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遠手中拿著鎯頭,緩緩走到這三個警察的面前,然後俯下身子,但是又緩緩放下,在他的腦海中,時刻迴盪著師父的話語,「我不阻攔你殺人,因為我也經常幹這事,但有一點你要記住,那就是讓他們死在你的醫術之下,如果錯在你,那就要找一個借口。如果你真的想殺人,借口便很容易找到,但是這個借口要圓潤,要讓旁的人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言語來,讓人感覺這很明顯是一個借口,但這個借口卻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想要反駁也無從下手。」
「可是,為什麼要殺人呢?」
「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那你就無需殺人,但你同樣還是一個修士,這就另當別論了。為爭奪法寶,殺人越貨的事情時有發生,所以殺不殺人也由不得你。」
何致遠伸手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銀盒,然後緩緩開口,「我並不是一個殘忍的人,本來,用鎯頭把你們的頭敲破,這件事就了了,但是我雖然是個醫生,但是不喜歡看見血。在前不久,我看了一部電影,叫做『風聲』,裡面有個針刑,那是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但是我也不喜歡看到別人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來點輕的,就用這個吧。」
說話間,他緩緩打開銀盒,裡面躺著一根翠綠的竹筒,竹筒被封的死死的,何致遠一臉淡漠的將竹筒的塞子拔去,然後便見有大約十幾條蛆蟲一樣的白色蟲子在裡面蠕動。他小心翼翼的倒出三隻,然後迅速把竹筒的塞子塞好,這才再次放進了口袋。
被何致遠從竹筒倒出的那三條蟲子緩緩蠕動著,一點點向三個警察爬去,就在接觸到這三個人身體的剎那,這三條蛆蟲一樣的蟲子面對這三個人的身體,就好像遇到空氣一樣,竟然直接鑽進了他們的體內。
「我不喜歡看到別人生不如的模樣,但是如果別人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那就另當別論了。」何致遠緩緩蹲下身子,然後雙眼在三個人身上移來移去。就在此時,遠處一道妙曼的身影在黑夜中緩緩走來。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他們殺了。」謝夢瑤的聲音緩緩傳來,她的雙眼盯著吳海紅,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然後再次把目光移向何致遠,「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們?是不敢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我代勞吧。」
何致遠抬起頭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謝夢瑤。就在她看到何致遠的眼神時,她的心頭忽然一震,這時怎樣一副眼神?雙眼淡漠的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一片汪洋,這種眼神,他只在一種人身上見過,但是他們都是久經殺伐,每一個人的手上,就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性命。可是,為什麼在他的身上也有?難道,他也殺過很多人?她立馬否定了自己的猜測,眼前這個男孩,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殺過那麼多人?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這種可能雖然十分的渺茫,但是,她卻知道,如果是那個組織的人,那就絕對有可能。
「你怎麼下車來了?難道你是想親眼看一看我怎麼殺人?」他的雙眼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語氣也十分的平淡,但是聽到謝夢瑤的耳中,卻讓她的心跳驟然加速,竟然撇過頭,不敢與何致遠的視線接觸。
「我……」謝夢瑤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何致遠卻緩緩開口,「既然這樣,那你就站在一邊,看他們是怎麼死的。」
謝夢瑤一聽這話,心中一顫,她哪是來看什麼殺人?她只不過是想看看何致遠怎麼教訓這三個民警而已,她壓根就沒想過何致遠真敢殺人,就算她恨不得把吳海紅生吞活剝,卻也不敢真的就把他殺了,畢竟殺人是犯法的。但是何致遠……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你是那個組織的人吧?」
「哪個組織?」何致遠一聽這話,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機。謝夢瑤一聽這話,心頭傳來莫名的恐懼,「我……我……我」她忽然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了下來,「就是九州龍一會。」
「你知道的不少,可你為什麼就敢確定我就是那個組織的成員?」何致遠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謝夢瑤,面前吳海紅等三個民警的抽搐他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在九州國,除了那個組織的成員,沒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情,不怕法律制裁的,也只有那個組織的成員。」謝夢瑤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但是她的心中卻是十分的忐忑,畢竟那個組織的每一個成員雖然都是各行各業的變態人才,但他們的脾氣也都很古怪,一個不好就會弄出人命,但是就謝夢瑤瞭解,那個組織的成員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殺人,所以她才敢這麼問。
何致遠歎息一聲,然後緩緩搖頭,「在九州國,法律無法制裁的人有很多,並不是只有九州龍一會的成員,而且,像這樣的組織,每一個國家都有,他們不會做對不起國家的事情,但前提,不能讓他們的家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謝夢瑤點了點頭,見何致遠並沒有多做計較,於是指著面前的這三個年輕的警察,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們這是……」
「也沒什麼。」何致遠緩緩開口,「你不是要看一看他們是怎麼死的嗎?如果你不害怕,那就再這裡等著看好了,我想,對於吳海紅的死法,你會感到無比的快意。」說話間,他的雙眼猛地移向吳海紅,他的皮膚已經變得通紅,皮膚在緩緩蠕動著,就好像皮膚下有無數只的蟲子。
謝夢瑤看得心驚,而就在此時,忽然一根鋼針從何致遠的手上飛出,竟然一下子扎進吳海紅的會陰穴,緊接著,他的皮膚蠕動的更快了,就好像皮膚下有無數只蟲子,突然間都找到了最美味的獵物,向著自己的獵物瘋狂的湧去。
與此同時,何致遠手上再次飛出幾根鋼針,準確無誤的紮在了吳海紅前體的穴道上,其餘兩個警察的身體也是被這般扎進幾根鋼針,一旁站著的謝夢瑤看的心驚肉跳。何致遠的手上就好像有無數的鋼針,怎麼用都用不完一樣,可是自己竟然連一根都沒有發現,只有在鋼針飛出的剎那,看到那一道白光閃過,這才明白了過來。
忽然,這三個警察的印堂好像有什麼東西再瘋狂的湧動,一顆小小的,如同蟲子的腦袋悄悄探了出來,緊接著,彭一聲傳來,兩隻翅膀悄然展開,竟然是三隻蝴蝶。就在這三隻蝴蝶撲騰著翅膀,想要飛走的當口,何致遠忽然眼疾手快,一個竹筒猛然出現在他的手上,然後迅速向這三隻蝴蝶罩去,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三隻忽地便迅速被何致遠收進了竹筒。
「這東西是我用醫術培養出來,應該算是死在我的醫術之下了吧。」他這樣想著,渾然沒有在意謝夢瑤蒼白的面孔,看著他的雙眼,就好像看到了一頭可怕的惡魔,內心深處,傳來深深的恐懼。
吳海紅等三個警察還沒有死去,只是睜大雙眼,雙眼之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絕望、以及無比的怨毒。他們的兩眉之間的印堂已經變成一個血洞,血水滲進他們的雙眼,他們眼中的世界,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他們的腦海中,曾經的那些點點滴滴的回憶,不斷浮現在他們的腦海,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其實,他們每一次污蔑別人的時候,內心裡都充滿了無比的快感,可是,就算做好事也有可能遇到阻撓,更何況是做壞事,他們的心中,同時也在懺悔著……
忽然,何致遠伸手拔去紮在三人身上的鋼針,他們的口忽然動了一下,但卻沒有喊出聲來。
「在我們體內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忽然,吳海紅拖著沙啞的口吻問道,剛才謝夢瑤跟何致遠的談話他自然也聽到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惹了閻王了。
「跗骨蛆。」何致遠緩緩開口,「你們的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如果有什麼遺言,就打電話給門家裡人說一聲吧。」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但是在一邊的謝夢瑤聽到跗骨蛆三個字時,她心神巨震,她總以為,跗骨蛆只不過是死了的動物身上衍生出來的一般蛆蟲,但是今天才發現,如果那樣認為的話便大錯特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吳海紅淡淡的說道,但是忽然間,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雙眼怨毒的盯著何致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能留給我一具完整的軀體?我詛咒你出門被車撞,下雨被雷劈,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我操你是八代祖宗,**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就在他罵完的同時,他的褲襠忽然被鮮血染紅,在那裡,就好像有無數只的蛆蟲在蠕動。
對於吳海紅的謾罵,他沒有任何的動容,臉色平靜的像一汪湖水。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他不會動怒,這樣只會讓他痛快,但是他不會,他要讓他們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被跗骨蛆蠶食,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死亡。
站在一邊的謝夢瑤看到吳海紅褲襠下面的情景,忽然間,胃裡面翻滾了起來,「嘔」一聲,彎下身子吐了起來。她被何致遠的手段徹底的鎮住了,在她的眼中,沒有比何致遠更加可怕的存在了,他就好像是一隻來自遠古的惡魔,即使再邪惡的人,在他的面前也不值一提。
「對我的家人動手,而且耽誤我那麼多的事,這點懲罰,本來不夠,但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何致遠站起身來,抬起頭仰望著天空,一陣陣血腥味撲進他的鼻孔,但是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作為一個醫生,首先要鍛煉的,便是心理素質。
「走吧。」何致遠緩緩開口,沖還蹲在地上嘔吐的謝夢瑤說道,然後不看謝夢瑤,也不看那三個警察,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謝夢瑤急忙直起身子向何致遠追去,但是剛追上去,便有了再次嘔吐的跡象,何致遠眉頭皺了皺,伸手在她背後的胃俞穴輕輕一點,只這輕輕一點,謝夢瑤只覺渾身一陣舒暢,但是內心裡,依然對何致遠充滿了戒備。跟這樣一個狠人在一起,就算想放鬆也不敢。但是此時,她對就中龍一會充滿看了嚮往,一個連法律都無法制約的組織,到底還有什麼能束縛他們?而與此同時,她也深刻體會到從九州龍一會傳出的信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