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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 非分之想 文 / 惜純璐

    說道「剛剛被你打死」時,明則睿的目光突然閃了一下。他表情有些呆滯,嘴裡喃喃,「這麼說,你不是年初曉,不過是佔著年初曉身子的一縷孤魂?」

    初曉猛點頭,心裡直誇,孺子可教!

    明則睿卻突然一把鉗住她的下頜,死死捏住,「你說的都是實話?」

    不知他為何發了狂,初曉只覺得自己的下巴要脫臼了,她艱難地開口,「絕對是實話,不然我怎麼可能與年初曉一模一樣卻性情不變,不然我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彭!

    一聲響,初曉被他狠狠摔在床上,明則睿臉色冷得可怕沉得嚇人,他力道太大,初曉的額頭磕在床沿上,頓時皮開肉綻,血緩緩流下,是溫熱的。

    血,漸漸迷了她的眼睛,視線裡的明則睿,渾身煞氣似乎浸在血液裡,他的雙眸也如她額頭上的鮮血一樣紅。

    他的手舉起,初曉冷笑,好端端的往事重演嗎?

    他的手確實落下,打在床上,床塌下半邊,初曉隨著那幅度跌落在地上,額上的血越來越多,漸漸地有些猙獰。

    氣氛變得詭異難測,跌坐在地上,初曉嘴角冷冷地笑,明則睿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看著她臉上的血,手伸了幾次終是甩袖出去了——

    許久。

    曰天進來。

    說是請初曉到隔壁房間去包紮傷口。

    初曉依言起身,腳下卻有些虛,曰天不得不扶著她一步一走。

    「還好嗎?」

    曰天抬頭,瞧了初曉一眼,低頭而笑,「如往常一般!」

    「……」

    「你呢?」曰天側頭看她。

    無奈苦笑,指了指自己額上正流血的傷口,「你覺得呢?」

    「如往常一般吧!」曰天笑了一下有些勉強,他記得以前的日子,王爺也是這般喜怒無常,少不得愛頂嘴的你要吃些苦頭。

    「精闢!」扶著門框進門,初曉點頭。

    包紮好傷口後,初曉有些坐立不安,曰天瞧在眼裡,也不道破。眼看著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濃,突然有人來請曰天。

    說是王爺在湖心小亭待客,讓曰天過去。

    曰天點頭,回身對初曉道:「別擔心,先好生歇著吧!」又囑咐丫鬟們幾句,才出了門去。

    初曉更是坐立不安,按理說暖玉他們應該來接她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聽見呢,難不成是被明則睿扣下了?

    對著鏡子,撫摸著額上的紗布,初曉心裡竟有些好笑,他們這是怎麼了?這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

    有丫鬟端了飯菜,說是讓她再吃點,那丫鬟支支吾吾,初曉直接問:「誰讓送來的?」

    「奴才不知,奴才只負責端這東西!」那丫鬟慌亂低頭。

    「是王爺吧!」

    那丫鬟嚇了一跳,猛地抬頭去看主子,又低下頭。

    初曉瞭然,揮了揮手,「先下去吧!」

    吃了些點心,初曉準備出門,誰知,門外站滿了侍衛,粗略一看都有十來個,這是個什麼架勢?

    「娘娘,請留步!」一侍衛擋住她的去路。

    「我要去見王爺。」初曉直接往外走。

    侍衛們抽刀,明晃晃的刀劍銳利得很,初曉急急退後一步,「明則睿搞什麼鬼?」

    侍衛們大驚,這王妃娘娘也真夠大膽的,如今這世上能直呼王爺名諱的除了皇上就只剩太后了。

    「娘娘,王爺吩咐,你不可離開房門半步!若是沒了你,我們幾個都性命不保!」一侍衛,老實巴交,上來畢恭畢敬地說罷。

    初曉認得他,最是會裝了,她幾次被關,都是他帶人把守的,一指他,「你叫什麼?」

    那侍衛倒吸了口氣,「屬下之名不足掛齒!」

    「說是不說?」初曉眼睛一瞪。

    那侍衛也不敢怠慢,王府裡的娘娘夫人們,可沒有幾個像她這樣時常受罰的,不可得罪才好,受罰多總比王爺漠不關心的強些。

    「在下,忠剛!」

    初曉沒頭沒腦地問了句,「誰是義膽啊?」

    忠剛臉通紅,「屬下是忠誠的忠,剛強的剛,不是肝臟的肝!」

    「哦!」初曉心虛地補了一句,「好名字。」

    「謝娘娘謬讚,還請娘娘早些回屋,外面冷!」忠剛禮貌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初曉點頭,只淡淡道:「你們誰去給我找王爺來啊,我有事情要與他說!」臨了,初曉加了一句,「你們既然不願意我出去找他,便把他找過來吧!都一樣。」

    「這……」忠剛為難,「王爺現在正在宴客。」

    「宴客?什麼客?」初曉問。

    「這,屬下也不清楚!」明則睿重用的人,必然是懂得收斂之人,忠剛就是這種懂分寸的人。

    一句話也套不出來,這王府裡的人都是些什麼怪物啊!看似一個個年紀輕輕,行事做人都這般老練。

    「那就勞煩你去看看如何?」初曉咄咄逼人。

    「這……」忠剛得罪不起初曉,又實在無法拒絕。

    恰巧,他遠遠看見桑平過來了,急急趕過去,小聲道:「桑哥哥,救我!」

    桑平揮了揮手,往這邊來,對初曉道:「王爺與百里國太子殿下在湖心小亭飲酒,王爺說讓娘娘過去撫琴助興。琴,屬下已經備好的小亭處了。」

    初曉嘴角淺笑,一直瞧著桑平,似乎想要將他那畢恭畢敬的那張面具臉瞧破。低頭隨他走,人稀處,初曉冷笑一聲,「桑總管這齣戲可養得極好了!」

    桑平一愣,隨即想起玉麟的事,便道:「玉麟她天真,聽什麼也就信了。可這事真是巧合!」

    「巧合?」初曉冷笑,「玉麟被關,若是不得明則睿的命令,她如何出得來?」

    「確實王爺讓我領玉麟過去的,可誰知我們剛到,就聽見裡面嚷嚷,正要進去呢,聽著了不該聽著的話了,玉麟一時就誤會了,待她想明白,自會明白你的苦心!」

    「明則睿無端端的,讓玉麟過來做什麼?」初曉依舊不信。

    「屬下也不知,不過這事,確實不是王爺安排。王爺怎麼會算得準你說什麼話呢?王爺又怎麼算得準玉麟何時來?玉麟這丫頭,想起一出是一出,她的時間誰敢算得準呢?」

    桑平不卑不亢。

    「玉麟丫頭?」初曉笑,「你倒叫得親熱。」

    「娘娘莫誤會,屬下一時糊塗,亂了稱呼!」桑平頭一低。

    「你與她之間的事我也知道些,桑平你是隱忍的人,可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你怎麼掩飾怎麼去否認,都是無濟於事,因為你的眼睛會欺騙你,許多細節會欺騙你的!」

    初曉頓住腳步,直視桑平。

    桑平嚇了一跳,忙跪下,「娘娘,屬下絕無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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