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著清歌此刻的舉動,陌承然同樣有些不明白,開口問道。
清歌卻是一笑,伸手從桌上隨意的拿過一張白紙,更是,將一旁的毛筆蘸足了墨跡,一塊兒擺到了陌承然的面前。
「爹爹剛才說的,清歌只覺得如同在夢中一般,有些不敢相信,只怕是爹爹說笑,故意哄著清歌玩來著呢,所以,還是白紙黑字的好。」說話間,清歌滿是期盼的看著陌承然,藏下袖中的手更是趁機掐了幾個法訣,精神力再次籠罩了這個屋子。
「白紙黑字?」陌承然先是一愣,隨即又再次笑道,「也罷,既然你喜歡,那就給你吧。」
說罷,接過清歌手中筆墨,便是龍飛鳳舞起來。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一排黑字躍然紙上,陌承然放下墨筆,將紙輕輕拿起,小心的吹了吹,待得墨跡稍微幹些,交還到了清歌的手中。
「這樣可以了沒有?」歎了口氣,陌承然問道。
清歌點了點頭:「爹爹,不知還有什麼事沒?若是沒有,歌兒便先行告退了,小覽還等著歌兒取藥回去呢。」
話音未落,清歌便轉身準備離去。
「歌兒——」看著即將離開的女兒,陌承然似乎想說些什麼,奈何話到嘴邊,卻是生生的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而後,再次開口,「路上小心,早些休息吧。」
清歌一頓,只是聽著陌承然之後的話語,心中的疑惑卻是更深了,即便如此,也只能離去,畢竟,清歌明白,再待下去,怕是自己也一時半會弄不清原因吧。
剛才自己已然探測了一回又一回,即使心中再覺得不可思議,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確實實什麼都沒發現,若說是陌承認隱藏的好,那也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在自己的印象之中,似乎,陌承然,自己這位便宜爹爹並不是什麼演戲的好能手。
只是,要說自己這爹爹突然對自己的態度改變了那麼多,還都是往好的方面轉變的,清歌實在更難以接受了,畢竟都這麼多年了,要改變怎麼不早點改變,偏偏在這關頭,清歌總覺得來的太過蹊蹺了。
默默的看著清歌離去,陌承然的心中卻莫名的有些傷感,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對於這個從未正眼瞧過一眼的女兒,自己多了幾分愧疚,或許是,在看著歌兒那蒼白的躺在床上之時,自己才發覺,已然錯過了太多了吧。
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的骨肉。
「陌大將軍,為何不問問陌清歌,她身上的傷勢是如何恢復的呢?」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門外踏了進來。
來人一襲黑色夜行衣,卻未曾蒙面,一頭烏黑的青絲用一根黑色帶子簡易著綁著,儘管未施粉黛,更是一身極為簡單的衣裝打扮,那驚艷的容顏確實毫不失色,一舉一動間更是風姿綽綽,讓人莫名神往。
雍容華貴!
無論這女子再怎麼遮掩,去遮不住那從骨子裡透出的傲氣與貴氣。
這名女子想來絕不簡單!
「歌兒能夠恢復已然是天大的造化了,作為父親的不應該感到高興麼,既然高興,又何必去在意如何恢復呢!」陌大將軍對來人出現並不感到半分的奇怪,事實上,在陌大將軍的心中,今夜,若是這人不出現在自己的府上那才真真是怪事了。
來人聽著陌大將軍的回答,只是笑笑,極為不以為然的樣子,更是毫無顧忌的尋了一張椅子就這麼坐了下來,就如同這裡並非是陌大將軍的書房而是自己家中一般。
「原來陌大將軍的這個父親是這般當的,也不管自家女兒跟著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相處,出去了那麼久,竟然什麼都不問,只是一句回來就好就可以的麼!看來,陌大將軍的家規也著實太過鬆散了。」說話的聲音不高,卻處處帶著幾分尖酸刻薄,仿若對陌承然先前的回答極為不滿一般。
看著對方的所言所行,陌承然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娘娘還是謹言慎行的好,這般話語,可還有哪點母儀天下的風度。」
「娘娘?」來人鳳眉一挑,顯然對於陌承然的話極為的不滿意,「原來陌大將軍還知道哀家的身份,只是,哀家倒想問問,在陌大將軍眼中,可還有哀家!」
聽著對方已是斥責的話語,陌承然卻依舊一臉笑意,只是端起一盞茶,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似乎並不想回答。
「陌承然,你這是什麼意思?」眼看著陌承然似乎並沒有完全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意思,任是再好的脾氣也有些忍不住了,何況來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尤其是對方不過是個理應參拜的臣子。
「娘娘認為是什麼意思,便是什麼意思吧!」面對著眼前這個對於自己大呼小叫的女子,陌承然並沒有半點好感,這樣的女子根本就是白擔了太后的名頭,哪裡有半分皇家氣度,所作所為更是讓自己生厭。
若非是昔日先帝對自己有恩,自己實在沒有必要按照先帝遺詔,非要讓這個女人的兒子繼位。
即便自己再不喜錦軒偌的為人,但有一點,他確實沒有說錯,論才能,鈺王爺的才華整個安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比起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童,確確實實強上了不少。
若非是先帝的遺詔,以及鈺王爺本身同錦軒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事實上,讓鈺王繼位,或許對如今的局勢會更好吧。
只是,如今的自己還有的選擇麼?
「意思?陌承然,既然你讓哀家來說,那麼哀家也實話告訴你,就憑你縱容親女同天澤錦軒偌成親的事,就可以定你通敵叛國之罪!」來人眼見得對方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心下一橫,便將手中好不容易拿到的把柄脫口而出,隱隱間甚至更有要挾的意味。
「通敵?叛國!本將的小女嫁的人只是癡兒阿若,整個雲城又有幾人不知,太后娘娘莫非是聽了什麼人的謠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