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們幹什麼?」
與玉麟分別,初曉帶著暖玉從所謂的安全通道鑽出來,一回到曉院就看到一大群的人在曉院裡大肆進行拆遷行動。
「側王妃息怒!我們這是按王爺的意思……」
見初曉冷不丁地衝進來,領頭的一個小廝連忙恭敬回道。
「住手!這裡是曉院,是我初曉的地盤,他明則睿憑什麼拆我的地方?你們給我住手!」看著他們將石凳移開,將院子旁邊的小茅屋推倒,初曉急得大喊,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曉院的所有東西,都是她和暖玉精心佈置的,在這裡,她經歷了生死,這個地方,是她在蒼空大陸唯一的落腳點。
「就憑你是我的女人!」冷酷霸道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眾人立馬停了手中的活,跪地請安。
院子裡,只立著兩個人,明則睿與年初曉!
初曉冷笑,他說她是他的女人,他有真正把她當成他的女人嗎?如果,在他真的把她當成他的女人,那他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不應該是佔有,應該是呵護!
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這些,他懂嗎?
「為什麼?」
初曉問他為何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拆她的屋子,她更想問他,為什麼好端端又變得這般的喜怒無常?
「還不快動手,耽誤了本王的晚膳,你們擔待不起!」她清冷嘲諷的眼神,瞬間挑起明則睿的怒意,話出口,難免帶些殺氣。
下人們嚇得渾身一震,立刻行動起來。
幾十個人七手八腳地把茅屋推倒,把倒下的廢墟裝在預備好的獨角推車上,推走。不過,幾分鐘,好好的一座復古茅屋就消失於無形,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當頭的小廝指揮著,還打算把石桌石凳也運走,初曉衝過去,拉住那人吼道:「夠了!拜託你,讓他們住手!」
那人為難,張口欲言,轉頭看到王爺的臉色,立刻住了嘴巴,揮了揮手,小廝們幾人一起抬起石凳放上推車。
初曉一急,有些不知所措。她跑過去,按住推車,不准任何人靠近。
明則睿眼眸一沉,走過去一把拎起如母雞護小雞般保護著一張殘缺石凳的初曉,雙臂死死困住掙扎中的她,吼道:「夠了!年初曉,你給我安分點!」
好好的王府不呆,非要跑出去,跑出去就算了,居然還敢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這個女人怎麼就這般不安分呢?
一聲暴吼,讓她耳膜生疼,看著石凳被推走,看著小茅屋的位置已經空蕩,身體裡的力氣似乎被抽空,一下子軟癱在明則睿懷裡。
懷裡人突然停止所有動作,渾身僵硬的身子也頃刻間癱軟,明則睿忙低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面色如紙蒼白,連忙將她抱進房間,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上,手撫上她的額頭,卻被甩開。
她面色冷淡,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內,她轉身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一滴液體從她眼角滴落。
心一軟,他坐在床邊,撥弄了一下她因為掙扎而有些凌亂的秀髮,又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始終面朝內,不聲不響,安靜得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明則睿突然覺得有些發慌,在他面前她一向淡漠,卻始終保持著一份滿帶防備的虛假恭敬,何時敢如此不理不睬。
她怎麼了?
明則睿手一用力,輕鬆將她身子翻轉過來,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動。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滴滴淚痕,如同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惹人心疼!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拭去淚珠,她緊閉雙眼,修長的睫毛如蝴蝶停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淚水沾濕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宛若蝴蝶的翅膀被雨水打濕,欲飛不能飛。
心疼的感覺一下子充滿胸腔,明則睿輕易地就將她提起,緊緊攬入懷中,一入懷才發現,她竟是這般消瘦!
不自覺地他越抱越緊,初曉受疼,輕呼出聲。明則睿這才醒悟,連忙放鬆手臂,手剛一鬆開,被她一把推倒,她則踉踉蹌蹌地往門外跑去,嬌小瘦弱的身子錯亂的步伐,一下子刺痛他。
他箭步上前抱起她。誰知,她身子一被困住,她立馬尖聲大叫,如瘋子一般狂亂。
淒厲的尖叫,如同絕望的小獸。暖玉在門外聽到初曉的叫聲,心裡如刀割般,一陣痛過一陣,她跌倒在地,失聲痛哭!
她知道,小姐過得很不快樂,她一直知道!
因為,她沒有自由,日日被困在深閨那番小天地中舊被困在深閨中的她淡漠如冰,甚至可以說如死物般的她,毫無生機!
若不是她失憶後,性格外向隨和了些,暖玉永遠都不知道,那個從來不聲不響的小姐,她是那樣的渴望自由,那份渴望如火般炙熱!
她還記得,當小姐聽到要嫁人時,她竟然是高興,或許,她覺得嫁人後,或許會有自由吧!
可是,到了王府,才發現除了不能出府,甚至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不管走到哪裡,似乎都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她們。
王爺無情,其他人無禮,連尊重都得不到,小姐心裡該有多苦啊,她不敢去想像。
那陣陣尖叫就是小獸被困時發出的呼聲,王爺,你難道聽不出來嗎?
初曉不顧一切的叫喊,傷心淒厲,明則睿的心越來越慌,手足無措,只能死死地抱住她,任憑她不顧一切地掙扎、打鬧。
他不曾想到,修繕院子讓她如此牴觸,若是想到了,他一定事先跟她說清楚,他是要修繕曉院,不是要拆曉院。
他故意不說,不過是想懲罰她一下,讓她從此安分一些罷了!
她的聲音漸漸嘶啞,她開始用手抓自己的頭髮,不顧一切。明則睿越發慌亂,心裡如同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揪住,死死不放。
無奈,為防她自傷,他伸手拂過她的穴道。
她立刻軟倒在他懷裡,動彈不得,尖叫聲也嘎然而止。
低頭,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滴滴滾落,落入他的手心,炙得他心疼。他抱住她坐回床上,心疼地為她拭著眼淚,卻怎麼也拭不完,凝著她黯淡無關的眸子,他心裡一睹,那雙眼睛不管淡漠冷冰,起碼它是泛著光芒的,何時如此刻這般黯淡過?
他低頭,不自覺地吻上她的眼睛,輕輕吸吮,試圖舔乾她傷心的淚水,可惜,事與願違,她的淚水似乎滴落得更快、更密,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抵抗著他的靠近,他抬臉,看到的是她一臉的憤恨,她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