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的舅舅因車禍去世了,這幾天心情一直很亂,昨天對著電腦半天,沒能碼出字來,因此斷更了,實在抱歉。等過幾天小喜心情好些了,一定會雙更補上。
活著是一種幸福,每個人都應該珍惜這份幸福!
樂以珍真切地體會到,在古代當一個女人真的是一件非常憋屈的事。似乎女人的生活就是從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
就拿她自己來說吧,剛穿越來的時候,被關在李大升的院子裡。後來進了懷府,活動的範圍就是老太太的德光院,再後來被懷遠駒納了妾室,又從德光院挪到了群芳院,總之怎麼活動也出不了懷府的內院。
如今她的處境算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軟禁?也不過是將她從懷府的內院又弄到這不知道在哪裡的另一個小院子而已。生活倒是可以,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只是她一出屋門,身後就有一位佩劍的暗衛跟著,讓她心裡非常地不舒服。
最開始的時候,她很憤怒,朱璉廣來看她,她都擺一張寒冰臉給他看。可是朱璉廣並不介意,雖然他好像不太方便天天來,可是他只要在這間小院裡,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起初他的話題總是涉及以前,顯然是想引導樂以珍重溫過去,將兩個人遺失在政亂之中的情意撿拾回來。因為樂以珍對他熱切的回憶總是報之以淡淡的回應,他自己逐漸地意識到,過去越是美好,就越顯出現在的淒清來。因此他也不再提以前的事了。
樂以珍幾次好言相求,希望他能將自己送回去。可是朱璉廣卻心意堅決。他對樂以珍說:「你可以恨我,也可以從此以後視我為路人,但我卻絕對不會再讓你回到那戶人家去做奴為妾!」
樂以珍聽他這話,心裡真是無比洩氣。到此時此刻,她才發覺自己對懷家是如此的依賴和難捨。雖然她在那裡受過傷害、忍過委屈,雖然她在那裡連個正經代表人格的身份都沒有,可是回頭仔細想想,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去地地方。似乎也只有那裡了。這種感覺就像她小時候因為貪玩沒有寫作業,挨了媽媽的打。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憤而離家,可是當夜色降臨,胃裡「咕咕」饑鳴的時候。她還是得乖乖地回到家裡一樣。
而那份難捨,卻是緣於她的女兒,在這世上唯一可稱作是她的親人的小東西。她從被劫來的第一天起,就開始撕心裂肺地想念女兒,幾天後她開始出現幻聽,總能聽到夢兒地哭聲,像是沒有吃飽肚子受了委屈一樣。
雖然朱璉廣曾說過,如果她實在想女兒。會派人去把夢兒接來。但她縱使思念夢兒到寢食難安的地步。也不曾跟朱璉廣開這個口。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朱璉廣地身邊,即便懷府的人不來救她。她也要想辦法逃離這裡。
她心底裡反覆地揣度著懷家人搜救她的可能性,也許會在最初失蹤的時候。四處找一找吧。可是如果日子久了,這個人還是不見。他們還會費心費力地尋找嗎?
她沒有這個把握。因此她想自救。
那天朱璉廣又來看她。樂以珍態度難得地溫順。讓朱璉廣有些驚喜。又有些欣慰。兩人喝了一會兒茶。隨便聊了幾句。樂以珍刻意地將話題牽到她地母親樂周氏身上。因為以前聽鍾兒提起過一些樂周氏地事情。三兩句之間還不至穿幫。
她飽含情義地講述引得朱璉廣有些動容。感歎道:「你母親是一位賢德地好女子。我一直想像著你將來就是她那個樣子。溫良淑麗。可惜…還是受我所累。」
樂以珍聽他聲音裡透出一些愧疚與沉痛來。趕緊趁熱打鐵。輕歎一聲:「唉…我昨晚夢見我地母親。對我說她沒有找到我地父親和哥哥。孤身一人在冥間好淒涼。別人家裡都時不時地送些銀錢衣物。她自己一個人。陽間無香火供奉。陰間又尋不到親人。實在是…」
說著說著。她地一顆屬於樂以珍地心真就動了情。幾滴眼淚掉落下來。朱鏈廣一見她地眼淚。頓時慌了手腳。自他把樂以珍從懷府裡偷運出來後。她雖然一直是抵抗和惱火地態度。卻從來不曾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他還以為慘痛地家變將她地心磨礪得硬了呢。
「這是我地疏忽。」朱璉廣趕緊檢討。「我這就讓人在東廂設一個牌位。天天香火供奉不斷。以慰樂夫人在天之靈。你不要哭了…」
「這裡的東廂?」樂以珍一臉不認同地表情,「這是哪裡?我娘知道這裡嗎?我在這裡供奉香火,我娘受得著嗎?」
「那…」朱璉廣迷惑了,不知道她意欲何為。
「我想去我娘去世的地方上炷香敬些供,我上次也是夢到我娘在那邊過得不安生,去祭了一次,就好了一陣子。如今我娘再找上我,一定是想我了,我得去看看她。」樂以珍將想好的說辭一股腦地說出來。
「**去世的地方…那個人牙子那裡嗎?」朱璉廣猶豫了,「這可不行,你現在不能離開這裡…」
「哼!」樂以珍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我也多餘有那種奢望。你現在把我當囚犯一樣禁著,又來跟我談什麼為我好?說了歸齊,不過是為你自己心裡好受罷了。」
「你這樣冤枉我?」朱璉廣被說得急了,「眼下懷家人在外面撒下人馬,四處尋你,我現在讓你走出這裡,豈不是投到他們家的羅網中了嗎?」
樂以珍一聽這話,心中就是一喜——原來懷家人沒有放棄她,原來他們在盡力地尋找她!雖然她一直當自己是個局外人,可是懷家人顯然已經接受她為家裡人了。
這讓她的心又酸又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同時也給了她力量,使她更加積極於將自己的信息傳遞出去。
朱璉廣自己說出懷家人在找她的事,心中立即生出懊悔來。他有些躁惱地站起身來,對樂以珍說道:「這事…你讓我想想。」
「你也不必想了,我對你不抱什麼希望。我娘不安生,我陪著就是了。好在上次懷家人大度,讓我出府去祭過一次了,否則我現在只會更加的不得心安。」
朱璉廣被說得紅了臉。惱火地抬腳出了門。他在院子裡盲目無措地轉了幾圈,喊來他貼身的侍衛兼軍師童仲彥。為難地抿了抿嘴唇,對他說道:「多派幾個人,保護珍妹出一趟門,你覺得可行嗎?」
童仲彥吃驚地看著他:「王爺。那懷遠駒動用了他在官府中的關係,現在安平府的四下城門都被封了。雖然已經十天了,可懷家地人天天翻城一樣地找,最近兄弟們已經在附近發現了懷家的人,保不齊哪一天就翻到這裡來了。這個時候,王爺不想著將珍姑娘轉移,還要放她出去?」
朱璉廣皺了一下眉頭:「這是我皇叔的地盤,量他懷遠駒也不敢來這裡撒野!」
「王爺…」童仲彥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雖然在延慶王的地盤上比較安全。可是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是盡量不要給老王爺添麻煩的好。再說…王爺似乎忘了。懷遠駒的岳丈可是沈同達那個老東西!照目前的動靜來看,他還沒有驚動總督衙門地人。屬下以為他是在顧忌著珍姑娘的安全。但若是一直尋不到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朱鏈廣垂下頭。半天沒有說話。童仲彥以為自己地話他聽進去了,正鬆了一口氣,卻不料朱璉廣突然抬起頭來:「我手下的兄弟,還護不住一個女人嗎?她不過是想祭拜一下樂夫人,人之常情…懷遠駒都能做到的事,我還做不到了嗎?」
朱璉廣說到最後一句,語氣有些弱,不過童仲彥還是聽到了,搖了搖頭:「嗨!王爺…現在可不是治氣的時候。再說了…屬下心中有一事不解,今日說出來,王爺莫怪。珍姑娘…屬下以前也是見過地,那時候她是一個多麼熱忱活潑的人啊!可是現在…人變得清淡不說,我怎麼覺得…她在這裡乍一見了我,像是沒認出我來呢?」
「你這可是在胡亂猜疑了!」朱璉廣聽他說這些,有點兒不高興了,「人可是我們一路追來的,而且珍妹的後頸項處有一顆痣,不會有錯的…你將鷹組的四人找來,讓他們出這一趟任務。」
「王爺…」童仲彥做著最後說服他的努力。
「就這麼定了,你喚人去吧。」朱璉廣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個時辰後,樂以珍被塞進了一輛馬車裡,對面坐著兩位抱劍的年輕人,垂首斂目,卻氣勢逼人,車外還有兩位年輕人,一身普通地灰衣裝束,扮作車伕趕車。
樂以珍雖然不懂武功上地事,但她感覺得到,這四位年輕人絕非等閒之輩,事實上她也沒想過趁這次祭奠出逃。她在心裡暗暗地盤算著一會兒可能發生的情況,做著應付地準備。
馬車簾遮嚴密,若無其事地穿過安平府的街巷。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就到了原先人牙子李大升用來關禁奴隸,而現在屬於樂以珍地那處院落。
一個侍衛上前敲了門,門內隨即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吱扭」一聲門響,從門縫裡露出半張中年婦人地臉:「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