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哥,你看這……」
錦天臨縮了縮腦袋,蚊子般小的聲音吞吞吐吐的低喃,「要不要讓你的那些手下將怡叔他們給打出去算了,反正怡叔也不認識那些人,蒙上面,裝作強盜不就成了!」
強盜?
也虧這傢伙想得出!
阿若聽著自家弟弟這般不著邊際的提議,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那抹絢爛的白色,阿若的嘴角多了幾縷若有深意的弧度,輕輕吐出四個字:「來不及了。」
「什,什麼?」錦天臨原本還獨自沉浸在如何將怡叔打倒在地,也不知道那時候一向溫和的似乎不會生氣的怡叔會不會有什麼發怒的神色,如此想著,卻不想自家兄長的幾個字愣是將自己從浮想聯翩中拉了回來,「來不及!」
話音未落,可憐的錦天臨便覺得腦袋上一陣吃痛,挨了一個重重的爆栗,卻見自家那位兄長,則仍是一臉笑意的看向自己身後,唯一的變化則是,此刻的兄長似乎將小嫂嫂揉的更緊了,那姿勢,似乎真有什麼事,隨時都可能出手一般。
「天臨小子,你就這般想對你叔叔舅舅動手麼?還真能啊,太歲頭上都敢動土了!」一襲黑色勁裝的中年男子,此刻以來到錦天臨的面前,一邊說著一邊還伸出兩個手指不住的在錦天臨的面前晃動著,似乎,只要這小子再敢亂說話,自己手中的爆栗就絕不會留情。
「舅舅?」看著眼前這突然冒出來的勁裝男子,錦天臨一時半會有些緩不過勁來,一張嘴險些鼓成了雞蛋模樣,半響,方才連連問道,「你們怎麼趕來了?」
「怎麼,不能來麼?」勁裝男子一點兒也不顧忌,就這般大搖大擺的在屋裡尋了個位子,直接坐了下去,彷彿就是這屋子的主人一般,「對了,這地方清靜倒是清靜了,不過也太寒磣了點吧,別說好酒,怎麼就連壺好茶也沒有?」
「我,我,舅舅,我這就下山給你買去,這樣可成?」得到自家兄長的眼色示意,錦天臨連忙說道,心中卻是暗自鬆了口氣,自己總算是可以溜了,這幾位難纏的傢伙還是交給兄長比較的好,只是,也不知道這幾位這般大張旗鼓千里迢迢的跑到這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兒。
這不都已經退隱江山了麼,朝堂更替似乎完全不關這兩位什麼事兒吧,那來這是為了什麼?
錦天臨有些想不明白,但這想不明白卻毫不影響自身對於自個舅舅的害怕,畢竟自己這一身武藝可是對方手把手教的,那時候自己可是吃了不少對方的苦頭,早已留下了深深的童年陰影。
從而嚴重導致了,哪怕這些年過去了,錦天臨還是只要一見到自家這位舅舅,便會不自覺的渾身發顫,雙腿發軟,如今,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錦天臨替給自家兄長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隨便拔開兩腿便飛快的朝著山下行去。
清歌打量著眼前的這名身著黑衣勁裝的中年男子,相貌很是一般尋常,但若相貌的話,屬於那種扔進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出來的類型,唯有那雙明亮的讓群星都黯淡失色的眸子,看向自己時,不自覺流露出的道道銳利的視線,以及那隨意一站,卻依舊讓人覺得層層壓迫的氣勢,無一不在昭顯著此人的不同尋常。
軍人麼?
即便表現的再怎麼隨意,一舉一動間,撲面而來的便是百戰餘生的豪情與鐵血。
甚至,比起自家那位便宜父親的氣息還要濃厚上幾分。
這都是阿若的親人麼!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阿若的那一半婚事。
也是,上一回的婚事,自己那邊好歹還有個便宜父親在場,阿若這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如今,似乎掉了個頭,完完全全就是阿若的主場,只是,需要這般做麼?
怎麼看,阿若這傢伙也不是個在乎形式排場的人,再說,若是要排場,現在的這點人數似乎也怎麼都和排場沾不上邊,只是,阿若這麼懶的人,那是絕不會做無必要的事的,這般做究竟有什麼原因?
清歌不明白,但卻覺得阿若的身份愈發的可疑了,單單一個江湖中的碧落殿主,可能認識這等人物麼?
無論是夜天,還是錦天臨,亦或是眼前的這個疑似軍中將領的黑衣中年人,甚至是,那獨自在後院的碧潭邊欣賞著景致的白衣男子,幾乎沒一個尋常人,一個江湖中的勢力似乎不至於這般神通廣大吧。
「炎慶兄,怡叔怎麼也來了?」
良久,見對方似乎並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阿若方才緩緩開口,同時,隨意的扯過一張軟榻,半倚半靠著坐了上去,只是懷抱著清歌的雙手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向,就這麼拖著清歌一塊坐到了軟榻之上。
炎慶兄。
兄!
先前還聽著錦天臨一口一個舅舅的喊著,怎麼到了阿若的口中便成了兄長了,錦天臨不是阿若的弟弟麼,這輩分還真是亂的。
似乎看出了清歌的疑惑,阿若解釋起來:「歌兒,為夫和天臨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炎慶兄同為夫認識時,並不知曉對方是天臨的舅舅,所以,各自論交。」
「我說你小子在這荒郊野外的成親,我一接到這消息,還不趕來了,我們的交情,怎麼也得要來討杯喜酒不是,至於怡親……不,你怡叔是我通知的,老哥知道你不喜歡你那一家子,但是成親也算是大事不是,怎麼都得要家中長輩坐鎮不是!」被稱作炎慶的勁裝男子倒是極為坦率的說道。
聽著這般似乎極為合情合理的理由,阿若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炎慶兄,這是在寬慰若吧,若心中清楚,怡叔怕是也很難接受吧,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這可是一甘全無,更何況……」
阿若的話音未落,炎慶卻是一個擺手將其打斷了:「我看這姑娘就挺好,和兄弟你也挺般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大哥我和你怡叔怎麼就不能包辦了,再說你小子不就想要給這丫頭一個明明正正的名分麼,你別的心思大哥不清楚也不想瞭解,但這一點大哥還會不清楚!」
說話著,炎慶的目光看向了清歌,頗有興致的打量起來,邊看還邊是嘖嘖稱讚,直把清歌說的臉上發燒,都紅到耳根子後頭去了。
「軒偌,有些事怡叔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不!」先前一直在碧潭邊閒逛的白衣人突然開口,只是當看到阿若那副慵懶至極的模樣時,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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