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冷無歡無視眼前的海棠,拿著一塊潔白的絲絹擦拭著手心的鮮血,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出是何用意。
不多時,便有兩個聽候差遣的太監快步走進殿來,彎腰弓背的站在冷無歡面前,等候冷無歡下令。
「拉下去,杖責三十!」
兩個小太監偷偷面面相覷,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以前這種情況,王爺都是亂棍打死,今天倒是奇了,杖責三十,還真是出乎意料!
「嘖!」兩個小公公不敢多想,慌忙領命應著,
「另外!」兩個小公公正拖著滿臉驚慌和呆滯的海棠要走,忽聽冷無歡似有話未說完,慌忙停了腳步,「通知敬事房,將海棠降為四等宮女,本王不想再看到她!」
「嘖!」兩個小公公同聲應著,忙不迭的拖著海棠下去。
海棠被兩個小公公拖走,偌大空寂而又幽暗的寢殿頓時又安靜下來,起身,他圍著大大的寢殿轉了一圈,繼而靜靜縮於一偶,抱膝掃視著眼前的一切,四周靜的有些出奇,一切又回歸到原點,突然腦海裡又浮現出那晚的驚心動魄的一幕,漫無邊際的苦痛之中,一個清甜柔美的聲音,不停地再喊:「無歡!你在哪?我是桑梓啊,你快出來······」
多少年了,似乎從沒有一個人這樣發自肺腑的關心一下自己,那一刻他相信,自己完全是被她那溫暖的聲音所以吸引和感染,而後,他竟然會對一個又醜又胖的野丫頭抱有幻想,還希望她能夠和常人不同,會好好地陪伴自己左右,在這個孤獨痛苦的皇宮,增加一絲慰藉和溫暖,而現在,這個笨女人,她竟然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和橫行霸道的玉嬈大打出手,難道她不懂得在這個宮裡隱藏好自己,才是最好的生存之策嗎?
不,李太醫在藥裡做手腳的事情,她竟然第一眼就能看透,還有第一晚,她不顧生死,闖進殿裡幫自己療傷之時,冷無歡完全能感覺到她的聰慧和敏銳,那種從未有過的肌膚之親,現在想起來,還能感覺到她嘴唇上傳來的一絲餘溫······
這到底是怎麼了?
自己怎麼會突然變得看不透一個人,一個看上去又醜又胖蠢得難以見人的笨女人!
「無歡,你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其他任何人都是在騙我,對不對?」
「你······不是我的無歡!」
突然之間,一雙充滿疑問和無限哀怨的淒楚雙眸,不停地在冷無歡的腦海裡出現,如果自己還清醒的話,那麼自己深鎖皇宮這三年裡,應該從沒見過其他的陌生女子,更別提跟任何人做過什麼承諾,更不用提這桑府上一直被掩藏起來的二小姐,她說自己不是無歡,敢問這是自己從出生之後,一直用著的名諱,乃是皇上親自給起的名字,誰又敢和自己重名?
難道,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嗎?
她不過是個太子少保家的家養的庶女,和宮裡普通女人一樣,因為又醜又胖,不得不採取其他的手段,討得自己的注意,而且又碰巧救了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