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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話語權爭奪 文 / 青史盡成灰

    「大少爺,你到底寫了什麼啊,怎麼這些報紙上都是罵你的啊?」張作相的姨太太花福田一直在正廳裡面坐著,臉上都是焦急之色,張作相還在鳳城,家裡的事都是她一手操辦,雖然外面的事情不大管,但是看到了不少報紙上都是罵張廷蘭的文章,她也由不得有些擔心。

    「姨太太,您怎麼也喜歡看報紙了?」張廷蘭掃了一眼桌面上的報紙,足足有五六份之多,也有點吃驚,花福田平時可是絕對不看這些東西的。

    「大少爺,您可別嫌我婦道人家多嘴多舌,俗話說吐沫星子淹死人,咱們不能不防備啊。」

    張廷蘭也知道這位姨太太是真的關心他,因此笑著說道:「您放心吧,我這些天寫文章,搞宣傳,紀念袁大總統,結果有些文人看著不高興,就想要罵幾句。都是一幫土雞瓦狗一樣的雜碎,奈何不了我的。」

    「大少爺有這個把握就好,外面的事情都是男人管的,我也不敢管,可是有點事我得說說,那位周芯瑤周大夫是怎麼回事啊?」

    說話之間花福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用手指了指那些報紙:「都是她帶過來的,看得出來,那個丫頭心裡頭挺在意你的,大少爺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啊?」

    「姨太太您想到哪裡去了,我就是看她醫術不錯,年紀又合適,就請她幫著看看憲瑞妹子。再說了我現在天天腳打後腦勺,哪有什麼功夫啊!」

    「大少爺,您可不能拿這個當借口啊,人家常說成家立業,成家可是在前面,漢卿的婚事就在眼前了。你可比漢卿還大啊,千萬不能拖著,老爺早就等著抱孫子呢!」

    其實不少人都和張廷蘭提起過婚事,可是一來張廷蘭一直不積極,二來也的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這麼一直拖著,顯然花福田都替張廷蘭著急了。

    張廷蘭只能嘿嘿一笑,隨手翻了翻報紙,然後問道:「周醫生過來了?」

    「嗯,讓她一個女孩家直接去孫府也不好。憲瑞那孩子也十分靦腆,我就去把憲瑞接了過來,讓周大夫在咱們家瞧一瞧,等以後她們混熟了,再去也不遲。現在她們正在後面說話呢。」

    上次張廷蘭和周芯瑤說過之後,就想著幫人幫到底。拜託了花福田去牽線搭橋。孫烈臣正為女兒的身體發愁呢,自然是一拍即合,孫憲瑞已經連續來了兩三天,她們之間相處的還很不錯。

    正在說話之間,周芯瑤和孫憲瑞從後面走了過來,周芯瑤今天並沒有穿醫生的白大褂。而是穿了一身墨綠色的上衣,下面是碎花的短裙,顯得端莊大方,而又不失俏麗。臉蛋粉嫩白皙,眉目清秀可人,果真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度。

    至於孫憲瑞相比之下就有點可憐了,面黃肌瘦,顯得兩個眼睛大大的,有點楚楚可憐的感覺,不過精神頭還不錯,臉上掛著都是笑容。

    一見張廷蘭,孫憲瑞先笑著說道:「廷蘭哥哥,多謝你費心了,周姐姐比起那些庸醫高明多了,我這兩天身體就舒服多了。」

    「哪有那麼神啊。」周芯瑤笑著說道:「妹妹的身體三分因為先天不足,七分是悶出來的,平時多和別人聊聊天,四處走動走動就好了!」

    孫憲瑞苦笑一聲:「家裡頭就我一個,也沒有兄弟姐妹,和誰說啊。」

    「那叫到這兒來。」花福田笑著說道:「我們這人多,也熱鬧,而且拙言在城外還弄了莊園,沒事咱們就去逛逛。」

    孫憲瑞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候周芯瑤偷眼看了看張廷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張廷蘭壓看了出來,笑著說道:「周醫生,你沒聽說過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麼?我這段時間已經讓別人給罵習慣了,他們願意說什麼就隨他們去吧,總之我該幹什麼,就還幹什麼,問心無愧就好!」

    「拙言,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相信你做得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其他人還不清楚啊,前幾天我還和同學通了電報,勸他們到奉天來做事,結果就有人說不給帝制的餘孽幹活。」

    說到這裡,周芯瑤臉上也有些發紅,一個女孩家,還沒怎麼樣,就幫著四處招攬人才,顯然有些過於熱情了。

    她急忙解釋道:「我只是說奉天的氛圍好,能夠發揮他們的才能,真正做點事情,不至於蹉跎光陰。」

    顯然她的解釋有點勉強,張廷蘭也察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思,不過他更關注那些學生。奉天想要發展,就要吸納五湖四海的人才,而且最好還是那種沒有污染的年輕人,他們沒有舊式人物的毛病,還幹勁十足。

    不過正如周芯瑤所說,這些人也最容易受到各種雜念的干擾,誰都有中二的時候,關鍵是要讓他們快點醒過來,找準路子,不然就白白浪費了才華,對國家和他們自己都是一個損失。

    張廷蘭突然發現自己面對的其實是一個輿論宣傳的戰場,搶奪話語權,把自己,乃至整個奉天的發展理念都宣傳出去,讓更多的人接受,自然而然的吸引天下的有志青年。

    「周醫生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除了低頭幹活,還要大肆的宣傳,不過光靠著我一個人顯然不行,還要豢養一些御用文人。」

    周芯瑤忍不住了笑了出來,清秀的臉蛋上顯出兩個酒窩,小巧可人。

    「豢養御用文人可不是好人幹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你了!」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啊,在我手上死的人也是成千上萬,裡面有蒙匪,有宗社黨,有豪強打手。而且我也不敢說裡面沒有冤死的,但是還是那句話,我問心無愧,這些事情都是對奉天,乃至對這個國家有好處的。」

    張廷蘭的話中透著一股強烈的自信,周芯瑤也被吸引住了,眼中之中閃著異樣的神采,這或許就是實幹家和空口說白話的之間的差別吧!

    「其實這個社會需要批評家,但是不需要只會謾罵的人,就拿這次我主張隆重紀念袁世凱,甚至還連續多少天,刊發文章紀念他,拋開私心雜念之外,也是為了這個國家好。袁世凱稱帝之後,北洋急速分化,國家也四分五裂,現在通過紀念袁世凱,把人心再重新聚攏起來,國家才能快速安定。而且強調的袁世凱的功績,諸如民主共和,議會政治,國家統一,司法憲政等等,全都是學界和革命黨主張的,結果他們的行徑卻背棄了自己的主張,你不覺得奇怪麼?」

    周芯瑤眼界十分開闊,理解能力也不慢,她點點頭:「的確,我也看過拙言的文章,的確都十分中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袁世凱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不只不是一無是處,而且即便是登基稱帝,也是一個不錯的過渡人物。罵袁世凱的人才是真正的心思卑劣,他們不過是在消費死人而已。護**和革命黨想藉著詆毀袁世凱,達到打擊北洋,進而取而代之的目的。至於學界的那些人,多數都是為了謾罵而謾罵,在他們的文章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合理建議,通篇都是詆毀,這樣的文章除了能挑起矛盾之外,別的一點作用都沒有。」

    這個社會需要批評家,也需要冷靜的反思,但是一個合格的批評家不能只會罵人,還要學會治病救人,要提出合理化的建議和改進的措施,這樣你的文章才有價值。

    而民國這些文人,多數只會謾罵詆毀,文章之中充滿了對中國的鄙視,而對西方則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態度,恨不得下輩子能投胎過去。有些人也提出了改良社會的建議,不過大多數建議還都沒跑出去全盤西化的範疇,姑且不論全盤西化的對錯,這種想法在中國根本就實現不了,顯然他們也都是沒有思考的結果。

    這樣的人不是批評家,也不是社會的良心,而是瘋狗,靠著咬自己人,詆毀民族,詆毀文化,玩逆向民族主義,宣揚自卑情緒,這類人堪稱文賊,甚至是國賊!

    「拙言,這些話我都要記下來,發給我的同學,讓他們都好好想想!」周芯瑤笑著說道。

    和周芯瑤聊了一會兒,張廷蘭發現話語權的確十分重要,想爭取年輕人才的青睞,就必須讓他們認同自己的觀念,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張廷蘭隨機找到了老張,向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要組成一個強大的宣傳部,搜羅一些拿得出手的筆桿子,不只這一次紀念袁世凱要用,以後有什麼事情,也離不開他們,以往奉天只靠著花錢收買,讓報紙替自己說話,這種方式不是長久之計。

    要培養自己的宣傳隊伍,搞出一套自己的刊物,宣傳奉天的建設成就,宣揚實幹救國,宣傳工業化,鼓吹理工科教育,同舊式文人和那些只知道一味謾罵的混蛋進行論戰……

    老張也是第一次注意到這種事情,他聽著也有道理,不過要想養一幫文人,可要花不少錢啊,奉天財政也不寬裕啊。

    「大帥,您要是覺得資金有點困難,不如把這個工作承包給我吧,我再讓實業團出錢,成立一個專門的文化宣傳公司,讓他們負責輿論的問題,引入市場化運作,保證能打贏那些單槍匹馬的無良文人,搶回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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