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圖書博物館,龍翼徑直回到琥珀殿,他沒有逼問歐蒙,因為那樣做不僅得不到真實消息,還會打草驚蛇。
不知是時間正好,還是湊巧,他剛剛從後院躍進洛櫻的房間,外面就傳來侍者的稟報聲:「翼殿下,陛下請您去參加午宴!」
軍事演習在午宴過後,下午一點進行,現在已經十一點半,午宴即將開始。
龍翼凌削的眉微皺,正準備拒絕,調成無聲的手機突然傳來一條短訊,是威廉公爵發來的:「來參加午宴,有好戲上演,我的人還在琥珀殿暗中保護洛櫻。」
「我等下過去。」龍翼做出回應的同時,回復短訊「好!」,然後將記錄刪除,他已經開始相信威廉公爵,他打算跟他並肩作戰。
「是,屬下告退。」
龍翼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思緒萬千,所有證據都指向龍嘯,可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現在,只有洛櫻知道更多秘密,如果她醒來,那麼事實就能完全驗證。
龍翼轉眸看著安然沉睡的洛櫻,她睡得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異樣表情,可見是暗中突然被麻醉,以她敏捷矯健的身手,一般的偷襲應該能避得開,除非……是飛針!
那個幕後黑手的手下似乎慣用麻醉飛針,當年龍翼面臨失憶之前,他們也是將變異人專用的重度麻醉藥加入細長的水晶針管中,當飛鏢使用,無數密麻如雨的飛針從四面八方直射而來,令人防不勝防。
飛針,會在哪裡?
龍翼走到床邊,輕輕掀開洛櫻身上的被子,俯下身仔細在她身上尋找飛針,冰涼的手在她烏黑的髮絲之間游移深探,仔細撫摸搜尋,沒有;再撫向光潔的額頭、臉頰、耳廓,還是沒有……
他的眉頭皺起來,更低的俯下身,繼續在洛櫻細緻的頸項上摸索尋找,逐漸向下,探入她衣內,滑向肩膀,仔細摸索,再向下……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龍翼的手正準備抽出來,卻被洛櫻胸衣的襟帶勾住,就在這一剎那的時間,房門開了,兩張熟悉的臉躍入視線,夏雪和龍粼愕然睜大眼睛,呆呆看著他。
由於角度問題,從夏雪的方位看過去,龍翼幾乎整個人都俯在洛櫻身上,臉龐與洛櫻的臉親密貼觸,一雙手曖昧的在她身上游移深探,他的眼眸微瞇,臉上是專注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夏雪心中莫名湧上一股酸澀陰晦的感覺,一股狂熱的烈火猛的竄上心頭,令她氣得渾身顫抖,面紅耳赤,她像只發怒的野貓一樣激動的弓起身子,雙拳緊握,憤怒的咆哮,「你這個禽獸,居然趁人之危?」
對於夏雪過激的表現,龍翼並沒有很大反應,他只是緩緩側過頭,凌削的眉微微皺起,幽深的看了她一眼,轉瞬,小心翼翼的掙脫洛櫻的肩帶,抽出手來。
「大哥,你,這是……」龍粼聳著眉,一臉尷尬難言的表情,這次可沒人陷害他,是他自己把手伸進去,可是,他到底想幹什麼?不可能真的是想輕薄洛櫻。
「混蛋!」夏雪憤然衝過來推開龍翼,像個守護神般擋在洛櫻面前,氣得面紅耳赤的臉上滿是憎惡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眸裡燃燒著熾烈的火焰,「作為一個王子殿下,居然非禮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你還要不要臉。」
這時的夏雪,完全把龍翼當成一個毫不相干的旁人,她對他的態度,自然也像對一個陌生一樣,不添加任何感情溫度,可她心裡那股莫名的酸澀感覺卻很明顯,彷彿眼前這個好色之徒才是她的男友。
龍翼並沒有說話,他只是用這雙冰藍的眼眸深深看著她,他的目光很清冷,像一皎潔的月光照亮著天地,令她在黑暗之中無從遁藏。
「卑鄙無恥的混蛋,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夏雪依然凶悍,只是眼睛已經不敢看向龍翼,觸到這雙幽藍的眼眸,她的心會顫抖。
「雪兒……」龍粼適時的走過來打圓場,「算了,也許是誤會……」
龍粼的話還沒說完,龍翼已經抬步離去,他一秒都不想再呆在這裡,看著龍粼和夏雪如此親密,他會無法忍受,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還有七個小時時間,他必須忍著。
「什麼誤會,這種人真是過份,幸虧我們來得及時,要不然說不定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身後傳來夏雪義憤填膺的聲音,龍翼心裡如五味雜陳,複雜難言,她居然對我毫無感覺了,那麼深的愛,還是抵不過藥物的控制,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就一陣失落,不過再想想當初他失去記憶時對夏雪的冷酷無情,他也只能在心裡嘲諷自己,這是報應。
正在這時,龍翼的目光無意識的發現長廊左側的牆壁上有一個極其細小的劃痕,他立即停下腳步,走近仔細一看,這個劃痕,像一根髮絲般細緻,不到三厘米的長度,非常細緻,如果不是他擁有極其敏銳的視覺感官,恐怕也無法發現。
皇宮的牆壁用的是金珀牆紙,價值不菲,每個細節都極致完美,沒有一絲瑕疵,這個劃痕,很明顯是新增加上去的。
那些人偷襲洛櫻之後,一定收拾過這裡,只是情況緊急,龍翼和威廉公爵幾分鐘後就趕了過來,他們倉惶之餘留下了一點點線索,可是,龍翼查看了一下兩邊長廊,發現只有這一道痕跡,並沒有其它蛛絲馬跡。
那麼,留下這個痕跡的飛針很有可能就是射進洛櫻身體裡的飛針,從這個方位和角度來看,那根針應該正中她的頸項,可是,剛才龍翼明明已經檢查過洛櫻的頸項,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難道……是後頸!
想到這裡,龍翼立即轉身,準備返回洛櫻的房間。
「翼!」背後突然傳來的熟悉聲音讓龍翼頓住腳步,他幽藍的眼眸裡逝過一縷複雜的思緒,緩緩轉身,表情已經恢復淡定,「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