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羅城不大,但是修得異常堅固,城牆足有兩仗多高,使用了大量的石塊作為基礎,而且外圍又有大量的堡壘相連,就是一個十足的戰鬥堡壘。
另外最讓人的忌憚的是這裡教徒佔據絕大多數,他們都忠於馬家軍,極端仇視漢人,尤其是軍隊。一旦教派長老出來,就能號召大量的人員,協助軍隊防守,對攻擊的部隊是非常大的威脅。在制定作戰計劃之前,榮臻就下了一番功夫,把城中的情況好好摸清楚。
綜合各方面信息,榮臻認為必須盡快攻佔平羅,不然這就就會成為一個阻擋奉軍進攻的堡壘,因此榮臻決定施行突襲戰術。他帶著士兵悄悄從冰面上越過黃河,摸到了平羅的側後方面。
在夜色之中,工兵連攜帶著爆破筒,炸藥包,沖在了最前頭。就在他們距離城牆還有五百多米的時候,突然一旁出現了一個黑影,高喊了一聲:「什麼人?」
聽到這聲之後,連長張洪剛就知道他們暴露了,他心中惱恨,甩手一槍,正好擊中了這個傢伙的腦門。槍聲響起之後,安靜的平羅就徹底亂了套,在不遠處一座堡壘突然響起了雜亂的槍聲。
被擊斃的那個人正是堡壘裡面的士兵,他出來撒尿,結果和張洪剛他們撞在一起。一個堡壘響起了槍聲,其他的堡壘也陸續開槍。張洪剛一見情況不妙,他們的任務是炸開城牆,為大隊人馬攻擊開路,一旦被這些堡壘拖住,就達不到突襲的目的了。
因此他急忙招呼兩個士兵過來,對他們說道:「你們利用火焰噴射器,把這個堡壘解決掉。其他人全都跟我突進!」
命令下達之後,張洪剛就帶領著人馬快速向前衝,子彈不時在他們的頭上飛過,好在士兵們訓練有素,大家彎著腰,一步不停,快速的前進,到了危險地段,就匍匐前進。
終於他們成功來到了城牆下面,平羅靠近黃河。水源充足,城外還有很深的護城河,不過好在現在是冬天,全都被凍得結結實實,沒有給士兵們添什麼麻煩。
「快過河。把爆破筒放到城下。」
士兵們快速分成了三個組,用鐵釬在堅硬的城牆上鑿出了小洞。一個又一個的爆破筒被塞了進去。
就在這時候。城牆上面也出現了一片火把,城中的守軍由馬寶琳統帥,他也是馬福祥最信任的將領之一,在寧馬之中,也素以勇氣聞名,當他聽到城外的槍聲之後。就感到了不妙,急忙命令手下人湧上了城牆。
張洪剛他正帶領著人馬在後面掩護,一見城頭上人頭攢動,就知道不妙。因此急忙開槍,其他士兵也是如此,衝鋒鎗,機槍的子彈雨點一樣,射在了牆頭上,濺起了無數的磚砂石塊,馬家軍根本不敢抬頭。
馬寶琳一見,頓時眼珠子就紅了,「都他媽給我衝上去,消滅他們,別人漢狗接近城牆。」
這些馬家軍又都湧了上來,和他們仗著人數優勢,開始向城下還擊,三個爆破組也出現了傷亡。不過這些士兵也什麼都顧不得了,他們成功造出了三個品字形的洞,每個洞塞進去十具爆破筒。做完這些之後,爆破組才頂著密集的子彈,撤了下來。
轟!轟!轟!三聲巨響接連發出,就好像地震一般,大地都在抖動,張洪剛他們離著一百多米以外,用手肘撐著地,手掌護住腦袋,驅趕大部都離開了地面,為的就是削弱震動,不然這種劇烈的爆炸,能把內臟震碎。
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七葷八素,狼狽不堪,所有人的耳朵全都嗡嗡亂響,什麼都聽不清了。而城上的馬家軍比他們害慘,突如其來的巨大震動,把他們全都送上了半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肉泥爛醬。
在劇烈的爆炸之中,堅固的城牆也開始搖動起來,在上面出現了無數巨大的裂痕,隨著轟隆一聲,三十幾米的一面城牆轟然倒塌,城中馬家軍的殼子終於被敲開了。
張洪剛他們一見完成了任務,馬上分成了兩隊,他帶領著人馬,繼續守在缺口處,壓制馬家軍。另外兩個連往回衝擊,從後面消滅那些堡壘,為大部隊攻擊打通道路。
城牆倒塌何等的壯觀,就算是在黑夜之中,也能聽到隆隆的巨響,榮臻一看工兵得手了,馬上指揮著士兵發動攻擊。
別的軍隊遇到堡壘,或許會發愁,可是奉軍已經在遠東領教過了,戰後奉軍馬上就總結了一整套對付堡壘的戰術,馬家軍再厲害,還能比得上俄國人的悍勇麼。
奉軍利用爆破筒、集束手榴彈,火焰噴射器,將一個又一個的堡壘敲掉,大軍快速沿著開闢出來的通道,向城中殺了進去。
馬寶琳指揮著士兵,利用城牆的廢墟作為掩護,還想著和奉軍頑抗,這時候迫擊炮已經跟上了,十二門迫擊炮對準了缺口,炮彈像是冰雹一樣砸了下來,硝煙籠罩了所有人,頑抗的馬家軍全都被炸成了碎片,屍骨無存。
城門口完全變成了無人區,奉軍越過濃重的黑煙,衝入了城中,任何頑抗的馬家軍都被當場擊斃,屍體堆積如山,到處到處都是。
混亂之中馬寶琳還想招呼部下,和奉軍死戰,但是一枚炮彈正巧在他的身邊爆炸,彈片將他半個腦袋都削掉了,腦漿子四濺,徹底沒了性命。
馬寶琳一死,馬家軍更是群龍無首,紛紛逃竄,城中的那些民眾有心幫助馬家軍,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偶然衝到了家門外,也會被奉軍無情擊斃。
戰鬥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到了半夜時分,奉軍已經基本掌控了平羅,他們一共擊斃馬家軍一千二百多人,俘虜五百多,另外還有不到一千人逃走。寧夏北部的門戶徹底落到了奉軍的手中。
榮臻一面給張廷蘭發捷報,一面加強對城中的控制,所有居民全都集中起來,關押到戰俘營。至於廟宇裡面的長老也是重點照顧,全都被逮捕。當然也有廟宇並不甘心束手被擒,因此他們仗著私藏的軍火,還想和奉軍死磕,結果全都被幹掉,一點都沒有客氣。
一直到了天亮,城中才徹底恢復了平靜,馬家軍被幹掉了,那些宗教分子也都被抓起來了,按照當初的預案,這些人全都被押送綏遠等地,充當築路的勞工,最後能有多少人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當然張廷蘭不是要搞民族滅絕,而且事實證明,這種策略也肯定行不通,張廷蘭不過是要打散大的聚居點,讓各族雜居起來,互相影響,互相改變,當然也是互相提防,避免出現抱團的問題。
不論在任何區域,漢人的數量都要保持優勢,至少要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成為當地政治,經濟,文化的主力,其他的民族適量雜居。尤其是西北這種複雜的地方,漢人的數量不只要提高,而且其他任何一族,在一定區域內,總人數都不能超過百分之三十,且要分散居住,這樣才能保證安全。
至於平羅這種,教民佔據絕對優勢的地方,張廷蘭也不得不痛下殺手,把所有人都遷移出去。
押送勞工的同時,奉軍的後續部隊也相繼趕到,一個騎兵營,一個重炮支隊,相繼前來,榮臻手上的力量又增加了不少,除此之外,空軍又派出了十八架轟炸機趕來支援,這更讓榮臻喜出望外了,他已經準備玩一把更大的。
拿下了平羅,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寧夏省垣上面,兩地相距六十公里,完全就在轟炸機的攻擊半徑之內,雖然奉軍人數不多,只有不到四千人,但是有了空中支援,有了強大的炮兵,和上萬的馬家軍對拼,都不會吃虧,甚至能夠輕鬆戰而勝之。
尤其是眼前馬家軍的主力又在攻擊中衛,和馮玉祥的部隊糾纏,榮臻就捕捉到了這個寶貴的戰機,當即下令部隊急速南下,攻擊寧夏省垣,把馬福祥的老巢徹底敲掉。
西寧已經落入了馮玉祥的手中,寧夏再落入奉軍手中,馬家軍的末日就真的到來了。奉軍一路上勢如破竹,離開羅平第一站就是李剛堡,這裡也是防禦嚴密的地方,不過冷兵器時代的堡壘,扛不住重炮的轟擊,榮臻利用重炮營,十二門一百五十二毫米的大炮猛轟,不到兩個小時,李剛堡就徹底變成了廢墟。
奉軍無比囂張的攻佔了這裡,下一步兵鋒就指向了謝家堡,好像洪水一樣的奉軍,根本無可阻擋。
奉軍快速南下,還在中衛的馬福祥也得到了電報,一聽平羅失守的消息,他就像是被雷霆擊中了腦袋一樣,渾身發顫,陷入了呆滯之中。
上一秒他還在為勝利歡呼,馬家軍已經突破了中衛的城牆,把韓復矩壓縮到了黃河邊時,只要再努力一下,這幾千人就只有到黃河餵魚的下場,可是竟然樂極生悲,距離勝利咫尺之遙的時候,出現了如此驚變。
馬福祥也徹底傻眼了,平羅不保,寧夏不安,寧夏不在,他也就成了喪家之犬,因此他什麼都顧不得了,馬上下達命令,讓全軍撤退,用最快的速度回援省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