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美貌及這樣大膽的作為,肯定會引起君氏三兄弟的懷疑,到時,恐怕我會有麻煩。
我雙拳緊握,作著思想鬥爭,權衡利弊,最後,決定不說。
反正說出來對大家也沒什麼好處,一個女人打了史家小姐的招親擂台,史家小姐會成為眾人的笑柄,還是不說了,大不了,真討了史家小姐,到時再設法脫身不就成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我仍是不死心的看了任輕風一眼,「二哥,我不要確家姑娘。」
「史公子,既然我三弟不願確姑娘,可否打個商量。」任輕風還想說什麼,史名花卻哭得更凶了,「若是今天張公子不娶了我,我就死在眾人面前!」
「夠了!我娶就是!」我如同一隻洩了氣的皮球,小聲的喃喃自語,「古代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貌似還滿管用的,不曉得我要是不娶她,她會不會真的去死。」
史名花執起繡帕擦著眼淚,破涕為笑,「相公,你說什麼?奴家沒聽清楚。」
史耀前那張可愛的娃娃臉有點僵,貌似他聽清我說什麼了。
楚沐懷與任輕風眼裡浮起淡淡的笑意。
我折扇一收,挑起史名花的下巴,輕柔的道,「我說,我家娘子真美!」
「相公好壞!」史名花嬌羞的別開臉。
「我們還沒拜堂,你就叫我相公,你說,是你壞,還是我壞?」我瀟灑的笑笑,算了,既然萱萱我現在在假扮男人,當然該有個男人的樣子。台下的觀眾再次響起掌聲,不少人歎息道,「好!…才子佳人總是一波三折。」
狂汗!好個毛,萱萱我仔沒泡到,卻搞來了個老婆,這下麻煩大了。
史耀前指了下楚沐懷,問我,「妹婿,逍遙侯為兄的識得,不知道這位是?」
「呃…史公子你也滿上道,就叫我妹婿啦。」想到我居然變**家老公了,我又頂回一張苦瓜臉,為我『老婆』的大哥引薦,「這位是楚沐懷,我的結拜大哥,任輕風是我的結拜二哥。」
史名花愛嬌的看著我,「相公,想不到你是逍遙侯的結拜弟弟,奴家能嫁給你,真是榮幸。」
我笑問,「要是你能嫁給我二哥逍遙侯,做侯爺夫人,你就更高興了?」
「相公,你真壞!奴家不理你了。」史名花假意不高興的跺了跺腳。
我注意到史耀前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史家是麟洲城首富,經商世家。我本來以為他嚴重的那抹算計是因為我是逍遙侯任輕風的結拜弟弟,他史家的生意將來更好做,不久後,我才發現我錯了。
無商不奸,史耀前要算計我的,又何止這一點?
「妹婿,楚兄,任侯爺,請移駕前往史府。府中已經備好酒宴,眾賓客也等候多時了,三位有請。」史耀前客氣的作了個請的手勢。
我與楚、任三人就這樣跟著史耀前到了史府。
在離開前,我看到任輕風朝人群中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朝暗算我的向姓老者走去。
我知道,逍遙侯任輕風會為我出頭了。
不止如此,我知道,只要有他在我身邊,他就會好好保護我。
到了史府,府中早已佈置得喜氣洋洋,賓客滿堂亦滿堂,就連史名花在比武招親前就穿上了火紅的嫁衣,臉上更是化好了精心的妝容。
我,楚、任三人跟著史家兄妹進到史府大廳,滿堂賓客皆沸騰了起來。
起初賓客們朝我,楚沐懷與任輕風三人投來驚異的眼光,估計賓客們想不到會見到三名如此俊美的帥哥。
當賓客們的眼光都停留在任輕風身上時,所有人都一臉陶醉的神情,任輕風身上那股淡雅飄然的氣質,給人一種如沐浴春風的感覺,任輕風不管跟多俊秀的帥哥站在一起,他永遠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能來史府喝喜酒的,不是商賈巨擘也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有個別人見過任輕風。
「是逍遙侯。」賓客中有人出聲,眾賓客想上前向任輕風見禮。
任輕風卻先看出了賓客們的意圖,他唇角輕揚,勾起微微的弧,溫和的道,「大家不必多禮,今日是我三弟張軒與史府千金的大喜日子,各位開心就好。」
任輕風的嗓音哪裡是好聽兩個字能形容的,簡直就是古人所說的天籟之音。
看著任輕風嘴角那漂亮的弧,眾人似見了清晨的暖陽,溫柔的照進人心田,賓客們乖乖的點頭,「是,侯爺。」
就連楚沐懷眼裡也閃過一絲異樣,我知道,任輕風那仙人般的淡雅影響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楚沐懷。
避家走到史耀前跟前,恭敬的道,「少爺,吉時已到。」
史耀前點個頭,對著我說道,「妹婿,吉時到,你該與舍妹拜堂了。」
嗚嗚嗚…我不要跟妞拜堂,我要跟帥哥拜堂,要是把要跟我拜堂的對象換成史家的娃娃臉哥哥,我就笑死了,可惜偏偏是史家妹妹,天意弄人,哭死我了。
史名花嬌羞的看了我一眼,一旁的媒婆替她蓋上了紅蓋頭。
「哦。」我有苦難言,扯開一抹蒼白的笑,一旁的管家將一條紅色的綾綢塞入我手裡,綾綢中間繫了朵大紅花,另一頭由史名花牽著。
準備就緒,史耀前對著任輕風說道,「侯爺,我兄妹父母早逝,長兄如父,我坐高堂之上,合情合理,而侯爺你是張兄的二哥,亦是麟洲城百姓之統馭者,我二人同坐高堂可好?」
我呸!拜天地,拜你家掛了的娘老子還好說,居然要拜你這個娃娃臉史公子和我看上的任輕風,狗屁,死也不幹。
我還要找機會『干』了任輕風呢,我跟他屬平輩,才不要行這種跪拜大禮。
沒等任輕風說話,我就直接開口,「我不同意,我誰也不拜。」
任輕風優雅的淺笑,「好,依三弟的。」
看著任輕風那足以令天下女人迷醉的溫雅笑容,我突然覺得,任輕風很寵我,似乎我想做什麼,他都會由著我,真是奇怪的感覺。
史耀前有些不贊同,「高堂之上無人,與禮不合。」
「禮不禮全都是做些表面功夫,心意到就成了。反正誰坐高堂上我都不拜堂,隨你們要不要進行這個婚禮。」我討了老婆也沒鳥『用』。
楚沐懷靜靜站在邊上不出聲,他反倒是一臉興味的看著我,我笑問,「大哥在看什麼?」
楚沐懷笑問,「史姑娘如此佳人,三弟似乎不太上心?」
廢話!我張穎萱雖然偶爾會逗逗美女,那也只是鬧著玩的,我只對帥哥上心,好不好?
楚沐懷的話讓史耀前變了臉色,貌似史家哥哥也知道我對他妹妹不上心。
我感覺紅蓋頭下的史名花亦是微微顫抖,只有任輕風溫柔的望著我,似乎,他只要我開心就好。
怕我這個準新郎跑了,史家哥哥馬上妥協,「好,無高堂也罷。」他向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立即恭謹的站在一旁準備禮唱。
我與史名花一人牽著紅布的一頭,紅布中間繫著朵大紅花,整個都是耀眼的紅啊。
見要開始拜堂了,原本有些鬧騰的滿堂賓客都安靜了下來。
避家大聲禮唱:「一拜天地!」
我與史名花朝著廳外的方向拜了拜。
「二拜高堂!」
我們轉過身,對著大堂頂端空空如也的兩張椅子又再拜。
「夫妻交拜!」
我的目光盈盈瞥向任輕風。
輕風,你知道嗎?如果,我此刻娶的是你,多好!
我又看了眼楚沐懷,是你也不錯啊,你九成九是我的風挽塵,老情人重溫舊夢也會爽死。
再不濟,是史家的娃娃臉帥哥多好!雖說史耀前不至於帥到門,可是他又嫩又圓的臉,可愛到門了啊。
嗚嗚嗚…偏偏討了個真女人做老婆,我無語問蒼天!
見我沒有動作,管家又再次宣道,「夫妻交拜!」
米辦法,走到了這一步,就走一步是一步,或許,我張穎萱在古代注定要討一個老婆。
我慢慢與史名花正對著福了福身,娃娃臉史公子似乎鬆了口氣,而史名花緊拽著紅布的手也微微放鬆。
貌似他們很在意我這個女婿啊,也對,萱萱我現在是在逍遙侯的結拜三弟,又長得俊美無鑄,像我這樣的女婿簡直是提著燈籠也找不著啊,因為萱萱我這種女人著實沒有第二個。
「禮成!送入洞房!」管家高亢的嗓音一落,滿堂賓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史名花被媒婆送入洞房等等我,而我這個準新郎官自然是留在大廳招待眾賓客。
「承蒙諸位看得起小弟,出席小弟的婚禮,小弟感激不盡。」我一手拎著酒壺,一手端著一隻小酒杯,對著其中一桌的賓客舉杯敬酒。
「哪裡哪裡,張公子是逍遙侯的結拜弟弟,能來出席張公子的婚宴,是我等的榮幸。」賓客們紛紛站起身舉杯回敬我。
就這樣,我客套的敬了十來桌後,我發現這樣下去不行了,就算我一桌敬個一杯酒,宴席起碼不低於五十桌,豈不是要喝死我?
還是出個爛招,我剛想悄悄讓人把我手中壺裡的酒換成白開水,卻發現其中一桌宴席,座上的楚沐懷眼裡閃過一絲不捨,我沒注意到,娃娃臉史公子雖然一直在忙著招呼賓客,卻一直留神著我。
任輕風優雅的自桌宴站起身,他對著滿堂賓客一舉杯,「今日是我三弟新婚大喜之日,謝謝各自的賞光,三弟若是喝得爛醉,豈不是有負房中的美嬌娘。任輕風在此代三弟向各位敬酒一杯,三弟就不一一回敬各位了。」
不輕不重的嗓音宛若天籟,徐徐傳進每個人耳朵裡,在任輕風開口的剎那,喧嚷的大廳內在瞬間鴉雀無聲。
任輕風說罷,動作洒然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所有賓客紛紛站起身,「能得侯爺親自敬酒,乃是我等三生榮幸!我等回敬侯爺!。」
汗死,任輕風的一杯酒,勝過我敬十杯,敬百杯。
我知道任輕風是在保護我,他不忍我多喝,我亦心知像任輕風這種淡然若仙的人,不屑出這種風頭。
傳聞任輕風沒有參加過任何宴席,甚至連皇帝君御邪邀約的宴席,都請不到任輕風,這樣一個男人,卻出席了我的婚宴,並且代我向眾人敬酒,看似一件小事情,實則與他往常的行事作風背道而馳。
是否,我在任輕風眼裡是不同的?哪怕我現在是男兒身。
我感激的看了任輕風一眼,繼續招呼起了賓客。
任輕風所坐的那桌宴席只有楚沐懷一人與他同桌,想必其他人都自認不夠格與任輕風同桌。
有注意到,席間不斷有賓客想向任輕風敬酒,卻走到離任輕風四五步遠,又縮了回去,貌似大家認為連向任輕風敬酒的資格都沒有。
任輕風美得如詩如畫,他只是靜坐自飲,那仙人般的風範亦是流露無疑,讓人不敢褻瀆,甚至連接近他,都是罪過。
但看楚沐懷,他絕色俊美的容顏白皙怡人,眉宇間自有股楚楚可人的風韻,卻又不失男子的陽剛之氣,舉手投足儘是瀟灑迷人。
一個我見猶憐的楚大帥哥,一個宛如仙人般的任輕風,真的是道絕佳的風景視線,看著他們兩人,我幾乎回不過神。
只可惜娃娃臉史公子忙著招呼客人,不然再加個史耀前這麼可愛的男人進去,就更養眼嘍。
直到月上梢頭,賓客依然興致勃勃,前廳中,宴席依然進行得正威,我有些疲憊的悄悄離開前廳,獨自前往後頭的花園散步。
像應付古代這種有錢人的宴席,並且還是我的婚宴,說實在的,我開始覺得蠻新奇,但新奇一過,又覺得厭煩。
皇宮的宮廷宴會我參加得多了,民間有錢人的宴會跟宮宴不同,在宮宴,身為皇后的我,何其的尊貴。
在史家,我是史府的上門女婿,誰讓我是入贅呢。
我居然贏了不該贏的比武招親,早知道就打輸,然後敗下台就好了。嗚嗚嗚…現在,我老婆也娶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娶了史名花,對史名花的名節有所損及,要知道在古代,女人最講究的就是名節了。所以,我決定,在眾人面前,至少我要做個好老公。
史府相當大,不狼麟洲城首富,府中亭台樓閣,曲徑通幽,假山流水的工藝也相當的考究。讓我興奮的是,史府的後院有一處人工的湖泊,雖然湖泊不大,卻也是一道亮眼的風景。
星空漆黑,繁星不斷的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月牙兒彎彎,知我心。
不知在現代的爸媽還好嗎?我想念現代的高科技,也想念現代的親人,思家之情人人有。
也許我已然習慣了古代的生活,我現在想得最多的竟然是汴京城內跟我『愛愛』過的帥哥們,不知道他們還好嗎?
抬首望著天邊的月色,一股苦澀自我的心裡蔓延開來,我執起手中的白玉酒壺,倒一杯酒,一飲而盡。
夜色怡人,誰知我心中的苦澀,我要抱的是帥哥,今夜卻慘到要與美女入洞房,嗚嗚嗚…紅唇輕啟,我慘淡淡的吟了一首詩: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迸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我悲慘的慨歎,感覺身後有道目光一直子著我,被這道目光子的感覺清淡爾雅,讓我覺得異常的熟悉。
朗朗星空下,幽靜的庭院中,我清雅的身影靜靜站立在優美的人工湖畔獨自飲酒,此情此景,讓我的身影看起來更加孤寂,亦讓我身後的人無法抑制的動了惻隱之心。
涼涼的晚風輕輕拂過,風掀起我的衣襟,袍擺隨風飄舞,此刻的我雖然一襲男裝,絕美的臉龐卻宛如月下精靈般清艷脫俗。
身後看著我的那道目光中多了憐惜的韻味,他慢慢向我靠近,他的步伐不輕不重,卻讓我覺得備感安全,不用回首,我知道,是他,任輕風。
我溫柔的出聲,「二哥,你也出來散步麼?」
對於我不用回身就知道來人是誰,任輕風微微的揚了揚眉,爾後釋懷的舒展了眉宇,他白色的身影停在我身邊,他沒有回我話,反而輕身吟道: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
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杆。
「秀美而又帶著憂愁的詩,二哥,我不願說你的才華如何如何的好,貴為祥龍國第一才子的你,已然無需更多讚美的語言。」我淡然一笑,「只是三弟我想不到,二哥的詩裡竟然含有愁思。很難相信,像二哥這般遺世淡雅的男子,亦會愁緒纏身。」
「三弟,二哥的愁,是為你。」任輕風低低的歎息了聲,「你身上散發的憂鬱氣息,感染了我,你愁,所以,我亦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