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來財只顧著撲向美人懷,連地上剛才撞到的一張凳子都未看見,腳下一絆摔了個結結實實的跤。
他肥碩厚重的身子重重地落在地上,不僅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悶響,甚至連地都顫了三顫,跌倒還不算,他肥如豬的身體還就著那圓球的趨勢,在地上滾了一招。
如此滑稽可笑的場面,一下子讓初曉笑岔了氣,虧她心中緊張得要命,還繃緊著全身的肌肉還應敵。
「好你個臭娘們,公子摔了跤你竟然還笑,看我怎麼收拾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沈來財終於從地上爬起來,撩起衣袖叫囂著就要衝初曉撲過去。
突然,窗戶被人破開,一抹白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飛快衝進來,沈來財只覺得眼前就只是掛過一陣白色的風,而床上的美人兒已經消失乾淨。
「來人啊,快來人啊!」沈來財嚇軟了腿,大肆叫喚,卻無一人過來。
半空中。
初曉挽住男子的脖頸,仰頭看著他淡若秋水的眼波,將頭輕輕埋在他的胸懷處,竟有些安心的感覺。
鬧騰了許久,她也累了,這一路她就那樣靜靜地靠著,一言未發。而緊緊擁住她的男子卻嚇得不輕,腳下不停越發快了,他翻牆出城,在大道上疾馳,對世人的目光不管不顧。
終到了約定的地點,古淵急忙將初曉放下,拉住她上下打量,「怎麼啦?是不是受欺負了?」
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初曉撲哧一笑,「因為我不說話嗎?」
見她笑得開懷,古淵釋了懷,點了點她的鼻尖,無奈地搖頭,初曉眼眸一閃,收了笑顏。
「怎麼?」見她突然變了臉色,古淵有些不解。
「對了,他們呢?」恰當地轉了話題,初曉低了頭,剛才他的那個動作好熟悉,那樣無奈的苦笑,帶著寵溺的味道,像極了明則睿。
終究還是忘不掉嗎?
話音剛落下,就聽見官道上暖玉的呼喚,初曉一喜,連忙跑過去,爬上馬車與暖玉緊緊相擁。
古淵上了馬,馬車立馬出發,一刻不耽誤。
事後,初曉抱怨,居然沒有把那肥少狠狠教訓一頓,古淵卻說,這一次多虧了明則睿的暗衛們,否則他們不會這樣順利的救出初曉,也不會這樣順利的甩掉尾巴。
為了初曉的安全,幾乎所有暗地裡跟蹤初曉的人都蒙著臉,衝進了沈家,他們有人暗地裡潛進去,卻被古淵的人截下,蒙著臉大肆衝進去的,全都被拖出手腳,最終讓古淵順利救了初曉,還順利制住他們,順利甩掉這個難纏的尾巴。
馬車上,暖玉與初曉都換了一套男裝。
江城就在前面,既然明則睿的尾巴已經被甩掉,她們也沒有必要進城去,玄軒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差,以後的事,就只能靠自己了。
經過這次事件的教訓,初曉覺得她與暖玉還是低調些好,而且換了男裝目標就不會那麼明顯了,明則睿的人想再找到他們,也不會那麼容易。
撩開簾子,初曉率先下了車,古淵等人已經下了馬。
「穿得這麼俊,你不怕被強悍姐搶了去當小白臉?」一見初曉下來,文豪就陰陽怪氣地嘲笑道。其實,初曉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這樣換一件男裝,倒也英姿煥發,俊朗無比。
「去!」初曉揮開他,走到文豪面前,深吸了口氣,才道:「就此道別了!這麼久來,謝謝你。」
「你,真的要走?」猶豫了許久,古淵才開了口。
初曉看了看玄軒,一笑,「是的!」
「那你們打算去哪?」忍不住,還是問了。
笑了笑,初曉說:「去百里國百里城,你不是說那裡四季如春嗎?我想去哪裡看看,而且到了別國,明則睿的勢力應該會弱些了吧!」
「也好,」尷尬地笑了笑,古淵淡淡道:「等以後我得了空,去看你們。」
點了點頭,初曉見文豪與錦銘已經將文豪騎的馬套好在馬車上,便道:「我們從城外的郊區借道去百里國就是,城裡就不進去了,就此別過!」
拱了拱手,她轉身而去,直到上了馬車也沒有回過頭,背後那道炙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後背上,她一清二楚,強忍著內心的不捨,她將簾子落下,任馬車奔出去好遠,才撩開簾子往外望了一眼。
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塵世間如仙子般脫俗,似乎與這骯髒的俗世格格不入,這樣的人好孤獨!
這麼久的相處,她心裡清楚,古淵最是隨和的,也最是孤獨的,在他內心有一塊地方,任何人觸摸不到,那裡冰冷一片,無意間初曉碰到過。
有的時候,心內有種衝動,她想去把那塊冰融化,她想到那個地方去瞧瞧,可他躲躲藏藏,她也還有牽掛,他們終究無緣吧!
落下簾子,掩住那一絲不捨,卻聽暖玉歎了口氣,「這麼好的男子,恐怕以後難有見面機會了。」
初曉抬眸,暖玉瞧著自己,似是在鼓勵自己什麼,再看文豪也點了點頭,直直望著自己,就連趕馬車的錦銘,都伸頭進來,「既然決定不再回去,又為何不接受新的事物呢?」
「你們說什麼呢!」初曉無語地扭頭不理他們,臉上卻有微紅的跡象。
馬車外,突然有急切的馬蹄聲傳來,車後有人在大喊,錦銘一拉馬車,倏然停下,初曉撩開簾子回頭去望。
塵土飛揚的官道上,一抹白色疾馳而來,駿馬拉得力氣,急急停下,向來優雅如他,竟有些喘,他從懷裡掏出一事物,初曉接過一看,是明則睿的玉珮。
「之前,你說放在我這,一直沒拿回去,這次你拿著,沒準能派上用場!」微微有些喘氣,古淵笑著說道。
文豪將頭湊出,「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
古淵一愣,隨即說:「一路保重,有緣我們會再見!」
馬車內,初曉伸出腳,狠狠踩在文豪腳上,這邊卻淡然一笑,「後會有期!」
見無戲可看,錦銘歎了口氣,馬鞭一揮,馬車疾馳出去,身後那抹白色越來越遠,漸漸消失不見……
「暖玉,你怎麼了?」一側頭,初曉突然發現暖玉臉色煞白,額上全是冷汗,她的一聲驚叫,錦銘猛地拉住馬車,兩匹駿馬立起,險險停下車。
「噗!」停車的那一瞬間,暖玉不可抑制地噴出一口鮮血,全部吐在初曉的裙子上,鮮紅鮮紅的,很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