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龍翼抬起眼眸,愕然看著威廉公爵,看著這張與自己有些相似的臉,心中隱隱湧現一種複雜難言的預感。
其實從第一眼見到威廉公爵,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們同樣擁有一雙澈澤透澈的藍眸,一樣削尖的下巴,一樣褐色的頭髮,一樣殷紅的薄唇,一樣修長英挺的身形,一樣俊美狂肆的容顏。
是的,他們很相似!
甚至龍翼第一次聽到威廉這個姓,心裡都莫名的震了一下,他一直都有一種預感,他與威廉公爵之間,似乎有著什麼密不可分的關係。
只是,在這個人心叵測的皇宮,龍翼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何況威廉公爵太擅於偽裝自己的情緒,他深沉如海、詭計多端的性格充滿神秘色彩,他隨心而笑的同時,輕易就能將人暗算於無形。
龍翼始終覺得,威廉公爵這張笑臉背後,是一顆城俯極深的心。
他的城俯,絕對不亞於龍粼,因此,他不得不對他充滿戒備。
「看看這個。」威廉公爵從懷裡掏出一隻金色古董懷表遞給龍翼,龍翼猶疑的接過來,打開懷表,不禁愕然愣住……
一張陳舊的黑白照片上面,一個幾乎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坐在奢華的王椅之上,面前站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男孩,那個男孩有一雙澈藍的眼眸,削尖的下巴,褐色的長髮,照片下面有一排小小的鋼印字,憑著異於常人的視覺感官,龍翼看清上面寫的是:威廉赫極與威廉赫羽,xxxx年xx月xx日。
那是,二十六年前。
龍翼的目光定在那個叫威廉赫極的男人身上,一眨不眨,憑著他這一年學到的知識和異能敏銳的分辨率,他肯定這張照片不是偽造的。
「這個人……」龍翼有滿腹的疑惑想問,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他隱約能夠感覺到什麼,只是這個推測,令他有些難以接受。
「這是你的親生父親,也是我大哥,威廉赫極!他面前這個小孩就是我,當年才四歲的我。」威廉公爵語氣深沉,目光幽深的看著龍翼,「你並不是龍嘯的兒子,你的親生父親姓威廉,你是我們威廉家族第九十七代唯一的嫡傳!
雖然你回皇宮只有一年,但你應該看過丹麥歷史,威廉家族曾經是歷史上唯一的皇族,一直持續了幾百年,只到二十六年前,國主才換成龍氏家族……」
威廉公爵的敘述才剛剛開始,龍翼的耳朵突然在顫動,龍翼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外面有人過來,威廉公爵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將懷表塞入龍翼手中,沒有再收回。
龍翼隨手將懷表放入衣內,兩人瞬間平復好思緒。
「翼殿下,威廉公爵,陛下來了!」外面傳來宮侍的稟報聲。
威廉公爵走過去將門打開,女王陛下尖銳的目光如鋒芒般直刺向他眼睛,審視的盯著他,似乎想要將他看透,威廉公爵依如往常般平靜,無論神色還是眼睛,都挑不出任何異樣,他微微低頭行禮:「陛下!」
「洛櫻怎麼樣?」只是剎那間,女王陛下的目光就變得親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關切,似乎她真的很關心洛櫻的情況。
「昏迷。」威廉公爵淡淡回答,唇邊勾起意味深長的淺笑,「最近皇宮還真是奇怪,一個接一個的莫名昏迷,醫生都找不出任何原因。」
「一定要徹查這件事。」女王的神色變得凝重,恢復了平時政治上的冷厲果斷,「如果宮裡的醫生查不出來,就從外面請醫師回來檢查。周洋,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是,陛下。」周洋是周煬的父親,丹麥的領事大臣,女王陛下的得力助手。
「翼,不要太擔心,雪兒昨天昏迷,今天不也好了嗎?洛櫻不會有事的。」女王陛下走過來,慈愛的的安慰龍翼。
「今天的軍事演習我不參加了,我想在這裡陪陪洛櫻,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先走吧。外面還有很多貴賓等著你去招呼。」龍翼淡漠的撇開眼,疏離的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做了個手勢,宮侍立即給他端來一杯酒。
「翼,今天的軍事演習你一定要參加,作為大王子,你不可以缺席的。」女王陛下皺起眉頭,鄭重其事的說。
「有龍粼在就行了,他才是王儲。」龍翼抿了一口伏加特。
「就算粼是王儲,可你作為大殿下,也必須參加,如果你不來,那些其它國家的外交官會怎麼想?人家會以為我們丹麥皇族不團結不和諧……」
「這與我無關。」龍翼凌削的眉微微皺了起來,眼眸冰冷的撇開,顯然,他已經不想再談下去,每次他沒有耐心再說下去的時候,就是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如果對方還企圖跟他說什麼,他冰藍的眼眸會就湧現陰寒暴戾的寒光,盯得你直發抖。
「翼……」女王陛下凝著眉,有些激動的說,「任何事情母后都可以遷就你,但是這次,你必須參加軍事演習,這是命令!」
「出去……」龍翼毫不留情的低喝,剛才看過威廉赫極的照片,他早已心亂如麻,只想安靜,女王陛下的咄咄逼人,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翼……」
「陛下熄怒。」威廉公爵安撫著氣得發抖的女王,轉眸看著龍翼,嚴厲的說,「翼殿下,這些年,你恐怕是自由慣了,不遵守皇族禮儀規矩也就算了,怎麼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陛下對你百般遷讓,你卻對她惡言相向,你可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你這是為人臣民,為人兒子所做的話嗎?」
威廉公爵很聰明,用這段訓斥輕易拉開了他與龍翼的距離,讓女王陛下知道,他剛才沒有跟龍翼說過什麼。
「說夠了沒有?」龍翼皺起眉,冰藍的眼眸裡湧現陰寒的冷光,「說夠了請你們都出去。」
「龍翼!」威廉公爵厲聲冷喝,正要發作,卻被女王陛下阻止。
女王揮了揮手,讓身後的隨從都退出去,門關上,她放下身段,近乎是哀求的對龍翼說:「翼,我知道你完全沒耐心聽母后講道理,就當是母后求求你,你要陪洛櫻也可以,但是,下午軍事演習開始的時候,你去走個過場,報個道,然後一定參加晚上盛宴,這樣總行了吧?」
「好!「龍翼抬起眼眸,盛宴?那才是重頭戲上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