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駒衝著小廝擺擺手,將樂以珍接進屋去,關上了門
樂以珍進了屋,暖融融的燈光和身後站著的那個男人,讓她感覺到了安全。可是她覺得自己很丟臉,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主動投上懷遠駒的門兒。她又羞又窘,摸到一張椅子坐下來,只是垂著頭哭,也不說話。
懷遠駒將夢兒從她懷裡抱走,放到床上去,回身坐到她的旁邊,看她哭了一會兒,歎口氣說道:「害怕了吧?」
她繼續抹著眼淚,小聲說道:「我看到窗戶上有東西…」
「哦?」懷遠駒想了一下,起身開了門,喊來懷祿,讓他帶幾個人過東院樂以珍的屋子看一看。其實他不太相信真的會有什麼不好的東西,但既然樂以珍這樣說了,讓人去看看,也好讓她安心。
懷祿領了差事,帶三個小廝過去了。
懷遠駒去水盆裡浸濕一條巾子,回來給她擦了幾把臉。本來這個舉動挺感人的,可惜他的手法兒像在擦一件瓷器,搓得樂以珍被淚水泡過的臉有些微微發疼。她生氣地搶下巾子來,自己擦著眼淚。
懷遠駒搓著手,在她的身邊坐下來,安慰她道:「八成是晚上風大,有吹斷的樹枝掛在窗前,你不用害怕。」
樂以珍聽他這樣一說,也覺得有這種可能。可是轉而一想,要真是那樣,自己竟被一截斷樹枝嚇得跑來找他,那這人可丟大發了。
她侷促地坐在那裡等著懷祿來回,心裡即希望那東西只是一段樹枝,又希望會是別的什麼更有說服力的東西。
大約過了一刻鐘,懷祿回來了,回稟說道:「老爺,我剛剛過去看過了…姨娘的窗前門前,什麼也沒有。」
樂以珍「噌」地跳起來。奔過去問道:「怎麼會也沒有?沒有斷掉地樹枝什麼地嗎?」
懷祿看著她。謹慎地答道:「姨娘…姨娘地屋子前面。也沒有樹木呀。只有一叢矮火棘。沒有窗戶高…」
「好了。你下去吧。」懷遠駒朝懷祿揮揮手。懷祿答應著退出屋去。關上了門。
懷遠駒見樂以珍在微微發抖。上前攬住她地肩。出言寬慰:「沒有東西最好。一定是你心裡害怕。越怕就越覺得窗外有異樣。」
樂以珍這次沒有推開他地攬抱。她靠在他地肩頭。心裡涼嗖嗖地。人有些木然——那麼逼真地影像和聲音。怎麼會是自己產生地幻覺呢?
「別想那麼多了。太晚了。快睡吧。養足了精神。就什麼也不怕了。」懷遠駒見她精神狀態不好。挽著她地胳膊走到床邊。軟聲說道。
樂以珍隨他走過去,挨著床沿的那一剎那,突然說道:「我…我睡地上吧。」
懷遠駒瞪了她一眼,氣悶地說道:「你別指望這樣說,我就會睡到地上去,你要找彆扭,就自己打地鋪去!」
樂以珍看一眼安睡在床上的夢兒,歎了一口氣:自己巴巴地跑上門兒來,還裝什麼矯情呀?昨晚還在一張床上睡過呢,懷遠駒也挺老實的。
於是她爬上床去,將懷遠駒的被褥往床外拽了拽,自己鋪好了床,摟著夢兒,挨著床內側躺了下去。懷遠駒輕笑了一下,將外衣脫下來放好,吹熄了燈,上床躺下了。
黑暗之中,兩個人都輾轉了好久才睡著。
懷遠駒是因為高興,有夢兒在這裡,樂以珍沒有拿後背對著他,他便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時不時地撲到臉上來。
而樂以珍卻是因為困惑和驚疑,她反覆在心裡分析著,自己剛才到底是產生了幻覺,還是真看到什麼東西了。結果越想越迷糊,最後經不住瞌睡蟲的滋擾,糊里糊塗地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懷遠駒在手上一陣麻麻癢癢的觸感中醒來,睜眼一瞧,夢兒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將一隻小腳丫蹬在他的肚子上,正抱著他的右手食指,有滋有味地吮吸著。見他醒來了,小傢伙像是感覺自己吃了人家的手指頭,有些不好意思一樣,咧開沒牙的小嘴巴,衝他討好地笑著。
頓時一股酥甜的滋味湧上懷遠駒的心頭,讓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來。夢兒感受到他的善意和縱容,放心地抱著他的手指頭,繼續賣力地啃咬著。
這是懷遠駒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他的已經長大的三子四女,似乎從來就沒有被他這個當爹的抱在懷裡,更不曾有人在他身邊睡過哪怕是一個晚上。最初懷明弘生下來的時候,他有一陣子也是歡喜的,可惜後來發生一些事情,讓他的心裡蒙上了陰影,那歡喜也就隨之而散了。
像今天清晨這種情形,自己的女兒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睡在眼前,在他是頭一次才有的新鮮而幸福的體驗。他看著夢兒嬌憨的神態,再看看樂以珍微張著嘴巴睡得沉實的樣子,心裡像有一股暖暖的水流在緩緩地流淌著。生活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這就是人家所說的「一家三口兒」的感覺吧?有妻有女,相依而眠,果然是一種踏實
的快樂!
他的心裡正美得咕嘟咕嘟冒泡兒呢,一隻纖白的玉手突然伸過來,將他的手指頭從夢兒口抽離:「哎呀!你怎麼給她吃手指頭,多髒呀!」
還從來沒人說過他髒呢!懷遠駒怔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指頭:「你說我髒?我的手指頭可不髒!」
「怎麼不髒?」樂以珍一邊哄著突然失了玩具,氣憤得要哭的夢兒,朝懷遠駒瞪一眼,「你睡了一個晚上,在這床上摸來摸去的,你洗過了嗎?」
「我…」懷遠駒被噎住,跳下床去,打開門喊人打水來。等水端進來了,他拿著香胰使勁地往手上抹,反反覆覆地搓洗了好多遍。
他擦乾了手之後,想問問樂以珍現在還說不說他髒?結果一回頭,發現床帳子已經放下去了。
他一想,可能是早起需要給夢兒喂nǎi吧,便沒有過去打擾。
他出門喊懷祿,讓他去東院找個小尼姑,把樂以珍的衣服送過來。懷祿應了一聲,心想:好嘛!昨天將老爺的衣服往東院兒送,今天又要將姨娘的衣服往西院兒送,這兩個人可真是有趣!
懷遠駒回屋後,負手立在打開的窗前,望著院中的花草樹木,耳朵卻聽到夢兒吃得高興時,發出稚嫩的哼聲。這聲音不知怎麼的,就勾起了他對昨天傍晚所見情形的回憶。
當時那讓他感動的溫馨的一幕,此時再浮上心頭,卻攪動了他的情感。他想起了她胸前那豐滿的聳起,想起她害羞而慌張地放下衣服掩飾的樣子,想起那被奶水濕後,映刻在白色緞子衫上的一點蓓蕾,他的小腹便生出一股熱流,直躥到大腦裡去。
他回頭,那青色的帳子仍然垂掛著,遮得嚴嚴實實。他因為這層遮擋而有些懊喪,有一種衝過去將那青緞帳子扯下來的衝動。
暗地裡咬了幾回牙,最後他還是忍下了那種魯莽的衝動,負手出門而去。
等他在院子裡轉了幾圈,再回到屋裡的時候,樂以珍已經梳洗穿戴停當,正在幫著送飯來的小廝擺下早飯。
兩個人用過清粥小菜之後,樂以珍便抱起夢兒,要回東院去了。
懷遠駒沉浸在這個早晨給他帶來的無法言喻的幸福感之中,一時捨不得她離開,又不好留她在西院,便說道:「我正好要去給老太太請安,一起去吧。」
不由樂以珍反駁,他上前接過夢兒,當先出了屋去了,樂以珍只好隨在了他身後。
兩個人快行至西院門口的時候,門外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歡笑聲,緊接著院門一推,一群年輕的少爺們嬉鬧著擁擠進來,大少爺懷明瑞、二少爺懷明弘、三少爺懷明輝加上三房和五房的幾位少爺,竟是一個不缺。
見了懷遠駒,這些少爺們馬上站在那裡,垂首而立,口上齊稱道:「老爺早!」
「早!」懷遠駒今天高興,難得聲音裡透著歡快,「這一大早的,你們聚得這麼齊整,幹什麼去了?」
懷明弘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昨天哥哥在後山上發現好幾個山雞窩,喊我們一起去捉幾隻山雞來,好給老太太和老爺太太燉湯喝。」
「恩…」懷遠駒看到他們各自手中拎著羽毛鮮亮的山雞,便說道:「山雞雖好,可這裡是有菩薩的地方,就不要殺生了。讓懷平派個人將這幾隻雞送回家去先養著吧,等老太太回家後,再孝敬給她。」
「是,我們哥兒幾個也是這樣想。」懷明弘應道。
懷遠駒點點頭,舉步向前,幾位少爺趕緊往兩邊讓出路來。跟在懷遠駒身後的樂以珍,始終垂著頭,尤其在聽到懷明弘的聲音後,心裡一陣窘迫和難過,更是不肯抬頭去迎他的目光。
待這二人出了院子,少爺們放鬆了姿態,又開始哄鬧起來,口裡說著些誰摔在窩裡誰追著山雞跑的趣話兒,熱熱鬧鬧地往前走。
走出一段後,懷明瑞發現沒了自己的二弟,一回頭看到懷明弘站在原地發著愣,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弘!剛剛你就喊餓,快來一起吃早飯。」
懷明弘抬頭看他,笑了一下:「你們去吃吧,我跑得有些累,回去睡個回籠覺。」說完,他上前將自己手中那只山雞塞給懷明瑞,轉身往自己住的禪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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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貓貓球減肥日誌》
書號:一二四八一一三
胖妞為啥不能有白馬王子捏?
白馬王子曰:因為你太胖了,馬馱不動。
胖妞:這就是馬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如果是寶馬,絕對沒問題。
王子:……(吐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