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將軍,有飛機在我們的上空盤旋偵查。」
河合操正在車廂裡喝著茶水,他並不懂這種苦苦的樹葉子有什麼美妙,無非就是為了裝蒜而已。奉軍內亂,日本人一直等待的千載難逢的良機終於來了,他要親自征服滿洲,向天皇獻禮。
正在做著迷夢的河合操,突然聽到了手下人的報告,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支那人都在忙著內戰,他們的飛機怎麼會有時間來偵查我們?」
「將軍閣下,的確這樣,不信您可以聽聽飛機的轟鳴聲!」
就在這個時候,奉軍的飛機已經臨近了軍列的上空,帶著巨大的轟鳴之聲,輕鬆掠了過去,不過飛機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反過來又撲向了日本的軍列。
火車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是和飛機還是沒法相比的,河合操一看奉軍戰機挑釁意味十足的動作,頓時就惱羞成怒。
「大日本的勇士決不能允許小丑在我們的腦袋上面跳來跳去,給我打下來!」
河合操下達命令之後,有有些日本兵就試圖在火車上瞄準奉軍的飛機,不過由於角度的問題,他們全都失敗了。
不過在這段時間之中,奉軍的飛機呼嘯著幾次模擬攻擊日本人,雖然沒有開火,但是造成的威懾效果也是非常驚人的。在空曠的鐵路線上行軍,如果遭到了空中力量的偷襲,那麼下場一定十分淒慘。
冷靜下來的河合操已經有些心驚肉跳了,日本人並不重視空軍的作用,他們不相信那些木質的玩具能夠影響到戰局。而此時奉軍就使用飛機,肆無忌憚的在日本人頭上盤旋,用事實教訓了這些自大的日本人。
河合操很清楚,奉軍這是在向他示威。警告日本人知難而退,不過作為一個驕傲十足的日本將軍,河合操哪會輕易妥協啊。好在奉軍先後只來了兩架飛機,並不是遮天蔽日的機群,日本人索性就走了一回鴕鳥,任由奉軍駕駛著飛機從他們的頭上飛過,他們則是繼續快速向奉天逼近。
經過大半天的車程,遼陽終於到了眼前,這段時間之中,該死的飛機已經消失了。河合操也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遼陽到奉天只有六十多公里,坐火車只要兩個小時左右,河合操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他率領著部隊,佔領了奉天。拿下了富庶的東三省,為帝國開疆拓土。把他的名字同那些帝國的功臣並列在一起。永遠被後世敬仰。
信心十足的河合操正準備越過遼陽呢,突然手下人慌慌張張的前來匯報消息。
「將軍閣下,鐵路已經被支那軍隊阻斷了,無法再向前走一步了。」
「什麼!」河合操把眼珠子一下就瞪圓了,大聲的說道:「不可能,這是南滿鐵路。支那人瘋了麼,竟敢阻斷南滿鐵路,他們想挑戰帝國的尊嚴麼?」
正在河合操發瘋的時候,火車已經無奈停了下來。這些日本兵也是訓練有素的傢伙,他們全都跳了下來,快速警戒起來。
河合操此時也下了火車,他想要看看,奉軍究竟哪裡來的膽子,敢切斷南滿鐵路,他猛地一看對面的情況,頓時也嚇了一大跳。
無數的奉軍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他們用巨大的沙包層層疊疊的組成了密集的工事,機槍和迫擊炮已經全都到位,在遠處還能看到粗大的野戰炮,全都對準了他們。
奉軍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將日本人給阻擋在了車站的外頭,天空之中奉軍的飛機再度出現,憑藉著高空的優勢,日本軍隊全都盡收眼底,一覽無餘。
論起奉軍的重武器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日本人,河合操看到這裡,也不由得膽戰心驚。他急忙把參謀叫了過來,厲聲說道:「八嘎,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奉軍全都在打內戰麼,根本沒有精力顧及我們,他們又怎麼會出動這麼多的軍隊呢?」
參謀也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候奉軍方面反倒是先打破了僵局,一個名叫謝文華的參謀走了過來,要求面見河合操。
謝文華穿著筆挺,軍裝格外的整潔,顯得英武異常。河合操一見到奉軍的代表,就大聲的咆哮起來:「八嘎,南滿鐵路是大日本帝國的資產,不允許你們插手,你們這是在挑釁帝國的尊嚴,日本關東軍有義務保證鐵路的暢通,如果你們還不讓開,我們就將採取果斷措施,一切後果都由你們承擔!」
「河合操司令官,在您質問我們之前,我想請您先解釋一下,關東軍憑什麼興師動眾的北上,你們的目標是哪裡,你們想要幹什麼?」
「想要幹什麼,我們要維護帝國的利益,保護帝國的僑民!」
「那我也告訴你,我們的行動是為了維護中國的利益,保護中國的公民!」
面對謝文華的反詰,河合操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日本人經常打著維護自己的利益的旗號,來損害中國的利益,可是當中國人說要維護自己利益的時候,他們反倒有些不適應,這就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東三省出現了動亂,帝國的軍隊自然要出動,我們是懷著和平的目的,為了保護帝國的僑民,也是緩和緊張局勢,你們這樣敵對的行動,是在辜負帝國的一片心意。」
謝文華聽到河合操顛倒黑白,無恥到了極點的話,也是怒火沸騰。日本人根本不是在緩和局勢,而是在製造緊張,他們也不是想著和平,而是試圖吞併東三省!
謝文華冷笑著說道:「司令官先生,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們向日本方面提出最後的忠告,你們不能前進一步,否則奉軍決定不會客氣,何去何從。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謝文華說完之後,直接離開了,河合操的眼睛之中都冒出了憤怒的火焰,奉軍這個態度,絕對是對他的羞辱,他已經準備直接下令,讓關東軍殺過去,把這些奉軍全都消滅了。
一連幾次升起了這個念頭,但是又被他生生的壓了下去,河合操還沒有愚蠢到家。現在奉軍準備充足,重火力強大,如果貿然進攻,肯定會碰的頭破血流。
其實日本人就像是想要偷吃家畜的惡狼,猛然發現主人手裡頭握著獵槍。正在對準他,日本人反倒有些心虛了。畢竟這是關東軍擅自做出的決定。沒有得到日本政府的授權,如果出現了大麻煩,河合操就要成為替罪羊。
思前想後,河合操下令部隊暫時後撤五公里,同奉軍擺出了對持的陣型。姜登選聽到日本人主動後退之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也知道現在真不是和日本對戰的時候,如果能把他們嚇走,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姜登選也深受張廷蘭的影響,知道和平不是跪著求來的。越怕打仗,就越容易攤上。因此他向奉軍下達了命令,必須嚴防死守,防止日本人偷襲,同時也要阻止日本人繞過遼陽。
就在遼陽陰雲密佈的時候,張廷蘭終於完成了對手下部隊的整編工作,原本在有四萬人失散在關內,光是闞朝璽就攏去了兩三萬人,現在這些人全部回到了奉軍之中。
扣除傷員和戰死的,再剔除那些不可靠的人員,有兩萬多人重新回到了張廷蘭的手上,經過剪短的整編,這兩萬多人又被編成了兩個師,張廷蘭此時也終於恢復了信心。
「丁團長,我現在委任你為奉軍**混成第一旅旅長,負責鎮守山海關一線,如果北洋軍膽敢進犯山海關,就給我狠狠的打,絕對不能讓他們再來干擾我們!」
「總司令放心,卑職一定完成任務!」
丁超此時也是心情澎湃,原本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團長,結果跟著張廷蘭,一下子就變成了**混成旅的旅長,獨擋一面。肩頭上面也能有一顆星星,成為了少將,哪能不欣喜若狂啊。
「守在山海關,除了北洋之外,還要注意日本人,那幾百個日本兵襲擊大帥,全都被解決了,從此之後,山海關也不再需要日本人的駐軍,如果他們往這邊派人,也要擋住。」
丁超點頭同意,張廷蘭也都交代差不多了,就急急忙忙的率領著軍隊趕回奉天,一路上張廷蘭也是心如火焚,叛軍已經處理差不多了,但是日本人又跳到了前台,他已經知道了關東軍到了遼陽的消息。
稍有不慎,雙方就要發生直接軍事衝突,張廷蘭不能不萬分的小心,還在專列之中,他讓沈華把一個人帶了過去,這傢伙身材高大,看起來十分魁梧,不過眼神之中一點光彩也沒有,彷彿整個人都麻木了一般。
他的一隻袖子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警衛把他押到了張廷蘭的面前。張廷蘭也在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傢伙,他不是別人,正是刺殺張作霖的直接兇手,河本大作!
炸毀了火車之後,河本大作發現張作霖還沒有死,因此又率領部下衝過去,想要殺死老張,結果他們反被奉軍包圍,三百多人多數都被擊斃,還有幾個僥倖受傷沒死的,不過這些日本人都比較凶悍頑強,幾乎都自殺了。
河本大作在幾個親信的保護之下,還試圖突圍,被奉軍的騎兵追了上來,他的部下都被擊斃了,河本也想要自殺,不過就在他舉槍的時候,奉軍當中的神槍手一下子射中了他的肩頭,將關節打得粉碎。
河北頓時就栽倒在血泊之中,他還掙扎著想要自殺,奉軍士兵已經趕了過來,將河本給生擒了,負責此事的丁超腦筋很清醒,知道這個日本人是重要的人證,因此他把河本嚴密的看管起來,還派遣醫生給他治傷。
沒有找到活口,沒有直接的證據,日本人就會百般的抵賴,有了河本這個證人之後,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張廷蘭在得知了河本大作被抓住之後,簡直喜出望外,對丁超也是讚賞有加,也正是因為如此,丁超才能快速提升,張廷蘭就是看中了他辦事的本事。
「河本大作,我想你是聰明人,只要你在記者的前面,能把罪行如實的供述出來,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也包括你的家人。」
河本這段時間已經享受了太多的手段,幾次生死,別看他整個人還活著,但是精神防線早就被摧毀了,面對張廷蘭的話,只能機械的點點頭。
火車漸漸的逼近了奉天,張廷蘭再度回到這裡,十多天之內,連續兩次從山海關到奉天,伴隨著這個過程,奉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正的張廷蘭時代終於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