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華靜靜地做聆聽者只是周承璇歡快的聲音中藏著一絲苦澀她不明白一旁的玲瓏露出瞭然的神色便對她使眼色讓她解釋。()()。玲瓏悄悄地比了一句:侍妾。
周承璇見上官敏華臉色忽變忙為上官捨開脫道:「夫君對我情深意重至今才納侍妾比之他人滿院的妾侍已是偉男子。我也是怕他辛苦才把暖兒許給他。」
敢情還是你主動給他安排的那現在訴什麼苦!上官敏華抱不平的一腔熱血被生生澆滅她冷眼掠過那周承璇難受地低下頭去看著她微凸的肚子上官敏華又不忍心便道:「既然心裡難受便找些事做吧。」
「那、那我去做香囊可好?」周承璇猛地抬起頭手帶比劃告訴上官敏華她想去初善堂幫忙就和上官夫人、曹夫人、樓夫人她們做的一樣給未出世的寶寶祈福積善。
上官敏華有些恍惚尤記起入宮那一日對那個嬌弱的上官夫人說的話不過是她信口扯來安撫她的那只知流淚的弱女子竟也堅持下來還勸動了她識得的官家貴婦。現代版的街道婦女主任?
她笑起來見周承璇還在等她的話道:「這自然是好的也省得你在府上多思憂傷。」
周承璇眼珠閃閃亮她的眼底有種獨特的堅強。
離去前她說道:「老太太說要在全城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慶賀子悠哥哥要有寶寶到時連父皇也會去捧場吶。」
上官敏華也是為他人高興模樣心底咀嚼消化五公主帶來的內幕:上官雪華已經行動了。
他們在爭取樓家的助力。獨獨避開與白家、晉山王的派系。上官敏華不由得唇角翹起眼眉彎彎待人影不見。她對呂明望道:「告訴你主子答應他地事已做到。他若沒命回宮。那是天命使然。」
呂明望神色凝重待清楚上官敏華話語中的含義後這個冷冰冰的男子放開手中劍雙膝著地扎扎實實磕了三個頭。旋風轉趕去傳達這個消息。
玲瓏瞧他驚喜笑得古怪。上官敏華則又開始謀劃她是不敢讓自己空閒下來地。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去宮外刀光劍影宮內流血遍地。隨著周承璇的肚皮變得滾圓上官敏華感受到地胎動愈顯親密於是她的心跳得愈密集。心底的妖嬈日夜折磨著她:離開離開。
正德二十一年五月十九上官敏華逃了。
苦練三年胡璇舞。為的是千里迢迢的體力與鍛煉自己地反應力。
南北商道拓展為的是得到詳見的大周牛皮地圖。
讓如意等人開商舖。可以得到新身份。新路引還有跑路用的銀子。整整歷時三載。她準備得如此充分她便不信她走不出這牢籠!拿著延慶宮的腰牌毫無懸念地走出南大門拐入東大街西山城門就在街尾。
人聲鼎沸的街道上官敏華腰板筆挺步伐沉穩她確信這一次無人阻攔。玲瓏纏著呂明望不到落日不會去打擾她;宮中侍者多數以為她仍有腿疾不願出屋非玲瓏不能入她房間。
宮裡頭還有誰會關注到寂寥許久的人呢?
她自信地邁出城門日光正盛好似充滿新道路的希望之光。她完全感覺不到疲憊步履輕快少許向存放銀糧、藥物與路引的農舍行去。
騎上小毛驢後上官敏華心裡再次誇讚自己幹得漂亮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路走去。傍晚她投宿在路邊小店告訴店家晚飯送進屋後她關上門拿出牛皮地圖研究了一番心思便向駱城飛去。
喬裝成賣身葬母地小丫頭等那人經過以身相許?
或者路遇歹徒意圖不軌英雄救美後情投意合共結連理?
又或者扮花木蘭從軍敵軍再來一支箭自己撲上去救他然後揭露真實身份一切皆大歡喜?
乾脆用迷藥生米煮成熟飯才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孤詣。
她正天南地北地胡亂臆想冷不妨聽到店老闆向人哀求:「官爺我這是小本生意不敢窩藏犯人。」
「廢話少說軍爺問你可曾有十歲左右的少年來投宿?」
「沒有沒有店裡只有兩個客人一個落榜地窮酸書生另一個走江湖的郎中都在東廂房。」
上官敏華不謊不忙地收拾好牛皮地圖拿下臉上地鬍鬚與黑痣將衣服反穿收拾好後她輕輕地推開後窗瞧見自己地毛驢翻身跳出去輕無聲息她爬上驢背篤篤地慢吞吞地走人。
不一會兒身後那小店就喧嘩起來數名驃騎營模樣的士兵騎著高頭大馬迅向大路地兩端追去。其中一個回過身來停下問道:「敢問這位老丈可曾見到一個十歲左右少年模樣生得俊俏講話秀氣?」
上官敏華裝聾作啞嗯嗯啊啊兩回然後用吼地回道:「我耳朵好使著鴨子在河裡!」
問話者沒有過多糾纏拉了馬韁隨大部隊繼續向前追。上官敏華拉過毛驢換了個方向慢悠悠地也給她找到一個小村落這一夜便在好客的農舍裡住下。
天微亮村子裡就傳來公雞的打鳴聲還有土狗不安的吠叫聲。上官敏華認命地爬起來換上包袱裡準備的短褂紮好腰帶做土漢子狀無比熟絡地和張大嬸李大媽打招呼穿過村落到村尾牽出一匹老馬跳上去和擾村的軍人們說再見。
「那人誰啊?」
「我還以為你認識勒連你家新生娃叫狗蛋都知道。」
驃騎營的人聽到這樣的對話立即趕馬狂追。上官敏華跨下老馬的腳力不能與軍人的馬力相比為了不被抓回去她拐進了小路哪兒樹多雜草多她便驅馬往哪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