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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四章 尷尬相對 文 / 小喜

    遠駒說要留下來,眾人也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驚不小,今晚不應該留她一個人在房中。

    大少奶奶安冬卉抱著夢兒,對樂以珍說道:「姨娘受了驚嚇,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五小姐今晚跟著我,我帶了兩個丫頭,我們三個人呢,一定不會讓五小姐受委屈。」

    樂以珍正在為懷遠駒留下而犯難呢,一聽夢兒要被抱走,那豈不是只剩她和懷遠駒二人相對?她一著急,伸手說道:「夢兒她跟著我習慣了,換了人哄不睡她,我不要緊,還是把她留下吧。」

    安冬卉以為她只是在客氣一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哪還能一刻不離娘?你歇你的吧,我保證照顧好她。」

    樂以珍還想堅持,卻被懷遠駒攔下了:「你逞什麼強?這樣也能自己帶孩子嗎?讓卉兒看一晚上吧。」

    安冬卉得了懷.遠駒的話,向他行一屈膝禮:「老爺放心,老爺和姨娘早些安歇吧。」便抱著夢兒走出去了。

    屋內,只剩下坐在床沿.上的懷遠駒和靠在被子上的樂以珍。懷遠駒起身去關好了房門,回來坐在床邊上,很自然地將鞋子一脫,雙腳一縮就上了床。

    樂以珍很.緊張,下意識地挪到最裡面,將床邊上的一大片地方都讓給了懷遠駒。懷遠駒見她瞪著眼睛,緊張地不知所措的樣子,歎了口氣,剛想出言寬解,門被敲響了。

    「誰呀?」懷遠駒問一聲。

    「懷老爺,小尼慧遠奉師.傅之命,給姨娘送藥膏來了。」一個聲音在門口怯怯地應道。

    懷遠駒看了一眼樂以珍,下床.去開了門。慧遠也不進來,只在門口雙手合什,向懷遠駒行了一禮,然後將藥往手裡一送:「這是我們寺裡自己配的消腫散淤的膏藥,給姨娘塗到頸上,不出兩天傷痕就會消掉。」

    「回頭跟你們師傅說聲.謝謝。」懷遠駒接了藥。將門一關。再次回到床上。伸手掰過樂以珍地肩膀:「來。把藥上。」

    樂以珍一扭肩。伸手去拿藥:「我自己來吧。」

    懷遠駒一縮手。讓樂以珍撲了一個空。皺著眉頭說道:「嗨!你到底在跟我彆扭什麼呢?難道我比那深夜入室劫財地賊人還可怕嗎?」

    「我…不敢麻煩老爺…」樂以珍將自己地空手又縮進被子裡。小聲說道。

    懷遠駒知道這要是平時。她早就開口攆他了。估計今晚真是被嚇壞了。像一隻受了驚地小貓一樣。瞪著溜圓地眼睛。縮在一角。又想有人陪。又害怕他侵犯她。

    他又好氣又好笑。將那個裝藥地瓷盒打開。用食指摳出一點藥膏來。不由分說地掰過樂以珍地肩膀。將那藥膏均勻地塗抹到她頸上有掐痕地地方。

    樂以珍只覺得脖子上一陣清涼酥麻,剛才還火辣辣的傷處,頓時好受了許多。可是她被懷遠駒生掰著脖子,姿勢很古怪,扭得她腰疼,只得動了動屁股,挪得離他近了點兒。

    懷遠駒偷偷抿嘴笑了一下,將藥好後,拽過來一個枕頭,掀開一床被子往身上一搭,躺了下去。樂以珍圍著自己的被子窩坐在床角,眼睛看著跳躍的燭火,也不動地方。

    「你不是打算坐一晚吧?」懷遠駒見她那副執拗的樣子,氣悶地問道,「要不我走,也免得你休息不好。」

    完,他掀被起身,坐到床沿上開始穿鞋子。

    樂以珍一見他真的要走,望了望那映在窗子上的黑幽幽的夜色,心裡一陣猛跳,趕緊說道:「我睡,我這就睡下。」

    懷遠駒這才放下鞋子,忍著笑,重新躺了回去。樂以珍開始動手,將自己的褥子鋪到床的最裡面,拿過枕頭來,緊貼著床內壁躺了下去。

    她聽到懷遠駒在身後翻了一個身,似乎是衝向外面了,心裡略微安穩一些,說道:「老爺也鋪床褥子吧,床板子又硬又涼,仔細明天腰疼。」

    「你給我鋪?」懷遠駒老實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這人還真不能給臉!我今晚可是受了傷害的可憐人,居然讓我給你鋪床?美的你!

    樂以珍氣哼哼地在心裡嘀咕這幾句,撇了撇嘴,不再理他了。身後的懷遠駒支起身來,將燭火吹滅。屋裡瞬間黑了下去,只餘兩個人的呼吸聲和屋外山風吹過松林的呼嘯聲。

    樂以珍緊緊地拽著被子,睜著眼睛望著眼前一團幽暗的床壁,豎著耳朵捕捉身後那個男人的動靜。好在沒過一會兒,懷遠駒的呼吸開始沉重,間或有輕微的呼嚕聲傳來。樂以珍放鬆了戒備,驚鬧了一夜的疲憊感開始襲上身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漸漸地閉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等她發出細勻的沉睡的呼吸聲,身後的懷遠駒睜開眼睛,翻過身去,藉著微暗的夜色,看著樂以珍的後腦勺,將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被子上,見她不察,仍然沉睡著,便露出一個很幸福的笑容來,合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清晨,樂以珍在一片融融的暖意中醒來,睜開眼睛後首先看到的,就是懷遠駒那雙長方型的大眼睛閃著爍爍的光,近在她的眼前,正盯著她瞧。

    樂以珍轉了一下眼球,發現自己離那床壁有二尺來寬的距離,此時正窩在懷遠駒的肩頭處,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她心裡激靈一下子,「騰」地就要坐起來。卻不料此時懷遠駒見她醒了,怕她對

    處境尷尬,也正好要坐起來,兩顆腦袋於是「崩」地t一起。

    樂以珍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閃,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額頭,很受傷地向後倒去。懷遠駒也撞得不輕,一邊嘬著嘴吸著涼氣,一邊揉著自己的前額,見樂以珍倒在床上,將臉捂在被子裡,也不起來,以為她被撞昏了呢,湊上前搖著她的肩膀:「珍兒,珍兒!」

    樂以珍仍是不起來,只是一回手,準確地搭到懷遠駒的肩膀,將他往外一推:「我不要緊,你快下去吧!」

    懷遠駒被她推地向後一仰,差點兒掉到床下去。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兒,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額頭,覺得她說話還算清亮,應該沒事兒,便穿上鞋子,下了床。

    可是想要穿衣服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心急,匆忙之間只穿了一身短褐,披一件棉氅,這大白天的,這一身可怎麼見人?

    他在屋子裡轉.一圈,準備開門喊一個人,去西院給他取衣服來。門一推開,他就看見懷祿抱著疊好的一身衣服,站在門外的台階下不知多久了,正甩著腿放鬆呢。見他出現在門口,懷祿趕緊跑上來:「老爺,您的衣服…」

    懷遠駒滿意地點點頭,.伸手將衣服接了過來。懷祿搓了搓手,現出一臉壞壞的笑意來:「今兒…可不用奴才伺候老爺更衣了…」

    懷遠駒心.裡其實也挺美的,便不由自主地撇嘴笑了,一巴掌拍在懷祿的腦袋上:「就你話多!快去傳早飯!」

    懷祿高興地應了一聲,跑.出去了。

    等懷遠駒再回身進屋,樂.以珍已經穿上了衣服,正在系最後一粒扣子呢。從昨晚鋪床事件,懷遠駒知道指望不上樂以珍伺候他穿衣了,便自己將衣服穿好,喊來小尼姑打了水。

    兩個人梳洗完畢,吃了早飯,.懷遠駒便出去辦事了。樂以珍等他走了之後,坐在門口呆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安冬卉抱著夢兒走了進來。

    樂以珍起身接過夢兒,.只是一晚上沒在身邊,她就感覺想得不行,在夢兒的臉上使勁地親著,弄得夢兒非常不舒服,哼哼唧唧地推著她。

    「你可要瞧仔細了,哪兒磕了碰了的,現在就說,過後我可不認帳的!」安冬卉見她那樣,笑著打趣她。

    樂以珍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對安冬卉說道:「大少奶奶這是哪兒的話,昨晚辛苦你了,我謝還謝不過來呢,哪裡會有那些怪話兒?」

    安冬卉摸了摸夢兒的臉,笑道:「不辛苦,我倒覺得有個小孩子睡在身邊,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我是怕你丟不開手,否則天天讓我帶著小五妹妹睡,我也是願意的。」

    「我看大少奶奶這是想孩子呢,帶著夢兒睡,終究比不上自己生一個,你得加把勁兒了!」

    因為只有樂以珍在眼前兒,安冬卉聽她這樣說,倒也沒有害羞忸怩,只是皺了皺鼻子:「我也想呢,可總也懷不上,你說急不急人?」

    兩個女人就這樣拉著家常,結著伴兒,出了屋子,去給老太太問早安。到了老太太屋裡,正趕上大家都在。眾人對樂以珍一番慰問關切。

    樂以珍一一客氣地應了,走到老太太跟前兒,行了禮。

    「讓我看看你的脖子,還疼嗎?」老太太伸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仔細地看著她的傷處。

    「昨晚貞靜師太送了藥去,上後就不疼了,老太太不用擔心。」樂以珍對老太太再有不滿,此刻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維持著一如既往地恭敬。

    「那就好,我剛剛讓人下山請大夫去了,雖然沒有什麼要緊的傷處,好歹讓大夫看看,開副壓驚的藥吃著。」老太太一臉的殷切。

    樂以珍聽她說這個,便趁機將自己一早上的思量說了出來:「這樣多不好,本來太太們和少奶奶們來一趟,是為了遊樂玩耍的,讓我這麼鬧騰,又是請醫又是壓驚的,豈不掃了大家的玩興?我經這一事,心神也不太安寧,也提不起遊玩的興致了,不如讓我先回家吧。」

    眾人聽她這話,也覺得蠻有道理,來山上是為了玩的,她經昨晚那麼一劫,還哪裡有心思玩?不如讓她先回家養著。

    卻不料老太太一扣她的手,笑著說道:「誰嫌你鬧騰了?你問問這一屋子的人,有人嫌你鬧騰嗎?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哪能因為一個刁奴就掃了你的玩興?這裡有菩薩,不用怕的!跟大家一起樂呵樂呵,你也散散驚,回家憋悶著做什麼?」

    老太太手下用著力,樂以珍從被她攥得微微發疼的手上,感受到她的威脅意味,便故作輕鬆地一笑:「既然老太太不嫌我添亂,那我就不走了。」

    「對嘛!」老太太笑哈哈地拍著樂以珍的手,「我們剛剛說了,要去半山坡看花兒去,你也一起去。」

    「是。」樂以珍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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