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換了全套嶄新的洗浴用品,擺放著整齊的衣衫,用品是夏雪慣用的牌子,衣服像是為她量身定做般舒適和身,款式也是她喜歡的樣子,夏雪不禁在心裡感歎,威廉公爵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一切都想得非常周到。
他一定是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安琪兒香水味道,所以知道她喜歡這種清新淡雅的洗浴用品,至於衣服,只能說他太瞭解女人,掃一眼就知道她穿的是什麼尺碼,就連內衣的尺碼都準確無誤。
換洗乾淨,吹乾海藻般的長髮,從浴室出來,夏雪在書房的落地鏡子裡看到自己略顯蒼白憔悴的臉龐,雖然經過洗浴後稍微有了一點精神,卻仍然失去了往昔的靈氣。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一夜未眠的疲憊,更多的是心裡的擔憂,自從一年前與神翼離別之後,她開始堅信自己的預感,每次神翼出事之前,她都會有強烈的不詳預感,就像一年前他離開她時一樣,如今,這闊別一年的不詳預感又回來了,從昨晚開始。
這身水藍色的歐式古典長裙為夏雪增添了一份幽靜淡雅,像從18世紀古油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樣,有著淡淡的憂鬱和典雅之美!
夏雪對著鏡子練習微笑,她要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不能為神翼增添心裡負擔,經過了昨晚的事,他一定很難接受自己異於常人的變故,也許,他會非常痛苦、糾結、自責,甚至自閉……她反覆在心裡想著,等下見面,要怎麼安慰神翼,怎麼開導他……
「夏小姐,翼殿下醒了,威廉公爵讓我叫您盡快過去……」宮侍的話還未說完,夏雪就已經條件反射般衝了出去,迫不及待的向龍翼所在的寢殿跑去。
房門虛掩著,房間有低沉的談話聲,夏雪在門口放慢腳步,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龍翼半靠在床上,臉色很好,沒有一點病態,可是俊美邪鬼的臉上神色迷茫,凌削的眉微微皺著,似乎在思索什麼複雜的事情。
威廉公爵意態悠然的坐在沙發椅上,靜靜看著他,唇邊銜著淡淡的淺笑。
夏雪的腳步聲讓他們倆同時抬起眼眸看著她,威廉公爵的目光透露著欣悅的色彩,她這身打扮非常迷人,有一種別樣的氣質,他很喜歡,他為她挑選的衣服很合身,他在心裡為自己驕傲一把。
龍翼的目光依如從前般淡漠而疏離,卻隱隱流露著複雜的情感,每一次看見她,他的目光都會情不自禁的多停留二秒,雖然時間很短,卻已是個奇跡,他的目光從未在別人身上停留過。
「翼……」
「雪兒!」夏雪剛出聲,威廉公爵就打斷了她的話,起身走過來,輕聲說,「翼殿下剛醒,精神狀態還不太好,我們不要打擾他,先去吃早餐吧。」
「啊?」夏雪有些不明白威廉公爵的用意,他既然已經知道她與龍翼曾有過感情,而且表示會幫助龍翼,就不應該阻止她與龍翼接近,為什麼要故意支開她?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龍翼的聲音清清淡淡,卻隱隱透露著徹骨的寒意,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翼……」夏雪驚愕的看著龍翼,愣住許久才反應過來,轉眸看著威廉公爵,低聲問,「他,又,又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我為什麼會在威廉古堡?為什麼所有人都有事瞞著我?」龍翼的情緒焦躁起來,從床上下身,穿著一件白色睡袍,寬敞的v領下面,野性而狂野的胸膛上掛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墜。
「我剛才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我要聽她的解釋。」龍翼打斷威廉公爵的話,突然抓住夏雪的手臂,隨手一拉,她就撲入他懷裡,撞上他胸膛,兩人如此貼近,他沒有伸手摟著她,卻緊緊抓著她的手臂,似乎生怕她又跑到威廉公爵身邊似的,他凌削的眉微微皺著,幽藍的眼眸複雜的看著她,許久,突然輕聲問,「你說,是怎麼回事?」
夏雪仰著臉,深深凝視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她已經明白,威廉公爵為什麼要支開她,龍翼已經不記得昨天的事,如果他們再講出來,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心理傷害,讓他不知所措,無法適從,既然他已經不記得,就不應該再讓他想起,必竟那恐怖詭異的變異身份,誰也無法接受。
威廉公爵和夏雪事先並沒有對好口供,萬一兩人說法不一,龍翼就會發現破綻。
威廉公爵徑直坐在沙發上,僥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兩個人,他這個局外人看得非常清楚,雖然龍翼什麼都不記得,潛意識裡卻本能的將夏雪當作私有品,看見她站在他身邊,龍翼馬上就迫不及待的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看來,龍翼只是失憶,腦子和思想一點都沒有問題,他的醋意一點都不小。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也跟他們一樣,想對我隱瞞什麼?」龍翼伸手捏著夏雪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
「昨晚,你,在樹林裡突然昏迷,我和威廉公爵就把你送到這裡……」夏雪脫口而出的答案,讓自己很忐忑,卻讓威廉公爵竊喜,真是不約而同的默契,沒有事先約定,口供卻一樣,說明他們心有靈犀!
「我昏迷,為什麼不送我去羽乾殿?」龍翼眼中有明顯的不悅,眼睛尖銳的瞥了威廉公爵一眼,他知道他們在撒謊,雖然他真的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卻記得他在樹林裡吻過夏雪,而且吻得很激烈,再後來,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因為不想讓驚動女王陛下和其它人,而且威廉公爵城堡裡有醫術高明的醫生,所以直接帶你來這裡檢查。」夏雪忐忑不安的看著威廉公爵,發現他正笑容可掬的看著自己,似乎什麼都不擔心。
「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放開她了?你這樣,可不太禮貌。」威廉公爵的話像他的笑容,淡淡的,彷彿不著痕跡般,但是,那冷寒的程度卻是一點一點,滲入你的骨髓。
夏雪心裡隱隱不安,她想,是她低估了威廉公爵的霸氣和佔有慾,也忽略了他對自己的感覺,他喜歡的東西,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謙讓,他喜歡她,與身份、職責、恩義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