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時值夏季,一路風光,鳥語花香,行人不斷。輕掀窗簾,門外一片繁華之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股清新塵世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初曉心生愉悅。
「姐姐,許久不見家鄉的景色了吧!」依靠在明則睿懷裡的靜雅,巧笑嫣然,她的天真無邪漸漸被一種嫵媚的氣息取代。
初曉笑笑,環顧一下這主馬車,外觀精緻內設完美,一點都不顛簸,也不知道明則睿是何心思,一進入江城就把她召上馬車同行。
「爺,年府到了!」車外,桑平小聲提醒。馬車應聲而停,靜雅臉上難掩激動之情,而初曉卻有些莫名的緊張。
明則睿率先下車,溫柔地將靜雅抱下車後,也將初曉扶下車。做到一視同仁,卻又生疏分別,想必這是很討年家歡心的。
「草民年有餘帶眾家眷參見睿王爺、王妃、曉夫人!」
「參見王爺王妃夫人。」
一個衣著華麗眼露精光的中年男子率先行禮,而後一干年輕男子行禮,再後一群華麗麗的女人盈盈下拜,身份昭然若揭。
「娘!」靜雅熱淚盈眶,朝著眾女眷中站在最前邊的人撲了過去。頭前的那個中年美婦激動地一把站起來,也顧不得禮儀抱住唯一的女兒痛哭。
見此情景,年有餘連連請罪,「王爺恕罪,都怪草民教導無方!」
按皇家的規矩,明則睿還未讓起身之時,眾人是不可以有其他的動作的,哪怕這民錢再多,本領再大,都是不允許的。
明則睿溫和笑著,彎身親自將年有餘扶起,「岳父大人多禮了!」
年有餘受寵若驚地起身,抬首見初曉站在一邊神情淡漠,他歎了歎氣喚了一句,「初曉,近來可好?」
初曉轉眸看他,他的兩鬢已有了些白髮,神情還算是慈祥,便笑了笑,「我很好,多謝爹爹記掛!」
她的表現與靜雅的相比,顯得尤為淡漠,正想著要不要也表示親暱一些,卻不想年有餘對她剛才的態度驚訝不已。
一時間,他這商場巨頭,也有些手足無措,「初雪的事,是我們錯怪了你!還請你不要怪爹啊!」
「那些過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吧!」初曉釋懷一笑。
年有餘竟莫名其妙地熱淚盈眶,看得初曉有些糊塗,她抬頭看明則睿他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似乎這些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在回頭時,靜雅已經走過來,那中年美婦低了低頭,「民婦見過王爺。」
「岳母不必多禮!」明則睿點頭恭謙答道。伸手拉過靜雅,將她摟在懷裡以示親熱。
年夫人見狀高興不已,年有餘見機會合適,便相邀入府接風洗塵。
跟在明則睿身後,初曉且走且看,雖說她不是年初曉,這場省親她是看客,看來就算她是年初曉,這場省親她也是看客。
遠遠看著有小丫頭向安安揮手,安安興奮地招招手,想必她們之前是好姐妹吧!初曉回頭看暖玉,她只是一味低著頭,默默行走。
「暖玉,若是有相好的姐妹,你去跟她們大聲招呼,我這裡不用伺候!」
暖玉抬頭,眼眶紅紅的,「小姐,奴婢只有小姐一人了!」
初曉歎氣,將她拉住,兩人並肩而行。暖玉的母親是初曉的母親的貼身侍女,也是初曉的奶娘,卻在兩年前得病去世了,此情此景,暖玉定是心酸的。
還是她這個沒有記憶的人,免得難過傷心!
到了主廳,已經備好了酒菜,望那菜餚比起明則睿平日裡吃的,不知道要多幾倍,要奢華幾倍。看這年府的擺設,也真是極致奢華。
眾人按身份入座,因為初曉是王爺的夫人,在這平民之家,她倒有了一席之地。挨著年夫人後邊坐下,她才剛一坐下,腿上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她吃痛一看,發現年夫人正惡毒地看著她。
看來,這些都是年初曉的家常便飯了,現在她得替她受著。
心裡窩火,想一下子離席,但看了看明則睿,她咬牙忍住。那邊,年有餘與明則睿寒暄著,想不到傲慢如明則睿,對於交際方面也是這麼擅長,不卑不亢不驕不躁的,倒是她喜歡的類型。
「哎喲!」腿上又被掐了一下,痛得她忍不住輕呼出聲,那人指甲尖銳用盡了力氣,痛得她淚湧了上來。
年有餘皺了眉頭,警告似的睨了年夫人一眼,年夫人不以為意,依舊神情惡毒,靜雅專注地給明則睿添菜,對外界的事根本沒有留意。
火,在心底蔓延,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才不受這窩囊氣!初曉握緊了拳頭。
「初曉,坐本王身邊來。」明則睿溫柔一笑,衝她招了招手。
那抹溫柔差點讓初曉沉溺進去,她恍然起身,握住他的手,任他將自己拉近身側。他在說:「初曉身份不一樣,平日裡經常伺候本王用膳,一時間還真離不開她!」
靜雅的手明顯一頓,其他人則了然一笑。都知靜雅是側王妃,這等低微的事自然得由初曉這個姬妾來做。
初曉心裡有些火,卻強行壓了下去,這一次她必須走,成功與否她都會離開的。
飯罷,折磨結束,初曉道了一聲,便領著暖玉匆匆回去。
明則睿自然是住靜雅之前的閨房,而她自然也回自己的住處。到了住處,冷冷落落的樣子,連王府的曉院都不如。
衛生倒是有人打掃了,只是粗略得很!暖玉領著錦娘又一次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初曉四處查看,發現這地方偏靜得很,而且後面有一片竹林,她穿過竹林,發現了一個秘密。
她連忙退出,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依舊是四處查看的樣子。
舟車勞頓,她這一夜睡得很沉,卻不是很安穩,總是做夢,那些夢好真實好真實,真實的就像是之前發生過的。
夢裡的女子,是她又不是她,說得準確些,那人應該是年初曉。那片竹林,是夢裡面最常出現的地方,還有那個男子,還有那人。
收拾妥當,暖玉拉住錦娘,「今晚,可以跟我一起睡嗎?」
她神情從一回府就有些不對,這時又臉色蒼白,錦娘一震,「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