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霜笑著搖搖頭,「這對我是最好的解脫!他對我那樣,我已經無法原諒他了,可是我還愛他,我還愛他。我愛著他,卻不能原諒他的滋味,好難受,沒日沒夜的難受,所以我這樣很好!」
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你把這個交給他,告訴他要快樂,一定要快樂!你代替我,進宮去見他,好不好?」
「好,好好!」初曉連聲答應,這個時候,她根本無法拒絕。
「你扶我起來!」西霜這樣要求著,初曉趕忙照做,她自己居然在全身是銀針的情況下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年靜雅。
初曉嚇得不敢出聲,卻不敢阻止,那些夫人們早已經被這樣的驚變嚇得退到了一邊,西霜忽然拔出護衛的佩刀,一把刺入年靜雅的身體,瞪著年靜雅死前那恐懼的眼,「你殺了我,我不會放過你!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那裡,或許更適合你我!」
隨後,她倒下去,明則睿一把抱住她的身體,眼神清澈,淡淡掃過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的年靜雅,鄙夷地一腳掃開她的身體,讓西霜緩緩坐在地上。
西霜看向那些夫人,「你們別為難初曉了,遣散你們,是對你們好!難道,你們希望以後守著一個空王府?還不如各自散去,去尋找自己的新生!」
西霜諷刺的笑笑,直白的言語,刺痛所有女人的心,「其實,你們裡面,有幾個人受過王爺的恩露?不過都是些擺設,沒有愛沒有寵,甚至連面都見不著,你們還抱什麼希望?不如,去找個真正疼自己的男人,更值得!」
那些女人,先是同情震驚的看著西霜,後來一個個都面露悲痛之色,也有些人恍然大悟。
「王爺,謝謝你!我想……」她突然抬起身子,在明則睿耳邊艱難地說了幾句話後,徹底軟了身子,倒下。
瞬間,痛苦之聲,爆發出來,那些夫人不知是為西霜的命運而哭,還是在為自己以後前途未卜而哭,哭喊聲驚天動地。
坊間傳聞,睿王爺回府第一天,王府連死兩位夫人,王府中哭喊聲震天,第二日所有的夫人自請離去。
初曉眼神空洞地坐在屋頂上,發呆許久許久,也拉不回自己的思緒,今晚皇上在宮中設宴,迎接順利擺平邊境屯兵事件的明則睿,她也要去,她該怎麼去?
江城屯兵事件的始末,她一無所知,只知道明則睿似乎與百里淵合作了,才會這樣的順利,合兩家之力,輕易便嚇退了騎兵。
烏拉拉,極大的聲響傳來,初曉無力抬頭,只見頭上一個巨大的紙飛人,那是老鬼。初曉搖搖頭苦笑,她只是胡謅了一下飛機的做法,把自己在書上看到的一點知識告訴他而已,他居然真的自己去發明創造,明則睿取笑他,能飛起來壓根不是紙飛機的功效,而是他自己的輕功。
當時,好久沒笑的初曉,笑岔了氣,等於就是老鬼扛著這麼一個巨物在空中飛,那麼吃力他卻玩得不亦樂乎,還要拉著錦銘去玩,錦銘被暖玉一眼瞪回去,根本不與瘋癲的老鬼搭話。
老鬼取笑,「你取的這女娃,跟我們家女娃娃一樣,表面上看著溫順得很,骨子裡厲害著呢!你以後,慘咯!」
錦銘壓根不以為意,依舊笑得甜蜜。
初曉這樣看著,這樣想著,心情終於好一些了,今晚,一切都該有個定論了吧?
明則睿從來不與她說朝堂上的事情,可他回來後一直在忙,很晚才見他回到身邊,只片刻就入睡了,顯然心力交瘁。
初曉問他,他只說在做交接工作,許多事情都要交給放心的人去處理,一些權力的交接,說了她也不懂,她只是安靜的聽,單純只是喜歡看著他嚴肅說話的樣子。
因為,當王府的夫人全部遣散,又招來人打理一切好之後,明則睿就沒個正形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還撒嬌,初曉取笑他,他卻說現在都是自己人了,撒嬌也不怕!
搞得剩下來為數不多的丫鬟嬤嬤與小廝侍衛們,一個個歡天喜地的,居然能跟神一樣的王爺成為一家人了。
其實,這樣清掃一遍,王府真的乾淨安靜好多,初曉可以放心地散步,可以四處走走,都是和藹可親的人,真的就跟一家人一樣。
那晚,她對明則睿說,她這是第一次在王府,感覺到像個家,明則睿欣喜若狂卻還是妝模作樣的生氣,「我這麼久以來,都住得是什麼地方啊?」
「混亂的豬圈!」初曉嘴上不饒人,手卻抱住了一臉疲憊的他,他疲憊太久了,以後就在有她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果然很快入睡,睡意香甜。
「哎!發什麼呆呢?」老鬼在她頭頂大聲的吼,碩大的飛機飛來飛去,聲音吵鬧,他還在吼,「我在城外發現一個很高的地方,可以放飛這個飛機,不用內力也可以飛得很高,你要不要一起去試試啊?」
靜謐了許久的初曉,體內不安分的血液慢慢甦醒,好久好久沒有試試這樣的滋味了,她站起身來,大吼一句,「好呀!」
一個不穩,差點從屋頂上摔落,巨大的飛機從她頭頂快速掠過,她被老鬼一把抓上了飛機,尖叫聲貫穿整個王府,惹得眾人抬頭看,有嬤嬤搖頭,這若是被王爺看到,估計又得生氣,正想著,只見王爺黑著臉,站在王府門口仰著頭對天空吼,「下來!」
初曉一聲驚呼,老鬼駕著飛機,從明則睿身邊飛速掠過,沖天而去,明則睿提起內力來追,曰天跟在後面,過了一會看不到人來,初曉奇怪。
只有明則睿知道,曰天跟他說,王妃好幾日沒笑了,讓她散散心,明則睿就默認了她這樣驚悚的散心方法。
明則睿說得沒錯,老鬼是扛著飛機,用自己的內力在飛,現在還扛了一個她,艱難地飛到城外的一個高塔上。
老鬼停下,拉著初曉,在飛機上坐好,初曉好笑,他居然還體貼地在飛機上設置了三四個座位,但這樣的座位還真是簡陋!
坐在飛機上,就等於是坐在一個騰空的鞦韆上,比那感覺更驚悚,初曉單是這樣看著底下,都覺得眼花繚亂。
她剛剛坐穩,老鬼突然提起一股內力,在塔上狠狠一跺,飛機騰空而起,順著風的方向滑翔出去,老鬼鬆開手,揚起腳如同一個少女一樣歡呼。
他的喜悅與自由感染了初曉,初曉一邊笑,一邊叫,玩得不亦可乎。
今天的風,很給面子,這樣一吹,他們的飛機穩穩地向著皇城鬧市的天空中一飛而過,然後繞著睿王府盤旋。
惹得大家傾巢而出,只為來看這個前所未見的大鳥。
「啊!好美啊!蒼明國的皇城原來好美啊!」初曉大叫著,清爽的風吹在臉上,把所有的陰霾吹散,只剩陽光,只剩明媚。
「哇!」初曉大叫著,興奮快樂的情緒,感染著每一個人,城樓上一身華服的低調男子,微笑抬頭,一眼便認出是她,那男子低低一笑,「睿弟比朕聰明!」
一開始就不選那個皇位,到現在義無反顧放棄一切,要與這個女人浪跡天涯,看遍山水,而他只能困在這座城中,一輩子,一輩子孤獨!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還好,他狠不下心,否則他將失去唯一的至親,唯一的信任。他突然笑笑,血濃於水吧!
只願,他真的能接受約定,每月給他一封信,告訴他所有好玩的事情,也讓他有所希夷,有一日他也能這般自在。
晚宴,很順利。
明則睿在席上,帶著初曉恭敬對皇帝下跪,一一交出自己所有的權力。
告訴全天下他的交接工作已經做好,所有的權利全部交予皇帝,而自己後只留下先皇的一隻親衛,帶著王妃雲遊四海,替皇上去看盡天下的動態,為蒼明國祈福。
皇帝慷慨大方,賜予睿王欽差之職,領皇命巡遊天下,又賜予寶劍一把,特許他可以對不法分子先斬後奏!
明則睿苦笑,偷偷在初曉耳邊道:「我皇兄奸詐,一刻不肯放過我,連我想當個閒王,都非要給什麼欽差之職。」
他的抱怨,聲音故意放大,殿上的皇帝聽見,微笑道:「能者多勞嘛!睿弟,可要替朕好好巡視才好哦!那一月之約,斷斷不可棄!」
「謹遵皇命!」明則睿恭敬答禮。
從皇宮出來,明則睿讓等候在外的馬車先回去,自己則拉著初曉的手,循著昏黃的燈火一路回家。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初曉好奇,問他,「說呀!」
明則睿微微一笑,說得漫不經心,「百里淵來信,說找到了解藥,邀請我們去百里國,而且他說你手裡有太子殿下的專用玉珮,可以往來無阻!」
初曉在他的漫不經心中聽出了醋意,她故意笑得甜蜜,「是呀!百里淵對我真是太好了!到了百里國肯定要好好報答一下他才好!」
「你要怎麼報答他?」明則睿微瞇眼睛,初曉只是笑著,不說話,明則睿突然在她腰上撓了幾下,初曉笑著跳開,他不依不饒。
兩個神仙一般容貌的人物,竟像個小孩子一樣在路上打鬧起來,初曉受不住那種癢癢麻麻的感覺,妥協道:「我們自然要給他找個仙女般的人物,讓他也嘗嘗這愛情的美好啊!」
「可是,我突然想嘗嘗你的味道,怎麼辦?」明則睿將她一把橫抱起,運內力用輕功飛快往王府馳去,曖昧低在她耳邊歎道:「這幾天,苦了我了呀!」
初曉躲閃不及,被他扔入床榻之中,演繹那一室的春光……
王府,留下管事的人,明則睿帶著小隊人馬,直接開往百里國,正要出發之際,一騎棗紅大馬飛馳而來,馬上一身精短裝束的女子眉飛色舞,「桑平,你休想逃!」
眾人去看,原來是玉麟,她下馬跑向桑平,大聲道:「皇兄已經允了,這次出巡,你若能立下功勞,回皇城後便賜婚你我!你現在該沒有理由拒絕於我了吧?」
桑平一貫平靜的臉,紅了。昨夜,他已經聽王爺說了,這次出巡有一個重要的目的,為當年將帥之家——桑家尋找證據平反,平反後他恢復身份,便可得皇上賜婚。
他一夜未睡,激動得半死,不想玉麟竟這般大膽出現,看她的樣子,似乎要與之同行,桑平的臉能不紅嗎?
初曉坐在馬車內,笑得不亦樂乎,看來這次出行將會特別的有意思哦!
轉頭,看向明則睿,她湊過頭去,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明則睿臉微微一僵,隨即餓狼一樣的撲過來,馬車外馬車內笑鬧一片。
沿途一路過去,直至百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