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傳來一聲清叱:「老騙子,你往哪裡跑!」張小凡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心中一顫,抬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眾人大驚,只見一道白光如電如匹,從空中折射而下,直衝向週一仙。週一仙本就不會什麼修真法門,一下子猝不及防,縱有些旁門左道也來不及使出,眼看就要被白光擊中。
張小凡在一旁看了,想到這兩人日後也是重要人物,許多劇情還要靠他們來推動,自是不能不救,一招手,燒火棍衝了出去,如電射至,替他擋了一下。
「砰」,一聲大響,近日來他修為大漲,白光瞬間就被擋了回去,還好他下手只用了三分力,否則只這一下,碧瑤便非身負重傷不可。
便是這樣,空中傳來一聲微帶驚訝的女聲,中氣略帶不足,想來也是不好過。隨即白光過處,一個女子落在眾人眼前。只見那女子一身水綠衣裳,腰間掛著一隻小小金鈴,清脆作響,手指間還夾著一朵白色小花,晶瑩如玉。
此刻她臉上似笑非笑,早已不看週一仙那老頭子,一雙明眸只看在張小凡身上,輕聲笑道:「真巧啊!張小凡。」
卻不是那個魔教少女碧瑤又是何人?
「是啊,真巧啊,你怎麼會到這來的?又為何追趕這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呢?」
「還不是這兩個騙子,」忽地,碧瑤卻在一邊喝了一聲:「老騙子,你給我站住!」
二人回身看去,原來週一仙與小環正準備趁眾人不注意時溜走,卻被碧瑤看到,眼看著碧瑤手中傷心花又泛白光,絲絲寒氣大盛,張小凡連忙阻止道:「等等,他們怎麼惹上你了?」
週一仙在剛才吃過碧瑤大大的苦頭,此刻見有人為自己出頭,哪敢放過,急忙道:「小兄弟,你可要救我啊!剛才我在小鎮之上,好心為這位姑娘算上一相,不料她竟然聽不得真話,一不遂她心願,竟然就對我祖孫二人動武……」
碧瑤怒道:「胡說,你這老騙子,滿口胡話,招搖撞騙,誑人錢財,現在還敢反誣於我,找打!」
說罷,手上法訣一凝,傷心花白光大盛,把周圍地方竟映得如白晝一般,眼看就要出手,張小凡急道:「碧瑤,等一下。他們雖然有錯,但也罪不至死,就饒他們一次吧。」
碧瑤哼了一聲,手一揮,滿天飛花忽地收了回去,奔騰之中,卻在星月光輝之下,重新凝結為一朵白花,飛回到她的手中:「那你怎麼不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小凡心中也在奇怪,當下轉頭向週一仙問起,週一仙本來還待模糊是非,不料碧瑤在旁邊插問冷言,俱是關鍵之處,一來二去,張小凡與石頭都聽的明白,原來如原著中一般,週一仙順利地從一位胖婦人身上賺了一筆之後,貪心不足,又看到碧瑤身上服飾昂貴,便不顧小環眼色阻止,湊了上去。
但碧瑤聰慧之極,豈是凡夫俗子可比,哪裡會被他三兩句就騙了。開始因為小環看得準,還把碧瑤往事說對了七七八八,但碧瑤仔細一追問,小環在旁邊又不好直接告訴週一仙,週一仙滿口胡謅,登時就露了破綻,碧瑤大怒,便要出手教訓一下這一老一少兩個騙子。
週一仙見勢頭不對,居然惹上了大麻煩,他對修真道法一竅不通,但當年青雲子行走江湖時傳下的一點保命本事還在,其中便有用道家符咒土遁之術,這才暫時逃了出來。不料傳送時修行不夠,不能把握方向,也不知是命好還是命壞,卻正巧落在張小凡與石頭附近。
至於碧瑤在剛開始不防這老頭還有這一手,但她乃是魔教鬼王宗宗主的獨生女兒,這等江湖小道如何難得了她,只用異術遍查周圍,立刻便搜出這老騙子在這方位,轉眼間就追了過來。
待明瞭事情真相,連石頭看向兩人的眼神中,也不免帶上了一絲鄙夷之色,更別提當事受害人碧瑤是如何憤怒了。但張小凡卻也知曉他們這些混江湖人士的艱辛,有心助他們逃過此劫,便對週一仙祖孫二人說道:「即使如此,本是你們不對,念在上蒼有好生之德,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便在此替我算上一卦,若准,你們便可安心離去,若不准,就請恕我無能為力了。」看到週一仙又欲胡說八道,不由得重新提醒,「只有一次機會哦!」
見此情景,週一仙不由得開始躊躇,張小凡卻不理他,逕自走到現在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的小環面前,將手伸出,其意不言而喻。只是這一舉動,卻使周圍眾人吃了一驚,難道真正會看相的,不是那仙風道骨的老頭,而是這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週一仙也是臉色青紫,暗自尋思他是如何知曉的。
小環也是一驚,猶豫了一會,看了看週一仙,見他點頭,才拿起了他的手,仔細的觀看起來。良久,才一臉疑惑的對他說道:「你的面色命理卻似乎十分詭異,乃是相書中記載的最難測算的一種命數──『亂魔命』,這倒是極少見的。而且看你這條命理線,非與常人一般,是在開始一初,便有一道大缺,此主你年幼時必定有一場大難,且此難極深且巨,多半你身邊親人好友也牽涉其內,生機渺茫啊!看這樣子,只怕令尊令堂多半也是在此一劫數中不幸辭世。」見他黯然點頭不語,才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本來這般大難,連你也逃脫不過,但你命中有福,在此大缺位置,卻有『玉新格』框住,使之連續命理,再續生機,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張小凡又問道:「我有急事欲往東而行,此行是福是禍。」
小環面露難色,猶豫一會,才說:「我只看懂到了『往生相』,至於『後生相』也只接觸皮毛,說不準的!再說,你又是亂魔命,就更難預測了!」
碧瑤自剛才張小凡說要往東去,臉上就開始變色,此時聽到小環這樣說,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也顧不得那兩個騙子,緊張的問道:「你要去東邊,你去東邊幹什麼,青雲山並不在東邊啊?」
張小凡大有深意得看了她一眼說:「我得到消息,家師領著我師娘及眾位師兄師姐,一起前往東海波流山了,我打算前去相助。」
碧瑤本還打算阻止他,但急切之下,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是眼珠亂轉,一臉焦急,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張小凡見她為他如此緊張,心中一暖,還待說些什麼,旁邊卻有人橫插進來,大煞風景。
「你們也是正道中人嗎?我叫石頭,乃金剛門大力尊者門下弟子,你們是哪派的?」
被人打亂了她原本的想法,還被冠上一個正道之名,碧瑤臉現頓時閃現出一絲怒色,但不知為何,竟是不言不語,大異往日一聽到正道之稱,就冷嘲熱諷之態。
張小凡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笨蛋,還不是為了你),道:「在下青雲門大竹峰弟子,石兄……咦,今晚好熱鬧啊,又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