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他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她會選擇在第三日動手的原因。以她這本事根本沒必要拖上這麼兩天時間才動手,所以他才懷疑她這是故意讓著他的。
慕琉璃瞥了自作聰明的齊舫,給小傢伙餵了一口粥,淡淡道,「我好似說了第一日是乏了,第二日是賞月來著。」
「你那是拿來騙小孩子玩的把戲吧?」齊舫才會相信她這個說法。
「是啊,不過對於山匪來說,我那話便成了機密了,傳到了山上去,我讓他們連著兩天不敢合眼,也正好抓出那批隨著我上山去的小隊伍裡的奸細。」
「奸細?什麼奸細?」齊舫擱下碗筷,很認真的盯著慕琉璃問道。
他可沒想到這事中還夾雜著事,她怎麼就知道有奸細混進煜日軍裡呢?這女人難道比五哥那神算子還厲害?掐指一算就把一切看的透透徹徹了。
「你可仔仔細細的看清楚了三日來,每日站在我房前那幾十個黑衣人的變化?」
「什麼?」他第三日賴在了床上,壓根沒起來,怎麼能知道三天的差距在哪裡?不過第一日第二日他根本沒發現什麼特殊之處。
「你都堅持不了三日,何況那些山匪,第一日我只是想試試我挑選的那群人力是否有他們的奸細,第二日則是一個騙他們的幌子而已,也再次確定了那奸細的身份。第三日還沒等他偷偷報信,我便讓人把他抓了起來。那山上收不他的消息,自然覺得我們今夜不會行動。」
之所以第一日沒行動,她也是認真想過才決定的。
依照風行的話,他們每次出兵都會中了敵人的埋伏,這顯然是有人混進了她們煜日軍,所以她才稍稍試探了下,其實早就拿著筆在紙上與風行交代好了一切。
若是旁人來問她也懶得去解釋什麼,這好奇的是齊舫,出手幫了小傢伙他們的人,她自然不會再以冷眼對他。只是這事都看不明白,她倒是懷疑那獨孤傲是怎麼教的人。
齊舫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心思,能在如此環境下想到如此多的東西,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難怪三哥他們說這女人就是個怪物。
可這也就意味著,他齊舫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承認自己錯了。這麼糗的事光是想著就彆扭,更不提這會要真的去做了。
「我們的賭約作罷。」慕琉璃瞧著那齊舫的臉一會認真一會憂慮的,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賭約這東西本就是當時爭著的一口氣而已,這會沒必要讓齊舫當著所有人的面履行什麼賭約了。
「什麼?賭約作罷!」齊舫先是一喜,而後不樂意了,那雙眸子又怒氣橫生起來,「你當我齊舫是什麼人了,輸了便是輸了,我這就去履行與你的賭約去。」
一賭氣,人就衝了出去,慕琉璃很快就聽見一大群人起哄的聲音。想來是那齊舫引起的。
她也懶得去管了,反正該說的她也說了,人家樂意不樂意那是人家的事,她管不著也不想去管。
用完早膳逗弄著小傢伙,那邊風行興高采烈的進來匯報昨個剿匪的一些善後的事,那些事昨個她已經安排了下去,以風行他們的辦事效率,此時處理好了也不足為奇。
「夫人,山匪已經全部抓了起來,您打算怎麼處置?還有,他們有人招出山寨裡藏了不少金銀,我昨夜就帶人去全都搬了下來,整整三大箱白銀難怪他們能養得起這麼多的人。」早就聽說山匪們不拿銀子當錢用,沒想真有這麼多。
慕琉璃當是什麼事,原來是得了三大箱銀子而已,「搶了誰的糧,真金白銀的算好了還回去!我不想煜日軍隊被人罵山匪不如。」
「是,那那群山匪怎麼辦?幾千人若是押回都城也費事費時的很。」關鍵是押回去了又能怎樣,只會憑白的浪費煜日的糧食而已。
「自然不用押回去,待會把所有人都押上空地來,還有昨個想傷小傢伙的那幾個一起帶去,我自會處理。」那幾千人往煜日都城帶,她又不是腦子有病。
風行應了聲,夫人既然親自發話了,那他也沒必要再煩惱什麼了。
照著慕琉璃的話把人都聚到了軍營中的空地上,那些個山匪密密麻麻的擠成了一團。周圍便是一排排舉著兵器吶喊的煜日士兵們,那一個個的氣勢別提有多高漲了。
她一個女人,還抱著孩子,卻提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將帥該站的位置。
齊舫雖在前一刻丟盡了臉,卻還是忍不住想來湊湊熱鬧,畢竟這個女人給他帶來了太多太多的驚喜。若是錯過了好戲,他後悔都莫及了。
慕琉璃坐上風行事先替她準備好的椅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小傢伙,身側一邊是小飛飛,一邊是坎肩,那氣勢是何等的威嚴,又是一副俯視天下蒼生的感覺。
那被風行叫人壓著最前頭的正是那銀面人所說的山寨裡的二當家和三當家的,昨個被風隱和齊舫合力擒下的兩人。
「我看你們倒是挺有骨氣的嘛,見了本宮為何不跪?」端出一直不怎麼用的皇后架勢,那氣勢倒是真有幾分鳳臨天下的味道。
隨手捻起幾個青棗,那是碧月替小傢伙準備的,單手一發直擊那幾個立著不願跪下的兩個山匪的膝蓋。
不願跪嗎?哼,那她自然會有方法讓他們跪!
「本大爺不跪女人!」那個虎背熊腰的,看來就是使大鐵錘的那位,因為邊上的碧月已經朝著那人狠狠的呸了一口。
慕琉璃斥鼻一笑,那股習慣性的冷笑,「在我面前自稱大爺的人不少,不過能完整活下去的倒是沒幾個人,你想試試看嗎?」
風行也笑了,「連我們都打不過還敢自稱大爺,我家夫人若是出手了,你這身子上下能有幾塊完好的我可不敢保證。」他那意下之意是,留不留個全屍全憑他家夫人心情了。
「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上次慕琉璃與銀面人大戰他在山下沒看見,自然不知道慕琉璃的厲害。這會只憑風行他們的話自然不會當慕琉璃是一回事。
慕琉璃對於他的自信不覺失笑,把小傢伙遞給一側的碧月,交代她好好照看著。遞了個眼神給坎肩和小飛飛示意它們別玩的開心了忘了自己的職責。
自己則是提起飛至那壯漢面前,「女人而已,卻也能瞬間要了你的命,不過我這人卻最喜歡看著獵物垂死掙扎的表情。」
風飛那小子雖性子毛躁有時惹她煩了,可這自己家的人被傷了,這仇若是不報,那便不是她慕琉璃的行事風格了。
「既然你自恃能舉起一把大錘,那我就廢了你的雙手,看你以後如何害人。」邊說著邊以極快的速度劃過那壯漢的兩手,只聽一陣嚎叫隨著她的匕首落下後響起。
看著的所有人心裡那叫一個痛快,總算是替風飛那小子報了仇了。
斷了手筋的壯漢掙扎著撞開那牽制著他的煜日小將士,猛地撞嚮慕琉璃,如離開了水的魚正在岸邊做垂死的掙扎。
慕琉璃腳尖一點,輕輕鬆鬆的避開了,飛開的瞬間還不往給那壯漢一腳,把人狠狠的踹在了地上。那壯漢斷了手筋連個支撐的點都沒有,吃了一嘴的黃土。
「做了壞事就會有報應,這句話倒是沒說錯,既然老天不除你,那我今個就要替天行道!」冷眼看著的卻是那群擠在一堆的山匪。
今個她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而那隻猴死好不好的正好惹的她不快了,她才多玩了一會。
那一個處理完了,自然輪到下一個了,「你是大爺還是二爺?也想試試我這個女人到底能奈你何嗎?」她的口氣有些不善的味道,聽的人無不一身冷汗。
在觀賞完她怎麼整治那壯漢後,更是心生害怕了。
「我,我沒這意思,皇后娘娘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冒犯的,小的有眼無珠,還請皇后娘娘饒了小的這一次,小的下次絕對不敢與您作對了。」
能為了錢推薦銀面人當上老大的,自然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小人。這會開始使著軟勁,對著慕琉璃諂媚起來。
慕琉璃若是那種聽幾句好話就耳根子發軟的人,那也就罷了,可偏生她就是軟硬不吃。
「你這樣的小人,留在世上也是個禍害,前一次會為了銀子與我作對,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你不再去幹燒殺搶掠的勾當。」小人就是小人,狗改不了吃屎!而她一見他那一臉的諂媚之相手就自然而然的舉起,匕首在那人臉上就是一刀,「你這笑臉倒是挺會騙人的,這條刀疤就替你留著,也提防那些再被你騙了的人。」
一掌擊向那人的後背,一股武力流從手掌發出,直輸那人的筋絡,只聽那人一陣高過一陣的嘶吼,然後手腳癱軟的倒在了地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人抽出了一般。
「死了?」所有人都絮絮叨叨的低聲議論著。
「沒有,不過是收回了不該屬於他的東西罷了。」武力流這東西,給了好人便能救人,給了這樣的壞人只能幫著他們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