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那記載著血誅草的一頁遞到麒麟面前詢問道,「這草你可見過?」
麒麟把腦袋伸了過去,盯著慕琉璃手上的書籍看了過去,「我雖在這雲夢澤生活了一萬年,可都是在那雲湖底關著的,這雲夢澤的花花草草有成千上萬的品種,我怎麼會每個都認識。」看嚮慕琉璃半天又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看。」
仰著腦袋朝著空中大叫一聲,聲音在林中迴盪,神獸不愧為神獸,大有一呼百應之勢。
不需片刻那林子裡便竄出一大堆的野獸鳥蟲。一隻白狼首當其衝的停在麒麟面前,嗷嗷的叫了幾聲,那麒麟點著頭嗯了聲,又把那血誅草的事向那白狼問了一遍,白狼嗷嗷又叫了幾句,慕琉璃卻沒那本事讀懂它在說些什麼。只好看向一副了然模樣的麒麟。
「它說什麼?」
「它說它知道血誅草在哪裡,要帶我們過去。」麒麟扭頭道。
慕琉璃點頭,「好,我們這就去。」
「去哪裡?」拓跋寒根本聽不懂那麒麟在說些什麼,只能定定的看嚮慕琉璃。
「尋那血誅草,那白狼說知道那血誅草的地點,正要帶我們過去。」慕琉璃解釋道。
當下,慕琉璃躍上麒麟準備出發,想著快去快回,好早點兒回去見寶貝兒子。拓跋寒豈會任由她一個人獨自去,腳尖一點也躍上了麒麟的背部,大手探上慕琉璃的腰,「我與你一起。」
那麒麟看出拓跋寒與慕琉璃的關係匪淺,剛剛慕琉璃已經出聲威脅它不准傷他,此時縱使再不爽,對於這個拿著龍心石的人類也有幾分顧忌,它是被關怕了。
白狼一個躍身向林子深處跑去,麒麟也不甘落後的也追了過去,兩獸兩人在林間掠過,那白狼和麒麟都是行動極快的。在那林子穿著也根本不在意那些橫生出來的樹枝芒刺,拓跋寒只好把慕琉璃整個人都護在懷裡以防那胡亂伸出的枝椏芒刺刺到了她那嬌嫩的皮膚。
「小心。」這麒麟莽撞的一直往前衝,差點撞到橫欄在半空中的樹幹,拓跋寒心裡一急直接整個人壓向了慕琉璃,前胸貼著那柔美的背,又是渾身一陣酥麻,這女人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慕琉璃一直身子瞧見護在自己胸前的大手,那手上不知什麼時候被什麼東西劃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正滴著血呢,心裡一個不爽,「麒麟,先找些止血的藥草來。」
麒麟疑惑開口,「不是要尋那血誅草的嗎?」
拓跋寒也急著查看她的週身,「怎麼?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他一直護著她的,沒可能會受傷的。
慕琉璃拍掉那亂摸的大手,「我沒有受傷。」定定的盯著那雙大手,秀眉一皺,「拓跋寒,你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嗎?」那血痕很深,不知是何物傷的,若是再深上幾分連骨頭都能看見了,這男人居然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拓跋寒見她盯著自己的手,才恍然大悟原來她說的是自己,「你說我的傷嗎?這點不算什麼,我們盡快尋到血誅草才是要事,不必為我這點傷耽擱了時間。」
這林子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他本來的目的只是找回自己的兄弟和幫那藍銘找到救孩子的草藥,什麼麒麟血的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它只聽我的話。」慕琉璃沒好氣的看了眼拓跋寒。
麒麟跑了幾步往一塊高石上一蹦,扯了一株草向後甩給慕琉璃,「這草弄碎了覆在傷口上面便能止血。」這人類當它是什麼?尋百草的神農獸?
慕琉璃接過藥草,放在手裡拿匕首的手柄部錘了幾下,又碾了幾下,待變的碎了溢出草汁了,才拉過慕琉璃的單手,輕輕的覆了上去。
許是草藥的藥汁滲進了傷口,弄的拓跋寒眉頭一皺擰成了倒八字,卻哼都沒哼一聲。見血確實不再滴了,慕琉璃才舒了一口氣。
白狼突然在前面的矮山腳下停了下來,衝著麒麟又吼了幾句,麒麟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弄的慕琉璃莫名其妙的很。
「怎麼了?到了?」
「嗯,不過白狼說這血誅草長在龍蛇的洞穴裡,我們必須去那龍蛇的洞穴裡才能採到那草。」
「龍蛇?什麼東西?」
「一條自以為是的小蛇罷了,一萬年前見著我都嚇到找洞亂竄的傢伙!聽說,我被關了起來它便成了這雲夢澤裡的老大了,我今日便瞧瞧那小傢伙怎麼個厲害法,竟敢自稱龍蛇。」有點靈力便得瑟起來了,真當它麒麟一輩子都待在那水底了不成?
「小蛇?」慕琉璃指著眼前的大傢伙,有些咬牙切齒道,不知是麒麟視力有問題還是她們見到的並不是同一條蛇。
「一萬年前它就是條小蛇,現在好像長大了。」麒麟看著那盤踞在矮山背面洞口的巨蛇,好似真不算是小蛇。
「長大了?一萬年前?」慕琉璃聽著這好笑的解釋,她可不是來聽它來回憶當初的。
龍蛇本是閉著眼休息的,被慕琉璃和麒麟的對話聲吵醒,睜開那大如銅鈴的大眼,「麒麟!你真的是麒麟?怎麼會?」巨大身子突然搖擺著,那蛇頭也朝著她們立了起來。
麒麟甚為傲氣的昂著頭,「怎麼只是一萬年沒見而已就不認識我了?聽說你現在是這雲夢澤的老大了?」見那龍蛇對自己還是有幾分懼意的,便立刻擺起了臉色。
「你不是在水底關著的嗎?怎麼會出來了?」龍蛇依舊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出來了便是出來了,難道還要與你知會一聲不成,乖乖的從我面前滾開。」
慕琉璃不知兩個獸類對話還會這麼無趣,插話道,「你們那些個舊情待會再續,先把血誅草尋來給我。」這話是衝著麒麟說的,可卻把龍蛇嚇了一跳。
「你可以聽懂我們的話?」慕琉璃是五行同修可以聽懂任何有靈力的神獸和聖獸的話,這龍蛇活了一萬多年,也算是帶點靈力的獸類,這慕琉璃能聽懂它的話也不算稀奇。
「小小蛇蟲那麼多話,快從我面前滾開,今日碰巧我出關心情不錯,不想殺生。」麒麟全身散發著強烈的靈氣,把那周圍的一切生物嚇的驚叫著四處逃竄。
龍蛇現在怎麼說也是這雲夢澤的老大,自然不是它幾句話就能嚇住的,搖擺著身子一副備戰姿態,「我可不是以前那條寸把的小蛇了。」它吃了這雲夢澤裡多少的靈草仙草靈獸仙獸,才修煉成現在這一身的靈力,它就不信自己敵不過它。
現在看來最鬱悶的倒不是慕琉璃,而是什麼都聽不懂的拓跋寒,「它們怎麼了?」那巨蛇搖擺著身子一副要把他們都吞下肚的架勢。
慕琉璃白了眼那龍蛇和麒麟,「它們在研究誰是這雲夢澤裡的老大。」這事與她們無關吧,她可不想繼續這般耗著。
「怎麼?麒麟?怕了?」完全一副鄙視的口氣,開始使上激將法來。
「我怕它?笑話,你們下去,我這便弄死這條小蛇。」一般高傲的神獸最怕別人看低自己了,那慕琉璃的話音還沒落,那麒麟已經不服氣的回了句。
慕琉璃拉著拓跋寒從那麒麟身上躍下隱到一邊,看著那麒麟和龍蛇都飛上了天空開打起來,才用胳膊頂了下拓跋寒,「我們進洞尋那血誅草去。」
兩人沿著洞口進去,好在是白日裡,洞裡能視物,照著那書籍上畫著的圖案沒過多久就尋到了那血誅草,採了幾株放在包袱裡裝了起來,這龍蛇住的山洞內全是仙草靈草的,伸手又拔了一些那古籍上記載的其它仙草全都收進了包袱裡才又轉身出了洞。
好不容易進來一次,還不順手採個夠。什麼續命的,什麼解百毒的,什麼通經脈的,一大把的全都揣了起來。
兩人出了洞,才發現頭頂上鬥著的兩獸,那麒麟明顯的佔了上風,那龍蛇雖個頭大卻不及麒麟的靈力強,眼看著就甩著尾巴掉了下來。往那最近的山谷裡逃命去了。
「小蛇蟲有本事就別逃!」麒麟歡悅的在山谷上喊著話,證明自己還是這雲夢澤裡的老大。
慕琉璃尋到了東西,自己不願耽擱催促道,「走吧,我現在要求的最後一件事,便是你護送我們安全的出這雲夢澤,這往後你想怎麼與這蛇斗那是你的事。」
麒麟夾著尾巴躍到慕琉璃面前,點頭,「好,我會遵守我的承諾。」
風沄遠遠的便瞧見慕琉璃和拓跋寒兩人騎著麒麟歸來,馬上迎了上去,「爺,回來了。」並沒有去問尋到了藥草沒有,因為他明白只要夫人出馬任何苦難都不是困難。
沒想這麼個恐怖的雲夢澤,這個傳說中沒人活著出來的地方,他們卻幸運的留下了一條命。他明白這一切,他們這些人的命都是一個女人救下的。
若沒有她,別說尋人尋草藥了,活著都將是件難事。
麒麟遵守約定,招來群獸載著慕琉璃她們就往雲夢澤的邊緣衝去,來時走了好幾日路程,卻在短短的一天內就走完了,沒有毒藥的阻礙,沒有毒蟲的襲擊,更沒有野獸敢在他們面前露面,一切都是那麼的暢通無阻。
來時的懸崖已經出現在眼前,麒麟卻在懸崖邊上停住了腳步,「我只能送你到這裡。」那邊是人類的世界,既然龍九子都不再管這大陸上人類的事了,它也懶得去理會這些,還是在它這雲夢澤裡更舒服。
黑影從黑虎獸身上躍下,面帶難色的看嚮慕琉璃,「寒王妃可以與麒麟神獸溝通,可否為在下也求得一瓶麒麟血。」
「你說呢?」那蕭戰忌的武力就是她廢的,她可沒興趣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有本事你自己取去,那麒麟就在你面前不是嗎?」只怕他要先敵過那一個個兇猛的野獸。
風沄也瞪了那黑影一眼,「黑大將軍這話好笑了,我們欠你的已經還了,而且只多不少,你憑什麼還要求我們夫人幫你弄那麒麟血?」他可清楚的很,那蕭戰忌一旦恢復了武力難保不舉兵再犯敖漢。
黑影自知理虧,被風沄那一噌,臉色一紅霎時尷尬起來,麒麟一聽他那話吼了聲,嚇的黑影跟著慕琉璃她們身後也躍過了懸崖。
「寒王妃可知它剛剛說的是什麼?」黑影硬著頭皮問了句。
慕琉璃忍住笑,「它說你看起來不錯,味道應該很好。」卻只有她自個心裡清楚那麒麟其實在說,既然是救人我願意再獻出一點血。只是她永遠不會告訴他了。
這樣個絕佳的機會卻因為語言不通而白白浪費掉了。
幾人躍到那山崖對面,卻怎麼也尋不到來時騎的馬匹了,這一路上荒無人煙的,只能徒步行走了。帶著乾糧早就見底了,只能在路上尋些野果果腹。
見多了那雲夢澤裡的毒草毒蟲,現在風沄對著花花草草飛鳥魚蟲都有些忌憚起來,不小心碰到個蜘蛛也嚇的一蹦後退幾步。
「夫人,毒蜘蛛!」
「夫人,妖炎草!」
「夫人,腐心蘭!」
……
風沄一會功夫已經喊了五六次了。
慕琉璃沒好氣的瞧著這一會一個大喊的風沄,一手抓起那所謂的毒蜘蛛道,「這沒毒。」又拔了根所謂的妖炎草道,「這只是狗尾巴草。」接著指著那藍色的花道,「那也不是腐心蘭。」
風瀟一把拍在那風沄的肩上道,「兄弟你有些過了,咱們已經出了雲夢澤了,再也不會碰到那些毒物了。」
「還有那嚇人的怎麼也掙脫不出的泥潭。」年紀最小的風飛也跟了句。
風沄瞧著幾隻平日裡熟悉的小麻雀兒和在林間奔跑的小兔子才緩過神來,是啊!這裡只有可愛的小白兔和小麻雀,並沒有那些恐怖的長嘴鳥和該死的鱷魚怪了。
瞧過那雲夢澤裡的怪物後,現在覺得那虎豹豺狼都顯得那麼可愛了。
幾人只是靠著兩腿行走,就算卯足了勁用輕功飛行也沒馬匹行的快,再加上所有的人都在那雲夢澤裡弄的滿身疲憊的了,也大大影響了行進的速度。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到了那城裡,黑影想著這麒麟血尋不到,能在他們之前尋到那其它幾樣東西也好,便於他們道了別耽擱都不敢耽擱便往下個地點出發了。
天灰濛濛的亮著,藍銘府上的大門還緊閉著,風沄上前狠狠的錘了幾下門,把門的小廝馬上被驚醒了,邊看門把人迎了進來,便讓人去通報了藍銘。
慕琉璃不在乎其它,只是一心想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待柳情兒抱著小鬧鬧出現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直接衝到柳情兒身邊把小鬧鬧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小鬧鬧本是剛起床,有些起床氣,再加上突然從柳情兒那懷裡換了個懷抱,一時沒反應過來,嚇的哇的大哭起來,他這一哭可弄的慕琉璃不開心了。這小傢伙壓根是沒記得她這當娘的,怎麼這親娘抱了反倒哭起來了呢。
哭著哭著也沒人哄他便突然停止了哭聲,小手抓著慕琉璃的胸,小臉不停的蹭著她的脖頸,好似是認出來了。
憋著小嘴,嗯嗯啊啊的叫了幾聲,好似在控訴慕琉璃的不辭而別。
那樣乖巧的倚在慕琉璃胸前的可憐兮兮狀,可把慕琉璃疼的不輕,抱在懷裡捏捏臉蛋,拉拉小手見這小子沒心沒肺的衝她笑呢,才放下心來。
「寒王果真回來了,太好了!那血誅草可尋來了。」藍銘急著向拓跋寒問去。
拓跋寒點頭笑道,「尋來了,我這便拿給你。」說著從包袱裡拿出一把血誅草遞給藍銘。
這血誅草的長相藍銘早牢記在心裡了,沒有任何疑問,那拓跋寒手裡遞來的東西正是血誅草沒錯了。
「寒王的大恩大德藍銘無以為報,來生做牛做馬來報寒王今日之恩。」把那血誅草撰在手裡,激動的向那拓跋寒行了個大禮。
柳情兒頓時淚流滿面,梨花帶雨道,「銘哥,真的是血誅草嗎?我們的孩子,孩子有救了對不對!」這幾日抱著拓跋鬧鬧,那心裡對自己孩子的渴望更強烈了,好希望有一日可以抱在自己的孩子在懷裡餵奶,而不是拿著勺子遞到孩子的嘴邊。
「好了,這當是還你替我照顧兒子的恩情,無需再行這般大禮了,還是趕快拿去治孩子吧。」拓跋寒催促道。
藍銘一心想著自己的孩子,也不耽擱便拿著血誅草出了屋子,柳情兒也急著跟了過去。留下拓跋寒他們一行人在那屋子裡。
慕琉璃懷裡的小傢伙徹底清醒了,在他娘懷裡蹦躂了幾下才瞧見拓跋寒,馬上伸著小手向拓跋寒探著身子,嗯嗯啊啊的討著要抱。
拓跋寒心頭一軟,馬上迎了過去,伸手把小傢伙攬了過來,大手順著他的背,極盡溫柔的撫摸著小傢伙。
兩父子那依偎在一起的模樣,讓慕琉璃不由的鼻頭一酸,心裡自私的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停留,永遠的停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