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華輕輕一勾唇,眉宇清寒,淡淡然回道:「泠姐姐,那可是上官府的長孫,金貴非凡,有個意外可怎生了得?」
周泠氣結無言以對,須臾,上官錦華的侍從喊了聲馬房,院子裡的僕從剛想動,如意一個暗鏢飛過去,再無人敢動。那侍從罵咧一番,車輪聲轆轤,他自己驅趕馬車進了馬房,上官錦華很快就轉回他自己的院子,並沒有經過前院。
不一會兒,上官誠和章師爺的馬車也趕進院前台階。
車伕照例呦喝一聲,無人應答。他凜告道:「老爺,章師爺,府上有古怪。」
章師爺當先跳下車,左右探視一番,一腳踹進出事的院子,見滿院子的人,沾血的木杖滾落一地,血人臥在地上,更有敏華正坐中間,新婦周泠郡主坐立難安,他臉上驚訝不少。
他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出去請了上官誠進來。
兩人剛踏回院落,周泠便哭哭啼啼上前,道:「公公,你要給泠兒做主。」
上官誠一臉慈愛,拍著她的肩膀道:「莫哭莫哭,說說這是怎麼了?」
周泠捏了把眼淚,道:「有下人衝撞了小陶,泠兒代九娘教訓了那個奴才。」
上官誠回道:「泠兒做得很好,琴娘不會掛懷。」
周泠偷偷瞄了眼上官誠,再道:「可敏華妹妹趕來,不由分說便將這許多人統統拿在院子裡,不許進出。」
上官誠冷下臉,看向敏華,道:「敏兒,回房去!」
敏華放下茶碗,整整衣服,道:「上官老爺,你把娘和敏華送去祠堂浸豬籠好了。」
周泠臉色大變,上官誠氣得鬍子都飛起來,罵道:「混賬東西,去祠堂跪著反省反省!」
敏華木著臉,道:「他們都說敏華不是你女兒,是娘親偷人才有的。他們都在笑話,上官老爺被人生生戴了綠帽子還幫人養孽種。」
這話讓上官誠當場變臉,周泠臉色一變再變,章師爺在上官誠附耳說了幾句話,上官誠硬生生地回道:「敏兒,你先回房,爹來處理這事。」
敏華福身而退,跟玲瓏二人剛轉過院角,便聽到上官誠怒不可遏的吼聲:「你們這些個醃渣潑才,看來老夫養大了你們的膽子,敢在這裡亂嚼舌根!」
「如意吉祥,」敏華問道,「你們到的時候,nǎi娘就去了?」
直到此時,她才敢釋放自己真正的情緒,嗓子裡都帶著一絲顫音。
兩個黑衣人跳出來,跪在她面前,互看一眼後,其中一個道:「回主子,他們下手時,杖上使了暗勁,不到五杖nǎi娘便沒了。後來那些都是障眼法,打給九太太看的。」
敏華手心捏得越發緊實,道:「起了吧,跟你們沒關係。我記得nǎi娘有個兒子,才跟我一般年紀。玲瓏,你多取些銀子給他,就說上官府對不起他們柳家。」
玲瓏低低應了聲,敏華強打精神,到美人娘親屋裡探視,她身邊的侍女說九太太喝了藥情緒已然穩定。敏華握了握她包著布條的手掌,有些哽咽,怕人看出痕跡,仰了頭。
待平靜,她拿手絹捂了嗓子道:「如意,今晚你守在這兒,不許大公子那邊的人擾了娘親。」
晚膳時分,誰也沒有心思吃。草草過場後,上官誠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發話:「琴娘,這人目無尊長,頂撞了你,現在人就交給你發落。」
美人娘親拿著紗絹,怯生生地看看上官誠,又看看那有身孕的小陶侍妾,不知如何是好。敏華點點桌子,道:「爹爹,上官哥哥已經是大人了,他的人他自己會管教。」
上官誠罵道:「胡說,大丈夫怎可糾扯後院的事,這是上官家主母你娘分內的事,敏兒,你逾矩了。」
敏華摸著筷子,道:「古語有云: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上官哥哥連自己房裡的事都管不好,如何成器?」
上官誠沉默,算是默認由上官錦華本人管教。周泠怎捨得將自己奪權的工具就此犧牲掉,離了位拉住上官誠的衣袖求情:「公公,小陶肚子裡還有您的長孫呢,等她把孩子生下再罰也不遲。」
敏華冷冷一笑,道:「泠姐姐,怎麼不見你和上官哥哥親熱?和著你想大都傳公媳有染的奇談是也不是?」
「敏兒!」上官誠不自然地咳了咳,拂開周泠的靠近,後者面色一青,訕訕回了位不再多話。
上官錦華起身,道:「九娘,子悠會給您一個滿意地交待,請放寬心懷不要和下人置氣傷了身子。」
美人娘親滿身不自在,剛要起身,敏華按下她,對上官錦華道:「上官哥哥,你有心治家是好事。不過,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不知上官哥哥的月俸有多少?」
「紋銀二百兩有餘。」
敏華驚道:「這可奇了,今兒個下午敏華可是瞧見泠姐姐身邊有百來個僕從跟著,二百兩的月俸供得起這麼多張嘴嗎?上官哥哥,你生財好有道,可否告訴敏華娘親這個好法子?也省得下人再說娘污銀子去養相好的。」
燭光下,上官錦華的神色出奇的詭異,他沉聲道:「敏華妹妹,子悠保證今日之事不會再發生。」
他身側,周泠深隧的眼眸裡寒光嗖嗖,敏華垂下眼簾,眼角掃過若有所思的章師爺和欣慰開懷的上官誠,暗罵老狐狸沒人性,若是今日自己沒有拿定主意,山羊鬍老爹必然捨了自己,真正死活不論,就像那被棄之深宮的上官雪華一樣。
不,自己將比上官雪華更加淒慘,上官雪華至少有上官錦華在外拚命爭權奪利好保護這個唯一的妹妹,而九歲的自己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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