小石頭的病,你咋才起來,你——」
沈娉婷見藍氏似乎要開口罵她,馬上說道,「要想小石頭退熱,那就得聽我的,否則小石頭能不能退,還是一個大問題!」
「你有辦法?」藍氏也顧不得了,她只是想要讓小石頭生龍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於是她馬上問沈娉婷。
「娘,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啥?」顧氏哭紅的雙眸如盯著仇人一樣看向沈娉婷。
「我是小丫頭沒錯,可我剛才夢到一個白鬍子老神仙,他說有一種退熱快的法子——」沈娉婷想著自己如果出手救小石頭,擔心會被家人懷疑,不如用迷信吧,反正古代人都很迷信的。
「真的嗎?那你快說!」戴氏本來不相信的,可是沈娉婷提到了做夢,白鬍子老神仙,這讓信佛的戴氏相信了大半。
「四丫頭,你有把握嗎?」沈虎郎伸手摸了摸沈石頭的額頭,那溫度灼燙的嚇人,他適才問沈娉婷。
「但問大哥,你想不想咱們小石頭蹦蹦跳跳的,開開心心的喊你一聲爹?」沈娉婷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嚴肅的反問道。
「好了,我相信四丫頭的話,祖母准你試試看。還有,平郎,你再去一趟屠大夫家,去把屠大夫給喊來。」戴氏想著可以雙管齊下,是以,她才如此囑咐沈平郎。
沈娉婷鬆了口氣,「你們放心吧,老神仙不會騙我的!」
「把小石頭的衣服脫掉,散熱,然後去端一盆熱水過來,用帕子浸了熱水,幫小石頭擦身體,大嫂這活計你來幹,他是你的孩子,力度方面,你自個兒掌控好!娘,額頭上的冷帕子再換一條!快點兒……」沈娉婷一邊沉著冷靜的指揮著,一邊偷偷從隨身空間裡弄了一點兒靈泉拍在了小石頭的掌心裡。
小石頭頓時覺得通體舒暢了許多,只是他還在哭鬧著,在沈娉婷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用靈泉摩挲了一會兒後,加上大家的努力,等到屠大夫來的時候,小石頭已經出汗了,還睡的沉沉的。
「他已經退熱了,對了,這用熱水擦身的法子,你們怎麼想到的?」屠大夫敏銳的觀察到了,於是他問道。
「是我家四丫頭想到的。」沈土根笑道,因為小石頭緩過來了,他當祖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你家四丫頭?」屠大夫似乎看到了繼承他衣缽的人,他那眼光看向沈娉婷賊亮賊亮的。
「嗯。」沈娉婷對著他笑了笑。
「沈家四丫頭,可願意跟著老夫學醫?」屠大夫的娘子早逝,兒子憑著高超的醫術去了太醫院,但是他不想跟著兒子去京城享福,硬是要隱居在鄉野之間。
「我家四丫頭?她還那麼小,大字不識一個,怎麼成?」沈土根搖了搖頭。
「不需要識字的,只要記性好,我多多教導,她總能學成的,再說如果你們家小石頭再有這樣的情況,她也方便幫忙瞧病啊,你們意下如何?」屠大夫伸手摸了摸鬍子笑道。
沈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適才打量起屠大夫來,哎呀,仔細一看,她估摸著這位屠大夫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大帥哥,現在年紀大了,留著一把黑鬍鬚,活脫脫一個美髯公啊。
「娉婷,那你就跟著屠大夫學習醫術吧,這樣家裡人誰若有個頭疼腦熱的,你也好給我們瞧病。」藍氏答應的爽快,因為等女兒學會了醫術,那也是能賺銀錢,為家裡添加收入的。
「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屠大夫見沈娉婷也點頭了,適才高興的答應了,連第二次上門看診的診費都沒要。
經過小石頭發熱這事兒,沈娉婷和家裡的關係稍微緩和了一些,所以她的處境也變得好些了,有時候藍氏對她說話也能用和顏悅色的態度了。
眼看明天就是寒食節了,於是家家戶戶都預備了青糰子。
他們準備帶上青糰子和祭祀果品,明天呢好去上墳給祖先掃墓來著。
「沈叔,你家四丫頭人呢?」沈娉婷正陪著藍氏一起用麵粉、漿麥草和豆沙餡做青糰子呢,遠遠的聽到一個清潤好聽的少年聲音響起。
那人在和他的父親打聽她!
糟了,不會是她的死對頭吧?沈娉婷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了那日她和他針鋒相對的畫面,他不會是來上門找茬的吧?
------題外話------
謝謝讀者寶貝們點擊放入書架,麼麼麼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