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先生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您和亞爾林都跟隨了我多年,實際上,你們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們之間的和睦即是你們的幸事、也是我的幸事。我希望你們日後能夠多親多近!」奧布裡說到這兒,抬手拍了拍巴克的肩膀,隨即笑著與巴克擦身而過、揚長而去。
奧布裡這一刻似乎已然忘記了他之前對亞爾林的評價、以及那個『奴才』的稱呼,自自然然地將巴克和亞爾林聯繫到了一起。
面對奧布裡這樣的變化,巴克有些傻眼了!他從未想到,自己在奧布裡的心目中,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奴才』!
今天,巴克的心情有些低落,晚飯的時候他稍稍喝了點兒小酒。雖說軍營中禁制飲酒,可這條禁令對於巴克這個級別的人來說,通常都是形同虛設。只要他不是拎著酒壺在軍營中四處亂竄,一般不會有人干預到他。
巴克的酒量原本不錯,只是由於他的心情不佳,幾杯小酒下肚,他就有了些許的醺意、睡得也有點兒沉,當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帳外已是喊殺聲震天了。
「先生、先生,您醒醒!您醒醒!」巴克的書僮並沒有意識到他已然甦醒,還在拚命地呼喚他、搖晃他。
「不要再搖了!我這副骨頭架都要被你搖散了!」巴克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他聽到外面的喊殺聲雖大,可總算沒有蔓延開來,他立刻穩住了心神。
「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麼樣子?!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聽著這麼吵啊?」巴克一邊穿衣,一邊不緊不慢地向書僮問道。
「傲金軍前來偷營劫寨了!他們現在業已佔領了營門。隨時都有可能殺入營中。先生,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書僮顯然被外面的喊殺聲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向巴克問道。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聽到書僮的話。巴克心中猛地一震:自己怎麼就忘記了李子俊可能趁著天黑前來劫營這件事呢?
巴克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大步走出了營帳。
「先生,您的鞋!」
看著書僮手上的兩隻鞋,巴克不禁一陣苦笑,他趕忙轉身穿好了鞋子。
「先生,我們向哪個方向逃?」書僮以為巴克這麼急匆匆地跑出來是為了逃命,他低聲在巴克耳邊問道。
「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幹嘛要逃?趕快去把燈籠拿來,跟著我一起去見副帥!再敢亂說,小心我讓副帥割了你的舌頭!」巴克見書僮一心只想著逃跑。不由得有些怒了,大聲對他訓斥道。
看到巴克真的有些火了,書僮再不敢怠慢,迅速取過了一隻燈籠,跑在前面為巴克帶路。
「巴克先生,到了這個時候您才趕過來,您睡得可真沉啊!」看到巴克主僕二人,還沒等奧布裡說什麼,亞爾林搶先開始對巴克發難了。
「回副帥:今晚小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吃了些藥很早就睡下了。我睡得確實有點兒沉,如果不是書僮呼喚,我只怕還未能醒來,還請副帥您不要見怪?」巴克不理亞爾林。走到奧布裡身邊,一躬到地解釋道。
「先生身體不適?要不要讓軍醫幫著看看?」奧布裡見前方已經基本穩住了陣腳,他暗暗鬆了口氣。假模假樣兒地對巴克關心道。
「多謝副帥關心,我沒什麼事!現在前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巴克這會兒沒心思同奧布裡討論自己的身體。他最擔心的還是前面的戰況。
「有勞先生費心了!亞爾林,你向先生仔細介紹介紹今晚這個情況。」
聽到奧布裡的吩咐。亞爾林不敢怠慢,立刻向巴克講述了迪亞拉偷營劫寨的大致情況。
李子俊、迪亞拉和霍普三人率領五百精銳,在十一點左右,趁著夜色,對鳳齊營門發起了突然進攻。
由於此前鳳齊營外的所有暗哨都沒有發出警告信號,李子俊這些人很快就拿下了營門。
這時,顯露出了這支鳳齊軍的素質,他們不僅沒有出現任何慌亂,反而迅速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擊。
對此早有準備的李子俊,也不過分強求突入營內,立時率領部下後退到了營門位置進行固守。
此刻,霍普已然在營門位置,結合鳳齊軍原有設施完成了新的防線。
傲金軍的這個表現明顯是在告訴鳳齊軍:他們這是在為主力部隊爭取時間。鳳齊軍由此,向傲金防線發起了一遍又一遍的進攻。
由於李子俊和迪亞拉在後撤時撒下了大量的鐵蒺藜,霍普的防線又設置的十分巧妙,將李子俊和迪亞拉這兩名劍聖的個人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使得鳳齊軍在發起反擊之初,就受到了重創,轉眼間就付出了近千人的傷亡。
可越是這樣,奧布裡越覺得奪回營門的必要,他不斷下令督促將士上前,只是目前營門依然還在傲金軍的手中。
聽罷亞爾林的介紹,巴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副帥,『迪亞拉』似乎並不想真的攻入我們的軍營,他好像只是希望以這種方式消耗我們的力量、打擊我們的士氣!」
「另外,副帥我們再不能採取這種一湧而上的方式了,這只會給迪亞拉和那個人更大的發揮空間!我建議在營中挑選出一些身手相對出色的將士,組成一支隊伍專門對付他們。」為了不給軍士們造成傲金帝國與東宇帝國結盟的印象,奧布裡和巴克都盡可能不提到『愛得萊德』這個名字。
「據我觀察,傲金這次出動的軍士並不多,只要能夠限制住迪亞拉和那個人的活動,他們很快就會放棄營門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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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還有一個冒險點兒的建議。那就是現在我們分出一支隊伍,命他們從後門出營,繞到前面對這股來犯之敵進行夾擊!只要這支隊伍行動迅速,我保證迪亞拉這夥人來得去不得!」
「我反對分兵!」巴克話音未落,亞爾林業已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
「目前軍營周圍一片黑暗,我們位於外圍的暗哨在迪亞拉發起進攻前,就受到了重創,我們現在對於營外的情況可謂是一無所知。倘若貿然分兵,這支出營的隊伍很可能會陷入到對方設置好的陷阱中。」
「而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我擔心,那個人極可能會趁著我們分兵的空隙,直接從後門殺入大營。那時,受到夾擊的可就變成我們了!因此,我堅決反對分兵!」亞爾林清楚地闡述了自己的理由。
「無論怎樣,那個人也會留下一支隊伍接應自己。這樣一來,以迪亞拉目前手上掌握的兵力,他根本不可能再有部隊偷襲我們的後營!副帥,我堅持分兵的決定!」巴克也來了倔脾氣,他這次與亞爾林徹底『槓』上了。
巴克說的是底氣十足,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這番話剛剛出口,一名傳令兵突然從後營跑了過來。
「稟報副帥:後營突然有一夥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闖入,他們並不與我等糾纏,只是四處放火,我們的一個糧倉已經被他們點燃了。」
「此時,我家將軍已然指揮人護住了所有糧倉,那座起火糧倉的火勢也基本得到了控制。只是那伙黑衣人還在四處亂竄,我家將軍請求副帥盡快派人解決這伙黑衣人、消除他們的威脅。」
聽到這名士兵的匯報,亞爾林的臉上立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向著巴克撇了撇嘴後,主動站了出來:
「小人請命:代表副帥前去消滅這伙黑衣人!」
「副帥,後營這伙黑衣人的出現更加證明了我此前的猜測,這根本就是那個人在虛張聲勢!」
「我請求副帥即刻分兵,繞到陣前消滅前門之敵!副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巴克見奧布裡還在猶豫,他不禁有些急了。
「倘若這次我判斷失誤,我願接受副帥任何懲罰!」巴克上前緊走兩步,向奧布裡一躬到地、請命道。
「先生,您不要著急!我認為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穩住我們的陣腳,其他的,等到天亮之後再說也不遲!」奧布裡在抬手阻止巴克繼續說下去的同時,傳下了他的命令:
「亞爾林,你即刻帶人去後營,即使不能消滅他們,也要將他們趕出營地!」奧布裡權衡再三,還是沒捨得讓亞爾林去與李子俊和迪亞拉對陣,將他派去了相對安全的後營。
隨後,奧布裡又指派了一名身手出眾的將領,率領全營挑選出來的絕對精銳,前往前門對付李子俊和迪亞拉。
巴克見奧布裡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深深地歎了口氣,搖著頭轉身而去,他甚至忘記了該向奧布裡告辭。
看著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巴克,奧布裡也不禁有些猶豫了:難道我真的懷疑錯他了!
不管怎樣,寧可我負天下人、也絕不能讓天下人負我!奧布裡自私的情感最終佔據了上風,他又將目光轉回到了營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