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翼呢?他跟大哥長得也像,而且他還是你和大哥的兒子,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為什麼?」
「因為他身上流著……」因為衝動和瘋狂脫口而出的話,終於還是被僅存的理智強制性克制住。
女王愕然頓住,垂著眼眸,微微喘息,她在心中暗歎自己的衝動,事情都過了二十六年,只要一觸及到那些往事,提到威廉赫極,她就會失去理智,無法自控,她仍然還會為他心疼,但是每一次,她都能在關鍵時刻控制好自己,不讓自己洩露當年的秘密,可是為什麼,這一次,她就如此失控?
這裡……不對勁。
「流著什麼?流著威廉家族的血液?還是……翼根本不是你的兒子?」威廉赫羽小心翼翼的追問,他早就佈置好了一切,這個房間不僅跟二十年前威廉赫極的書房一模一樣,還噴灑了令人產生幻覺的香水,他就要讓女王沉浸在回憶裡,讓她情緒失控而說漏當年的秘密,他差一點就成功了,只差一點點。
「你是被打擊嚇傻了嗎?如果翼不是我的兒子,那又會是誰的兒子?你怎麼忘了,當年才四歲的你可是陪著我渡過孕期的。」女王抬起臉,聲音變得柔和,目光卻仍然陰森可怖,她幽深的看了威廉赫羽一眼,優雅的轉身,快步離開房間。
「陛下……」
「威廉赫羽,你很聰明,知道利用我唯一的死穴迷惑我,這淡淡的清幽香水,是催眠大師常用的迷幻香水吧?」女王頓住腳步,偏著頭,陰冷的盯著威廉赫羽,冷笑的說,「真是可惜了,明明有塊寶在身邊卻不懂得利用,如果你用洛櫻煉製出來的迷幻藥物,我一定無法察覺。記得,下次要對我用藥,就找洛櫻,她的煉毒技術,可是天下無敵。」
話音剛落,她已經優雅的轉身,邁著悠然的步伐,緩緩走出房間,房門打開,她似乎又穿越回到現實裡,眼中殘留的複雜情緒瞬間即逝,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往日的莊嚴冷斂。
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
看著女王離去的背影,威廉赫羽心中暗想,希望雪兒,能夠成功。
「陛下。」
女王剛剛轉過長廊,就看見從旋轉樓梯下來的夏雪,她一臉的疲憊,神色憂傷,唇邊卻勉強扯出一抹淺笑,跟女王打招呼。
「雪兒,洛櫻怎麼樣?」女王微笑的看著夏雪,像個長輩一樣關切的詢問洛櫻的情況。
「經過我的安慰,表面上已經平靜下來,但我知道她心裡還在疼……」話未說完,夏雪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滑落下來,臉上滿是愧疚,「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硬要留在皇宮,她也不會出這種事,我真的很對不起她。」
「傻瓜,這是意外,誰也無法預料,不能怪你。」女王輕輕歎了一口氣,向夏雪伸出手,「快點走吧,我們還要去探望翼。」
「嗯嗯。」聽見這句話,夏雪立即擦乾眼淚,強打起精神,快步下樓,剛準備挽著女王的手離開,卻看到從書房方向出來的威廉公爵,她忐忑不安的說,「威廉公爵,麻煩你好好照顧洛櫻。」
「雪兒,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講。」威廉公爵一臉沉重,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極其重要的話想要對夏雪說,其實他是故意表現給女王看,讓女王誤以為他想告訴夏雪她是幕後黑手的事。
「有什麼事改天再講吧,我好不容易才說服管平那個老古董,請他私下讓雪兒見見翼,時間快到了,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女王回頭看著威廉公爵,目光裡有尖銳的警示,她在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可是,雪兒……」
「威廉公爵,我現在真的急著去見翼,錯過這次就很難再有機會了,等我從刑事部那邊回來再找你吧。或者,你有什麼事可以發短信給我,你的手機號碼你知道的。再見。」
夏雪說完這句話,就急切的拉著女王走出大殿,留下威廉公爵在身後氣惱無比,不過這些,都是她和威廉公爵上演的一曲好戲,他們都在暗中佩服對方的演技,雖然比不上女王,但也可以說是毫無漏洞了。
……
寬敞奢華的勞斯萊斯車裡像一個舒適的小包間,應有盡有,夏雪喝了一杯橙汁,算是勉強應付早餐,然後,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隻精緻的口紅,對著車裡的反光鏡塗抹起來。
「雪兒,來的時候,沒見你帶口紅。」女王微笑著,語氣很是隨意,目光卻很尖銳,敏感的她再次發現了這個細微的小細節,剛才夏雪在洛櫻房間裡到底做了什麼,洛櫻是個煉毒高手,隨時都能將擁有各種能效的藥物滲入任何用品之中,包括口紅,馬,她們就要去見龍翼,夏雪會不會在施什麼小心計?
「從洛櫻那裡拿的,我想給自己臉上添點色彩,昨晚沒睡好,臉色特別差,如果翼見到我這個憔悴的模樣,會擔心的。」夏雪一邊抹著口紅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抹完之後,她還對著鏡子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轉瞬對女王說,「陛下,您心思好細膩呀,這麼小的細節您都能觀察得到。」
「噢,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呵呵。」女王輕輕一笑,夏雪自然而簡單的表現讓女王打消了一半疑慮,如果這口紅真的有問題,她就不會說是從洛櫻那裡拿的,可以隨便找個借口說是宮侍給她的,從她的表現來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天性多疑的女王還是無法相信任何人,她不能讓夏雪身上留下任何一點點可疑藥物,於是,她悄無聲息的向一個隨從使了個眼色,那個隨從立即領悟到意思,給女王端咖啡時手微微抖了一下,滾燙的咖啡就灑在了夏雪身上。
「呀——」夏雪疼痛的驚喊,下意識的縮回手,不停對著傷處吹氣,這杯咖啡很燙,將她的手燙傷,手背上頓時紅了一大片,也將她身上白色的長裙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