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殿下!」門剛打開,洛櫻焦急的聲音就傳來,龍翼抬眸看去,夏雪房間的門虛掩著,洛櫻像個守護神般站在門邊,不讓任何人接近,她看到女王陛下,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微微彎腰行禮,「參見陛下!」
「免禮!」女王陛下親切溫和的問,「雪兒怎麼樣了?」
「她,還沒甦醒。」洛櫻避重就輕的回答。
「我進去看看……」
「母后。」龍翼突然拉住了女王陛下的手臂,輕聲說,「讓她休息吧。」
女王陛下抬眸疑惑的看著他,只二秒的時間,她便微微一笑,隨和的說:「也好,那就不打擾好了,等她醒了,我再來探望她,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報我!」
無論是什麼原因,女王陛下都會無條件配合龍翼,只要他喜歡。
「我會的。」龍翼輕輕點頭。
「雪兒醒了嗎?」威廉公爵和龍粼的聲音同時傳來,步伐幾乎一樣急切,卻是從不同的方向,威廉公爵剛才一直在二樓的等候,而龍粼,則是在一樓的大殿裡喝咖啡。
「還沒有。」洛櫻回答的時候,貌似隨意的瞥了龍翼一眼,眼眸裡閃爍著十分複雜的情緒,龍翼回視她一個安心的目光,似乎在對她說,不用怕,有我在這裡。
這一剎那的目光交匯,沒有逃過威廉公爵的眼睛,他心裡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雪兒,一定受到了什麼嚴重傷害,難道,跟變異有關?否則,龍翼和洛櫻為什麼要瞞著大家?
想到這個,威廉公爵的步伐緩慢下來,彷彿腳上拴著一塊極重的石塊,每走一步,都是沉重無比。
而龍粼,目光一直盯在龍翼臉上,陰沉而犀利,隱隱透露著徹骨的仇視,才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冷冽的敵意。
「威廉公爵,粼殿下,雪兒還沒醒,她需要休息,我看,你們明天再來看她吧。」洛櫻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淡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可她的心卻仍然跳得非常快,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夏雪就已經變成這樣,洛櫻很難想像,接下來,她會怎麼樣……
「我想現在看看她。」龍粼幽深的看著洛櫻,唇邊依然銜著往昔的淺魅微笑,他的話就像他的笑容,淡淡的,彷彿不著痕跡般,但是,那冷寒的程度卻是一點一點,滲入你的骨髓。
「可是……」
「我只看看,不會打擾她的。」龍粼淡漠的撇開眼,逕直向房間走去,同時,手已經伸出,準備推門,龍翼眼神一獰,正準備上前阻止……
「粼!」這時,女王陛下突然喚住了龍粼,她臉上仍然有著親和的微笑,神情隨意的說,「我有事要跟你談。」
聽到這句話,龍粼碧藍色的眼眸裡快速逝過一縷凌厲的暗芒,似乎他對接下來的事充滿敵意,可是,轉身的一剎那,他的目光又變得雍容淡雅,唇邊依然銜著那抹淺魅的微笑,聲音恭敬而親和:「好的,母后!」
「走吧,我們回聖殿談,明天再來看雪兒。」女王陛下說話的同時,已經轉過身去,雖然是親切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命令,這就是她唯我獨尊的風格。
「威廉,你不走嗎?」路過威廉公爵身邊的時候,女王陛下微笑看著他。
「怎麼,陛下也有事要跟我談?」威廉公爵神情隨和,唇邊勾著閒散的淺笑,似乎他並沒有在乎任何事。
「沒有,只是夜色已晚,你還是不要打擾雪兒休息了。」女王陛下的笑容意味深長,這一次,她跟他說話,再也不像以前那麼輕鬆隨意了,而是包含一種警示,她在警告他,不要對龍翼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威廉公爵知道所有秘密,女王陛下擔心的並不是他再多知道些什麼,她擔心的是,他會將上一代的秘密告訴龍翼,她不能在龍翼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絕對不能。
「我很快就走,只是看看雪兒,不說話,陛下放心!」威廉公爵說得蓄意悠長,表面上是在說自己不會吵醒夏雪,其實是在暗示女王他不會亂說話。
「那好吧,晚安。」女王陛下淡淡一笑,優雅的轉身,輕喚道,「粼兒,我們走吧。」
「是,母后。」龍粼跟著女王一同離去,只是,轉身的瞬間,他幽冷陰寒的瞪了龍翼一眼,似乎對他……恨之入骨!
觸到這個眼神,龍翼凌削的眉微微一皺,他知道,龍粼……什麼都聽見了,可惜,沒有聽見最後一句話。
……
女王陛下和龍粼完全消失在視線,龍翼才迫不及待的衝進房間,床上沒有夏雪的身影,浴室的門虛掩著,有溫熱的霧氣從門縫裡鑽出來,他立即衝過去,推開浴室的門,他震住了!!!
夏雪和衣躺在浴缸裡,鼻子,耳朵,眼角,嘴角……都在往外溢血,鮮紅的血液像蚯蚓般順著七孔緩緩往外攀爬,在她臉上、頸項上繪畫著詭譎的圖案,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雖然血的流量很少,溢流速度很緩慢,卻已經將浴缸裡的水染紅了,那些濃密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水中,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死神的勾魂曲震憾著龍翼的心。
「雪兒……」威廉公爵的聲音和一道撞擊力一起傳來,他撞到龍翼,如箭般衝到浴缸邊,驚慌失措的捧著她的臉,不的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翼殿下,我攔不住他……」洛櫻一邊反鎖房門,一邊說。
「她怎麼會這樣?」威廉公爵凜冽的瞪著仍然震在原地、直直盯著夏雪的龍翼,悲憤的怒吼,「你對她做了什麼?」
「威廉公爵你冷靜點,不是翼殿下做的……」洛櫻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此刻都是心亂如麻,龍翼之前說過威廉公爵是敵是友分不清楚,不讓她把他恢復記憶和雪兒中了變異之毒的事洩露給威廉公爵,可是現在威廉公爵已經看到雪兒這個樣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