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好不心疼,初曉歎息一聲,將她拉起來,「你快別哭了,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真的嗎?「她看著她,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那神情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初曉撲哧一笑點點頭,隨即想到,「你快去看看暖玉,給她帶些好藥去。對了,錦娘是個好人,你讓她多照顧照顧暖玉那丫頭。你可別看她平日裡照顧我很上心,可她對自己卻一點都不知疼惜,你把我這話也帶給錦娘。快去吧!」
「誒,我知道了!」靜雅擦擦眼淚,轉身去了。
到了曉院,暖玉趴在床上,錦娘蹲在地上給她上藥,那樣子煞是尷尬,讓靜雅不免多看了兩眼。
暖玉一見她來,臉一冷,「你來做什麼?」
「我來瞧瞧你!」對暖玉的冷臉,靜雅像是沒看著一樣,只顧對她笑。
「不需要!你最好收好你那些心思,若是再害我家小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趴在床上,暖玉恨得咬牙切齒。
「暖玉,我知道,之前我對姐姐不好,你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長大了,知道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很過分,決定誠心改過。」靜雅無辜地瞧著暖玉,眼淚在眼睛裡直打轉。
「那昨日的事呢?」暖玉扭頭不看她。
「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會這麼巧。昨天我若不是染了風寒沒去沁心苑,今天倒下的人就是我,我決不讓姐姐替我受罪。」靜雅委屈地擦擦淚水。
「小姐,如何了?」暖玉終是軟了聲音。
「她醒了,有王爺親自照顧你不必擔心,這是我給你帶的藥,趕緊塗上吧!」靜雅將藥遞給錦娘,錦娘接過卻神情彆扭。
休養了幾日,兩人的傷都是大好了。初曉一好起來,就忙活著學泡茶,聽說明則睿特別喜歡秦嬤嬤泡的茶,她想方設法地要學。
在這府裡,想學秦嬤嬤泡茶手藝的人多了,秦嬤嬤一個都不肯教,包括王妃聞人沁。卻不知為何,她竟肯教初曉,這一消息,在王府簡直炸開了鍋。
現在,誰都知道年初曉雖被貶為丫鬟,卻日日在王爺身邊伺候,其身份高低定是不可與夫人們同比的。
瞧這不是,初曉為了給王爺泡荷葉茶,一大清早便跑去那荷花池邊,摘取帶了晨間曉露的荷葉,旁邊都跟著許多的丫鬟奴才,他們守在荷花池邊,看著將身子探得老遠一臉燦爛笑顏的曉夫人。
「夫人,你可小心著些,別掉下去了。這清早的池水,還涼著呢!」
「是呀,你若是落了水,王爺還不削了我們的腦袋。」
被他們說得煩了,初曉嚷道:「哎呀!你們嘰嘰喳喳地煩不煩啊?」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怎麼最近總有一大群人跟著她。
她一邊摘著荷葉,一邊笑著,「我若是掉下了水,剛才說話的那小廝呀,你肯定死定了!」
「夫人,這與小的,有何干係?」那小廝嚇得不行。
「因為你烏鴉嘴啊!還有啊,剛剛是誰把王爺說得那麼凶啊?」初曉瞇著威脅性地瞧瞧這個看看那個。
「哎喲!小的那裡是說王爺凶,小的是說王爺重視夫人!」一個機靈的小廝,嘻嘻笑著。
下人們都知道這曉夫人最是隨和的人,從不計較尊卑之分,對下人如同朋友一般,所以誰都希望能跟她走得近些。
「行了,你們這些擔心的,拍馬屁的,通通給我散了吧!只留下我與暖玉在這裡好好摘荷葉。」初曉揮揮手,催促著那些人離去,見她們實在不願離去,她冷了臉,「你們可別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到時候誤了功夫,我可不輕饒!」
這才將那些人打發走,初曉回頭與暖玉相視而笑,專心挑選起荷葉來。
「這邊的摘得差不多了,我們到那頭去摘!」初曉指著那邊荷葉茂密的地方,兩眼放光。一下子不注意,腳下一滑,她身子直直往池子裡溜去。
「小姐!!」暖玉捂著嘴直尖叫。
「啊!」初曉也嚇傻了,渾身亂搖擺就是站不穩,眼看著就要掉下池子,突然腰上一緊,被人抱了過去。
驚魂未定,她小心抬眼一瞧,是一臉玩味的明則睿,「你可別著涼了,本王還等著你的荷葉茶呢!」
「謝王爺!」初曉微笑道。低頭看看明則睿還未放開的手,她有些不自然地扭動了下身子。
「說說,為何做這荷葉茶,古里古怪的!」明則睿放了手,笑看著她。
「這荷葉茶最是消脂去油膩的好東西,我想著王爺常在宮裡和大臣們府上用膳,這油膩之物想必吃得多。喝喝這荷葉茶倒正好可以調節一下脾胃。再者,現在正是夏季,盛產荷葉,我想多曬些荷葉,以備秋冬季時用!」初曉乖巧地退到一邊,有模有樣地站好。
「那好,本王等著喝!」明則睿一笑,轉身出了府。
初曉歪著腦袋看著明則睿遠去,最近也不知是怎麼的,她與明則睿的關係變得很微妙,她在他面前開始處處討好,時時小心,而他卻越發寵她,對。是寵她!
他在正院裡給她安了房間,那房間離主臥室只有幾步之遙,他還給她房裡裝了許多她喜愛的夜明珠,還賞賜好多好多好東西給她。她需要的,不需要的,他都送,大把送。
這些,讓下人們對她越來越恭敬,也讓那些夫人們的眼神越來越凌厲。
端著給明則睿泡好的茶水,初曉一邊走一邊想著今日所探查到的信息,一時間沒注意,撞上了曰天,茶水差點灑出,還好曰天眼明手快。
「謝謝!」她沖曰天甜甜一笑。
曰天臉一紅,低頭走開。
初曉咯咯大笑,她開始喜歡這樣調戲曰天了,她不再花心思去想他是不是昊,她只是時不時地出現,刻刻注意他,若他是昊他總會想起過去,她不急她等。
「什麼事,笑得這樣高興?」手握一把精美的折扇,聞人胤款款而來,妖艷的眉眼間全是嫵媚之色。
當真是絕色男子!
「沒什麼!只是沖了杯好茶,要端進去給王爺的!」初曉搖搖頭,依舊笑得燦爛。
「那我可得討杯好茶喝喝了!」聞人胤廣袖一甩,大步走進書房。
初曉小心將茶水遞給兩人,垂手站在一邊,明則睿正在寫字,蘸墨水時無意間袖子碰倒茶杯,茶水灑得一桌都是。
茶水灑了,是她沒有把茶杯擺對位置,這若是計較起來,她該受罰了。初曉一急,連忙走過去,低頭道:「王爺恕罪,我這就收拾了!」
半晌不見明則睿說話,她瞧瞧抬頭,見他擰著眉一瞬不瞬地盯著桌面不動。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桌面上茶水冒著煙,迅速將紙張侵蝕。
茶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