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艾西想和洛洛談談,可洛洛很快便睡著了,顯然並沒有打算和自己談的意思,艾西心裡輕輕歎氣,明白女兒不願意管這件事,恐怕舊事重提,女兒心裡還有怨氣!
這一晚對於艾西、赫根、蘇金龍都是不眠夜,他們三個誰也沒睡好,幾乎是想了一晚,自然到第二天精神都不好。
兩個大男人無所謂,可艾西就不同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傷,再加上愧疚往事,日夜思念小洛,現在身體很糟糕,如此一來,第二天竟然連床都爬不起來,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小洛叫來了醫生,蘇金龍也跟著過來,看到艾西沒有血色的臉不由嚇了一跳,這模樣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他瞪向赫根,「你給我出來!」他是看不下去了,也不能讓赫根在一旁守著。
赫根極不情願地走出來,他一臉無奈地說:「你看她都這樣了,能不能等她好了之後你再跟我算帳?」
蘇金龍狠狠地瞪著他說:「我才是她丈夫,就算守著她,也是我來守,你算老幾?」他說罷,大步走了進去。
赫根眼睜睜地看著蘇金龍進去,一點辦法都沒有,段煜麟拍拍他的肩沒有說話,以示安慰,對於赫根的心情他真是再理解不過,曾經他也看見過辛濯如此,他照樣是萬分無奈地受著!
蘇金龍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洛洛,他盯著女兒,嘴微微張開,卻沒有發出聲音,這個恨著他的女兒,突然相認,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小洛……」
洛洛站起身,扶著肚子說:「我去歇會兒,您看著她吧!」然後便在他的目光中走出房間。
她的心是不忍的,也是複雜的,可她同樣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突然相認的父親,父親對母親心裡有個結,而她對父親心裡同樣有結。
蘇金龍重重地歎了聲氣,低頭看向曾經的妻子,她看起來那麼虛弱,他坐下來,靠在椅子上盯著她那弱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所以刻骨難忘,現在的青萍與以前那個農村年輕女孩兒不同,再也沒有羞澀與木訥,有的只是優雅和端莊,可以說她與赫根在一起,完全褪去土氣,成了一個全新的她!
醫生給艾西檢查完身體,示意龍爺出來說話。
蘇金龍又跟著醫生走了出來,赫根也圍上來,醫生說道:「她的體質不好,所以不能受驚,要是勞累也同樣會讓她無法承受!」
蘇金龍不贊同地說:「她怎麼可能身體不好?以前她下地幹活都沒事兒的!」
醫生解釋:「心慮過重、還受過大大小小的傷,還有勞累過度,使她的身體呈現出早衰!」
蘇金龍瞪向赫根,「你就是這麼對她好的?」
赫根眼裡浮現出愧疚的神色,他沒有為自己辯解,「的確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她!」
蘇金龍轉身又進了房間,如此一來他確定,一定要將她留在這裡,別的男人不會照顧好她的,只有他可以,他能讓她一點心都不操,安心地過著悠閒度假般的生活,這裡有山有樹,有溫泉有農家院,她的身體會慢慢的恢復,與他一直到老!
可憐他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和她一起生活下去,那份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無疑,蘇金龍是個長情的男人,也是個戀舊的人,恨的越深,說明愛的也越深!
其實對於愛情的怯懦,洛洛是像蘇金龍的,這個鐵一般的男人,以前不敢訴說自己的愛,現在不敢承認對她的愛,只認為是報復,才要將她留下,不願去深究內心裡的感情。
外面段煜麟陪著赫根,兩人都在沉默,過了一會兒赫根才開口,對段煜麟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我的想法?只有讓她強大,有自保能力才能保證她不受傷!」
這話顯然是說給裡面蘇金龍聽的,段煜麟並沒開口附和。
赫根不死心,繼續說道:「現在的她,沒人再敢惹,如果不是她曾經的那些努力,或許她要戰戰兢兢地過一輩子,如果一旦落到敵人的手中,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不知怎的,蘇金龍突然就想起泰鑫,如果他的家人落到泰鑫手裡,不知道……他不敢再想下去,那絕對是他不能承受的,泰鑫的殘忍與無道在這裡非常出名,正是因為如此,很多人都投奔了仗義的龍爺。
此刻艾西已經醒了,她看到床邊的蘇金龍,心裡酸酸澀澀的難過,她的手輕輕抬起來,觸碰到他臉上猙獰的疤上,他回過神,頗帶窘意的轉過頭,避開她的視線,也躲開了她的手。
「當時,是不是很疼?」艾西顫抖地問,她的聲音有遲疑,有不安,最終還是問出口。
他沒有說話,可臉上卻帶了哀意,頗為動容,那一道道猙獰的疤隨著臉上肌肉的抖動也在顫動,就像臉上爬滿了蜈蚣一樣,他知道自己有多醜,以這樣的模樣去面對她,是他最不願意的。
她的手還是向上用力,碰到了他的疤,他難以自制的抓住她的手,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她,「你這是想幹什麼?你不怕嗎?你不嫌我醜嗎?」
赫根聽到裡面的動靜想衝進去,段煜麟及時攔住他,凝重地看著他搖搖頭,赫根明白,他的手死死抓著段煜麟的手臂,最後還是猛地轉身坐到外面的椅子上,一張臉陰沉的要命。
洛洛也走出來,輕聲問:「怎麼樣?」
段煜麟低聲說:「沒事,她醒了,龍爺在裡面陪她,你去歇著吧!」
洛洛向裡望了望,隱約瞧著裡面兩人的情緒都挺激動,但又不是劍拔弩張,她便轉身回去休息。
赫根瞧著洛洛不是無動於衷,還是關心艾西的,心底又升起希望,算計起來。
艾西枕在他的大手上低泣起來,現在的她無疑是柔弱的,儘管比起年輕的她強大優雅很多,可作為女人的她,傷心起來比年輕時可女人多了,也柔弱多了,如此一來,蘇金龍的心頓時軟了,那股火馬上被她的眼淚衝跑。
他根本不懂得如何與女人相處,他有些笨拙地說:「哎,你別哭,是不是我嚇著你了?要不我出去?」
「金龍,我一直欠你一聲對不起!」艾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鬱結了半輩子的難過就這樣一下子噴發出來。
蘇金龍臉上帶著痛意,沉默著,這聲「對不起」他也等了大半輩子,可此時真正聽到,他心裡並不好受,也沒有預想中的解氣!
「金龍,你知道嗎?拋下你們我早就後悔了,我太自私了,可是那時我被追殺,處在各種陰謀之中,早就回不了頭,等我能回去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我怎麼有臉見你啊?我連死都不敢死,我沒有臉到地下面對你的質問,我的心裡好難受,這半輩子我一直愧疚,如果當初你能告訴一句你愛我,我不會走,死也不會走!」她哇哇大哭,就像個孩子一樣。
她抽氣的樣子,就像是隨時要斷氣一般,蘇金龍終於抗不住,「先別哭了,你身體不好!」明明他是受害者,反倒要回頭來勸她,誰讓她是女人,誰讓她又太弱呢?
「金龍,我真的不要你原諒,真的,我不配,是我讓媽早亡,是我讓小洛受了那麼多的罪,也是我讓你成了這個樣子,我就是個罪人,你罵我吧、要不你打我吧,行不行?」她離開的後果簡直太可怕了,一連串的反應讓她不敢去想,一想就是無法抑制的痛苦。
她拽著蘇金龍的手一直往自己身上招呼,蘇金龍一個勁兒的往後躲,最後看她實在冷靜不下來,只好發怒地將她的手甩開,喝道:「你這是想幹什麼?我蘇金龍還不至於打女人!」
段煜麟看裡面情況有些控制不住,便在門口叫道:「龍爺!」
蘇金龍站起身走出去,段煜麟說道:「我看先讓她休息一會兒吧,醫生說她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蘇金龍板著臉負手離開,赫根連忙進了屋,一看艾西滿臉是淚,心疼地扶起歪在床邊的她,責怪地說:「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清楚嗎?就不能克制一些?」
艾西搖頭,一臉的淒楚,他將她放到床上,讓她慢慢地緩和自己的情緒,她將氣息喘勻才悠悠地說:「我一見他,就忍不住想起過去的事,是我對不起他,我心裡平靜不下來!」
赫根歎氣,「還有我一份,我會與你一起擔著,他想怎麼樣都行,好不好?」
他臨陣沒有退縮,沒有逃跑,令艾西心中一暖,可是對自己心裡將要作出的決定又不太忍心,一時間看著赫根,不知該怎麼說。
蘇金龍回到自己的房間,賭氣地坐下,這叫什麼事兒?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她哭的要死要活,好像被負的那個是她,可他偏偏不爭氣的心軟了,居然還想安慰她,這樣可不行,他堅決不能放過她跟那個男人,不然自己家破人亡的事就這麼算了那可沒門!
艾西慢慢平靜下來之後,洛洛過來看她,赫根站起身說:「好好勸勸你媽媽!」然後便走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母女。
艾西拉起洛洛的手,輕聲問:「小洛,你還恨我們呢是嗎?你到底怎麼想的?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很擔心啊!」
洛洛說道:「芥蒂是有的,只不過你們的事兒,我不想插手,過去的恩怨總是要解決,我不想你們因為我的緣故而做出不合適的判斷!」
「小洛,你果真成熟了,跟媽媽聊一聊吧,你說如果我和金龍復合,好不好?」艾西迷濛地問。
洛洛驚訝地問:「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您應該對赫根先生感情很深,難道您要拋下赫根?」
其實相比起第一段婚姻,赫根無疑跟艾西經歷的更多,感情也更深,可蘇金龍畢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再加上愧疚,看起來更加難忘。
艾西輕歎道:「我感覺的出來,他心裡一直有我,這幾十年,他雖然恨我,可並沒有找別的女人!」她垂下眼眸,「如果當初的我能有現在的閱歷,一定可以看的出他深沉的愛,我會在家等著他!我與赫根這二十年,滿足了自己心底的愛慾,我也並沒有負赫根,我想就算為了彌補,我重新和金龍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不好嗎?」
這樣的生活雖然可能會很平淡,可是她這個歲數了,孩子比自己要重要,小洛從小沒有親生父母的守候,現在能夠實現,也是一件好事,她選擇與金龍到老,希望可以重拾與他過去的感情,這樣對誰都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洛洛搖頭,她一雙清澈明眸澄澈如水,平靜地說:「我已經大了,身邊有段煜麟,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不那麼需要父母,如果作為子女來說,我支持您這個決定,可是公平的來講,這個決定太過倉促了,旁觀者看的更清楚,父親喜歡的是二十多年前的您,現在的您可以說與過去差距太大,也許在接觸過後,他無法接受也說不定,我看您不如與他多接觸接觸,可能到那個時候,他會主動放手!」
艾西若有所思地盯著對面的牆壁,想了一會兒才說:「小洛真的大了,說的句句在理,不管結果如何,我就試一試吧,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的!」
「可是赫根先生就不一定了,不過放心,段煜麟會幫您看著赫根先生的!」洛洛笑道。
晚上吃飯的時候,雖然大家心情都不好,可還是都坐到外面用的餐,開飯了,這證明人是齊全的,洛洛沒有看到蘇朵,不由輕聲問身邊的炎風,「蘇朵呢?」
「她去外面執行任務,恐怕想出去靜靜吧!」炎風心想這位大小姐以前怎麼趕都趕不走,現在沒人趕她自己倒跑的快,蘇朵唯一認為的優勢也沒了!
c市,安曉又找過辛濯幾次,結果這回連門都進不了,辛濯傷養的差不多,已經去公司工作,安曉在公司堵了幾次,可沒一次能進去的,現在人人都知道她以前做的事,大家都知道辛濯娶了王芳,王芳也懂得交際,比安曉更加平民,更會籠絡人心,無論是在大院還是在辛濯公司人緣都極好,再加上她從事的工作又那樣高尚,更令大家站在她這邊。
於是安曉在辛濯公司總會聽有人議論她是第三者,以前幹了多少壞事之類的,到了大院說的更狠,居然有些太太當著她的面指責,說的很難聽,安曉就算能豁的出來也不是不要臉,一次兩次她努力抗住,可這樣的事情多了,她便受不了,辛濯的冷漠也令她絕望。
這個城市容不下她,沒人給她工作,她從小到大努力想得到的男人視她為敵人,父親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她覺得人生毫無光明可言,無依無靠,就像浮萍!
一系列的打擊使她發現世界不像她想的那般美好,她更懷念從小在父親關照下生活,無憂無慮,如今受的傷越多,那種感覺就越強烈,這是人本能的一種逃避現實的做法。
於是她又一次撥通了泰鑫的手機,她很謹慎,用別人的名子從網上買了一張電話卡,然後給泰鑫撥了過去。
泰鑫最近日子過的挺忙活,龍爺暫時的放手讓他招兵買馬大幹起來,連出去找女人的心情都沒了,如果這次失敗,恐怕他這輩子就完了,別說什麼女人,他可不想幾代人守著的基業敗在自己手裡!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他隨手接聽,不客氣地問:「誰啊?」
「泰叔叔,我是安勝武的女兒安曉!」安曉客氣地說。
泰鑫立刻笑起來,說道:「哦,安曉啊,你爸爸一切都很好,只不過你也知道,追的緊,不能跟你說話,等過些日子風頭過去了,再讓他打給你,好不好?」
安曉立刻說:「我明白,我是想……」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跟叔叔說!」泰鑫熱情地問。
「我在這邊也沒有親人了,我想過去投奔爸爸!」安曉小心地說:「可就怕給您添麻煩!」
泰鑫腦子快速轉了一圈,說道:「你想過來,你爸爸肯定樂意,沒什麼麻煩的,我給你安排!」
泰鑫怎麼會做賠本買賣?他想著龍爺那麼恨安勝武,估計安曉也恨,如果有個萬一,他可以把安曉給交出去,總之沒有壞處!
單純的安曉哪裡懂得對方險惡的心理,還感激涕零地千恩萬謝,她覺得父親的朋友一定很可靠,費這麼大的力氣把父親救走,又怎麼能是壞人呢?她怎麼沒想到,她的父親與辛勇是好朋友,不照樣害了好朋友又害好朋友的兒子!
在泰鑫的安排下,安曉踏上了尋父親的道路,也從此掉入她所沒能預知的黑暗之中。坐上漂泊的小船,在海上晃來晃去,她不由想到曾經與辛濯坐過的那條船,心裡生出害怕之心來,她坐在船尾,看似在觀海,實則暗中觀察船上的人,這船上面就她一個女人,她不得不緊張起來。
船長走過來客氣地說:「安小姐,晚上海風涼,您還是回房間裡休息吧,這船上都是粗野之人,放肆慣了,恐怕會嚇到您!」
安曉想了想問:「房間就住我一個人嗎?」
「當然,您放心,我們會安全把您送上岸的!」船長說的很禮貌。
他們可能會小看男人,但不會小看女人,這個女人是泰鑫老大要的,誰都知道那位大哥十分好色,沒準這女人將來能得寵說不準,所以他們要命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安曉這才稍稍放下心,跟著船上進了艙,把門緊緊地鎖住。她環視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面只用一張床,破舊不堪,其實在這種偷渡船上能隔開這麼間房已經挺不容易了,她忍著髒躺到船上,看著外面的海。
窗戶不大,但是足以能讓她看到是否到岸!上次在船上還是她與辛濯兩人,短短的幾個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現在只剩下她自己了。其實她很想和辛濯打個招呼,這一走恐怕是一輩子都難以見面了,可她又擔心這樣會驚動辛勇,要知道他的人一定會緊盯自己的,只能帶著遺憾上路了。
外面響起走路的聲音,她警惕起來,有男人粗魯地說話,似乎在喝酒,雖然挺吵,可沒有人進她的房間,她仔細回想剛剛來時的路,原來外面是船員休息的地方,她聽著那些人講黃段子,講一些找女人的事情,根本睡不著覺,只剩下緊張了,這夜注定太難熬!
艾西身體好了之後,蘇金龍發現她總是來找自己,每次還表情溫柔,如此一來他反倒先受不了,最後落荒而逃的都是他,現在的情形和他想的完全不同,他跑什麼?次次都是他受不了跑掉,結果回來再自己懊惱,一物降一物,大抵如此!
這樣的情況上演之後,赫根抓狂了,幾次他想堵住艾西,她卻跑了,根本不給他機會,他看出她的意圖,就算他死也不會把老婆讓出去的!
艾西跑也沒能跑出赫根的手心,在這麼大點的地方,能躲哪裡去?赫根激動地抓著她的雙肩,質問道:「你是不是想和他復合?你總找他幹什麼?」
艾西把頭扭開,不說話。
赫根氣的額上青筋都暴了出來,他不可置信地問:「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你怎麼想的?你要和我分開嗎?」
艾西低下頭,輕聲說:「原本我就是他的妻子,我欠他的,現在他沒死,我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彌補他!」
「那我怎麼辦?」赫根緊盯著她的眼問。
「對不起,我陪了你二十多年,搭上我的一切,我沒有欠你什麼,赫根,對不起!」艾西隱忍著心裡的痛意說道。
「我不要什麼對不起,感情就是自私的,你喜歡我就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這樣做不對,艾西,難道你忘了我們過去一起努力過、一起走過的路嗎?你是不是還怨我?怨我沒有保護好你?」赫根著急地問。
「我只想給小洛一個完整的家,給金龍一個幸福的後半生!」艾西輕聲說。
「那你呢?你的感情呢?就此埋葬了嗎?」赫根幾乎是吼叫出聲。
「我這個歲數,還要什麼感情?只要他們幸福,我就是幸福的!」艾西微微笑了,笑的有些苦!
「不對、這樣不對,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輩子只能是我赫根的妻子,如果你再胡鬧,別怪我對這裡不利,你應該能明白,只要我一句話,就會有人攻進來!」赫根到底是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不可能一點霸氣都沒有,此刻他無法隱忍,便威脅起來。
「赫根,我們明明是錯誤的一方,你不能這樣做!」艾西趕緊說道。
「那我不管,只要你們敢在一起,我就敢把這裡夷為平地,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要死在這裡!」赫根雙目赤紅,幾近發狂。
他不是一個愛激動的人,生平的兩次激動一次是以前年輕時候蘇金龍回家,再一次就是現在,他不要什麼理智,只要艾西,這是和他一路走來的女人,兩人一起吃了多少苦?她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如果這樣,那就讓我們一家三口都死在這裡吧!」她說著輕輕推開他,轉身不再看他。
這麼多年,他瞭解她,她也同樣瞭解他,什麼辦法對他有用,她清楚的很!
「你……」赫根看著轉過身無動於衷的妻子,拳頭緊緊捏著,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傷到她,轉身大步走了!
艾西的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赫根走到隔壁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過一會兒段煜麟打開門,見赫根面目憔悴地站在門口,語氣頹廢地問:「有沒有打擾到你們,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段煜麟走到裡面,坐在洛洛身邊。
赫根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歪著頭,目光呆滯地說:「她要和蘇金龍在一起,我該怎麼辦?」
洛洛問道:「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怎麼辦?」
「那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會殺了他的!」他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哦,別問我為什麼這樣說,我真的控制不了,要知道我那麼愛她,我不可能放手,我一定會殺人的!」
段煜麟抱住小洛的肩,他太理解這種感受了,此刻他珍惜自己與小洛在一起的任何細節。
「你別急了,我想他們不會在一起的!」洛洛看了不忍,輕聲勸解道。
赫根抬起頭,一雙眼睛已經微微濕潤,這個男人是個情種,任何大事都無法讓他動容,他都可以泰然地面對,可唯獨在艾西身上,他根本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父親愛的應該是過去的她,她變化太大,我想父親會發現他的希望破滅,我父親是一個老實人,我想他也會想明白,放你們走的,你應該忍耐一些!」這是她住在這裡觀察得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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