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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沉了 文 / 青史盡成灰

    「混蛋,支那人在幹什麼?」

    牟田龜太郎一看馬肯森號失去了控制,頓時暴跳如雷,這時候陳季良也派人打出了旗語,在轉彎時用力過大,纜繩斷掉了。

    面對這個解釋,牟田龜太郎當然不相信,絕對是卑劣的支那人玩的一個花招,可是他總不能看著馬肯森號失去控制,在海上漂泊吧,要是出了點問題,那就麻煩大了。

    他急忙讓艦隊的兩艘軍艦前去救援,他親自指揮著金剛號在外圍警戒,馬肯森號雖然龐大無比,但是面對狂暴的海洋,就彷彿是一葉小舟一樣,不斷的上下漂泊,好在還有兩艘拖船在牽引著軍艦,使得馬肯森號不至於完全失控。

    但是在船艙下面藏著的肯德爾等人,可就倒了大霉,只能死死的抓住把手,稍有不慎,就被撞得頭破血流,哇哇直叫。

    不過這些德國海軍也全都拚命的忍著,他們很清楚,德國海軍已經被廢掉了,要想恢復海軍,不只要有機會,還要有技術積累。而這兩樣奉天都能幫到他們,奉軍會向德國分享海軍經驗,而且強大的奉軍,還能夠衝擊遠東殖民秩序,為德國爭取寬鬆的國際環境。

    因此在從德國秘密出發的時候,塞克特已經挨個找他們談過了,要求這些德國海軍必須絕對服從中國方面的命令,這就是對德意志最大的忠誠。

    一艘馬肯森號,承載著兩個國家的海洋之夢,這在人類的歷史上,恐怕也是空前絕後的事情,而此時這兩國的軍人正在並肩奮鬥,同日本人進行著周旋。

    足足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之後。終於控制住了馬肯森號,牟田龜太郎擔心中國人還會在纜繩上面動手腳,因此他們安排了兩艘日本軍艦,負責牽引工作,艦隊終於再度向東出發。

    經過了這番折騰,太陽就快要落山了,餘輝灑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著動人的金黃,遼闊的海面之下,就彷彿有無數的金龍在翻滾一樣。這份美景讓人迷醉。

    牟田龜太郎更是如此,不費一槍一彈,就俘虜了一艘三萬多噸的戰列巡洋艦,就算是沒有裝武器,也足以讓他聲名大噪了。

    牟田舉著細瓷的酒杯。滿滿的灌了一口清酒,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如果此時要有一個藝妓在旁。這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不過一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惱怒,牽引著龐大的軍艦,每小時只能走三四節的速度,最多不會超過五節,按照這個航速。想要回到國內,還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你們派幾個人上去,給我好好檢查一下馬肯森號。如果動力裝置還能使用,就發動這艘大船,快點回家,佐世保的女人們正在等著勇士歸來,不能讓他們著急!」

    在場的日本軍官全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很快一艘小艇載著二十幾個日本人,到了馬肯森號的下面。

    「支那人聽著,我們要上去檢查軍艦,你們這些笨蛋,根本不懂開船,我們要看看,軍艦還能不能動。」

    聽到了日本人的叫嚷,陳季良的心裡頭頓時就涼了半截,馬肯森號當然能動,而且由於沒安裝主炮,馬肯森號至少能跑到三十節的速度,就連金剛號都追不上。但是這個秘密卻不能暴露,一旦讓日本人發覺了,他們就完蛋了。

    「不行,我們有約定,你們不准登船,每一艘船隻,都是移動的國土,你們想挑起戰爭麼?」

    「哈哈哈,哈哈哈……」日本軍官一陣狂笑,輕蔑的喊道:「支那的國土,不過是日本勇士的花園,沒人能夠阻止,你們現在已經是俘虜了,要是不聽命令,就等著到海裡喂鯊魚吧!」

    陳季良周圍的這些士兵全都惱怒異常,紛紛拔出了手槍,大聲的說道:「艦長,我們和他們拼了吧!」

    陳季良擺了擺手:「不要輕舉妄動,都給我忍住。」他看了看下面的日本小艇,上面只有二十幾個人,他突然一轉念,又有了主意,因此說道:「你們可以上來,但是要為一切的後果負責。」

    「後果?這是最可笑的笑話!」

    這二十幾個日本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攀著懸梯,終於一個接著一個的攀上了馬肯森號,站在了寬大的甲板上面,他們感到了一陣無比的喜悅。

    領頭的明田太郎囂張的笑道:「支那人,你們都要有俘虜的覺悟,老實服從,帶我們去船艙看看!」

    陳季良等人強忍著怒火,一同帶著他們下去,不過在走的時候,他偷眼看了一下懷表,時針正好指向了八點,只要再等等,日本人倒霉的時候就要來了!

    明天太郎和手下分成了兩個部分,他帶著人去檢查上面的駕駛室,另外一隊日本人進入了船艙裡面,去瞭解各種機器的情況。

    陳季良親自陪同著明田太郎,讓其他士兵陪同那些日本人,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陳季良悄悄的把手掌一橫,做了一個刀狀,那些士兵就已經明白了。

    明田太郎一面走著,一面撇著嘴,冷冷的笑道:「德國人的軍艦,垃圾大大滴,不值一提,只配融掉,只要大日本的軍艦,才是天下第一。支那人,只配擁有垃圾,大日本帝國才是遠東的主人。」

    海軍士兵都是素質非常高的一群人,他們很多都能聽懂日語,因此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直衝頂梁。

    陳季良突然笑道:「明田太郎先生,在《史記?西南夷列傳》中,有這麼一段記載:滇王與漢使者言曰: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為一州主,不知漢廣大。這就是著名的夜郎自大的故事,不過您今天又把這個故事演繹了,明明大漢就擺在了眼前,卻還說夜郎比漢大,這就是你所謂的掩耳盜鈴吧!」

    明田太郎一聽著這話,頓時就把眼珠子瞪得如同牛一般,手握在了刀柄上面:「你什麼意思,竟敢污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

    陳季良微微冷笑:「有人先知先覺,有人後知後覺,您大概就屬於不知不覺的那類的。德國人的冶金加工水平,全在這艘軍艦上得到了體現,細節的工藝,就連英國都要自愧不如,我真是不知道你們哪裡超過了?」

    明田太郎被陳季良一句話穩住了,頓時臉上憋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氣哼哼的走到了駕駛室裡面,仔細看了一圈,然後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八嘎,你們在欺騙帝國勇士,這艘軍艦的動力系統沒問題,應該能夠開走,你們為什麼要使用拖船,有什麼陰謀,趕快說出來。」

    「能有什麼陰謀,我們從來沒有說過馬肯森號不能動了,只是沒有水手而已,你們那是一廂情願,你以為中國人會真的拿回一堆廢鐵麼?」

    「什麼意思?」

    明田太郎似乎也感到了不妙,他急忙去摸自己的配槍,這時候一把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後面。

    「乖乖的別動,不然崩了你!」

    海軍士兵將這幾個日本人全都控制起來,至於下到了船艙的日本兵也被肯德爾他們全都繳械了。

    明田太郎還不服不忿,咆哮道:「你們抓了我,帝國的海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的話說反了,是我們不會放過你們!」陳季良根本沒有在乎他的威脅,對所有人說道:「把他們都待下去,看管起來。」

    「艦長,你說咱們的人會按時趕到麼?」

    陳季良的腦門上也露出了一層汗珠,他雖然表面鎮定,但是心裡頭也十分清楚,紙裡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日本人就會發現明田太郎等人被抓的問題,那樣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告訴肯德爾他們,全部到工作崗位,如果日本人再派出人員檢查,我們就砍斷纜繩,然後全速逃跑,就算是沉沒,也不能讓日本人得到這艘軍艦!」

    陳季良下達這道命令之時,他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骨節全都發白了,馬肯森號處境太不利了,目前除了航速之外,這艘軍艦什麼優勢都沒有,想要逃跑,其實就是在賭命。

    不過陳季良還有一個堅定的念頭,按照大帥算無遺策的本事,奉軍絕對不會沒有後手,任由日本人予取予求,現在就看是日本人先識破他們,還是奉軍先採取行動,解決日本艦隊。

    勝負已經變成了時間的較量,每一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陳季良和船上的所有人,都處在了最危險的情況之下。

    就這樣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後,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牟田龜太郎一見明田太郎一去不復返,也等得不耐煩了。

    「飯桶,怎麼還不知道回來,你們再派幾個人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直到這一刻,牟田也沒有想到奉軍敢扣押日本人,一塊砧板上的肉,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就在牟田準備派人過去的時候,突然在海面上出現了三道水花,像三把利劍一般,對準了金剛號的側舷,直插了過來。

    「魚雷!」一個日本水兵用近乎太監的尖利聲音,絕望的喊道:「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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