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的最前面拓跋寒正指揮著士兵搬石頭,那十米高的亂石堆整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心裡著急,可面上卻一片沉靜,「你們下來休息,下一組的人繼續,這石頭必須搬開。」指揮著揮汗如雨的將士們,自己也不乾站著,輕騎戰袍早已褪下,長袖挽到了胳膊肘,搬著腳下的擋路的石頭。
那俊美的側臉在陽光下閃著別樣的光芒,汗珠從額頭滑到鼻尖,從鼻尖滑到下巴,黑眸幽深透著別人猜不透的東西,
幕琉璃很奇怪,自己可以在這麼多人之中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既然尋見了,那腳下的步子便又快了起來,幾步上前,對著那正認真的男人輕叫出聲,「拓跋寒。」
拓跋寒那厚實的背突然僵硬了下,直起身子對上的卻是一雙自己想了幾日的臉,是她?不會的,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呢喃自語道,「定是這烈日曬得頭昏了,才會產生這不實的幻覺。」
「拓跋寒。」看著那呆愣的表情和他那淺聲呢喃,幕琉璃又叫了聲。
「王爺!」風行也隨即叫了聲。
拓跋寒移動視線看向風行,才確定自己這並不是幻覺,「風行?你們怎麼來了?」話是對著風行說的,可身子卻向那幕琉璃靠近過去。
幕琉璃懷裡的小傢伙瞧見了自己的親爹,那小身子便不老實起來,扭著小屁股向拓跋寒揮著小手。幕琉璃二話不說把兒子就塞在了那正發愣的男人懷裡,才道,「夜雪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弟,我這當師傅的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她早就想好了理由,一個他不好拒絕的理由。
「她我自然會救,但是你不該來,這兒太危險。」伸手習慣性的抱著兒子,俊眉一擰道,他不希望她身陷險境。
「自然是危險我才來的,否則那夜雪自己便能解決了。」幕琉璃揚著頭辯道,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感情,卻不再那麼清冷無情。
男人臉色一沉,「我知你功夫了得,可現在是兩軍對戰的戰場上,並不是比的誰厲害,你再怎麼厲害也不能一人之軀對抗幾十萬的大軍。」她的身手怎樣他自然知曉,可戰場的詭辯風雲豈是她一人能承受的。看了眼風行,言語嚴厲道,「你的職責呢?為何違背我的命令?馬上帶她們回去。」
「這,王妃…」風行有些尷尬的看著幕琉璃,等她說話。
見他沒回自己的話卻看著幕琉璃,拓跋寒臉色更加難看,「你看她作甚,我的話你沒聽清嗎?還是你認為我現在的話都是屁話,根本命令不了你?」
「不,風行不是那意思。」屁話?誰敢當他殺神的話是屁話啊!
「我的腳長在我的身上,我願意去哪裡便去哪裡,你拓跋寒命令不得我,他風行更是沒那本事能帶我走。」幕琉璃臉色依舊那般不冷不熱,可話卻說的有些讓人不敢反駁。
「該死,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你知道這一路有多危險嗎?你看這石頭,砸死了我們十五個兄弟,傷了我們二十幾個個兄弟。我們都是隨時抱著捨棄生命在前進著,你明白嗎?」說道兄弟死傷時,拓跋寒的臉色悠的沉了下去。
他的兄弟,跟著他,卻要隨時做好丟掉性命的打算!看著那被砸的不成人形的人時,他的心都在滴血。誰也明白他心中的痛有多深。
幕琉璃捕捉到了他眼裡的那層憂傷,語調放緩道,「危險這東西不是你躲起來,它便不會去找你,你以為你若是在戰場上戰死了,我和孩子還會有好日子過嗎?王上的心思,皇后的心思,左相的心思,你不明白嗎?」聰慧如他,會不知這層意思?
「若真是有那麼一日,你便去找右相大人,他是你的親爹,該會幫你的才對。」他不是沒想過,這次的凶多吉少。
冷哼一聲,「親爹?哼,你不會以為沒了你寒王的庇護,他還會拿我這般好心的奉著吧?」到時第一個翻臉不認人的估計就是她那右相爹吧。
「這…」被她說的啞語,他確實沒辦法保證那老奸巨猾的右相一定會幫她們母子。被她那麼一說,心中咯登一下,自己還是欠了考慮,以往孤身一人習慣了,一人殺敵全無後顧之憂,可卻忘了此時的他有了孩子和她。
懷裡的兒子不安穩的又向他貼近了幾分,肉嘟嘟的小臉蹭著他的脖頸,蹭的他一脖子的口水,卻暖了他冰冷的心,「這些我倒是欠了考慮了。」他不敢想若是自己真的戰死沙場了,她們該怎麼辦?
「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保護,不必假手於人。」幕琉璃淡淡的說了聲,瞟了眼那一大一小兩人,「現在兩個選擇,我帶著兒子去救夜雪;或者我和你們同行。」慕琉璃扳著指頭講著話,等待拓跋寒的選擇。
風行再次冒著生命危險道,「王爺,風行覺得,王妃的話有理,大家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你…。」拓跋寒看嚮慕琉璃被她眼裡的堅定感染,一狠心道,「好,我們一起。」這段時日的相處,他知道她的性子,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這樣,他只好把她們帶在身邊。
見談妥了,慕琉璃才在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氣,早知這男人是個強脾氣,沒想要費這麼多的口舌,看著那一個個累的哼哧哼哧的士兵,才道,「你們搬了整整一天了,卻依舊毫無起色,這樣看來,用手搬開是行不通了。」
舉步上前,觀察著那石堆,小塊的是可以搬走,可大塊的就算是幾人合力也移不動的,這敵人算準了他們是移不開的,才沒有繼續發動攻擊吧。
用手抵在額頭,擋著刺目的烈日,仰頭看向那石堆正對著的山崖之上,烈日下山崖上卻閃著點點火星,莫不是有人在上面?墊著腳幾下躍起攀上了崖壁,身手敏捷的猶如那輕舞的飛鳥,在山崖的石壁上攀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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