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逸都發話了,古願自然不敢再耽擱,乖乖的去把剛剛甩下的馬兒牽了過來,屁顛的跟著慕琉璃她們身後,一步還是一回頭的,希望那座古城還能夠出現。
依照著凌鎏所算的方向繼續前行,只是與一開始相比,每個人都略顯疲憊起來。畢竟這環境是如此的惡劣。
這馬的耐力倒是讓慕琉璃吃驚不少,能在沙漠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堅持這麼久的,看來那齊譽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尋的幾匹好馬。
眼前的沙丘讓慕琉璃有些警備起來,一眼看去高高矮矮的也未免太多了點,烈日曬的人頭昏眼花的,可她卻隱約瞧出這陽光下隱藏著另一種異彩—龍心石的異彩。
龍心石?慕琉璃不免有些吃驚,定神又看看了,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了,嘴角才浮起一個笑。若是能尋到個龍心石,這倒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算上她身上已經有的四顆,若是再加上這顆便是五顆了,她離成功越來越近了。
「看什麼呢?」拓跋寒注意到慕琉璃視線的方向,關心的問了句,他以為是什麼危險,卻又見她嘴角泛著笑,所以猜也猜不明白,這才問了句。
慕琉璃扭過頭,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唇形勾勒出:龍心石三個字。
畢竟她尋找的是龍心石,不是凡物,就算那宮逸三人沒有壞心,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說漏了嘴,到時惹了不必要的麻煩便不妥了。
拓跋寒與她對了眼,明白她的意思便沒再追問。
古願輕功雖好,卻也抵不過這沙漠裡折騰這幾夜,所有人都沒有做太多的休息,可其他人的意志力都要比那小孩子心性的古願強些,最終咬牙堅持了下來,可古願卻實在是走不動了。
「慕姑娘,我可以歇一會嗎?」喘著粗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起伏的胸脯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宮逸開始後悔把這小十二帶來了,一大群大哥哥大姐姐的在外面呆著,卻讓這麼個小孩子似的小十二跟來,他當初就不該聽信這小子的一番話,什麼輕功好探路用的上,這慢慢沙海的壓根用不著他探路,逕直的往前走就得了。
慕琉璃點點頭,「大家都原地休息下吧,補充下水分。」烈日當空的,她這身子都有些乏了,那種脫水了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舌頭舔了舔唇瓣,可以感覺到唇瓣上的乾裂,水這東西是越喝越少,若是接下來兩日能遇見個綠洲還好,若是遇不見呢?總不能此時不要命的喝完了,到時宰了馬生飲馬血吧?
所以就算是非常的飢渴,慕琉璃還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小口而已,她的身子好,自然能比古願他們堅持的久。
只是她沒想到危險又再一次降臨,沙漠的萬變不是凌鎏能算到的,也不是慕琉璃說的算的。
沙塵暴的到來徹底打亂了慕琉璃的計劃,馬兒被颶風捲起,慕琉璃眼疾手快的搶到一些乾糧和水,卻沒來得及拉住馬匹,眼見著凌鎏他們也被颶風掃到了,只能又扔了東西去救人。
拓跋寒也趕了過去拽著慕琉璃的手,這般一個拉著一個好不容易才出了風暴眼,慕琉璃一聲令下讓眾人都往那個大沙丘後面跑,還不忘喊著道,「若是真被捲進去了,就順著風的方向飛,這樣能減少損傷。」
古願他們眼睛都睜不開了,只能憑著直覺,跟著眼前模糊的身影跑。
颶風只是一陣就過去了,可他們卻損失慘重!馬匹不見了蹤影,連帶那些馬兒身上馱著的乾糧和水也不見了。
大家都好似受了很嚴重的打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卻只能乾瞪著眼。
「怎麼辦?沒有吃的和水我們一定會死掉的。」古願那悲觀的性子又出來了。
慕琉璃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衣裙,「若是在著埋怨能讓那些東西回來,那你儘管埋怨好了。」她也知道沒了水和吃的,人會死,可如今不是悲傷的時候。
趁著她們自己都還算有力氣,自然要去尋找綠洲才好,「起來,這沙漠裡既然有綠洲就不會只有一個。」她這話有幾分激勵古願他們的意思,可她也是這麼在心底對自己說的。
大家都不是普通人,挫折雖很大,可恢復的也快,跟在慕琉璃身後迅速的想著前方移動。
一天過去了,一夜也過去了,滴水未沾的她們狼狽的很,乾裂的唇早就溢出了血漬,血漬凝固起來又有新傷冒出來,一個個虛脫的腳下似乎綁了千斤重的大石頭。
宮逸攙扶著快要掉隊的古願,他沒想到這沙漠之中的日子會讓人產生絕望。
若真要一死,他也不願小十二他們先自己而去,大哥不在修羅殿了,他這個二哥自然要負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來,小十二也好,老五也好,他絕不允許他們先自己而去。
「二哥,我覺得我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古願虛弱的依靠在宮逸的肩頭,突然喊著道。
慕琉璃被他叫住了腳步,飛身過去,在古願眼前晃了晃手掌,「看不見了?」
「什麼?我什麼也看不見了。」古願唇瓣動了動,那話裡帶著無盡的悲傷。
宮逸急了,晃著他的肩膀,「小十二,你別胡說,你看的見,一定看的見,只是光線太強了而已,待會就好了。」
「二哥,我沒用,平日不知道好好練功夫,以為你們都是騙著我玩的,現在卻拖了你們的後腿,對不起。」古願說著話,也喘著粗氣。
凌鎏面巾外露出的那雙眼睛裡也充滿了擔憂,「十二弟,你不會有事的,五哥來背你,五哥帶你去找大哥,找到了大哥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古願那話明顯是要放棄的意思,慕琉璃臉色也變了,早知道剛進沙漠時就讓這小子回去好了,看來是自己低估了著沙漠的恐怖,也高估了這小子的本事。
現在身體疲憊沒什麼,可精神卻不能放棄掉!
「你胡說什麼?小十二你這小子性子我本來就看著彆扭,回去可有你好看的。」宮逸故意冷著聲音訓道。
古願的眼角有些濕潤,可身體裡的水分太少了,根本哭不出來,「小十二能有你們這般哥哥姐姐,也不枉此生了,小十二希望來世還能跟哥哥姐姐們一起。」
「什麼來世!你若再胡說,小心我揍你小子。」宮逸拳頭一舉,威脅著他道。
那古願卻只是淡淡的一笑,「我如今眼睛也看不見了,不想拖累了大家,二哥你就把我扔下來好了。」
啪的一聲,古願的臉上火辣辣的,慕琉璃那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清醒了沒?沒有的話,我可以再打!拓跋寒你們三個輪流背著他,繼續上路!」
該死的臭小子,他那古怪的性子,她早就想揍他了,這才什麼時候就要死要活的了,那下面的危險該怎麼扛過去。
她這是進來救人的,怎麼能人沒救出來,還弄死一個!這以後修羅殿的那群怪人還不得把她吃了。
「對,小十二,你看不見了,二哥就當你的眼睛。」在這沙漠裡,再堅強的人也會心生懼意。
「對,五哥背你。」凌鎏也爭著要去把他往自己身上拽。
說實話,修羅殿的兄弟之情,讓慕琉璃很感動,然而只是感動而已,她下面該思考的不是怎麼尋找獨孤傲,而是怎樣帶著大家活下去。再這樣下去,別說她們人了,就連她肩頭的聖獸坎肩也不一定能活的下去,那小尾巴耷拉著,顯然也要到了忍耐的盡頭。
當所有人都意志消沉,以為離死亡不遠的時候,眼前的一片綠色讓他們又看見了希望。
只是希望是有了,失望也隨即到來,「沒有水,僅有幾棵樹而已。」
古願那視力只是被強光照射,暫時失明了而已,慕琉璃讓他安靜的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又能看清了。
只是她沒想到宮逸居然在大半夜的,劃破自己的手臂,擠出自己的鮮血餵那古願喝。
他們的家務事,她倒也不好去管,只是淡淡的勸了句,「別放的多了,我可不想背著你這麼個大男人。」
看這眼前的幾棵樹,失望盡顯在他們的臉上,慕琉璃卻不似他們那樣悲觀,拿起匕首朝著那芭蕉似的大樹就砍了下去,樹幹應聲而斷,慕琉璃把坎肩放在那樹幹上聞了聞,確定沒毒了,才伸手在樹幹裡捧出一捧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水順在喉嚨流過,她好似突然又被注入了生命一般。
「水,是水?水裡竟然有水?」古願恢復了些力氣,自己歪歪扭扭的走嚮慕琉璃的方向。
慕琉璃朝著他輕輕的點著頭,「嗯,你快喝吧。」
說完又接連的砍了三四棵樹,讓拓跋寒他們也快些喝點,補充體力。
坎肩歡騰的從慕琉璃肩頭跳了下來,抓著那樹幹猛的喝了起來,它這九大聖獸怎麼能淪落帶如此地步,連口水都沒得喝,「真是渴死小爺我了。」咕嚕咕嚕的直到那小肚子鼓得快要炸開了才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