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門,大竹峰。
大竹峰首座張小凡!
此刻的張小凡,比之數月前剛回大竹峰之時,少了幾分輕狂,卻多了一絲穩重。自從在田不易手中接過代表青雲門大竹峰一脈的印信,成為了青雲門七大核心中的一員時,他就知道,他已經不再具有年少輕狂的資本,他的一舉一動,不再僅僅是代表著他個人,他的背後,還代表著大竹峰一脈,代表著青雲門。
身後的紅衣少婦用著滿含柔情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他,她的丈夫,她的天!現在的田靈兒也比往昔少了點少女的俏皮,多了點少婦的風情。她的眼中只有眼前的那道身影,儘管她早就知道,終有一天,她會成為他的妻,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縱使那時她已是神志不清,卻依舊在心中,感到無比的甜蜜,以及——不可抑制的狂喜!
她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擁抱著她的身軀,告訴她,從此以後,她已是他的妻,儘管,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她!
縱使嫉妒,依舊歡欣——
從此以後,午夜夢迴,她將再也不會獨自一人暗自哭泣,只因,良人,就在身邊!
感受著身後那滿含愛意的注視,張小凡嘴角含笑,他們成婚已有三月,當日,三人攜手回歸,師長們得知這三個少年少女已是定下白首之約以後,無不愕然相視。大竹峰與小竹峰兩位首座更是勃然大怒,也不顧往日恩怨,平生第一次同仇敵愾,聯手對敵。
就算知道當時情勢緊急,三人又早已互有情愫,但是愛女(愛徒)就這麼被人拐走,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窩火啊!
最後,幾人決定,要這三人在青雲門上再舉辦一次婚禮,至少得向養了他們多年的父母師長有個交代!
消息一經傳出,青雲門年輕一輩的男弟子無不捶胸頓足,痛哭流涕。痛罵張小凡這廝無恥,一口氣居然將青雲門兩朵最美艷的鮮花一口氣全採了,還給不給別人活路了?至於張小凡是如何死而復生,又是如何回歸青雲的,卻被所有人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在大婚當晚,類似曾書書與林驚羽這些對他們三人之間的這段苦戀心知肚明的摯友,自是對其表示祝賀之情,像齊昊之流對兩女大有好感的青雲英傑們,就坐在一旁喝起了悶酒,打起了搶女人搶不過某人,就喝窮他的齷齪念頭。而坐在高堂之上的田不易與水月大師,看著眼前跪在張小凡兩側,盈盈下拜的兩女,卻是心情複雜。
田不易還好些,畢竟女兒就算嫁了也還是在大竹峰,只不過是從一個房間搬到另一個房間罷了,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區別,最多就是心裡有點不舒服兒罷了。
水月大師卻是大為不同,陸雪琪乃是她一心打算授以衣缽的得意弟子,本就不打算將她捲入這紅塵之中,所以才在當年七脈會武之前她的道法心境沒小成的時候,將其藏得嚴嚴實實,讓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原本以為應該無虞了,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陸雪琪還是遇到了張小凡這一命中劫數!最為可氣的,這張小凡還是當年拐走師妹的那個田胖子門下,再算上文敏——難道她們小竹峰就是專門為大竹峰養媳婦的嗎?
所以在這小夫妻三人婚後的第二天,小竹峰首座大人再次華麗麗的殺來,借口要教自己愛徒幾式法訣,看也不看田不易那漆黑的臉色(這青雲法訣有哪招是你會我不會的,你這是什麼意思?田不易在心中怒吼),也不理會他們新婚燕爾(我不是給了他們一晚上洞房了嗎?某首座不屑的說道),將陸雪琪帶回了小竹峰,至今還沒有送回來。
對於這點,張小凡固然是大為不滿,田靈兒卻是極為歡喜,天下間又有那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身邊只有自己一人呢?縱然這只是田靈兒心中自我安慰之意,但此時張小凡身邊只有她一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就在張小凡婚後一個月,某天早上,田不易借口師徒交手切磋之名,將張小凡揍了個滿頭包之後(主要是田靈兒在一旁看著,再加上張小凡擔心他師父那把老骨頭,不敢還手),隨手扔出一件信物,然後大言不慚的說張小凡已有他三分的水準,再加上他一把年紀,打算退休和蘇茹過他們兩的雙人世界去,從現在起,張小凡就此接任大竹峰首座一職,最後還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道,不要讓他老人家失望!
奈何張小凡是何人,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商場精英分子,座右銘就是不搾乾別人的最後一滴價值絕不鬆口。而二十一世紀的人都知道,這世界最缺什麼,人才啊!要是就讓田不易他們就這麼溜了,恐怕他的啟蒙老師都要從地下爬出來指責他將他們教的都還回去了(貌似無論從哪個世界來說,他們都沒出生吧)!
當下,張小凡就以大竹峰首座名義下令,封田不易,蘇茹為大竹峰一脈的太上長老,協助首座管理大竹峰一脈的大小事務。隨即也不理會田不易那可以與鞋底相比美的臉色,自顧自得哼著小調挾田靈兒飄然遠去,留下一座名為田不易的石像在風中石化,崩潰!
此時的張小凡,身伴嬌妻美眷,手掌至高權柄,可謂人生春風得意,但出人意料的是,這位可以稱得上是青雲門建派以來最年輕的首座,卻並沒有像人們認為的那樣高興。旁人看到這一切,或許會讚歎一聲年少穩重,此子堪稱大氣,一直陪著他的田靈兒如何會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鎮魔洞前,那幅撕裂的衣袖,以及那一句,決絕的——
「從今以後,恩斷義絕!」
對於這一點,田靈兒雖說有心勸慰,但但由於事關己身,卻卻也不是如何下口,這時——
「首座!」一聲呼喚從後方傳來,兩人同時回頭看去,卻是一臉恭謹的宋大仁。
「是大仁師兄啊,有事嗎?」看到如此的宋大仁,張小凡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最後還是一臉平淡的開口問道。
曾經相親相敬的師兄弟,此刻,竟是生疏不少!
自從那日田不易將首座之位交予張小凡之手時,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顯然田不易也看出,對於式微的大竹峰一脈來說,強勢的張小凡顯然比好性子的宋大仁更適合那個位子。對與這一切,張小凡沒有多說什麼,有時候,有些事,不說出口,就這麼讓事實藏在彼此的心中,反而更好!
宋大仁看著面前這個當日由他親手帶進青雲門的首座,心中思緒萬千,口中卻還是帶著一絲生疏的語氣道:「長門傳來消息,掌門命令各脈首座前往玉清殿!」
「是嗎?」張小凡的眉心微皺,心中閃過了一絲不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