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勾唇大笑,「你連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都沒聽過?」話音未落,本已停下的竹條又開始了運作,落在小腿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只是,我與她人不同,經歷了生死,我本能地忘記了一些不該記起和不值得留戀的東西,也拋棄了一些不好的秉性。」初曉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抬首用眼眸掃過周圍各式各樣的人。
她會記住他們!記住這些面孔,可恨的可憎的可愛的可憐的,包括正在傷害她的人。
她的小腿漸漸失去了其他知覺,只覺得火辣辣的麻麻的,說不出的痛。竹條落下與不落下她已感覺不到,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連冷著臉的明則睿都變得朦朧起來。
朦朧中,她似乎看到聞人胤過來了,似乎聽到他說:「睿哥,夠了!再打,她的腿真的斷了!」
後來,他的聲音變得急了,「睿哥,這次是我沒有分寸。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她吧!」
再後來,她感覺自己的下頜被人狠狠捏住,那人在說:「這次的教訓,給我記清楚了!若敢再犯,小心你的腦袋!」
最後,她被鬆開,好像跌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感覺。
再次恢復感覺是三日後,她一睜開眼就看見眼睛哭得血紅的暖玉正跪在床邊,她動了動手指,發現一身麻木,根本無法動彈,張嘴欲語卻覺喉嚨刺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小姐!」暖玉激動得一把撲過來,窩在她懷裡一通大哭。
初曉試著動了動嘴,乾涸地嘴裡吐出一個字,「疼!」
暖玉擦擦眼淚抬起頭來,「小姐,我去倒水給你。」幾口水喝下,初曉才算活了過來。
「小姐,您可算醒了,你若再不醒,王爺就要……」見初曉醒來,暖玉心裡的激動幸福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稍微恢復理智,她立馬止住自己的話頭。
「我若再不醒,就會被當成死人埋了吧!」靜靜的躺著,初曉無神地說,「聞人胤呢?有沒有來看過我?」
暖玉低下頭,不敢作聲。
初曉的淚,突然流下來了。明則睿鞭笞她,何嘗不是為了警告聞人胤,若他早些求情,她是不是會少受些罪?
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為她求情呢?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聞人胤當成朋友來看待了,初曉只得嘲笑自己分不清局勢。
若是在現代,他們或許是朋友,可是在這地位森嚴的地方,他堂堂一個侯爺,怎麼可能跟她做朋友。對於她,他或許只是出於一時興起。
「我的傷是不是也沒有大夫來看過?」輕輕抬頭,初曉就看見床榻上赤目的血跡。見暖玉又是不敢說話,她已瞭然,悲哀地歎了歎氣。
「小姐,靜雅小姐來看過你幾次,為了幫你請大夫,她現在也被王爺軟禁起來了!」暖玉握住她的手。
「是嗎?」初曉不以為意地笑笑,心裡卻是暖的,至少還有兩個人關心著她,總比她一個人來得強,「我餓了,想喝粥!」
「小姐?」暖玉不解的看著情緒突變的初曉,有些微楞,隨即反應過來,小姐這是看開了,決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呢!
「太好了!小姐,你等著我馬上給你弄過來!」看著她飛也似的出去,初曉掙扎著起身,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看到自己的小腿。
只一眼,她就已淚流滿面,整條小腿都是血肉模糊,舊血痂夾雜著新鮮血液,慘不忍睹!
暖玉端回粥來,就看見初曉抱著自己的小腿在痛哭,她眼一紅也痛哭出聲。聞人胤走進院子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兩個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