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止是前面,身後好像也有聲音。」慕琉璃立著身子傾耳聽著。
這長長的墓道裡傳來咚咚的聲響,而前後發出來的卻是不一樣的聲響,要說前面有聲響她倒是沒覺得怎樣的奇怪,只是這身後怎麼也有聲響?剛剛自己經過時分明是什麼也沒有的。
若這時候腹背受敵,那就有的煩了。
聲響是越來越清晰,慕琉璃只能側著身子立在墓道中間,向著響聲漸近的身後看了過去。
又聽了幾聲,眉頭一揚,已經分辨出那聲響是腳步聲,一陣很急促的腳步聲。
若是在其他地方,就是再多的腳步聲她也不會緊張,可如今這所處之地,傳來這腳步聲卻不得不讓她全身戒備起來。
聲音越行越近,慕琉璃袖中的匕首已經抓在了手中,「坎肩」也豎起了渾身的毛髮,一副戒備的模樣。
提著一口氣,接著夜明珠的光亮看了過去,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由於光線太暗了,只能大概瞧出是個人影,並看不見相貌。
那邊似乎也發現了她,喚了聲,「琉璃?」
慕琉璃心臟突然咯登一跳,馬上應道,「拓跋寒?」
她沒想不遠處那人竟然是本該遠在煜日的拓跋寒,腦海裡一直環繞著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耳邊,心裡一直想著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從未有過的驚喜席捲全身。
拓跋寒臉色一緩,大步朝著她飛了過去,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兒,忍不住把她那身子攬在了懷裡,重重的呼吸了下,像是緊繃著的神經突然鬆了下來。
「琉璃,還好,還好追上了你。」天知道他這段時日是怎麼度過的,自從收到那風行的飛鴿傳書,他便快馬往這禹溪趕,剛到禹溪便碰巧遇見了出來抓藥的風行,知曉了慕琉璃一人去危險的禹溪王墓裡尋草藥去了,便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等尋到了這墓門口,又得知她已經進來的消息,沒半點猶豫就直接進了墓。
一口氣沒敢歇,這尋到了她,抱住了她才放下心來。
「你怎麼在這?煜日朝堂的事是負責?」雖一心想著他,卻還是有些奇怪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驚喜過後恢復往日的冷靜。
拓跋寒道,「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現在那暫時由風沄和風飛替我掌管著,兵權已經全部回到了我的手裡,各國也都安排了探子,若是有重大的事發生,他們會飛鴿傳書與我。」
慕琉璃抬眼看他,「然後你就來找我們了?我書信上不是講的很清楚嗎?小傢伙的事我來處理就好,你怎麼尋來了?」她就是怕他擔心才故意讓風行把事情說的不那麼嚴重。
「因為我說過,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我發誓不讓你們受到傷害,小傢伙病了我這個做爹的怎麼安下心來?」拓跋寒俊美的臉上顯得有些消瘦,顯然是熬了很久的夜。
慕琉璃心痛的撫上他的俊臉,「你又是幾夜沒睡吧?」若不是幾夜不睡急趕著路,根本不會這麼早到達禹溪。
兩人還在對望著,慕琉璃突然身子一緊繃,拉住拓跋寒的手道,「那聲音離得越來越近了,估計有危險,這墓道裡有十九道機關,你先出去,我一人去便好了。」
「胡話,我怎麼能留下你一人?」
「小傢伙需要一個爹教他怎樣成長。」她說的認真。
「可他也需要一個疼他愛他的娘親。」他反駁的也很乾脆,他最不高興她這般什麼事都要自己一個人了承擔的模樣,他會為她心痛。
不想與她爭吵,大手拉著她堅定道,「琉璃你聽我說,若是小傢伙知道我這爹曾經把他娘一個人扔下,讓她獨自去面對危險,他一定會看不起我的。所以,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慕琉璃對上他那雙黑亮的眸子,在黑暗裡比夜明珠還要亮眼,那眼裡的堅定讓她動容,輕輕的點頭道,「好,一起面對,管它是十九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我們都要闖過去,小傢伙在等這我呢。」
兩人並肩一起向著前面走去,墓道裡的黑暗與冷意敵不過他們那互相溫暖的心。
「坎肩」趴在慕琉璃的肩頭,直起小身子也做好了隨時奮戰的準備,它今次也不能辱沒了九大聖獸的威名。
兩人一獸都帶著一腔的熱血向著黑漆漆的墓道出發,縱使前方又千難萬險又怎麼能抵擋他們那一顆想要救人的心。
走了一段路,慕琉璃終於知道那聲響的來源是什麼了,一顆巨大的足以把她們壓成肉餅的大石球,正轟隆隆的向她們滾來,好在打造這石球的人有些偷工減料的行為,那石球不太光滑也不太圓,稜角態度減緩了它滾動的速度,才讓她們有時間思考怎麼對付它。
與拓跋寒對看了一眼,指著石球的左上方道,「那兒。」
拓跋寒會意的點了點頭,兩人根本沒有其它商量的餘地,慕琉璃已經立在石球前,一墊腳騰空而起,身子一個完美的弧度飛向了石球的左上角,她的身子還算嬌小鑽過那空隙並沒什麼難度,可拓跋寒那身材卻要比她高大許多,所以她接觸石球的瞬間還聚集了武力流在掌心,對著那石球一揮,把石球的左上角拍出一個缺口來,這樣拓跋寒便更容易躍過了。
拍了拍手掌的灰石,看向同樣完美落地的拓跋寒,兩人相視一笑。
「坎肩」也抖了抖身上的灰石,嘰嘰喳喳道,「第一關過了嗎?小爺我差點被壓成了肉餅,這以後小爺我見了肉餅都不敢吃了。」心裡有負擔了都。
慕琉璃不理會囉嗦的「坎肩」,吸了口氣,大步向前走去,藉著夜明珠的光亮繼續前進,若第一道機關是巨石,那第二道機關又會是什麼呢?她是沒半點頭緒的,只能步步小心,謹慎踏出每一步。
夜明珠的光亮反射在青石砌成的墓道兩側的牆壁上,映出微微的青灰色光芒,讓整個墓道顯得更加陰森與神秘感十足。靜靜的墓道只能見兩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都說禹溪王鍾愛機關之術,手下一批能人異士專供機關術,死後為他打造了一個無人能入的墓室,原來這都是真的。」拓跋寒邊走邊講著,那視線一直盯著周圍的一切,不敢鬆懈片刻。
「我以前倒也沒少逛這些個古墓,裡面存在的危險往往是我們難以想到的。」她這話說的輕輕鬆鬆的,卻沒人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傭兵是什麼?是為了任務不惜一切的人,曾今有個任務是要去埃及法老的金字塔裡取出一個寶貝,她帶著十人小分隊就進去了,那金字塔裡危險重重,最後只活下兩人,其餘八個兄弟都犧牲了。若是實實在在的敵人站在面前,她定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最怕這些潛在著的危險。
拓跋寒握住她的小手,「有我在,我們一起面對。」真實的觸感讓他狂亂的心稍稍緩和,一雙劍眉揚起,堅定十足的看著她。
兩人卻不知,正朝著危險慢慢的靠近,當慕琉璃踏出一步時,就立刻發現腳下的異樣,「拓跋寒,停住。」
「怎麼了?」拓跋寒緊張的看向她,瞬間止住了步子。
「我好像踩到了機關,許是已經啟動了,你先退後幾步。我怕我鬆開腳以後那連著的機關便會啟動起來,你莫要被傷到了。」
拓跋寒依言退後幾步,明白此時也不是逞強的時候,保護好自己,才是對對方最好的幫助。
慕琉璃深呼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沉住身子藉著夜明珠的光亮向腳下看去,腳下的本是一條青石鋪著的小道,剛剛也沒看出什麼奇怪之處,這回再瞧去就見她腳下所踩著的那塊青石對比其它的石板明顯是顯淺了一些。
此番也由不得她猶豫再三的,冷靜的立著身子用清亮的嗓音數著,「一,二,三。」話音剛落,人已經彈出了幾米以外,隨著她身子的移動,前方突然飛出密密麻麻的箭。
慕琉璃反而是送了口氣,舉著匕首立住腳迎上那飛出的利箭,箭如雨下,她卻依舊淡定自若。一邊發力揮出聚集在手心的武力流,一邊舉著匕首擋著迎面而來的箭。
身經百戰的兩人,面對這些個飛箭都顯得從容淡定,身子左右遊走,手掌舉起揮出強大的武力流,縱使是千百隻箭也都只能匡匡匡的落在兩人面前。
也許這箭對於其他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威脅,可對與他們兩個武力已經達到一定境界的人來說,就根本不算是什麼威脅了。轉眼的功夫那機關裡的箭好像就發射完了。
這設置機關的人也是個厲害角色,這箭並不是從兩側發射出來的,也許這人早就算計好了,踩在機關上的人不會往前走而是往後退,所以設置的這個機關全都是往他們後退的方向發射的。也算是廢了一番功夫了。
慕琉璃理了理散下的髮絲,束起一個高高的馬尾,乾淨利落!匕首落下,把長長的裙擺劃開,在腰間打了個結,盡可能的讓自己變的更加利落。前路凶險,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對待一切,裙擺擋住了腳下的視線,她不能讓這樣的危險再次發生。: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