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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1 忌日發難 文 / 惜純璐

    「好你個賤蹄子,還真是賤蹄子生出來的賤.貨!」薛牡丹紅了眼,也顧不得形象,衝到初曉身邊,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去。

    初曉一個閃身,隨手一推,薛牡丹肥胖的身材就倒在地上。

    剛才在廳上受氣,薛牡丹少不得要來初塵的靈前發洩一番,這似乎是年府中不能說的秘密,薛牡丹越是怨恨初塵,就說明年有餘有多愛初塵,當年對初塵的好有多深。才會讓一個人嫉妒到這種程度。

    也可以想像,年初曉在這年府裡過得是什麼日子,她對她娘的恨定是千倍百倍甚至萬倍地轉加到初曉身上。

    這難道就是妻妾成群的悲哀?

    原本相愛的人,不過是對她多些寵愛罷了,如今卻演繹出這樣的悲劇。

    獨寵一房,三千寵愛一身,也定是惹了萬千怨恨於一身,在這以男人為中心的地方。

    她突然苦笑了笑,心裡有種淒苦的滋味說不出道不明,她或許是愛明則睿的吧。她或許顧忌的就是他那房的妻妾,又或許如今的初塵,會是她的明天呢?

    「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望著倒在地上氣急敗壞的薛牡丹,初曉卻突然沒有了剛才的盛怒,她也不過是個得不到自己丈夫愛的女人。

    薛牡丹鼻子重重一哼,冷笑道:「饒誰?她如今都死了,我還饒誰?」

    「饒了你自己,也饒了我爹吧!你們彼此折磨的時間也夠長了吧?你明明愛他,為何不換一個方式來表達呢?明明只是期盼得到她多一點的關注。」

    初曉長長歎了口氣。暖玉站在旁邊有些擔憂,小姐的臉莫名的蒼白,如她身上那白衣一般的白。

    場面禁止,薛牡丹站起身來淒涼一笑,「表達,如何表達?在他的眼裡,只有那初塵罷了!連在夢裡,連她都死了這麼久了,他都還會喚她的名字!」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心裡終是有你的。」初曉苦笑了一下。

    明則睿的那些妻妾,他該是在意的吧!尤其是聞人沁,體貼大方,與他青梅竹馬,說是伉儷情深也不足為過。

    她若強行插上一腳,那結局與初塵的結局會有異嗎?

    橫行霸道,得理不饒人的薛牡丹,竟沉默了,呆呆的望著初塵的靈位,出了神。

    最終,她淒苦一笑,「初塵啊初塵!你為何要出現呢?若是沒有你,老爺他是愛我的。你一出現,他心裡就只有你,只有你一個人!再也容不下我這結髮妻子。」

    「這麼些年,我怨你恨你,對你的女兒百般刁難,恨她長得跟你一樣那麼好看,恨老爺對她刮目相待。我要讓她受盡折磨,要她來替你還債!」

    風,靜靜地吹。

    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是刻意壓制下來的,初曉回頭,見年有餘哭喪著臉,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屋裡。

    他身後,跟著沉默的明則睿,遠處還淡然地站著百里淵,下人們被遣散了去。

    薛牡丹情緒大動,絲毫沒有察覺周圍的變化,她情緒一激動竟流下淚來,「我這一生,為人都很寬厚,唯獨對你,唯獨遇到了你,我變得那樣的尖酸刻薄,有時候我恢復理智的時候,我都在想我這是怎麼了?」

    「可,我一想到老爺有了你之後對我態度的變化,我就恨得想要殺人,恨不得將你的肉生生吃下。我對你的女兒如此歹毒,今日ni可看到了,你可聽到了?她竟然叫我饒了我自己?」

    薛牡丹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了,我都在嫉妒,連你死了我還在嫉妒,每時每刻時時刻刻都在嫉妒。初雪在的時候跟我說,何必再計較了,你都死了,我是贏的那個,因為我可以跟老爺白頭到老。初雪那丫頭心善,她是見不得我那樣對待你的女兒啊!」

    「可我哪裡贏了?我輸得好慘!你死了,老爺對你的愛根本絲毫沒有減少,他變得更惦記你了,一夜間他幾乎白頭!我有時候在想我若死了,老爺會這樣對我嗎?」

    薛牡丹抹了把眼淚,「是不是注定我要受折磨的呢?我折磨了你的女兒,上天懲罰我了,帶走了我心愛的初雪。我初雪年紀輕輕就被帶走了,我好心痛啊!」

    「我又嫉妒你了,你的女兒命硬得很,不管我怎麼折磨她,侮辱她她都好好地活著。」薛牡丹摸了自己有些發紅的臉,「她跟著我女兒嫁了好人家,可憑什麼我女兒就死了,她就收穫了原本屬於我女兒的所有寵愛!」

    「我那苦命的靜雅跟我一樣命苦,都是被你們這對賤蹄子給克著了,我們得不到丈夫的愛,得不到啊!」

    「我多希望我初雪是你那賤丫頭殺的!」薛牡丹咬牙切齒,「這樣,我就可以把她生吞活剝,可她們卻說不是她殺的。捫心自問吧,我也不相信是那賤蹄子殺的。我的初雪多聰明,怎麼會被她給陷害了?」

    「可憐我的初雪啊!多善良的孩子!!是不是你把她帶走了?是不是你就見不得我好?」薛牡丹突然間激動起來,一把衝過去把靈位抓在手裡。

    年有餘一驚,連忙快步衝進去,一把從她手裡將靈位奪下,死死抱在懷裡。

    薛牡丹頓時發了狂,指著初曉大吼道:「你叫我饒了自己,你若是我你饒得了自己嗎?你的丈夫抱著一個死人的靈位跟你對持,你能釋懷嗎?你這賤蹄子,空有一張賤嘴巴!」

    「你夠了,不許你這樣罵曉兒!」年有餘頓時憤怒。

    「你心疼了?你會心疼她的女兒,我的初雪死了,你什麼時候心疼過?你傷心過嗎?年有餘,你真的好狠的心啊!」薛牡丹撒開嗓子,大哭起來。

    「你夠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這麼多人看著呢!」年有餘又氣又急,又是無奈,屋外百里國的太子殿下還在呢,讓他看到這些,實在是太失禮了。

    「明日?」薛牡丹冷笑,「你是顧忌著今天是她的忌日吧?怕我擾了她的安寧了?你也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難受啊!你可知道啊!」

    初曉心裡一歎,薛牡丹見到她本來情緒會不穩,如今又是初塵的忌日,想必那塵封的往事都會一一浮現,也難怪她這樣失常。

    「爹!」初曉突然道:「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先回去一下?」

    聽她這樣一說,眾人才發現她的額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蒼白。百里淵遠遠看著,急得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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