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熏日復斜,新紅逐落霞。
水雲閣,銷金屋,自是歌舞昇平,春光旖旎。
男子正依紅偎翠間,卻有一道極為煞風景的黑影一閃而過,快之又快。
男子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似有幾分不快,只是盯著手中的杯盞,淡淡道:「事情辦完了麼?」
見男子開口,原本滿屋子的鶯鶯燕燕皆極為識趣的退了下去。
「是。」待得眾人退下,這道黑影方才顯露了身形,這黑色身影那滿身泥土的又皺又破的黑衣極為的狼狽不堪,與這一派的富麗堂皇更是顯得格格不入,略顯尷尬的對著上座的男子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禮,然而目中餘光卻是若有若無的瞟著剛才眾人退下的方向,生怕被人發現了自己這副狼狽模樣。
「怎麼了,這才出去了半天不到,子清怎變的這般模樣了?」看著眼前這不僅衣衫襤褸,臉上更是紅一塊紫一塊,頭髮滿是亂糟糟的下屬,男子也實在忍不住打趣起來。「莫非是偷了美人,被人發現不成?」
「大哥,子清這還不是為了您老人家的事麼!剛才見到那位二小姐了。」子清也不見外,在下首隨意的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同時端起一壺水一飲而盡,清了清嗓子才道。
「如何?」男子繼續欣賞著手中的杯盞,如同看什麼絕世珍寶一般。
「大哥,您的品味還真是越來越低了。」子清抬頭,一副擔憂的望向自家主子。
「這不還小麼,模樣都沒完全長開,再說了,吃不好穿不暖的,能有這般,也是天生麗質了。」男子繼續滿不在乎的說道。
「只是,大哥不是一向偏愛年長一些的麼,什麼時候對幼女也有了興趣?」子清繼續發揮著氣死人不償命的本質,向著自家主子發問,據子清多年的觀察,自家主子除正事外,一般情況下脾氣甚好,尤其是在這類事上,更是好的沒話說,隨意取笑皆無大礙。
「子清,你該找個大夫瞧瞧了。」男子總算是放下了手中杯盞,卻又拿起筆,不知在寫些什麼。
「為什麼?」子清下意識脫口問道,待反應過來卻是後悔不已,怎麼又著了自家主子的道了呢。
「舌頭越來越長了,再不去看,本座很擔心你會不會變成長舌男。」頓了頓,男子決定不再繼續這等無營養的話題,「說吧,你是怎麼變得這般的,本座對此十分有興趣!」
「她身邊有個武力高強的少年!」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子清便不再言語,子清深怕自己因了今日的多嘴,多出一個長舌男的外號來。
「嗯,怎麼不說了。」
「很強,看似有些傻傻愣愣,心智不全的樣子,看了屬下就是一陣猛打,可憐屬下險些就被打死了!」說完,子清再次看了眼自家主子,心中暗道,這回的話夠簡潔了吧。
「你在那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男子略一思索,隨即笑道,「也罷,子清記得要認真習武,誰讓你當年都是偷懶!對了,子清覺得那位二小姐同將軍相像麼?」
「將軍府的二小姐,自然是相像的。」實在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意思,子清打了個哈哈道。
「也是,子清說的沒錯。」說罷,男子將手中剛寫完的書信吹了吹,待得墨跡干了,遞給子清,「你將這個抄上十份,讓人送出去。」
「子清還有一問,大哥既然對那丫頭有意,又為何不直接搶回來呢,這般麻煩是為何?」
「呵,原來在子清的心中,本座就是強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