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
床榻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玉兒人,桌邊坐了一桌的人。
文豪道:「你們知道暖玉是怎麼中的毒?」
錦銘搖頭,初曉低著頭,也輕輕搖了搖。「她與明則賢根本沒有接觸過,怎麼會……」
驀地,她看見暖玉手腕上那個極為精緻的鏤空手鐲,她一指,「手鐲,這個手鐲……」
錦銘就坐在床榻旁,連忙將手鐲取下,遞給文豪,文豪接過仔細看了看,「這個鏤空的手鐲倒是個稀罕物,肯定極為貴重。」
「這個手鐲,是明則賢賜給我的,當時我見暖玉喜歡這手鐲就送給了她,還親手幫她戴上的!」現在說來,初曉還心有餘悸。
她如此一說,文豪馬上引起重視,他掏出一根極細的銀針探進手鐲樓空的空格裡去,銀針頓時變黑,文豪將挑出來的粉末放在手上嗅了嗅,臉上凝重地點了點頭。
「是我害了她。」初曉強忍著淚水,「文豪,你想辦法保住暖玉的身子,準備好路上必備的東西,我們明天就啟程回皇城。」
「好!」文豪也無法,只能答應。錦銘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還是再等一日吧!」久久沒有說話的古淵突然說道,「我認識一神醫,我已經派人去四處去請他,最遲明日晚上他就會趕來,說不準他會有辦法呢?」
看向初曉,鼓勵她答應,可初曉卻說:「我能等,暖玉等不了。」
「不如,等一日吧!」文豪這時也說:「我已經傳出信號,師父看見了,會立馬趕來,他輕功好,應該很快就會到,今明兩日我為暖玉施針,保住她的元氣,以後路途上,她也不必那樣難受。」
初曉做不了主,只能看向錦銘,待他點了頭,初曉也答應下來,「最遲後日出發。」
夜裡,文豪為暖玉施針,錦銘守在門外,古淵拿著幾壺酒,坐在他身邊,「別擔心,初曉在裡面照顧著呢!」
錦銘看了看他,接過他的酒,猛地灌了一口,才道:「謝謝你!」
「朋友之間不必言謝。」古淵一笑,拿起一壺酒與錦銘手中的酒一碰,也灌下一大口。
「你有沒有想過明則賢為何要制約初曉,初曉又為何突然這麼堅決地要離開明則睿?」坐了一會,古淵淡淡道。
錦銘渾身一顫,才發現自己擔心暖玉,倒把這事給忘了,他莫名緊張起來,想了想他道:「希望,你說的神醫能救暖玉。」
古淵一笑,錦銘是個聰明人,有些話說到此處也就可以了,隔著門窗,他望進去,裡面燭光映在窗上的影子,有一抹纖細的影子在裡面忙碌著,牽動著他所有的心神。
漸漸地,他笑了,心裡是落寞的,若那個原因他猜得不錯的話,她心裡應該是有那個人的,而且地位很不一般。
突然,有一種極為強烈的**,想要將暖玉的毒治好,靠他的力量。可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許久,門才打開。
聽到裡面的動靜,錦銘趕緊將空酒壺踢到一邊,待門一開,他急忙進去,暖玉還是不省人事,臉色卻緩和了許多。
初曉一臉汗珠,在為暖玉擦著手腳。
「我來吧!」錦銘接過她手裡的活,柔聲道:「你也累了,歇著吧!」
初曉勉強笑了笑,將毛巾遞給他,又看了看暖玉,囑咐一句「她醒了,立刻叫我。」才出去。
古淵風輕雲淡地守在屋外,拉出出門的她,伸手用清香的絲巾為她拭去滿臉的汗珠,「別擔心,會沒事的!」
初曉扯了扯嘴角,卻拉不出一抹笑,她垂下頭歎了口氣,再抬頭時,表情和緩了些,「文豪,你去睡吧!」
「別擔心,有事叫我!」拍了一下初曉的肩膀,累了一天的文豪回了屋。
初曉在院子裡走了一圈,突然指著屋頂,對古淵道:「帶我上去曬曬月亮,怎麼樣?」
古淵一笑,直接過去抱住她,腳下輕點,輕鬆上了屋頂,兩人在屋頂上坐下,皓月當空,平靜地看著這世間的一切。
「暖玉怎麼樣了?」坐了一會,古淵才開口。
初曉鬆了口氣,「好些了,起碼今晚是不會疼了。」
突然,古淵抬起手,伸向初曉,將她額前凌亂的碎發微微整理了一下,心裡一暖,初曉突然有種想要拉住那雙溫熱雙手的感覺,她眸光閃動了一下,垂下了頭。
冰冷的手卻被人握住。
驚異抬頭,撞上一雙如水般溫柔的眼眸,裡面有自己無助的倒影,古淵輕輕拉了拉她,將她擁入懷裡,柔聲道:「若是累了,就靠一下。」
手心處,有絲絲溫暖傳來,沁入心脾也暖暖的,初曉安靜的靠在那堅實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緊緊揪在一起,扯得生疼的心也稍稍鬆懈下來。
那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打開了緊閉的心窗,初曉靜靜道:「這件事,其實都怪我,暖玉一點錯也沒有,若說錯,錯就在錯有我這樣的小姐。」
由她說著,古淵只是靜靜的摟著她,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她冰冷的手,無聲的安慰著。
「為什麼,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要讓把我參入這紛亂複雜的宮廷鬥爭中,我不喜歡,很不喜歡,我只喜歡跟喜歡的人過簡簡單單的日子,我討厭勾心鬥角,我討厭爾虞我詐!」
「我以為,我逃掉,一切就好了,原來我逃不掉,逃不掉這些黑心人的圈套。這毒原本是下在我身上的,卻不想害了無辜的暖玉,我恨他,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為什麼?」
一邊說著,淚水一邊不聽話的流,古淵一點點地替她擦拭,卻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眼睜睜看著她眼裡的淚珠一滴滴地滾落,她小巧的紅唇上下開啟,有些語無倫次。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在這樣的夜晚,帶著神秘的味道,這樣的俏美人,瞧得他再也移不開眼,從未這樣看過一個女子,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子。
敢愛敢恨,想哭就哭,想笑就大聲的笑,如此自然天成,全無嬌柔做作之態。這樣的純,不禁令人心動。心一動,就再也抑制不住,只能一點點的沉下,明知或許這淵深潭,不會有盡頭。
不受控制的,一點點低下頭,雙唇輕輕印上那櫻桃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